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帮忙。毕竟他们也是姓沈的,这血脉亲情又其实说断就能断的?若能帮到沈家,三房到时候还能借着书才在朝为官的关系打通些关节,为自己的生意更添方便。
就在李氏暗自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那四房也开始动手了。这不,四夫人今日一大早就来登门拜访,手里提了好些礼物,脸上也是挂着殷切的笑容,尤其是在见到书华的时候,那嘴角就差点笑得抽筋了。
书华原本还想借着生病的缘由过几天安生日子,不想这麻烦是一桩接着一桩,逼得自己这张“病容”愈发的憔悴了。
就住在对面的沈书画也知道了这边的动静,很快就闻风过来了,她的脸上完全不见不请自来的尴尬,摆明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好了,三个女人一台戏。瞧着她们那些各有深意的笑脸,书华不但脸色更差了,原本就干哑的嗓子更加疼了,连着头也开始痛了,这太阳穴一个劲儿地跳。
那四夫人瞅着书华惨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骨还没好?”
书华扯动嘴角,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只不过是在水里泡了一会儿,呛了几口水,后来又吹了风着了凉,一直都没怎么好好地休息过……呵,不是什么大问题的,我还撑得住。”
一出口,便是干涩沙哑的声音,是个傻子也能听出她有多难受。
四夫人的笑容有了一丝裂缝,硬着头皮有继续表达自己的热情与真心:“既是有病在身,就该好好地歇息,怎地还下床来,万一又着凉了怎么办?”
“你是我的长辈,长辈亲自上门,晚辈哪有不站起来迎接的理由?”书华尽力让自己那难听的声音放缓些,至于脸上那摇摇欲坠的笑容,却是怎么都保持不下去了,看起来实在有些嘇人,“我如今的名声已是够难听的了,哪能再加一条目无尊长的罪状?四婶,您总不忍心在看着自己的亲侄女儿被人当做笑话一般谈论吧。”
没想到书华会主动提及此事,而且还是如此的直接。四夫人的尴尬又加重了几分:“这,这都是他们胡乱瞎说的,做不得真。”
“我也不想当真,可是我不当真的话,他们就能不说了吗?”书华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瓦解了,只留下一张面无表情的苍白之脸,“四婶,您今日前来,未尝不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人一生病,心情都不大好。心情不大好的时候,也就甭想她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眼下,就是这么个状况。
四夫人的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了:“华姐儿,如今我是看在你是我亲侄女儿的份上过来看望你的,你这般说话,岂不是太伤人心。”
“四婶,谢谢您能亲自上门来看我,这份心意我领了。但是,我这个脑子可没有忘记,上次三叔与四叔过来大闹祠堂时候的情景。呵,你们趁着二哥不在,意欲谋夺族长之位,难道这就是您用来疼爱我这个亲侄女儿的方式……咳咳”书华捂住嘴,压低声音闷咳起来。
旁边的青巧赶紧端了泡了薄荷的茶水过来,送到她嘴边。书华慢慢地喝了几口茶水,深吸了口气,方才再次恢复了平静的状态。
四夫人的一张脸已是青白交加,心里羞愤交加。她本想着书华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最脆弱的,自己只要提出想要帮她的意愿,就能让她看着血脉亲人的份上忘记前仇。可是眼下,她觉得自己好似估计错了事情的发展方向。
她瞥了一眼端坐在旁边笑里藏刀的沈书画,有些想说的话也不得不咽了回去,只得干巴巴地笑着:“华姐儿,你现在身子不好,还是快些回床上歇着吧,那些个烦心事你还是少去想了,既费心又费力。至于外面那些人说的闲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就算对方有妻有子,你以沈家嫡出小姐的身份嫁过去之后,他们定然也不敢委屈了你……”
“四婶”书华猛地将手中茶碗砸在桌案上,脸色苍白,声音暗哑,但那份眉宇间的气势却是令人一惊,“谣言止于智者。四婶,您出身书香门第,虽不是大户人家却也满门皆是读书之人,该是聪慧之人。如今又嫁入沈家大门,如此身份再加上那般聪慧,您的见识不该仅仅如此吧?”
不等四夫人说话,书华咳了两声,又继续说道:“您和四叔都想让允倌儿入朝为官,如今想必都在准备科考。他日他若能金榜题名,我与二哥也会为了此事感到高兴,毕竟那也算是为沈家争光了。但若您再如此这般听信他人谣言,并且将矛头直指沈家,我想说的是,不仅仅是二哥会被抹黑,允倌儿的仕途恐怕也不会太顺利。您别忘记了,允倌儿他也姓沈”
四夫人浑身一震,原本含笑的嘴角已然抿成一条直线,神色变幻不停:“我……我怎么会听信那些市井流言,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你而已,如今见到你还好好的,我也就安心了。我,我这就回去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言罢,她就当真起了身,白着一张脸从兰苑走了出去。
青巧赶紧将书华手边那碗被砸得溅了出来的茶端下去,又换了碗新的热茶端上来,小心站在旁边伺候着。
书华喝了口茶,觉着嗓子好了许多,这才脸色稍晴。她扫了一眼还端坐在自己屋里的沈书画,脸色忍不住又白了几分,她强压住想要操家伙赶人的冲动,压低声音说道:“大姐可是还有赐教?”
沈书画轻轻笑道:“瞧你病得这幅样子,想来是真的没有休息好。嗯……让我这个做大姐的来想一想,是什么事情可以让你心神不安以至于睡觉都不得安稳呢?该不会真是外面的那些个谣言……不对不对,你刚才也说了,谣言止于智者,你这么聪明又这么识大体,又怎么会因为那几句谣言而寝食难安呢。”
书华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嗓子痒,再折腾下去,指不定就会步了自家那个冰山老爹的后尘……呸呸呸她如今还年轻得很,怎么可能那么早就翘辫子?她赶紧打断胡思乱想,一边扶着青巧站起来,一边冷冷地说道:“你若想来找茬,烦你改日再来,我眼下心情不大好,害怕一个激动做出了什么不经大脑的举动,当真伤到你可就不好了。君庆,代我送客。”
如此直截了当的逐客令,当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沈书画留下,把沈书画气得又是柳眉一竖,腾地站起身来怒目而视:“原来我还当你有多清高?如今看来,你也不过是个要嫁人做妾室的臭丫头现在沈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对我颇颐气指?你到底还有没有羞耻之心,难道真因为亲娘死得早就没了教养……”
“啪”的一声,书华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清脆的响声在屋里徘徊了几圈,最后消失在了所有人的错愕之中。
书华缓缓放下隐隐作痛的右手,冷眼瞅着她,不带一丝感情,就好似瞅着一具冰冷的尸体,看得人浑身发寒:“我说过了,我心情不好,激动起来就会做事不经大脑。”
“你……”自小娇生惯养的沈书画何时受过如此屈辱?不但左脸被打得通红,而且整张脸都因为羞愤而涨得通红,声音都有几分发颤,“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你不过是个庶出的,论身份论地位,我打你那也在情理之中。你若觉得不满,大可以去向你母亲告状,看看她是不是要拿家法来处置我。”
沈书画气得牙齿打颤,上前一步扬起右手,奈何青巧也是早有防备,在她还没落下之时,一个迅速冲到书华前面,生生为书华挡下了这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手不轻,青巧的脸颊上立时就显现出一个鲜红的五指手印,她不敢哭出来,只得红着眼眶咬紧牙关站在书华面前不动:“大小姐,若是您出了气,还请您快些离去,三小姐身体不好,还需要休息。”
书华的眉毛渐渐拧作一团,脸上已然浮现出爆发前的阴霾:“大姐,在我的屋子打我的人,你当真觉得我是个好欺负的?”
“我打她怎么了?她自甘下贱愿意被我打”沈书画也是被彻底激怒了,若是这一回不扳回来,她日后何以在下人面前立威?
第26章清理门户
书华的脸色原本就苍白,这会子更添几分青色,整个人就如同刚从冰窖里挖出来的一般,寒意喷薄而发:“我原本打算,只要你能有一点顾及到这个家,对于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现在实在太让我寒心,同是一家人,你不顾情分咄咄逼人,当真是要自掘坟墓?”
“一家人?谁跟你是一家人”沈书画笑得有几分阴险,“你少在这里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与你是从不同的肚子里钻出来的,你我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哼,你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就算是才倌儿也帮不了你,我倒要看看,你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家里立足?”
“丑闻?”书华忽然发出一声冷笑,“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姐,我奉劝你一句,既然想动手脚,就给我弄得干净一点,何必还要留下一大堆痕迹等着别人去抓”
沈书画脸色一白,随即狠瞪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原本还想着将此事推到父亲头七之后再处理,眼下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书华递给君瑶一个眼色:“去叫王管事寻几个护院过来,将对面那院子里的人全部给我抓起来。”
沈书画闻言一惊,声音猛地拔高了几度:“你要干什么?”
书华冷冷扫了她一眼,阴森森地挤出几个字:“清理门户。”
“你……”沈书画一边让绿思回院子里去看着,一边冲着书华怒目而视,“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动我院子里的人你别以为又才倌儿在你身后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了你……你不要逼人太甚”
“大姐,讲话要凭良心,我可曾在任何一个地方逼过你?”书华掩住嘴角轻咳了两声,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气道,“你将青巧折腾得半死不活,我可曾为此事与你计较过?你与太太合计着用我做出来的饭菜向柳夫人献媚,我可有责怪你一丁点儿?你之前砸了我的屋子,伤了我的额头,我又可曾说过你一句?沈书画,这一桩桩的事情加在一起,我可曾有一件事情是真正地逼过你?”
“你少跟你来找这招”沈书画非但觉得心虚,反倒愈加愤怒,一双杏眸似要喷出火来一般,“要不是你在这里碍眼,我与母亲何至于一直入不得父亲的眼?你与你那个娘亲就是一样的货色,就喜欢勾引别人的男人,尽干些下作的勾当如今父亲不在了,你又与才倌儿合着伙来欺负我们孤女寡母,我沈书画可不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你想动我的人还得问问我再说”
她猛地一挥手,将手旁的茶碗尽数扫落之地,刺耳的声音令人浑身一震,白花花的碎瓷片四处乱飞。
书华眉头一皱,只觉得脑袋疼得更厉害了,扶着桌子坐回到凳子上,露出一抹古怪的冷笑:“我这屋里的茶碗可是被你摔了不只两三回了吧?还是说,你觉得摔了几个碗就能解气了?呵,你这点本事也就只能摔摔杯子砸砸碗来出气,我还真是不能在太高估了你。”
沈书画最受不得的就是书华的轻视,一张脸立时就被气得青白交加,转身就操起架子上的一直大花瓶,随手又是一扔,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转身又添一堆碎瓷片。
没有书华的命令,一屋子的丫鬟也不好去阻拦她,只得杵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她摔东西。
青巧等人就怕书华会受伤,都不约而同地往她这边靠拢,将她保护在身后。
等到她摔得累了,书华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缓缓说道:“青巧,将大姐刚才摔的东西全部给我记起来,等下放到账房去报账,所有的开支全部从她的月钱上扣。要是不够的,就将她屋里的东西拿来作抵押,总不能一直这么让家里的钱来来填她这个销金窟。”
沈书画闻言,自觉脸上的颜面全都被扫光了,更是气得直发抖:“沈书华,你别太过分了”
书华瞅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冷冷笑道:“贼喊捉贼的我见多了,但像你这么喊得理直气壮且没脸没皮的还真是第一个。”
沈书画被她这么一番冷嘲热讽,弄得脸上一时红一时绿,像是万花筒般好看。她感到左脸还在隐隐作痛,眼下又有这么多人都瞅着自己,自觉脸面都被丢光了,羞愤交加之时,愤怒的焦点有对准了书华。
她大步往书华这边冲过来,扬手就要再来打书华。早有防备的君庆赶紧冲上去拉住她,而青巧更是战战兢兢地挡在书华面前,抖着嘴唇大喊:“大小姐,您打也打了,砸也砸了,还请您收手吧”
“还轮不到你一个卑贱的丫头来对我指手画脚”沈书画揪住君庆的手腕,怒意高涨,“死丫头,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让人将你卖到巷子里去”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那君翠也是扑了过来抱住沈书画的腰,与君庆合力将她拖开。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在这里伤了自家小姐,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