《宠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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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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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小姐经不起事,最要命的是连人都看不准。这幸亏成六爷对她还是有几分真心,要是完全不把她当回事……现在不定沦落到什么处境呢。

    香绮旋哽咽道:“我真是想不明白,怎么会被那厮骗了这么久的?”

    何妈妈险些翻白眼,心说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就是鬼迷心窍了?为着那个以为唾手可得的荣华梦,因着到底没见识过真正的富贵,稍见了点儿好处,便被哄骗的晕头转向了。不要说香绮旋,便是她,不也做了那么久的春秋大梦?

    香绮旋从袖子里取出一卷银票,扔到了何妈妈身上,“他给我的。其实他已安排好别的住处,但我不想再被他牵着鼻子走,省得日后连个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明日你就去香家开在京城的银楼看看情形,最好还是让那里的人帮我们安顿下来,不然人单势孤的,被人卖了都说不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去找友梅,何苦让她笑话我。”

    何妈妈见她终于能正视处境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香绮旋深吸了一口气,“那个老毒妇,要不是她一丝人情味也没有,我又怎么会……她最好求神拜佛,别让我有出头之日。只要我得势,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她!”

    如果那个祖母有一点点可信任可尊敬之处,在与袭家联姻的事情定下来之际,她就会说出自己与成林的事。要是那样,成林的谎言就不攻自破,她不会沦为笑话;要是那样,她就会心甘情愿地嫁到袭府,成为今日的香芷旋。

    事情却正相反。

    她恨死了香家,自己倒霉的时候,会乐得殃及他们,自己得意的时候,巴不得甩掉他们。

    决心跟着成林来京城的时候,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老太太惊惶不已、卑躬屈膝的嘴脸,为了想象中那份快意,她才义无反顾地决定先斩后奏。

    谁能想得到,成林不可靠,自己看人的眼光更加不可靠。回头细想,心知成林之所以能骗了自己这么久,怕也正是利用了她仇视香家这一情形。

    成林这个人,要不得。他如今说的话,她连一句都不会信。只是担心他翻脸欺辱自己,才不得不曲意应承。

    眼下最要紧的是走出困境,别的都要忍下。

    **

    晚饭前,香芷旋与含笑说了一阵子话,意在打听钱友梅嫁进袭府的事情。

    香绮旋说的属实。

    香芷旋之前根本不关心三爷续弦的事,现在不得不关注了,心里还是没法子起波澜。

    香绮旋以前像是个花蝴蝶一般忙碌,和诸多官家千金攀交情,老太太对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正因为香绮旋交友太广,香芷旋对钱友梅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钱友梅是谁,对她是什么看法,根本不重要。

    她再不济,也是袭朗的妻子。

    钱友梅再怎样,也是三爷的填房。

    谁也不需低谁一头,却也不能无事生非招惹对方。

    香芷旋只是不明白,袭府为何放着京城诸多闺秀不选,一连娶两个广东女子进门。有什么好处呢?万一她们俩用家乡话吵起来的时候,谁想劝架都插不上话。她这样想着,也跟含笑这样说了。

    含笑听了笑得不行,说老夫人的心思谁猜得透?

    香芷旋一听又是老夫人的意思,当即释然——行事古怪居心叵测的老妇人的心思,是不需要猜的,静观其变就是了。祖母很早之前就让她明白这一点了。

    这天的晚饭,是香芷旋离家到如今吃得最合口的一餐。

    袭朗命人寻来的厨子做的是地道的粤菜,菜色清而不淡、油而不腻,让她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她笑盈盈地道:“吃饭也能吃得心满意足……嗯,居然还有这种事。”

    引得袭朗问道:“要是总吃不上合口的饭菜,就一直不能心满意足?”

    “当然了。”香芷旋振振有词,“民以食为天,吃不好可是大事。”

    袭朗轻笑,“这都是谁把你惯出来的?”

    香芷旋双手托腮,想了想,“我自己。情况允许的时候,对自己好一些总不是错。”

    “也对。”

    香芷旋起身,“我去给大姐写封信。”

    “嗯。”

    香芷旋在给大姐写信报平安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提起了香绮旋的事,这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是不是该把香绮旋人在京城的事告诉香家呢?

    香绮旋是横竖都要跟香家坦白一切的,但她如果置身事外冷眼旁观,老太太会不会生她的气?生气之后,要是拿大姐大姐夫撒气就不好了。

    这件事还没理清楚,就又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自己是不是该把这些告诉袭朗一声?

    夫家、娘家,两边都不会管她有没有进入状态,在意的是她的言行有没有带来益处或坏处。

    万一香绮旋的事有朝一日成为两家公开的秘密,香绮旋才不会放弃指责她坐视不管无情无义的机会。可如果香绮旋的事没个结果,她却在这时抖落给袭朗,不就等于是自己往脸上抹了一把灰么?他认为她是坦诚相对还好,要是认为她无事生非诋毁人就麻烦了。

    香绮旋简直就是她的煞星!

    香芷旋数落了香绮旋半晌,还是拿不准该怎么做。

    时间晚了,她洗漱歇下,躺在床上,侧身看着袭朗。

    他今天在看的是地域志。

    她依然犯难,手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一缕头发。

    身边人一味盯着他看,肯定是有话想说。他等了好一阵子,她还是不吭声,只好主动问起:“有事?”

    “……没有。”这么说也不对,香芷旋蹙了蹙眉,“还没想好。”

    袭朗漫声追问一句:“估摸着什么时候想好?”

    “说不准啊。”不是左右为难的事,她也不需费思量。

    “先说好,今晚可不准再折腾。”袭朗睨了她一眼,“再翻来覆去的,我只能把你扔到大炕上去。”

    过了片刻,香芷旋慢吞吞坐起来,很不情愿地道:“大炕虽然暖和,但是太硬了。不过也行,省得又吵到你。”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又辗转反侧许久。

    袭朗讶然挑眉,随即笑意就到了眼里,“是不是遇到棘手的事了?”

    “嗯。”

    “那么,这样吧,”袭朗拍了拍她的枕头,示意她躺下,“你只管直说,我权当你在说梦话。”
第12章
    香芷旋去了后面的暖阁见何妈妈。

    暖阁里的地龙已经烧起来了,一进门便如正屋一般,暖意扑面而来。

    不过两个日夜,何妈妈看起来已似苍老了几岁,给香芷旋行礼时的样子变得分外恭敬。

    香芷旋开门见山:“什么事?”

    何妈妈恭声道:“不瞒您说,二小姐也过来了,此刻就在脚门外。”又解释道,“她自己知道不该抛头露面,也该防着被谁窥视到,打扮成丫鬟样子,戴着帷帽来的。”

    “……”香芷旋很无语。

    香绮旋真是自我感觉好到没了限度,难不成谁还能一瞧见她就被勾得没了魂?

    有名气与否的美人多的是,各花入各眼而已。

    运了一会儿气,香芷旋才道:“她要见我就好端端来见,别装神弄鬼的。”

    何妈妈没心思追究她语气不佳的原由,忙连连称是,快步出去唤香绮旋过来。

    香绮旋跟在何妈妈身后,走在袭府内宅,去往清风阁,不自主地打量着沿途所见。

    亭台楼榭,画廊金粉,飞花翠绿环绕,不见潇潇秋意,胜过春和景明时。

    名门世家几百年的底蕴,似是渗透到了每一处,让人无法完全陶醉在这般美景之中,心中的忐忑反倒更重了。

    走上清风阁高高的几节石阶,经过倒座房、正厅、正屋这三进,才到了暖阁。

    何妈妈指一指东侧的花厅,一面走一面轻声道:“那边是花厅,上次过来是在花厅见到的人,这次就改在了暖阁。按理说还不到生火的时候呢,三姑爷竟也肯将就三姑奶奶。”

    香绮旋没好气,剜了何妈妈一眼,“用得着你总替她跟我显摆?”

    何妈妈苦笑,她的意思是袭朗很照顾香芷旋,以此提醒二小姐等会儿说话注意分寸,仅此而已。

    两个人进到暖阁之前,蔷薇正在询问香芷旋:“厨房新添了一位厨子,专门打理您一日三餐,晚上您想吃什么?”

    香芷旋喜上眉梢,想了想,“百花鱼肚、香菇菜心、椒盐虾、香芋扣肉,再做一个木耳鸡汤,先做这些,我尝尝味道怎样。”

    “奴婢都记下了。”蔷薇笑着出门传话。

    香绮旋进门后,香芷旋才敛了笑意,冷眼打量。香绮旋穿着亮蓝比甲、海棠红裙子,还真是丫鬟打扮。

    她们两个就算几十年不见,相见时也只有相互嫌弃,不可能出现温情一幕。

    香绮旋站在那儿,也细瞧了香芷旋两眼。香芷旋穿着白底撒花褙子、桃红月华裙,与在闺阁时没什么差别。

    香芷旋先遣了室内服侍的丫鬟,这才道:“你是这个打扮,我就不请你坐了。有话直说。”

    香绮旋抿唇略一思忖,尽量让语气不显得冷淡无礼:“那我就直说了。我眼下这处境,你不难想见。成家六爷刚与家中提及此事,成家还在犹豫着,到底我是从家中逃出来的。因此我就想让你帮我一把,把你陪嫁的宅院借给我一处,让我先在京城安顿下来……”

    “你先等等。”香芷旋打断了她的话,问道,“这言下之意是不是说,你要以香家二小姐的身份嫁出去?”

    废话!香绮旋心说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一旁的何妈妈却抢先道:“是,二小姐是这个意思。”

    “哦。”香芷旋笑盈盈地点头,“那我现在就能答复,不行。”她看着香绮旋,“你得先把现在的处境告诉香家,香家还认你的话,自然会有人帮你安顿下来,香家若是不认你,我与身在京城的香家各个管事一样,不能帮你分毫。”

    香绮旋视线阴冷,笑容凉薄,“我拿那些个管事没辙,却不是没法子对付你。”

    “你要怎样对付我?”香芷旋不以为忤,“染了恶疾的香家二小姐跑来京城兴风作浪——谁会信?你是真打算要和香家势不两立么?”又问何妈妈,“你家二小姐的意中人到底是谁啊?”

    何妈妈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吏部员外郎成大人的子嗣,在家行六。”

    “哦,姓氏是哪个字?”

    何妈妈很有些心虚气短,“是、是成功那个成字。”

    “哦,成六爷。”香芷旋戏谑地笑了笑,“吏部员外郎之子——从五品官员之子,二姐果然厉害,给自己找了个好人家。”

    香绮旋脸色发白,语声倒还算平稳:“你也别在那儿幸灾乐祸,话说到底,你还要感谢我呢。要是没我出岔子,你能有现在的日子?你能趁机敲老太太的竹杠?”她挑眉冷笑,“我的好妹妹,你可千万别以为,我离开了香家,就对家里的事一无所知了。”

    “你也千万别以为,我能得到什么,你就能得到什么。”香芷旋不动声色,“你我为人处世完全不同,于我是福,于你大抵是祸。所以,你千万别自以为是,以为你唾手可得的福分让我捡了便宜。老太太要用你这庶女冲喜,事成的话,香家不丢脸。偏生你不知天高地厚,横生枝节。袭府呢,本就不会愿意嫡子娶一个庶出女子——丢脸,明不明白?你跑了,跑的好啊,于香家是难题,于袭家却是喜事。”

    香绮旋身形一震,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别怪我说话难听,日后成六爷究竟会不会娶你还是未知。”香芷旋语气特别平静,“如果我们只是商贾之女,谁也没闲心计较嫡庶之别,但是我们有个做官的伯父,就不能不计较了——好说不好听,谁都不想因为新人进门颜面扫地。”

    “你,给我闭嘴!”香绮旋脸色铁青,一字一顿。

    香芷旋却笑起来,“看你这样,我心里就舒坦了。”

    远嫁途中,黑山白水悠长路。气候从温暖转为清寒,心境从愤恨转为无望。

    总是感觉自己似被烈风卷落的花骨朵,还未盛放,便已凋零。

    如何熬过来的?

    好多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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