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青,给姐姐看看,都伤成什么样了?”齐悦说完,也不等念青多说,就翻开她的衣服,只见泛青的皮肤上一条长长的裂痕,皮开肉绽,齐悦不小心扯了下衣服,引得念青微微发颤,那血丝竟是连着衣服,痛得她冷汗涔涔。
齐悦看得心痛不忍,潸然泪下。“她枉挂着嫡母的头衔,对庶女竟然毫不留情,妹妹,你且忍着,我们一日为庶,一日受欺,姐姐纵使没有铁腕血刀,也会杀出一条路,让世家为我等颤抖!”
云姨娘哭道,“可是今日这事,王妃定然已经定你为敌,日后,她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念青握紧了拳头,她现下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娘,姐姐,还有她。忍着钻心的痛,冷汗被她吞没,她知道,这一生注定为了结束这样的痛苦而奋斗。“娘,她何时放过我们了?日后有我,有姐姐,定然还您后生安平!”
齐悦欣然落泪,没想到妹妹竟然不再懦弱可期,尽管日后的路难走,必然也是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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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庶女顺势而上还是就势而下,力在女主。望亲们支持
第四章:不得宠
翌日,窗外的雪融了,历来,下雪不是最冷的,融雪最是天寒地冻。窗外雪水一滴一滴落在院子的石砖上,啪嗒啪嗒地,屋子里格外地冷。念青睁开了眼,当窗发起了呆。
昨儿个晚上,她和齐悦还有娘一起睡。一个晚上她的脑子乱得很,娘不是凌云王的侍妾吗?为什么还和女儿一起睡?而自己和姐姐齐悦都十五六了,在王府毕竟是正儿八紧的主,为什么会住在一个屋子?几番思量,她想起昨天王妃的态度,还有这简陋的屋子。屋子里冷得好比冰窖,冬日该有的碳这里也没见到,她才完全明白,这庶女身份该是如何卑微。
“醒了?快起来梳洗吧。待会儿还要去王妃那请安呢。”云姨娘将衣服穿好,招了芙儿进来。
齐悦也穿戴整齐,回头对着云姨娘说道:“念青,今日你就不用去请安了,待会儿宫里的嬷嬷就要来了,娘,您也别去给她请安,不过是一顿罪受!”
“哪里能不去,她可是不能得罪的。”
“哼,不能得罪?我们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她又什么时候给我们好日子过了?整个王府当属她依翠园最得意,他人卑躬屈膝她还看不顺眼,娘,你委屈求全是权宜之计,女儿入宫后会保你周全。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让皇上开恩,许妹妹进宫陪我。”说完,齐悦见念青那双漆黑亮丽的双眼盯着自己,长发披在鹅蛋脸上,煞是好看。“念青也是越来越像娘了,瞧着也要成大姑娘了。”
念青淬了齐悦一眼,“夸你还是夸我?不过就大我一岁,说得老气横秋的。”她也不赖床了,索性将衣服穿上,走到梳妆台前,她开始细细观察自己。这是一张15岁女子的面容,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大大的杏眼眨巴眨巴的,煞是灵气可人,皮肤白皙,只是微微发青,看上去气色很不好。若是王妃独大,娘只要稍微得宠,下人们也不敢如此捧高踩低。如此,她抬眼深深看了眼云姨娘,沉吟道:“娘,女儿问一个问题,父王为何这般不待见您?”
云姨娘叠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她略显僵硬的嘴角笑了下:“王爷只是公务繁忙,不是……”
“娘,念青说得对,这么多年了,我也觉得您与父王似乎存在嫌隙,每次问您,您都不说,这些年,我和念青也受了不少苦,小时候玉妮欺负我们,王妃包庇,爹爹也总是不让我们去前院。正是如此,我和念青都快被饿死也只是去厨房求食。”齐悦越说越悲凉,外人都道凌云王府战功赫赫,先皇封先祖为异姓王,爵位世袭。谁能知道作为凌云王府的庶女,却过得远不如一个厨房的奴仆自在。
云姨娘泪如雨下,望着自己两个女儿,心里也着实委屈。“这事在王府里已经被禁言了。17年前,我和姐姐一起嫁入凌云王府,你们父王心中所念并非王妃也并非我,而是当时的二夫人我的姐姐。姐姐受宠,我也得了王爷的一些眷顾,才有你们二人。只是姐姐入府快三年了还未有孩子。有一天,姐姐和府里的一个仆人失踪了,下人们都说姐姐和人私奔了。王爷本不信,找了几年都找不到姐姐。没多久,本是三夫人的我变成了二夫人,但王爷却再也没到我这儿来了。”
念青眉头紧锁,果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只是王爷心中有刺,这刺又是梗在心口十几年,娘若是得不到王爷的垂怜,在这王府里终究是卑躬屈膝,宛若蝼蚁。
“丽嫔娘娘起来了吗?奴婢是宫里的芳嬷嬷。”屋外有人探着窗轻声问道。
“请进。”
几个嬷嬷鱼贯而入,凤冠霞帔,金锁玉佩,黄金百两一一被端了上来。门外唢呐吹起,冷清的屋子竟也多了些热闹。
“这是皇上私下赏给娘娘的。”芳嬷嬷说着,几个嬷嬷也不敢耽误,将那些金玉赏赐放在桌上就开始帮着装扮起丽嫔娘娘。
砰!
“好你个齐悦,真是什么样的贱人生什么样的贱种!你竟敢李代桃僵,勾引皇上,夺我位份!”玉妮恨极了,抓起桌子上的金簪,就要往齐悦脸上戳去!
齐悦吓得脸色大白,猛地就要往后退,不知道是哪个嬷嬷踩到了她的裙角,她动弹不得,眼看那金簪就要刺下,她骇然地闭上眼镜。
几个嬷嬷大叫不好,吓得都往后躲。
“玩够了没?”就在玉妮以为能成功扎破小贱人的脸时,右手被念青扣住,玉妮气得发狠,用力抽回金簪,空气中,血腥味正浓。
“你也敢挡我?好,都是贱种,你们的姨姨不干净,你们云家的女人都不是好货色,全都是抢人家相公的贱人!”玉妮正要再刺,手上哪里还有金簪,却不知哪里来的一道尖锐的力量刺在她的脖颈。她转头,正是那染着血的金簪子,而金簪子好端端地握在念青的手上。
“你!小贱种!给我放手!”玉妮泼辣地扭动了起来,双眼更是比那冷簪子尖锐了不知道几倍!
“要是想死,就给我动,再大点幅度,我不介意送你看看奈何桥上的风景。”念青此话一出,玉妮猛然噤声,只是她却是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念青,她,她怎么敢如此?
“芳嬷嬷,丽嫔娘娘是不皇上现在心尖上的人?”念青朝着那几个嬷嬷问着,本被惊吓着的人见念青这么一问,都恢复了神色,立马扶起了丽嫔娘娘。
芳嬷嬷细细观察着凌云王府的三小姐,这个三小姐,双眼机敏,迅速有神,隐隐透出睿智的光彩,她私下掂量了下,便脱口而出:“那是自然,没有哪个娘娘让皇上如此挂心,昨儿个皇上一回宫就吩咐奴婢们把储秀宫整理好,储秀宫可是宫里离养心殿最近的宫殿了。”
念青冷眼睨了玉妮一眼,“昨儿个,姐姐刚被封为丽嫔,端木玉妮就行刺丽嫔娘娘,当真是大不敬,敢问玉妮姐姐,您是对皇上的决策不满还是根本就是无所忌惮,竟然敢行刺宫中贵妇!”
噗通,几个嬷嬷均被吓了一跳,对皇上不满就是有不臣之心,无所忌惮便是视皇上为无物!嬷嬷们真想自己此刻瞎了或者聋了,就听不到此言了。
齐悦微微笑了起来,她深深看了眼玉妮,见玉妮气得浑身发抖,她更是浑身通畅。“还站着干嘛,还不把这疯子给我轰出去!”嬷嬷们站了起来,用力将玉妮扭送了出去。
“小贱人!小贱人!”
念青冷睨着端木玉妮那双狰狞的眼,双手微微握紧,她从来不是他人随意涂鸦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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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旧情复燃
却说依翠园里,几个丫鬟守在屋外,脸上均是冷汗涔涔。玉妮的贴身丫鬟环儿更是浑身紧绷。屋内瓷器砸碎,碰碰地让人听着心跳紊乱。环儿身边的丫鬟玉儿还是12岁的年纪,她见大小姐去了趟雨霖苑就大发脾气,忍不住疑惑就问道:“环儿姐姐,大小姐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环儿瞪了她一眼,“这些事不是我们下人可以议论的。”她紧张地望着院子那回廊,王妃怎么还不来?
玉儿见问不出东西,砸吧下嘴,也不问了。
抬头就看到王妃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张嬷嬷,两人神色均是冷中带厉,丫鬟们迅速噤若寒蝉。
“给我住手!你还真出息了?出了事就知道摔东西,脑子拿来干嘛用!”王妃说完,越过那些瓷器碎片落座了下来,几个有眼力的丫鬟见大小姐不砸了,迅速进来,将碎片撤走。
张嬷嬷见丫鬟们都走了,快速将门关上。
“娘,雨霖苑的那些个贱人,他们实在是胆大妄为,女儿差点就回不来了!大的竟然敢拿宫威压我,小的差点用金簪要了我的命!”玉妮气呼呼地咬着牙,她是凌云王府的大小姐,凌云王端木骏业的嫡亲女儿,她们算什么!凭什么敢凌驾在她之上。她们怎么敢?
“我已经知道了,这王府里,齐悦是最不受训的,只是我没想到一向懦弱可欺的念青竟然也……哼!”王妃用力一拍,桌子一震,张嬷嬷也是一脸气愤,她来王府也快20年了,是稳当当的王府的老人,除了当初的二夫人还没见过别人敢和王妃叫板。
“王妃,我看,他们怕是要反了!”张嬷嬷递上一杯水,眼里闪现锋芒。
玉妮恨恨道:“现在齐悦入宫了,娘,我不想等三年后的秀女大选,娘,您要帮我,我不能让齐悦踩在我头上!”
王妃点了点头,回头对着张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张嬷嬷了然,转头向外走了出去。王妃看着张嬷嬷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雨霖苑的窗台前,烛火明灭。窗前炕上,念青看着自己学了一天的刺绣,再看了看自己满目疮痍的手,失望地叹了叹气,“娘,刺绣为什么这么难?”她忽然怀念前世的十字绣,简单,大方。
云姨娘眸色一沉,念青是自己的女儿,昨天之前她的刺绣功夫不下于她,但从昨日开始,念青的一切表现都出乎了她的意料,只是为什么女儿最为骄傲的刺绣竟然也生疏至此。
“念青?”
念青见到云姨娘那脸色,顿时心中一凛,糟了,她只顾着帮娘的忙,忘了这本尊是封建女子,又是在云姨娘的教养下,怎么会不懂刺绣?
念青心中咕咚直跳,转而看向桌子旁边一把古琴,眸色一转,她盈盈笑道:“娘,女儿前段时间谱了一首曲子,您刺绣,我弹琴,好吗?”
云姨娘见那琴,那是她入王府的时候王爷赠予她的,只是好多年没有弹了,心中苦涩难当。她这一生有两项技艺,一项是刺绣,一项便是古琴。齐悦擅长古琴,念青擅长刺绣,私下里齐悦也教了念青古琴,她也是十分喜欢。当下云姨娘点了点头。
“王爷,皇上今儿个早上让您接手御史台,这事怕是有蹊跷。”御史台掌管监察,皇上虽然只是私下招王爷前去,难说皇上心意已决。阿保担忧着,他是御前五品带刀护卫,却只为凌云王护驾。
“怕是皇上要削宰相的权了,皇上这是让我表态。若接收御史台,必然要牵制住宰相,顺便收集宰相专权的证据。”端木骏业深吸一口气,他不想卷入这些纷争,但事与愿违。踏着早春的草地,他望着湖面上的烟波深深思量。
一阵悠扬的歌声自湖的另一端传来,乐声灵动,还有一人在歌唱,乐曲很是新颖,他从未听过,他微微舒缓眉头,静静听了起来。只是一小会儿,乐声停了。
阿保也微微出神,见乐声停了,心中隐隐有些着急。
“走,一起去湖对岸散散心。”
两人走着,那乐声复又响了起来,竟不是之前的那一首,换上的竟是一首满是思念的凄迷期盼之音。听得人如梦似幻,颇动心弦。
云姨娘听着乐声,泪流满面。
“青儿,好,好,弹地真好,你的新曲能有这份味道,娘真的很开心。”
念青深深吸了一口气,泪也落了下来,她一直放任自己忘记,忘记前世的种种,她是一个医生,却医治不了自己的母亲。“沈紫,妈妈求你,给我一盒安眠药,让我痛快点离开!”
“妈妈,求你,再坚持好吗?一定会有适合的骨髓的。”她泪流满面,母亲却是摇着头,两鬓白发现在也掉地稀稀疏疏,在母亲的苦苦要求下,她躲在门边看着母亲背着她吃下安眠药,那痛,她永生不忘。
沈紫,曾经的沈紫,现在是念青。对,她现在是端木念青,她现在有一个健健康康的母亲,她能做的就是护着她,让她免于病痛折磨。
“青儿,你刚刚那首歌让我想起曾经我和王爷在一起的日子。”云姨娘浅笑,低着头的她再烛光下脸色酡红,美丽动人。云姨娘似乎陷入了回忆,没发现在窗外那一个傲然挺立的身影。
“那天,雨下得很大,王爷被雨困住,便来到门前,我记得他浓黑的发丝沾染了雨水,有礼地问着,姑娘,可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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