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风都进不来的地方,猫儿再灵巧,恐怕也只有望鱼兴叹吧?”李依依话锋一转,盯着王除的眼睛突然问道。
王除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摇着头说:“你这丫头,小小年纪,说话怎么像你家老爷子一样,绕老绕去,我都听不懂了。”
“简单点来说,就是湖边那几间小房子,有问题。”李依依敲了敲身后的墙壁,然后说道:“这个局,有两个关键点,第一就是这曼陀罗,白色曼陀罗又名情花,我小时候见过,所以瞧出来也没有什么稀奇的,第二就是在这大猫身上,昨天刚到的时候,我就去那间小屋子看过了,我这个人有点小洁癖,最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花了不少力气去打扫那间屋子,意外的发现了许多绒毛,我就在想,这或许就是狐仙留下的痕迹,小爱以前养过猫,所以当我把这些绒毛拿给她看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猫儿的绒毛,这的鱼儿很肥美,而猫儿最喜欢吃鱼,联想到这一切,我就有了一个想法,这个狐仙很有可能就是猫儿变的。”
“可这和草屋又有什么关系呢?”李撞忍不住问道。
“恩,这就是第三点了,为什么睡在草屋中的人就见不到狐仙,而睡在湖边小房子里的人肯定会遇到狐仙,有了这个前提,一切迎刃而解,只要看看这间草屋就明白了,湖边那间年久失修,就算是堵住了门窗,仍旧有不少破败的夹缝,虽然不大,但却也足够这只大猫进出自由了。”
“真的如此吗?”王除玩味的看了一眼李撞,扭过头来说道:“似乎昨晚这里也出过一些事情,如果我这草屋密不透风,那为什么昨晚还出了事?”
“那是因为小爱和千寻昨晚在床底下挖了两个洞,我们在坟场里走了几圈,找到几处野猫的巢穴,为了证明我这个推断,所以做了个实验,那个,哥哥,你不会怪我吧?”说到最后,李依依的声音得跟蚊子振翅一样小声,扭扭捏捏的低下了头,彷佛做了很坏很坏的事情一样。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李撞红着脸把头一扭,赖了个干净,这事哪里又是能承认的啊,就算真有,也不能说啊。
“如此说来,倒是因为鱼儿将野猫引了过来,才发生了那种事情,你讲了许多,但好像却没什么道理,野猫和狐仙又有什么关系呢?野猫吃鱼,本是天性,可两处地方,都不曾开火做饭,按照你的说法,野猫去的地方,似乎应该是湖边,而不是屋子里吧?就算它们偶尔路过,进了屋子,但又怎么能让人产生幻觉呢?”王除笑着摇了摇头,问出一大串问题。
“因为你不给人牙刷啊!”李依依长叹一声,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然后说道:“每天吃这么多鱼,想不腥也难啊,都说久在鲍鱼之肆不觉其臭,开始我还以为是骗人的,昨天一来,差点被熏的晕死过去。”
“这个,山野之处,条件简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王除对着李撞投过一个抱歉的眼神,不好意思的说道。
“至于湖边,呵呵,虽然有些残羹剩饭,但对于这么多野猫来说,却是少了一点,猫儿闻到鱼腥,尝到甜头,自然一发不可收拾,顺着气味,就溜进了屋子里,昨晚大伙走了之后,我守了半夜,终于抓住这个大家伙,于是,谜底就这样解开了。”李依依喜笑颜开的说道。
“怎么可能?你吃了那湖里的鱼,喝了那湖里的水,还摘了那么多的花儿,这……”苏瑶惊诧的说道。
“是啊,本来是不太可能的,曼陀罗有毒,接触的太多就会眩晕,头昏,沉沉欲睡,还会产生幻觉,可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分人的,如果从小就长在这种环境里,久而久之,也就不会觉得什么了,那些庙里的和尚,可是很喜欢曼陀罗呢。”
“似乎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这些说明不了什么。”王除兴致勃勃的看着,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好吧,虽然有点恶心,既然你想听的话。”李依依同情的看了一眼李撞,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吃了这么多烤鱼,身上自然带了鱼腥,而最为突出的部分就是嘴巴,野猫顺着味道,进入房间之后,就会爬到人的身上,用舌头去1舔人的嘴唇,这种刺激,在曼陀罗的同步作用下,就会产生幻觉,一些潜意识里的想法和冲动,在这种刺激下,就会爆发出来,所谓的梦中情人即便不远万里,也会在意识里现身,这就是狐仙的秘密。”
“我靠!”李依依话音刚落,李撞和井上就异口同声的骂了出来,众人顺着声音看去,两人的脸色已是煞白,喉头不住的滚动,两人捂着嘴,都是一副痛苦的表情,彷佛在压抑着什么。
“想吐就吐出来吧,这事,是挺恶心的。”李依依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嘲笑还是在同情。
“好,非常好,果然是天资聪敏之人!”王除一脸赞许看着李依依,鼓了鼓掌,而李撞的脸色,则难看极了。
“那些萤火,就是野猫吧?”井上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难看,插了一句问道。
“什么萤火?”李依依奇道。
“来北京的第一晚,王老大做了一个局,是时,鬼哭狼嚎,鬼火遍地,又有大雾遮天,王老大还送了我们这两套衣服,故意让我们在坟场里绕圈,那时候,有一群萤火跟着我们,我还当是用镭射手电做出来的效果,如今看来,却应该是闻到鱼腥的野猫了。”井上答道。
“那本是意外,苏瑶也是一番好意,想让二位尝尝这山谷中的特产,却差一点弄巧成拙,我虽然有些术法,却也做不到驱动鬼火,至于镭射手电,那种东西有迹可循,做出来虽然有些效果,但却十分容易被人揭穿,徒增笑料罢了。”王除摇摇头,说道。
“如今两个局都已经被我们破了,不知道王老大的人什么时候到位呢,缅甸那边,可是一刻都等不及了。”李依依笑笑,转到了正题。
“今晚,我们的李正,已经等在那里了。”王除神秘的一笑,指了指墙上地图之中,中缅边界的一座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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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掮客】………
中国人玩翡翠到现在为止,有六百多年的历史,早在明朝中叶,就有太监驻守腾冲,采购缅甸玉石,最为兴盛之时,从腾冲到缅甸不足八十余里的山路上,每天竟然有两万多匹骡马穿行,人声鼎沸,如京城市集,六百年后,仅在中缅边境一带,就有三十多万华侨出自腾冲这个仅有六十余万人的西南县城,个中兴旺景象,可见一斑。
一月初的一天,腾冲县城里突然多了一个老头,这老头七十余岁,一副鹤骨仙风的高人模样,虽然打扮的极其落魄,但住的地方却不一般,腾冲官房大酒店,腾冲数得着的高级地方,平时入住的,如果不是高官,便是腰缠万贯的玉石商人,日子一久,价格也就渐渐的高了起来,一间像样点的套房,总要三千多一晚,这还是淡季的时候,等到赌石的日子一到,却是有钱也住不进了。
官房大酒店建于二零零五年,与腾冲的大多数酒店想比,算是个老大哥,酒店不像别的行业,越老越好,人们总图个新鲜,按理来说,硬件软件都不怎么样的官房并不能吸引太多的客人,然而事实上,这里的入住率总是远远高于腾冲的大部分五星级酒店,二零零九年三月赌石大会的时候,香格里拉开业,原本雄心勃勃的老外却差点被低的吓人的入住率气晕了过去,而官房作为腾冲酒店业的领头羊,自然而然的得到了他们格外的关注,一番调查之后,才惊讶的发现,官房居然有三分之一的客房常年处于包房状态,而包房的正是厮混在腾冲的各路赌石大豪和材料贩子,他们以官房为基地,谈笑之间,就是千万的生意,想要赌石,想要检漏,可以不去缅甸,却不能不来官房。
官房多豪客,生意往来,却也滋生了不少周边产业,这掮客便是其中一环,腾冲的掮客大体上分为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探子,介绍生意,联系业务的中介,还有一种既无门路,又不认得赌石豪客的本地人,想要赚点外快,便举个牌子,充足导游,仗着土生土养,门清路熟,为那些刚刚来到腾冲的商人们打杂。
方兰生便是这么一位赌石导游,他也算得上是官房里的老面孔了,服务员的名字都能叫上一大半,就在老头入住的第一天,他就得了消息,那服务员说的很明白,老头虽然穿的不怎么样,但出手极为阔绰,送个行李,居然就有五百块钱的小费,这在官房,可不多见。
方兰生不是那些菜鸟新手,一见豪客就像苍蝇那样围上去,虽然占了先机,却也着实让人讨厌,试问这种贴身战术,又有哪个喜欢,更何况万一碰见的是个倒霉蛋呢,虽然正常的工钱万万不会少了,但想要拿到额外的赏金,那可就是个考究眼力的活了。
掮客收费不多,一百一天,在内地,随便请个导游也要两三百的样子,一般的老掮客,甚至会免费做活,这中间的道理,就在于这赏金上,但凡赌石,玩的就是心跳,所谓一刀天堂,一刀地狱,刀刀割肉,片片揪心,说的就是这赌石时候赌客们大起大落的心绪,但凡赌涨了,必是兴奋万分,十几万投进去,几百万进来,作为带来好运的掮客,自然少不了大把的赏钱,可如果跟错了人,赏钱拿不到是小的,坏了名声才是大的,赌客们都迷信,要是听说哪个掮客带的客人赌垮了,自然恨屋及乌,恶其余胥,想要再接生意,那是千难万难,所以好的掮客,并不是什么客人都接的,双向选择,大伙都得互相衡量一番,要是觉得这个客人眼光毒辣,运势强横,倒贴也是愿意的。
方兰生就在观察这个老头,他入行已久,自有自己的一套本事,但凡赌客来到腾冲,各大场子是少不了要去的,那些场子之中总会有那么几十块老道师傅挑出来的好料子零零散散放在门面里吸引客人,懂不懂行,去里面逛上一圈则立见分晓,方兰生只跟了半天,就已经看出来,这个老头,不简单!
满松花蟒纹,帕岗老坑料子,这种稍微明白点的人都能看出来的好货也就罢了,可那新坑里出来的带着裂绺的料子,却也被他认了出来,那块石头,方兰生不知道带了多少客人来看,没有一个感兴趣的,可他却是知道,那块料子,当年可是满堂居那个号称翡翠王的老掌柜看中的,留在那里,就是为了立威的,如若不信,就请将料子翻转过来,看看底下那块被擦开的地方,是不是满眼的翠绿富贵。
“老人家,老人家,等我一等!”方兰生见几个路过的同行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赶紧抢了出来,生怕再迟疑个片刻,那老头就被别人抢去了。
“有何贵干?”那老头眼睛一眯,盯着方兰生不住的打量着。
方兰生呵呵一笑,鞠了个躬,陪着笑说道:“老人家,我叫方兰生,在这腾冲做个导游吃一口饭,老人家初到腾冲,必是缺个导游吧,我这人在腾冲做了十几年,没有我不知道的道道儿,咱这腾冲什么人都有,拿石头当原石来卖的满地都是,还有以次充好,专卖马来玉坑人的,您老人家一个外地人,要是没个导游,恐怕要吃个大亏,我这人嘴笨,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就想问问您老人家能不能赏口饭吃,都说涌泉之恩,当滴水相报,吃了您老的饭,这差事一定给您办的妥妥的!”
方兰生这番话说的极为漂亮,一般推销的,往往说的天花乱坠,一副你不请我,世界末日的样子,方兰生在腾冲待的久了,也摸准了这帮赌客的心思,试想敢来腾冲玩赌石的,又有几个没几把刷子,居移体,养移气,举手之间,自有一股自信的霸气,真要那么说的话,却是凭白找抽了,这种人高高在上,最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厉害,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将这事说成恩惠,便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你这小伙子,话说的倒是有趣,我老人家来做买卖,正少个说话的人,你既然毛遂自荐,就跟上来吧。”老头哈哈一笑,越看方兰生越是觉得喜欢,绕着他转了几圈,赞口不绝,吓得方兰生毛骨悚然,暗道这老头莫不是个老兔子吧?
老头自称姓左,扬州人士,至于职业,却是个历史老师,玩过几年翡翠,这次来腾冲,乃是最近生活平淡了些,前来找刺激顺便发财了,方兰生听过之后,不由的觉得好笑,暗道这老头肯定活的不耐烦了,想要心脏病突发而死,这两年收藏热越来越火,不少人受了电视专家的蛊惑,自不量力的玩起了赌石,如果不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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