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你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念青挑了挑眉,“一种亲人度,就是以自己的血作为药引毒害血亲,毒药无色无味,金针试查不出,死者看过去就好比死于呼吸衰竭,心脏衰竭。石妃和二皇子应该是死于这种毒。”
皇上转过头来,“你这话是说杀害他们的是他们的血亲?”
“是。想必皇上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吧。”念青抬起双眼,见皇上脸色发沉,继续说道:“按照他的计划,一旦毒发,他便是唯一适合的人选。而昨夜里,只有二皇子和石妃出了事。皇上,您却什么事都没有。只要三皇子出了问题,太子的人选也只有他一人。”她没有继续说,一切皇上自有定论。
出了殿,念青便去看了慎儿,确保无视之后,她才呼出一口气。后脚就出了永福宫,回到安平侯府。
下午,宫中传来消息,三皇子企图杀害太子,被关押受审。皇上雷霆大怒,下令所有求情者均以同党罪名处置。
念青吃了药便让芙儿和小词休息去,自己再一次睡了。却不想这一睡,风云变幻!
石将军兵符一出将军府,就被神秘人给拦截了下来。一批神秘的兵士将将军府团团围住,更有人在百里之外,扣押跃跃欲动的将军嫡系部队。全部过程就在没有硝烟的夜间瞬时完成。
第二日早朝,花将军亲自押赴石将军上早朝。一时间朝野震荡。
皇上当着武官的面判了石将军造反死刑。却并没有提升花将军的军衔。待早朝过后,花将军被召见。
“是你一人勤了他?”
“是,皇上。”花将军低头,想起昨夜安平侯运筹帷幄,暗兵暗卫的出现更是让他惊愕不已。
皇上眯起眼,“你若是早有这能力,那石将军怎么会嚣张这般长久?”
花将军垂下头,却并不答话。
皇上摇了摇头,“你下去吧。”就在花将军离开的那一刻,他对着身后说道:“去查查看,昨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皇上。”
安平侯府比以往又宁静地多。芙儿和小词都不敢多言,看着静默守在床上的男子,只好叹气离开。
“夫人又睡了。”芙儿心头一阵阵发紧。
小词抿起唇,退了下去。
翌日,石将军被推出去午门斩首,随行的十人都是石将军的心腹。当侩子手的刀柄落下,他握紧了拳头,皇上!我并不是输给你,我输给我的外甥。真没想到,暗兵暗卫均在他的手上,棋差一招,棋差一招啊!
第三日,大皇子于天牢薨!
没有谁追究大皇子因何而死。皇家辛秘,只有人感叹,短短几日,风云万象。
念青醒来府时候,这些话全然入耳。若非大皇子毒害二皇子和石妃,怕是有一人还在,石将军也不会狗急跳墙,在大皇子被捕后出兵。
“夫人,您又睡三天了。饿了吧,我和小词给您炖了燕窝粥。看您,睡了三天好不容易胖回来的又给瘦了去。叫我怎么向王妃交代。”
听着芙儿碎碎念,念青笑了起来。
“还笑,今天吴道子和师太都来了,他们可没你这么好兴致,没一个带笑的。”
念青嘴角一抿,想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芙儿,你先把燕窝粥热一热,一会儿相公早朝回来可以先吃。让道长和师太进来吧。”
帘子打开,两人盯着念青的脸色,不由得撇开头去。
吴道子咳嗽了两声,不敢直视念青沉重的脸色,说道:“早上起床的时候,身子是不是很沉?”
念青噤了噤声。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我觉得很疲惫。我想见相公。”她看了眼方才静静放置的燕窝粥,她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手。
吴道子沉了沉声,“他快回来了,你先歇息,吃了药再睡。”
念青应了,吃了药丸,她笑道:“我想见娘和父王,还有姐姐。”
“好,你醒来后就能见到他们了。”师太回头看了吴道子,心里头沉甸甸的,待念青睡去,她才说道:“不能把她留下来吗?”
吴道子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师太叹了一口气跟着出去。不料,抬起头就看到一脸素白的安平侯怔忪地站在门口,目光空洞地看着他们。
吴道子低了低头,叹道:“侯爷,请凌云王他们吧。”
“没有办法了吗?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他木然看着他们,那平淡如水的眼神却让人顿生了溺毙的梗塞。
“她的时间不多了。”师太抿了抿唇,回头看着床上依旧唇红齿白的女子。若从外表看来,她还是健健康康的少女罢了。
安平侯顿了顿,半晌才对着外头说道:“通知凌云王府和丽妃,快!”吴道子看的分明,安平侯双手因颤抖而近乎痉挛。
他望着那床,好似那是一个深陷的泥潭,人不断下沉,他每靠近一步,身子便会不受自己控制,饶是不断挣扎,却依旧被无情吞灭。
“丫头。”
念青根本听不到尉迟的话,无尽的梦靥在入睡之际倾巢而来。她看到一个女孩从睡梦中苏醒,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她笑着跑到一个妇人面前。妇人年纪不大,笑意盈盈说道:“饿了吧,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恩恩。”
浮现在空中的念青早已经泪流满面,“妈妈。”然而,那浮现的声音却飘飘静静,唯有她一人能听得到。
妇人弄了牛奶蒸蛋,女孩吃了一口笑道:“妈妈,我要一辈子和妈妈在一起,吃妈妈做的饭,养妈妈到老。”稚嫩的童音回荡在这个略显贫瘠的屋子。
念青低头,早已经泣不成声。
“好好。”柳飘凝望着自己的女儿,心里头一阵温暖。
“妈妈。”念青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现实,她靠近一步,场景却突然转换。
急救室里的灯经过一日一夜还是被关了。人都散了去,留下的是一对母女。
她一身素白,僵硬地扯开嘴角的口罩。瞬间哭红了眼,无力地趴在床头,一遍又一遍嘶喊着,“妈妈。”
然而,床上的人却毫无动静。任着她推,任着她捂着发冷的身子。
念青站在急救室里的一个角落悄然落泪。那一瞬,相依为命的母女只留下她一人,孤孤单单地过着剩余的苍白枯燥的日子。
“妈妈,女儿没用,女儿救不了你。”
念青听着这些话,心头撕裂般疼痛了起来。妈妈,我的妈妈。她上前,抚着床上苍白的容颜,苦涩道:“妈妈,我好想你。”
就在她的手触摸到那熟悉的脸,梦境陡然破碎了一般,她睁开眼,恍恍惚惚地盯着雕花大床,枕巾早已经沾湿一片。
“丫头。”覆盖住她冰冷的手,尉迟烨紧张地望着她。
念青却是双眼发直了一般,她闭了闭眼,泪悄然从指间滑落。
尉迟擦干她的泪,将她拥在怀里。这突如其来的温热让念青的身子一颤,那一刻,她回过神来,四目相望,泪意凝噎,“相公,我,我要走了。”
身后的身子僵住了,下一瞬他粗糙的手擦干她的眼角,温柔道:“丫头,你这样,我害怕。”
念青摇了摇头,她的意志力已经无法控制这个身子。她能感觉身子越来越重,而意识越来越轻。
“孩子,别说话,你三天都没吃东西了,娘给你喂一点。”云双早已经泪如雨下,见念青转过头来立即抽出锦帕,擦干眼角的泪。才抬头笑道:“别挑食,你不吃我外孙也要吃的。”
念青抚着肚子,怔怔地应了“哎。”就张嘴吃了几口。她抬眼,发现屋里多了几人。她一一看去,笑道:“父王,姐姐。”
齐悦笑着应了。她上前两步,念青看得清楚,她的双眼通红。
端木骏业看着这个乖巧的女儿,心头止不住地发疼。
念青吃了两口,便摇头。对着一只静默站着的吴道子和师太说道:“我是不是快走了?”
“说什么,住嘴。”
“娘,让我把话问完。”她这话一出,屋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尉迟烨的手慢慢收紧,念青深吸一口气,却坚持问道:“那么,我会死吗?”
“我和我师妹会帮你保存好身子,若是上天有灵,你在临盆之际元神归来,便有可回旋之地。否则,便是倾尽我们的一身修为也无法。”
“要怎样才能回来?”话一问出,困意顿时浮现。念青垂眸,却是极力想着睁开,直到模糊听到那一句,“一切只能凭借天意。”
“丫头?丫头?”安平侯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吴道子和师太。见他们摇了摇头,他僵硬的身子顿时散了架一般,紧拥着念青倒了下去。
云双更是泣不成声,趴在端木骏业身上,霎时晕了过去。
“念青,我的妹妹。”齐悦掩嘴而哭,痛得不能自抑。门外芙儿和小词轰然跪地。
入了夜,萧昂和冷玉勉强把人送回去,才无声陪在屋里。他们看着床上的一对夫妇,心却是低到了谷底。
“爷,道长说夫人要睡在冰窖里。这样才能保证身体完好。”
安平侯动了动,拥紧怀中的人,他沙哑的嗓音传出,那样一字一顿。“把丫头放在那么冷的地方,我心疼。”
“爷。”萧昂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记得上次夫人坠崖,爷也是这般恍惚,然而,这时爷说的话却是滴出血一般,听得人断了肝肠。
“她自来就怕冷。以往便是她淘气,赤脚走在这地面,我都会斥责她几句。现在,我却是连一句斥责都舍不得。”他扶着她光滑如瀑的青丝,轻柔地说着,“吴道子说了,丫头这身子是**,我日夜抱着,我日夜抱着睡。”
“可是,道长说没有低温,他和师太都没办法保住夫人到临盆。”萧昂深吸一口气,夫人一定会回来的。
冷玉叹了一口气,与萧昂对视一眼,无奈地退了一步。
“萧昂,冷玉,把这房间的地龙退了。把冰窖的寒玉床带到这里来。”
什么?
不等萧昂多问,尉迟便笑道:“我陪着丫头睡一睡寒玉床。”
“不可,爷。”
“下去,再多说一句,都下去领一百杖!”
别说夏日睡寒玉床都会让人挨不住半个时辰,现在正是隆冬季节,到来年开春还要几个月。日夜睡在这床上?
“滚!”
萧昂和冷玉握紧拳头,转身就去找道长。
不想吴道子摇了摇头,最终还是点头说道:“我本在想,念青的身子除了我和师妹运功还远远不够,所以想借助冰窖。但是,冰久了诚然有害。夜里有侯爷为她运功保暖,再好不过。”
“可是,爷的身子怎么熬得住。”萧昂心头一疼。爷这二十几年本就过的不易,几番莫名中毒,几乎走到死亡边缘。到了今日这一步难道还要受这种苦?
“夜里三更有一时辰运功暖身即可。”
冷玉握紧双拳,这么说爷夜夜三更都要在寒玉床是呆足一个时辰。这夜夜如此,便是爷的功夫,怕是耗不起半年光阴。“若是那时夫人还未回来,爷会死吗?”
吴道子点了点头,毫不犹豫,“会。以安平侯的功力最多只能撑半年。”
萧昂抿紧双唇,这天下能让侯爷改变主意的除了夫人还有谁,这一刻,他只能期盼着夫人早些回来。
养心殿中,皇上静默地坐着,他呵呵一笑,想着方才离去的心腹太监说的话。是什么样的神秘部队这般精锐,能在夜里无声无息一举擒下石将军。这天下,唯有暗卫暗兵互相合作才能有此能力。
呵呵,朕等了这般久,终于等到了。现在朕唯一要对付的人便是你了,安平侯!但这一切均要从长计议。来日方长……
这是一个平常的平房,不过二十多平米大,一张木制床,一个落地电风扇,17寸大的电视。小小的一间厨房和只能挤得下一人的浴室。
念青坐了起来,目光眺到了对面的一个花塑料镜子。里头的孩子不过二十岁大小,念青记得,这个时候,她正是升学的时候,妈妈为了筹学费早出晚归,极为疲倦。
“醒了?妈妈给小紫做了件裙子,快来穿穿。”
念青笑着望向妈妈。不等柳飘给她套衣服,她立刻拉着妈妈坐下。手自然地搭上她的脉,半晌才呼出一口气。“妈妈,明天我陪您去做一次身体检查。”
记得这个时候,妈妈的身子并无大问题。她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去医院?不要,医院可贵。咱们老百姓钱可得花在刀刃上。”
念青叹了一口气,只道:“妈妈,从今天起,你必须得呆在家里享清福。不许你出门工作。”
柳飘噎不出一个字,却是惊讶地看着念青。“你可是要上大学的,妈妈不工作怎么让你上大学。你可别学别人堕落出社会。”
念青笑了笑,道:“妈妈,我会贷款念书。”
“贷款?”显然柳飘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前世念青也对这个词很是陌生。但这一次,她要抓住所有有利的条件。
“是的,我有信心。”几番细说,柳飘才让念青贷款入学。因着这笔贷款,柳飘的压力诚然小了。
本还在担心念青有没有能力还这贷款,不想念青一回一回给家里送奖学金,她又是宽慰又是自豪。便是隔壁邻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