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韧宣舒了一口气,说了两句讨喜的话便走了下去。
然而,随着他弯腰的那一刻,那脖颈上暗红的痕迹瞬间刺了对面女子的眼。
斐然的眸色一沉,对着楚秀说道:“今夜让那两个贴身丫鬟帮驸马洗澡,看到什么都给我一字一句说个清楚。”
“是,公主。”
夜,深了。
待一轮明月高挂,奴仆们也送了浴桶进去。
岳韧宣走了进去,两个贴身丫鬟亦然。
屋外的人皆散了去,只见月光洒落在绿竹叶上,拱门处来了两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
两人在窗外听着,突然传来男子的一身倒抽声,一声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今日所见不得告诉公主,否则,到时候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是,奴婢听命。”
窗外两人面色一变,相视一眼后,这才悄然离去。
待回了主屋,斐然的面色更是沉如一潭死水。只见那两个贴身丫鬟走了进来,均是瑟瑟发抖之样。
“说吧,我不会告诉驸马的,无须担心你们的性命。”
斐然给楚秀使了一个眼色,楚秀便出门望风去了。
一个丫鬟立即跪了下来,却是颤了颤,“还望公主保我们二人性命。驸马,驸马他的身上有被长指甲刮伤的痕迹,而且……均是在背上。胸上脖子上有红痕,应该是……欢爱之时留下的。”
那丫鬟话毕,身子便是一软,抬眼见斐然公主瞪大了双眼,眸子里尽是不信之色。她立即开口:“请公主相信奴婢,奴婢绝无半句虚言,望不敢欺瞒公主。”
“好了!下去!”斐然厉色一喝!
017纳她为妾?
楚秀待那两个丫鬟下去了,便走了进来。见公主面上露出怒色,她半步也不敢迟疑,立即上前扶了她坐下。
“公主,莫要气坏了身子,您还怀着身孕呢。”
“怀孕,我还有什么心思好好养胎。”我在宰相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简出为他生儿育女,他呢?果然,就应该入母妃所言,看了个仔细。
“楚秀,派人去查一下庄子。还有这事不要让驸马知道。”她眯起了双眼,猛地喝了一口茶,见楚秀离去的背影,心头难喘得厉害。
此时安平侯府内,几处灯笼挂在书房前,侍卫冷玉走了进来,对着屋内的慵懒侧卧的男人说道:“主子,宰相府有两个婆子去了庄子。”
屋内的烛火明灭,照耀出榻上男子英挺的鼻梁,他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一亮,方才笑道:“想办法让岳韧宣知道。”
“是,主子。”
随着冷玉的离开,榻上的男子起身朝着主屋的方向而去。
小词端了药走了出来,见侯爷,便行了礼道:“爷,方才二奶奶来过了。”
安平侯点了点头,抬手让小词退了下去。
屋内刚刚减了烛,念青将新做的刺绣抬起,透过烛火看到一个可爱的娃娃正手拿元宝,可爱至极。
只是门口一道玄黑色的身影更是吸引她的注意。
“相公,来看看。这是我要送给姐姐的礼物,她还有一个月不到就要生了,你看,这给宝宝当肚兜多好。”念青说着,一脸笑意。
尉迟一笑,这才拿了过来看,见是个小不丁的肚兜模样,抬手就刮了下念青的鼻子,“这要是让小皇子知道自己的小姨小气吧啦就送了个肚兜,定会气地小脸通红。”
念青嗔了他一眼,这才笑道:“你知道我为何把这金元宝绣得鼓鼓的,这里头有个开口,日后这里可以放宝贝。”
尉迟倒是看那元宝的地方确实是鼓,若真是放了什么东西也没人想到。真真是别出心裁。
念青这才得意一笑,对着尉迟说道:“方才二奶奶来过,向我打听了范珂的下落。我只道不知,这两人的心思倒是动地多了。”她将最后的一个加了封,见尉迟低头看着自己浅笑,她挑眉道:“怎么了?”
“难得见你贤妻良母的样子。”尉迟话毕,将念青抱了起来,方才笑道:“丽妃娘娘待产不到一个月,皇上特地下了旨,让凌云王妃入宫陪侍。你明日也一同去吧。”
只见那双丹凤美眸一亮,笑得灿若星辰。惹得尉迟低头一啄。念青拉下他深深一吻,“明日入宫得帮着小乔问一下,那帮着方太医进药之人应该还在。”
尉迟闻言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此时,宰相府内,一个小厮悄然走到了书房,面露急色,只听得两声敲门声之后,他便走了进去。
“少爷,有人去庄子查了。依奴才看,应该是公主派人去的。”小厮脸上露出焦急之色,更是低声说道:“按着楚秀姑娘的性子,这范珂姑娘是活不成了。”
岳韧宣登时眯起了眼,啪地一掌打在桌上,“她敢!”
当初自己娶不成端木念青,因着自己这尴尬的驸马身份,放眼望去,这京城哪个达官显贵没有三妻四妾?我不过就是在庄子里养了一个,也并不打算纳为妾了,你竟然这般不顾及我!
虽然爷爷一手遮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而,我偏偏就娶了你这么一个公主。她与端木念青有五分像,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谁都不可轻易破坏!
“走!”他起身,带着小厮立即朝着庄子的方向而去。
庄子里的华灯不减,范珂醒来就看到窗前烛火明灭,她有些晃神,目光中略微露出呆滞之色。她闭了闭眼,脑子却在高速运转了起来。
现下,她已经是宰相之孙岳韧宣的女人。如今木已成舟,已然改变不得。既然如此,她不能就这样被藏在这儿,一辈子无人知道,就算是做妾也要堂堂正正。
叩叩叩。
范珂寻声看去,见门外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推开了门。只不过她的衣着略显华贵。
范珂蹙眉,却是一下子猜到了她的身份。见她目光露出审视之色。范珂便开始低垂着眉,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楚秀出身于皇宫,各色人物都见了。自然对范珂这种作态嗤之以鼻。“今日我奉了公主之命,赐你毒药一颗,你是要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对面的女子一个踉跄,摇头道:“我不吃,你放过我。”
楚秀阴厉一瞪,竟然是个识相的。她缓缓上前,将手中的药丸递了上去。
范珂握紧了拳头,双眼却是扫了整个屋子。“姑娘,不知公主为何要杀我?我都不知这是在哪儿,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关我。”
楚秀嗤笑,却是挑眉道:“你无须知道,我们知道便可。给我吃下去!”她上前压着范珂的脖子,迫使她张大嘴。
偏偏范珂却是抿紧了唇,一张脸从苍白变为微红,再慢慢涨红。她用力一抓,伸手绕道楚秀的背后用力一扯,只见楚秀的头发落下几根,痛得楚秀一个龇牙咧嘴。
范珂不等她反应。立即撞了她冲了出去。
“救命,救命啊!”她大呼了起来,不少被支走的人听到声音纷纷赶了过来。
楚秀暗道不妙,想起公主的吩咐,她不动声色出了屋子,朝着黑暗的地方躲去。
“范姑娘。”管事的走了过来,见范珂一脸赤红,脖子上有明显的淤痕,她惊魂未定地看着管事,咳嗽着说道:“有人要杀我。”
“谁要杀你?”
众人寻声而去,见来人正是岳韧宣,纷纷低头行礼,“见过公子。”
“都散了吧。”岳韧宣走向范珂,见她迷离的双目顿时脚步一滞,那双眸子多么像她啊。即便是这个原因,也要留下范珂。“这里是危险的,你明日就随我回了宰相府。”
范珂猛地抬头,即便是纳为妾室也有一顶粉轿,难道要这般无媒苟合吗?
“公子,我可否要求一顶粉轿?”
岳韧宣低头,见女子眼中的泪花,尤其是哪双眸子,他的心一软。“那你明日便先呆着,后天我便来找你。”
范珂心里一沉,这岳韧宣一旦回去,哪里还有她的前途。见岳韧宣眼中露出怜惜之色,她温柔道:“这脖颈疼得厉害,我很是想念公子,不若公子就暂且留在这吧。”
岳韧宣被范珂这么一说,心头微微一动,更是初尝了她的味道,这会儿哪里经得起诱惑。
范珂见状,添了一把火,“今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没擦药呢。”
“我来帮你擦。”说着,他将怀中的女子打横抱起,走了进去。
楚秀只听得那门砰地一声,便已经咬牙切齿,好你个狐狸精!
这公主这般在乎驸马,她竟然将驸马留在这几天,那公主一旦妥协,不就让你这狐狸精得逞!她握紧了拳头,闪身离了出去。
这一夜,有人睡的香甜,有人辗转难眠。
黑暗中,斐然躺在床上,摸着一侧空落落的床,心头烦躁难耐。楚秀的话还一遍一遍在她的耳边徘徊,她不愿意听,却是字字句句都一清二楚。
“驸马这几天可能都不回来了,被那叫范珂的狐狸精迷了个正着。”
韧宣哥哥,你怎么舍得这般对待我?
天色刚亮,斐然便收拾了下,带着楚秀前往皇宫。
安平侯府前一辆马车早早停在府外,一个紫袍男子,头戴赤金落冠。而他身旁的女子身着轻黄蜀锦,两人上了马车,便说笑了起来。
“相公,你可确定斐然入了皇宫?”念青挑眉,这斐然一入皇宫接着连锁反应可想而知。这石将军最疼的人莫过于石妃和石妃的三个孩子。当然,死去的石音染也在内。
如今石将军这刚打了胜战回朝,各方之人纷纷宴请,他暂时无暇顾及,不表示他并不生气。当初石音染被沉潭,以他的性子,不是不报,恐怕这账是要一并清算。只不过,安平侯夫人哪里会给他时间。
先是宰相与他两人之间陷入僵局,现下又是斐然与岳韧宣开始从恩爱夫妻变成怨偶。亲上加亲?怕是已成枉然。
尉迟烨笑道:“还得感谢三弟送我范珂,若非如此,这棋局还摆不成。”他伸手拥过念青,见她看着自己俨然直笑,这才低头说道:“日后这唇上就别抹了。”
“为什么?”念青抬头,一脸不解。这入宫可是不能素颜的。
尉迟将她揽了个近,伸手将她嘴上的胭脂擦了干净,这才低头深深吻了起来。
念青愕然,却是被他的唇舌勾引了去。待两人一番温存,念青才恍然道:“我这唇白了。”
尉迟笑了笑,抽出马车内的一个匣子,见一个琉璃瓶子。尉迟伸手,点了一点,才抹上念青的丰润小嘴。
“这是江南新制的唇脂。芬芳宜人,质地清透,日后我们二人便不必担心了。”
念青见这东西新鲜,拿过来看了一下,后知后觉想到尉迟这话,立即瞪了他一眼,就为做这羞人的事想尽法子。
尉迟抬手,见宫门就在眼前,而那停着一辆马车,正是宰相府的无疑。
018岳韧宣纳妾(好戏卷入宰相家)
二人下了马车,这就走了进去。
突然,宫门口传来马蹄哒哒之声。
只见马车停下,走下来一位清丽妇人。念青回头,立即眉开眼笑,“娘。”
云双上前,笑着拥了念青,这才看了个仔细,“我看看,才几日不见,青儿这精神头回来了。”
安平侯随之行礼,“小婿给岳母请安。”
“乖,乖。”云双笑了起来,看着安平侯不住点头,这才说道:“快快进去吧,莫要让丽妃久等了。”
念青扶着云双,见前方何姑姑正等着,方才笑道:“姐姐是个有福气的,怀孕了还可以见到娘一个月。这日后还得让姐姐多生几胎,方解了多见娘一段时日。”
云双嗔了念青一眼,笑着看向安平侯,“青儿这般淘气,你要多担待着点。”
安平侯一听乐了,点头说道:“一定一定。”
何姑姑见念青面露郁结之色,上前扶了云双另一边手,笑着调侃,“王妃,你也莫担心,夫人这般是灵气可人,又是聪明贤惠得紧,自然是不会有失的。”
念青点了点头,冲着云双眨了眨眼,那目光明显就是得意之色。
安平侯拉了她过来,这才对着云双笑道:“是我管教无方。”
人朝着永福宫的方向而去,还未入永福宫就见小艺子低头从正门潜了进去,念青与尉迟相视一眼,均跟了上去。
屋内,小艺子低头回话:“回禀娘娘,斐然公主已经去了锦华宫。”
“她当时脸色如何,脚步快还是慢?小冷子可有护驾?”齐悦放下手中的茶,缓缓开口。
“回禀娘娘,斐然公主当时面色如霜,脚步飞快,冷公公面露难色。”话毕,小艺子就要退下,见凌云王妃和安平侯夫人进来,即刻低头请安。
念青看了眼齐悦的肚子,对着小艺子说道:“你且暂先退下去。”
云双一见齐悦,喜悦的泪水就夺眶而出,见齐悦脸色红润,面上无一分担忧之状,她便笑了,“还有个把月就要生了,这是我去兰若寺求的符,你就放在身上,到时候小皇子一定健健康康的。”
齐悦接过那泛黄的符,笑着收入袖口中,笑道:“娘能来一次我就已经感到很荣幸了,念青今日也来了,有些人我不方便见,念青可否代姐姐去锦华宫一趟?”
念青一笑:“我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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