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青垂眉,却是了然说道:“可是紫音?”
小词走了进来,点头说道:“大夫人正在发怒呢,都惊动了老太君。这紫音姑娘昨晚怎么不回府呢?”
念青眯起了眼,抬眼说道:“我们去看看这个好妹妹。”
刺青园中。
大夫人把床上的男人揪了起来,面上更是赤红,“你们……!”她几乎要气晕了过去,相公竟然和端木紫音睡到一床上去了!
床上的人儿似乎才刚醒,她睁开双眼,却是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直到她看到了尉迟同赤裸的上身,她的惊讶都化为一声尖叫。
尉迟同垂眸,却是上前对着大夫人说道:“娘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晚许是喝多了。”
“喝多了?”大夫人气地就想踹了眼前的男人。
不想尉迟同却是说道:“娘子,我真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昨晚我是喝了个烂醉。”
端木紫音摇了摇头,不可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记得,她昨晚得知端木念青不孕之后,是高兴地多喝了几杯。后来呢?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却是浑身疼痛,身子更是火辣辣的。
她闭上了双眼,更是惊讶地看着门边出现的一道倩影。
念青一入屋子,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端木紫音,什么是作茧自缚,你应该体会到了吧。
只是她的目光在下一瞬却变为哀伤。她扑了上来,抱着紧裹着被子的女人哭了起来,“我的妹妹啊,你还未出阁……”
她低眸哭泣,脸上挂满了哀伤,更因着昨夜一夜未眠,这幅样子看得人心痛。
大夫人心头一暗,心中生了愧疚。昨日本是请了紫音姑娘来慰藉念青思亲之心,自己的好相公竟然就这样毁了人家妹妹的清白。
这叫她如何和念青交代。
她更是恨,恨相公糊涂。更是恨要对那端木紫音负责,便是要纳了她为妾。
她苦守了这么多年的院子,又要多一个人来分割。
念青的哭泣让大夫人觉得愧疚,却是无疑在紫音心上砸了一个重锤。她惊惧着念青说出接下来的话。
她甚至就要起身,掩住念青的嘴。
然而,她一个起身,被子滑落。露出里头或青或紫的痕迹。更是春光一片。
尉迟同瞪大了双眼,大夫人却是恨地就掐了尉迟同一把,转瞬也哭了起来。
一时间屋中乌烟瘴气。
端木紫音愕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见不少丫鬟都看了过来,她立即将被子收了上去,紧紧裹住自己。
念青垂眉道:“大爷,我知昨夜定是久后乱性。我也不欲我的妹妹破坏了你们夫妻二人的情分。”她转头对着端木紫音哭道:“只是紫音,你未婚就破了身,按着大锦律法,是要浸猪笼的。”
端木紫音大骇,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她慌乱地摇头,“不要,不要!”
念青微微眯起了眼,若是你以为在打击了我以后就会视线你的痴人之梦,那便是大错特错了。今日,你要么就嫁给尉迟同为妾,要么就浸猪笼。你只有这两种选择,永远都不可能取而代之。
尉迟同见端木紫音这般害怕,他忽然开口道:“不若我就纳了紫音姑娘为妾。”尉迟同见大夫人投来的目光,他的双眼一闪,终究是低下了头。
大夫人看了眼紫音,她本是大家闺秀,又是嫡出。与人为妻是绰绰有余的。只是。发生了今日一事,自己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动摇自己和如依的地位。
扶起了念青,大夫人面上露出了愧疚之色。“弟妹,这事还请弟妹多多海涵。”她抬头,见念青哭得红肿的双眼,心下更是沉了几分。虽说自己宁愿端木紫音浸猪笼也不愿意纳了她。
但见念青如此痛楚,她更是于心不忍。
“明日,我便让人去端木府提亲。”不过是一顶粉轿,夫君都被自己拿捏地紧,难道还拿捏不了这个女子?
端木紫音晃了晃,怔然道:“不要,我不要嫁人为妾!”
她疯了似的看向念青,却是咬牙道:“是你,是你对不对,你碎了我的梦!碎了我的梦啊!”
念青是冷冷撇开眼,“梦终究是梦。”
“你们都先出去吧,她要梳洗一番。”她转头,对着大夫人殷切说道:“紫音本就是个不安分的,念青恐她入府后会出幺蛾子,还请嫂嫂替为管教。我身为姐姐自然不会多管刺青园之事。”
大夫人见念青这么说,更是觉得紫音定是看上了他人,如今还看不上自己相公。她本就是个护短的,想着等紫音入府,就要好好管教才是。
念青冰冷地看着紫音,“好好回去准备把,我的嫡亲妹妹。”
端木紫音气得浑身发颤,若是昨夜不那般得意忘形也不会生了这事。她白眼一翻,她的侯夫人之梦啊!
念青走了出去,吩咐了两个压簧给端木紫音换上了衣服,无须她多言,这种事将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入端木桦夫妇的耳朵。
念青闭上了双眼,有些吃力地睁开赤红疼痛的双眼。
小词扶了她一把,这才说道:“夫人睡眠不足,还是回去补一下吧。”
念青摇了摇头,让她如何能睡得着。她更是怕见到尉迟。她在现代是医生,看过不少夫妻因着一方不育而分手,她的心里比谁都害怕。
她顿了顿。
一个家庭有了孩子才是完美,她不愿意成为一个残缺家庭的导火索。
“走吧。”穿过一个回廊,经过前方的院子。见一个妈妈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不足半岁大,却是可爱的大眼睛看了过来。
裘妈妈见到夫人,立即抱了孩子上前行礼。“给夫人请安。”
那孩子圆咕噜的眼睛直直盯着念青,却是呵呵一笑,露出没有前面两颗小门牙,可爱的样子让人真想抱过来狠狠亲上一口。
小词看着也欢喜,她看了眼念青,笑道:“夫人,看这孩子,直盯着您看呢。”
念青低头,眼中已然浮现出了湿意,她撇开了眼,声音低沉,“有空多抱来玩。”
裘妈妈开心地应了是。
念青转身就走,脚步却是越发急促了。
她憋足了的泪水终于哗然而出,随着她疯狂地跑了起来,而随风而逝。
梦中的孩子,可爱的样子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等着他喊妈妈。然而,有机会吗?会有可能吗?
小词跑了上来,见夫人扶着柱子,低头哭泣的样子,她顿了顿,立即送上了帕子,“夫人。”
念青摇了摇头,那孩子就和梦中的孩子一样盯着自己,惹得她亲了又亲。小女娃更是蹒跚地上前,她的心发疼了。
念青掩嘴哭了起来,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小词看着夫人这般,心底也痛了起来,她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拍了拍夫人的背。
念青闭了闭双眼,难道那只是梦吗?
她深吸一口气,可笑她还和端木紫音说,梦只不过是梦罢了。
念青怔然走了回去,让小词将这例银给分了,便就躺在床上。临睡前,她让人将那药屑给了刘冶,让他去查个明白。
中午时分,她低声问道:“爷快回来了吧?”
小词点了点头,她现在是半刻都不敢离开夫人,更是让人发了信给清茶和芙儿。她们也快到了。
念青深吸一口气,“给相公准备些好吃的。”
小词吩咐了下去。
念青复又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尉迟走入院内,见正屋的门紧闭。他的身子一顿,见恭妈妈守在门边,他眉头一紧,“夫人早上可好?”
恭妈妈摇了摇头,“早上就喝了一口牛乳,到这个点了,也还不见传膳。”
尉迟眉眼一颤,轻轻推开房门,屋中的女人缩成一团躺在床上,她紧紧蹙着眉头,红肿的双眼让人心疼不已。
尉迟轻轻碰触她的眉头,她的身子反射性地一缩。
尉迟的手停在空中,他低眉,手却是缓缓放下。“丫头,我知道你醒着。和我说说话好吗?”
念青抿着唇,却是将被子拥地更紧了。浑身因着忍着即将宣泄而出的痛苦而剧烈颤抖了起来。
尉迟将她缓缓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她却始终闭上双眼,死死咬紧牙。
尉迟何曾不知她心中所想,他低声轻柔道:“丫头,就算你再恨,再怨,再愧疚。我还是你的相公,陪你走一生的男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念青哽咽地抬起了眸子,双眼落下泪,却是深深抱着尉迟,痛哭了起来,“我要怎么办,相公。我拖累了你,我不要这样!我好恨啊!”
尉迟见她终于肯理自己,揪痛的心才得到释放,他吻着她的额头,心疼说道:“不管发生什么,我不都允许你这般对待自己。”若是孩子真这般让她心痛,不若就不生了。
只是他这一个念头出来,他的心更是疼了。他多想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想来,念青的执念更深,记得前几日,她还反复说要和他生个孩子。
尉迟将念青揽了起来,他信天无绝人之路。一定可以治的。
念青却是不敢问出那句话,若是治不好呢。
两人相拥着,直到饭菜摆在他们的面前,念青吃了两口便不吃了。却是细致将那独有的两味药研究了起来。
尉迟见她如此,抬腿就走了出去。
“萧昂,去方太医府上,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搜罗过来。”
“是。”
院子里多出了两个女子。
芙儿和清茶接到小词的传信,片刻不停就赶来了。见爷在门口并不进去,她们疑惑了起来。正要开口问,爷就走了出去。
只是他严峻的唇微微一启,“去看看她。”
夫人和清茶愣了愣,却是急地上火。
走出府的尉迟往城外的方向而去,他要再见一见方姨娘,看看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
清茶和芙儿一入屋子,就见念青倒弄着药,她的神色严肃,目光紧紧盯着桌上的药物。
“夫人?”
芙儿一见念青神色不对,立即上前把脉。念青不着痕迹收起了手,低头说道:“两个敢旷工?”
清茶与芙儿对视一眼,均说道:“这几日我们请假。谁说不能做甩手掌柜的。”
念青摇头道:“不怕我收回铺子,到时候两个都嫁不出去。”
清茶上前,刚刚触及念青的手,她便是一愣,“夫人,你的手怎得这般冰冷?”
念青挑眉,“不过是天气冷了而已。”她对着两人说道:“都出去吧。”
清茶和芙儿却是觉得今日的夫人处处怪异,哪里敢离了去。
更是死缠烂打留在了屋子里。
小词送上了松果和牛奶。她刚刚放下盘子,就要开口。
念青却是深吸一口气,“都去歇息吧。”
芙儿几个低了低头,脸色都略带犹豫。
念青背过身去,开始对着药屑整理了起来。
芙儿等人见念青如此,只好先退了出去。
埋头检查的念青听着门关了上去,眨了眨眼,这才转过头来细细查究。是她对这个时代的东西太过陌生了吗?为什么这两位药,她觉得陌生。
但是,就连刘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她眯起了眼,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出这两味药来。
“夫人,吃饭了。”夜深了。里面的女子依然埋头。
屋内点上了蜡烛,烛火明灭。
清茶送上了晚膳,见念青还不移动分毫,她也是怒脾气上来了,冷口说道:“夫人,我和芙儿这么久没有回侯府,就做这几顿饭,夫人您就给个面子吃一口吧。”
念青头也不抬,低声说道:“恩,放着吧。”
清茶瞪大了眼,从中午到现在就是这一句,哪里有吃一口饭菜。
“夫人,您先吃,吃完再来,来得及的。”她不知道夫人在弄什么,是什么那般重要,怎么连身子都不顾了。
见夫人正盯着那药屑,她立即说道:“夫人!”
念青握紧拳头,见清茶还要再喝,她抬手,端起汤就喝了起来。
清茶见她好不停歇就把一碗汤给喝了个精光,心下更是惊了。立即取了帕子地上。
念青接过帕子,擦了擦才说道:“快去睡吧,我累了。”
清茶叹了一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夫人那般喝汤,她现下倒是不敢逼夫人吃饭了。只好行了礼退了下去。
临了,她还加了一句,“夫人,爷让人传了话,说出城去了,夜里不回来了。”
念青的手一顿,却是在清茶走出去的一瞬间,她怔怔地看着眼前如同被老鼠啃过的药渣子,她的心顿时收缩了下。
只是一个甩手,就将这些药渣子丢了出去。
还有什么用,她不知道这两位药到底是什么。
她闭上了双眼,轰然躺在床上。
等着拿解药全都吃完,到底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象,全然不敢。
夜再一次陷入了沉醉。
翌日一早,刺青园中。
如依挑弄着琴弦,时而抬头问着问题。
范珂耐着性子说完,则才将一日的课程教完。
出了院子,她就要去主屋,对着大夫人报告今日如依的学习状况。
这还未入主屋,就传来几个丫鬟说话的声音。
“大爷真的要纳妾吗?”
“是啊,大夫人都同意了的。我觉得那端木小姐也不全然是个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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