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当没听见她说的话,各自散了去。
第八十二章你到底是谁
三老爷兴高采烈地领着书华等人出了门,大街上果然是人潮攒动,大红的灯笼挂满了整条街,鞭炮声响个不停,原本关门的店面有很多也开了门,原本寂静的夜晚竟是如此的热闹。
因着是黑夜,而且身边有亲人相陪,书华出来时候也没有带面纱。
阮氏担心她会被人群挤开,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紧跟在三老爷身后。三老爷在这洛阳城住得久了,对这儿自然是熟得很,他也不在这里多转悠,领着众人穿过这条街,来到另一条更加热闹的街道。
这里不比方才那街上整齐,这里多得是摊贩小吃,棉花糖葫芦串的什么都有,玩耍的孩童也更加的多,人们的衣裳虽比不得方才那街上的鲜艳,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却也是更加的无忧。
阮氏拉住书华的手更紧了,她略有不满地说道:“这地方未免太乱了些?”
三老爷掏出几块铜板,在一个老爷爷那儿买了两串糖葫芦,给书华和阮氏一人一根:“那儿都是些成了精的老狐狸,你若进了他们的店,还不得把你扒了层皮再出来?再而,既然是出来玩耍,那些个沉闷的地方有什么意思,这里岂不好玩得多”
阮氏虽然面带担忧,但看着糖葫芦的眼睛却还是有些欢喜的,从前三老爷也送给她不少东西,但是这一次亲自带着她出来买东西。拿着糖葫芦,她竟是有些舍不得咬下去。
书华却是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确实很不错,难怪那些穿越文里的那些女主们都爱吃这个,确实是培养感情的一大密招啊只可惜,这串糖葫芦是自家亲舅送的,JQ什么的都不可能的啦
街边正好有个卖首饰的小铺子,三老爷奋力挤了过去,捡起一只雕花坠玛瑙石银簪,放在阮氏的头上试了试,满意地点点头:“这簪子虽比不得华姐儿那个名贵,但样式也挺别致,戴在你头上正合适”
那老板也是个有眼色的,见这行人穿着打扮精致名贵,一看便知是富裕人家,赶紧凑过来殷勤笑道:“这位公子的眼光真不错这簪子仅此一支,卖了今后都不会再有了,你家夫人生得如此标致,配上这银簪更是美若天仙呐与公子你站在一起,更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呐”
虽然知道他说的恭维的话,但阮氏仍旧是露出开心的笑颜,看向自家相公的眼神更是带上了几分娇羞,微微垂下的眼睫一如轻轻颤抖的蝴蝶,看的三老爷不由心神一动。
平时虽与她经常打情骂俏,但她的性子一贯爽利,像今日这般面带娇羞的模样还真是第一回见。若非这是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他早就将其搂进怀里好好亲热一番了。
三老爷问了价格,也不还价,掏出银子就将银簪买下,然后亲自插进阮氏的发髻间,接着昏黄的灯光,那支银簪微微轻颤,竟也是非常的美。
瞧见这两人的神态,书华忽地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个大大的电灯泡,不由别过头去当做没看到。奈何站在她另一边的人正是景安,这一扭头,四目相对,更加尴尬了……
那老板瞧着书华与景安两眼几眼,脸上的笑意更加欢乐了:“这位公子,可否要给你家夫人选支好看的银簪?我这儿的簪子质地做工都是上乘的,在这附近很有口碑,绝对童叟无欺,看你们的年纪,应该是成婚不久吧?这新婚燕尔就更应该多体贴对方,买支银簪或者镯子什么的,肯定能让你们俩的感情更加如胶似漆”
书华眉角一抽,还没来得及开口澄清,某块牛皮糖就赶紧笑开了怀:“你说得对,是该买点玩意儿送她。”
他刷地一下将折扇收拢,当真认真地在摊子上搜索了一番,最后将视线定在一枚翡翠戒指之上,他捻起戒指放在手里,偏头看向书华:“喜欢这个吗?”
“咳咳咳”书华掏出帕子掩住嘴角使劲咳嗽,期间还不忘狠狠瞪了他两眼。
旁边的阮氏与三老爷早就注意到了他们那边的情况,此刻见到这番景象,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三老爷今日心情很好,见书华咳得满脸通红的模样,不觉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情:“三妮子呐,就算是想说喜欢,也不必表现得这么急切吧?”
一时间,书华咳得更加厉害了。
阮氏知道女儿家脸皮薄,赶紧拽了三老爷一把,将书华拉到身边柔声安慰:“别听你家三舅的混话,他就那张嘴安分不得,你就当他放了个屁,风一吹就什么都没了。”
三老爷也跟着干咳了两声:“怎地这么说你家相公呢?”
阮氏扭头扫了他一眼,挑起眉毛笑道:“不然你觉得我该怎么说呢?”
瞧着这两口子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书华一个没忍住,竟是轻笑出声,家里要是也有这么一对可爱的夫妻,日子一定很好玩。话说,自家那个二哥确实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可得好好物色物色……
而那一头,景安没有等到书华的回答,直接就出钱将那翡翠戒指买了下来,用银丝手帕包着递给书华:“试试看吧。”
望着摆在自己面前的戒指,书华原本的笑容一点点沉下去,想也不想就摇摇头:“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受之有愧。”
“怎是无功不受禄呢?你先后帮了我两次,这点小东西就当是我的谢礼。”
送什么不好偏偏送戒指,书华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面上仍旧那般冷淡:“举手之劳而已,实在不值得你这般铭记在心,再而,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随便收了男人的东西,日后传出去对你对我都不好。”
“你不说是我送的,谁又能知道呢?”
书华扫了站在旁边但笑不语的白家两口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还是别再为难我了。”
“我大大方方地送你礼物,你自当大大方方地接受就好了,若真出了是你么岔子,有我一力承担。”
阮氏与三老爷互望一眼,他们只知道景安身份特殊,是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但他的具体身份也是不清楚,眼下见到他这般的举动,心中也不免多了几分思量——若是门当户对,这两人凑在一起倒也不错……
见到自家三舅舅妈都不帮自己说句话,书华心底暗骂了一句胳膊找朝外拐,余光扫到旁边有个卖香粉的店面,当即提起裙摆快速走了进去,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四处乱看。
面对书华的金蝉脱壳,景安却也不恼,他将手中的戒指塞进衣袖里,回头朝三老爷与阮氏笑道:“二位难得出来一趟,该是好生玩玩才是,凭地浪费了这么一次良辰美景。至于你家外甥女儿,自有我照看着,断不会有事的。到了酉时三刻,我们再在这里碰面,如何?”
阮氏有些不放心,瞧了瞧正在香粉铺里看得起劲的书华:“你们这孤男寡女的凑在一起,男未婚女未嫁,若是传了出去,名声不好听呐……”
三老爷却表现得很是豁达:“年轻人在一起玩玩有什么不好的,你也说了,他们男未婚女未嫁,这今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呐?再者,他是大哥请来的贵客,能得大哥看重的人定然是可靠的,你就别再瞎操心了。”
说完,他还不忘悄悄将阮氏搂在怀里,笑得暧昧。
阮氏脸皮一红,该有的忧虑也被尽数散去,陪着自家相公一同走远了。
瞧着这两口子恩爱的背影,景安唰地一下打开折扇,狭长的眼睛弯成皓月。他慢悠悠地迈进香粉铺,却见书华正捂着鼻子从里面跑出来,只见她站在店门口深吸一口气,感叹一声:“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晰”
景安来到她身边,笑道:“你若喜欢香粉,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以香粉闻名的店铺,那里的香粉都是从扬州运过来的,质地细腻,味道也很舒适。”
书华本是想着买些香粉回去送给屋子里的那些丫鬟,若是遇到质地好的,再买几盒带回去给夫人与大姐。但这香粉铺里的味道实在太重,站在里面一盏茶的时间,都能熏死一对蚊虫
书华掏出手帕在鼻子边上扇了扇,目光所及之处却不见了三老爷与阮氏,不由好奇地问道:“三舅与三舅妈呢?他们去哪儿了?”
“他们去过二人世界了,我已经与他们说好了,酉时三刻在这里会合。”
书华手下一顿,脸色渐渐发白。这两口子也未免太大胆了吧?竟然为了过二人世界就将自己的外甥女儿丢给了这块牛皮糖
景安将她的神色变幻尽收眼底,手中的折扇仍旧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我们要去那家香粉铺看看吗?”
书华连笑都懒得笑了,随意地摆摆手:“不用了,我方才走得累了,就在这附近随便找个地方歇歇吧。”
“前面有个茶铺,咱们去那儿坐坐?”
书华无所谓点点头,随他穿过人群,来到茶铺前。这里的生意很好,此刻更是人满为患,饶是如此,景安还是找到了一处位置。两人坐定,那茶铺老板赶紧上来倒茶,景安点了些点心与一碟花生米,一碟瓜子。
等到点心瓜果都端了上来,书华却没了再逛下去的兴致,望着景安一字一句问道:“你到底是谁?”
第八十三章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景安将扇柄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左手托着下巴,偏头望着书华,似笑非笑:“在下告诉过你,在下叫景安。”
周遭的人很多,欢笑声吵闹声乱成一团,还有远处的鞭炮声,将这个新年的第一个晚上渲染得热闹非凡。
而景安就那么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狭长的眼睛里的情绪令人看不清摸不透,身后的一切喧嚣都因为这张脸变得遥远,有种不切实际的奇异感觉。
书华敛眉垂眸:“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你既不说清楚,在下又怎知你想问的是什么?”
“身份,来历,还有目的。”
景安放下折扇,从怀里掏出那枚被帕子包住的翡翠戒指,放到她面前的桌上,眨着眼睛狡黠一笑:“收下它,在下就告诉你。”
明明刚才的气氛还那么严肃,怎么一转眼他就又恢复了这般轻佻的摸样?
书华一动未动:“你先将我问的都说清楚了,我再考虑要不要收下它。”
“啧啧,在下可从来都不知道沈家的三小姐是这么胆小谨慎的人,”他复而又拿起扇子,放在手里把玩,“曾经的沈家三小姐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而绝食自杀,如此难能可贵的勇气,怎么到了在下的面前,全都成了天边的云彩,风一吹就没了?”
书华挑眉:“你觉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放弃生命,是一种勇气?”
“你既知道他不爱你,为何你还要那般痴情?”
“那时候只一心扑在情爱之中,有些事情看的不大清楚,如今鬼门关前走一遭,若是再不能看透,我这条命倒真是该还给阎王爷。”
见她淡然的模样,景安不禁手下一顿,事实似乎与传闻有些不大一样。他摇摇头,打开折扇轻轻扇着:“命是你自己的,既然捡回来,可不能再白白浪费。嫡女毕竟是嫡女,你能由得别人欺负到你头上,却不能由着对方欺负到白家的脸面,无论是亲事还是嫁妆,你都该再强硬一点,斩草要除根,方能防止春风吹又生。”
书华心中一凛,虽然厌恶夫人与李氏的行为,乃至于那一大家子除了二哥以外没一个喜欢的人,她都还没想过要用斩草除根这种手段来处理问题。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心慈手软了吗……
见她苦笑不语的模样,景安已是猜到她心中所想,不由笑了起来:“女人心软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大不了以后将那些个斩草除根的事情都交给在下代劳好了。”
见他又开始摆出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书华收住心绪,一字一句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见她摆出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景安故作漫不经心地反问:“难道你舅舅都没跟你说过在下的事情?”
“只说是贵客,其他一概不肯多说。”
景安将额头抵在扇柄上,摆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他既是不肯多说,自有他不能说的理由,你这般跑来问在下,在下也觉得很为难呐。”
书华略一思忖,如果说这其中真牵扯到什么利害关系,倒也真不是自己能承担得起的。大舅是个稳妥的人,他既然不愿说,这事儿自然有他的苦衷,有些事情少知道点对自己或许会更有利。她又道:“既然身份说不得,那你接近我的目的,总能说吧?”
景安委委屈屈地低着头:“这话怎么说?在下与你的多次相见都是你主动出手帮忙,可与在下有半点关系?”
书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第一次在相国寺,碰上的那个小偷在偷了你的钱袋之后,为什么不直接回去交给他的老大,反而还直愣愣地往我身上撞?你若说这是巧合,这个巧合未免有些不大合常理。”
“这你可真冤枉在下了”景安抿着嘴巴,可怜巴巴地瞅着她,“那小偷偷了我的钱袋后,我身边的小厮就追了过去,他那时候来不及回去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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