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昂!”尉迟打开念青留下的药,吃了一口,他便坐下调息,萧昂走了进来,见爷肯坐下调息了,顿时喜极而泣。
“再哭,我送你入宫和江前荣为伴。”男人森冷开口。
萧昂身子一顿,立马上前,帮着侯爷输送真气,待两人满头大汗,芙儿就端上茶,她的双眼肿地和核桃一样,她看了眼萧昂,再看了眼侯爷,把茶水奉上,她便咬牙道:“爷,夫人的仇一定要报,到底是谁驾了马,是谁掳了夫人?”
夫人是凌云王的女儿,凌云王府上下入狱,唯有夫人还在外面周旋,是宰相府?她摇了摇头,宰相府全府上下都被禁卫军看住了,根本不可能。
芙儿看了眼深思的侯爷,“爷,您不是早就动身了吗?怎么到昨天下午才到?”
尉迟微微一窒,一道光迅速穿过脑海,他双眼微微一定,是了。是他了。
皇上一道圣旨拖延了时间,他眯起了眼,双眼中顿时闪过狂风暴雨。皇上!他才是万物的主宰,在凌云王府和宰相府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他这双上帝之手就在背后开始伸向念青!
是的,他在告诉着这些在权利中心盘旋的人,他才是最后的赢家。
尉迟抬起头,对着萧昂说道:“迅速传消息下去,将全国的盐,布匹,药,以及各种菜囤积起来,他们的损失由安平侯府来付。找人到崖底勘察,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萧昂一愣,爷这是要?
“还不快去!”侯爷冰冷的声音充斥在这个房间里,萧昂浑身一颤,立即走了出去。
芙儿深吸一口气,跟着退了出去,今日是要让那些不知好歹的人看看!
尉迟烨坐在房屋里,朝着外头一唤,“冷玉!”
门外其中一个侍卫抬头,走了进来。“主子。”
“把江南的那匹皇家后宫专用的绫罗绸缎,还有宫中用度之物拖着,等皇宫抬高价位来买。通知李太尉说今年兵器打造因为铁矿开采用尽,得重新开矿,需要国库支持。”
冷玉颔首,走了出去。
短短时间内,全国经济大头几乎都被封锁,物价急剧抬高。
乾清宫中。
皇上看着下方众臣,扫了眼安平侯,尽管他的心已经急得冒烟了,他还是努力平息自己的急躁。端木念青坠崖到现在生死未卜,安平侯一回来竟然全国经济就出现重大问题,若说这事与安平侯无关,他怎肯信!
他真是后悔,当初就应该放慢步伐,再慢一点,他深吸一口气柔声说道:“安平侯莫要太伤心。”
安平侯站地笔直,双手微微一拱,“谢皇上关心。”他依旧站着,一双眼睛低低垂直,看过去似乎没一丝问题,却让皇上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户部尚书岳达说道:“皇上,这几日缴纳的赋税也少了,依着地方官说物价剧烈上涨。”他顿了下,没再说,本来物价只是局部上涨,自家宰相府见情况,加快了土地兼并,不少人失了土地就失了粮食。跟着米粮也全都涨价。
皇上听得额头突突,情况越发严重了。
然而殿中众人闻言都噤声不语,因着看宰相府在吞并土地,其他人自然也都着了这一手,自然是安静地看别人反应。
皇上见众人都这般,想着先把事情调查好了,就宣告退朝。
永福宫内传来何姑姑的一声劝诫,“娘娘,您就喝了药吧。”
床上的女子满脸苍白,眼眶里蓄积了泪水,却是咬着牙没让它落下来,“何姑姑,念青她……”若说凌云王府被关入天牢,她并没有真正绝望,在得到念青坠崖的消息,一阵天昏地暗让她两眼一黑。
何姑姑咬着唇,点了点头,“安平侯府传来消息,说是这事和皇上脱不了干系。”
齐悦怔了怔,双眼微微一颤,半天才阖了起来,“皇上?”
齐悦张了张嘴,深深地呼吸了起来,竟觉得空气这般稀薄,她颤抖着手,“我可怜的妹妹。”
何姑姑看着心里难受,上前,任着齐悦抱了哭。
待两人哭过了劲,齐悦才让素馨和雨薇进来。
雨薇见齐悦哭得通红的脸,想起那日自己入宫之初那个俊俏的姑娘,几番两次入宫救丽妃的姑娘,她的心微微一动,“娘娘,各宫妃嫔都说例银不够,希望能多发一些。”
齐悦闻言一愣,皇宫中吃穿用度本不需要这般多的例银,怎么各宫都觉得银子不够?
“说是江南织造局生产的布匹涨价,就连簪子什么的都翻了一倍。”
齐悦挑眉,江南织造突然涨价?“让小艺子打听打听,京城的物价情况到底如何?”
“是。”
又春宫中。
一抹嫩黄的人影正手举瓷杯,只闻得浓烈的酒味从瓷杯中散发出来。院子里的那簇牡丹花开得正娇艳,那抹清酒倒下,泥土瞬间染上了芬芳。
“娘,你可以安息了。端木念青是给你殉葬去了,娘。”玉妮笑着,又倒了一杯酒,再次倒入泥土中,她的手微微一顿,眸子里顿时暗了,“娘,女儿没有去看你最后一面,你不会怪女儿吧。”
她兀自饮了一口,笑着道:“就差一把劲了,皇后成了石妃,凌云王府倒了,端木念青死了,齐悦那小贱人昨天也倒了。呵呵……你说,我会不会当皇后?”
说着,她又再次喝了一口酒,酒味很浓,很纯。
她也飘了起来,踉跄地走了两步,她迷离的双眼看着地面上的牡丹,好美。
花开富贵,好个花开富贵。
她原本是父王最爱的女儿,是凌云王府的长子嫡女,嫁入皇宫,一有父王的庇佑,二有宰相府的拥护,刚入宫就怀了龙子,多么风光,然而,这一切究竟了怎么了!
她仰头,一杯浓烈的酒充斥到喉头,亲自看父王,看凌云王府入天牢,这种味道很苦,却很痛苦!
端木念青终于死了,呵呵,她终于死了。
她吃吃地笑着,终究将酒杯扔了出去,只听得啪地一声,酒杯碎了。
“娘娘。”宫女小菊过来,扶着玉妮。
玉妮扬手,啪得一下就打了小菊的脸,方才还笑着的玉妮,现下似乎便了一个人,一双眼冷睨着小菊,小菊惊地不敢抬头,只好捂着肿得半边的脸说道:“请娘娘恕罪。”
玉妮收拾了情绪,看了眼娇艳的牡丹花,便开口说道:“什么事?”
今晚,皇上要入又春宫,她不该这般喝酒,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定会不喜。
“内务府说今日的蜀锦已经被石妃娘娘挑走了,因着最近东西贵了,这银子还是差了点的。”小菊没往下说,物价上涨宫里是知道的,这两日宫中下人都是早早去了内务府,怕迟了领不到东西,内务府也放出话来,东西不是没有,就是要更多银两。
玉妮抿嘴一笑,“不过就是银子,我有。”
说着,她回了屋子,这个月宰相府又给了一千两,她除了收买各宫宫女太监还剩一些银子,就给了小菊,“你就送去内务府,就说把蜀锦给我裁剪好了,今晚我要用。”
小菊应了声退了下去。
内务府看到小菊送来的银子,倒是笑了笑,按着要求裁剪了衣服,就送了过去。
然而,多余的钱就没有还给小菊了。
小菊拿着衣服回了又春宫。
玉妮见这刚刚裁制的锦帕,的确不错,也是按照自己的尺寸来,皇上近日迷恋蜀锦的细滑,自己今日这一穿定能换来龙颜大悦。
她见东西不错,便说道:“剩的银子呢?”
小菊身子微微一颤,立即跪下,“娘娘,内务府说最近物价涨得快,他们拿去了做就全当惦记了娘娘的好。”
玉妮眯起了眼,这话说得可好听,这我自己送出去还是你主动拿还是差些分量的。
她抿起唇,“最近东西这般涨价,例银怎得还不见涨?”
小菊摇头,她也不知。
玉妮这次倒眉眼生气,让小菊起身,便开始试起了衣服,左不过今夜找皇上说说。
天边的火烧云刚刚退去,宫女们便都开始拿出水在院子里泼了点,好得让皇上入了又春宫也能这般凉快。
龙辇到又春宫前停下,皇上见玉妮这一身蜀锦,便笑了起来,“果然是佳人。”
玉妮笑了笑,让众人退下,两人用了膳,便拉了帷帐。
一番云雨,玉妮趴在皇上身上,“皇上,可否让姐姐多发点例银,最近物价也涨了,宫中东西多是不够,臣妾怕众姐妹为了这种事给皇上添堵。”
皇上的手一顿,两眼微微眯了起来。
现在朝堂上的臣子哭穷,就连妃子也跟朕哭穷!
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温柔说道:“那就少花点就是。”
“可是……”玉妮还想多说。
皇上已经闭上了眼睛,“朕累了。”
玉妮咬了咬唇,想着明日找宰相府多要一点,这光是大点的银子就要是以前的两倍才够。
翌日一早,皇上早朝回来,便直接去了永福宫。
永福宫中,各宫妃子倒是全来了,包括曾经的皇后,现在的石妃娘娘。
“给丽妃娘娘请安。”
“都起身吧。”
昨日小艺子带来的消息倒是让齐悦了然,现下物价狂涨,才短短两天就翻了倍。她饮了茶,便低着对众人说道:“想必物价大涨的事情各宫姐妹都有所耳闻。”
“今日物价是涨地猛了,只是我们留在宫里也并不怎么出去,倒是不觉得。”
玉妮咬了咬牙,她昨儿个可真正体会了一把。“丽妃娘娘,你这管理后宫,莫不是让那些宫女太监都借着这涨价一事乘机敲主子一笔?”
齐悦挑眉,却是怒道:“物价飞涨那是大锦都知道的事情,东西就那般多,日后姐妹们就勤俭些,不能为皇上开源,能为皇上节流也好。”
皇上刚好走到门外,听到齐悦这句话,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玉妮还想再说,就听到江前荣这一句:“皇上驾到。”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齐悦带头对着皇上跪拜了下来。
“都平身吧。”皇上走到齐悦身边,牵过齐悦的手,齐悦身子一僵,皇上抬眼,双眼中顿现疑惑,齐悦被皇上双眼一扫,心中骤然一跳,立即做赧然状,“这姐妹们都在呢。”
皇上笑了笑,“都是自家姐妹,无须顾忌太多。”
齐悦点了点头,眼底的笑却是淡了又淡。
石妃在下首还是第一次体会这般滋味,她有些不适地仰起头,对着皇上说道:“众姐妹也只是怕这后宫有人借着物价飞涨生事。”
齐悦并不接着石妃的话说,毕竟物价飞涨才是诱因,你多提一次就是在提醒皇上的无能,她只是说道:“后宫中人各自安守本分,若有这等刁奴,必定重罚。只是,现下还请各位姐妹做好表率,省些就是了。”
石妃撇开了脸,这后宫那是烧金的地方,她管理了皇宫这么多年也从未让后宫妃嫔省银子的事情发生。
只是这几天听说军费吃紧,爹爹也没送银子入宫,自己早先的银子是要为大皇子二皇子日后造势所用,看来,只能省了。
皇上正为齐悦减了开支而高兴,没想到第二日早朝,事情越发棘手了起来。
“皇上,蒙北的叛军昨夜成立,看情势是正在壮大,若不及时处治,怕是……”石将军站了出来,根据昨儿个夜里的情报,蒙北一直蠢蠢欲动。
昨夜竟然组成了叛军,公然宣布独立,根本无视天朝的颜面。
皇上怒道:“蒙北乱民,公然叛变,石将军可有良策?”
“带兵出征,剿灭叛贼就是。”
皇上眯起了眼,此刻若真让石将军带兵,石将军手下兵士必定更为膨胀。
花副将也走了出来,“臣也一并同去。”
皇上扫了眼花副将,若是让花副将监军,那他便放心了。“好,那你们……”
安平侯扫了眼李太尉,见李太尉上前,他又转动起了手上的太极球。
“皇上,今年的兵器短缺还未补齐,正等着开采新的铁矿打造,还请皇上支援。”李太尉苦口说道。
皇上蹙起了眉头,紧紧握起了手,扫了眼下方的安平侯。
“安平侯,为何又要新开采铁矿?”
安平侯挑眉,“原铁矿铁量稀少,根本冶炼不了兵器。皇上若是觉得国库没了银子,大可向微臣借款。”他说着抬起眼,与皇上直直对视,丝毫不让。
皇上眯起了眼,安平侯究竟要做什么?
今日这话看似臣服,又字字带刺,什么叫国库没了银子?若是皇上向一个臣子借款也只能是一个秘密,怎得在朝堂上说出来!
安平侯一句话又让朝臣都唏嘘不已,安平侯富可敌国,国库虽然富足,可是开销也是极大,这……
礼部侍郎上前,他不管这兵器之事,近日收到不少百姓诟病,他的日子可不好过,自然是不吐不快,“皇上,最近物价飞涨,百姓们纷纷吃不上饭,这肚子不饱,做事不牢,现在又是动荡时期,怕是会乱,臣请皇上拨粮,等过了这段时间,物价定会降下来。”
安平侯冷眼一扫,却是对着皇上说道:“还请皇上拨粮。”
谁不知道天下粮食三分之二在宰相手里,宰相府管天下粮仓,这白白做贡献之事宰相肯做?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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