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慕祈风开口,眼中的神色有些意味深长。
且说邱少华回过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那个暗娼,然而派去的人却说那人已经赎了身,离开了怡红阁。流言满天飞,邱少华一出去,凡是认识他的同僚都会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此时此刻,可谓是百口莫辩。就算是在府上,若是盯着某个小厮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那人就会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说什么奴才长得丑,不喜欢男人,还望二老爷放过他的话来。气的邱少华几乎吐血,干脆撤掉了二房里面所有的小厮,全都换成了丫鬟。
邱少华的妻子刘氏也是不依不饶,逼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到底有没有在外面金屋藏娇。桃姨娘,还有邱雪珊母女也纷纷上门询问,一时间,二房里面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实在是受不了外面那些流言和旁人看他的眼神,邱少华只得每天闭门不出,心中的那团火气,却是越烧越旺。
本以为用不了多久,这流言就会渐渐消散下去,然而在有心人的操控之下,却是越演越烈。更让人恼火的是,那些想要讨好邱府的一些小官员小商人,居然明目张胆地送了年幼秀气的美少年上门贿赂。邱泽仕一气之下,从此以后邱府闭门谢客,谢绝任何往来。
而现在,人们几乎一提起邱少华,就会下意识地加上一句。
“哦,就是那个有断袖之癖的邱二老爷吗?真是败类啊!”
一时之间,邱少华的名声跌落谷底,以前和他来往的同僚好友也都不在找他,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年节已过,开始上朝。
而这新年之后的第一次上朝,却发生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礼部尚书,吏部尚书等人,当众弹劾了内阁府大学士邱泽仕还有他的二儿子,御史大夫邱少华。邱少华身为朝廷命官,居然公然狎妓,罔顾法纪!甚至还是断袖之癖,实在是为人所不耻。邱泽仕教子无妨,纵容其子做出有辱斯文,侮辱圣贤之事。这样的人,若是继续为太子之师,后果堪忧。久而久之,就会威胁国之根本,大齐国后继无人等等。
总的来说,就是邱泽仕万一教坏了太子,让太子也变成了断袖之人,那大齐国就完了。于是众人纷纷要求陛下为了国之根本,一定要严惩不贷。
大臣们咄咄逼人,太子也不方便开口,最后,陛下只得下令。免除邱少华御史大夫一职,赋闲在家,三年内不得为官。而邱泽仕,念在他是有功之臣,只是管教之过。免除太子之师一职,官降一级,扣除半年的俸禄。此事就此落下了帷幕,走出皇宫的时候,邱家父子的脸色,都是铁青的。
圣旨下达的时候,邱府一阵乌云压顶,尤其是桃姨娘和刘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晕了过去。邱泽仕只是官降一级,但是他的人脉还在,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邱少华,不但官职没了,还要赋闲三年!三年的时间,足够埋没任何一个有才华的人。而有这样的名声在外,想要再次被启赴,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是说,一旦被罢职,邱少华这辈子,基本上不可能再有所作为了!
邱少华颓废地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面,谁也不见。就连邱老太爷也单独去了书房,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面对这样的事实,筹谋了几乎一辈子的桃姨娘怎么会甘心。一瞬间从天堂跌到地狱,她原本还在幻想着的诰命夫人,以后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当府中的众人都在为此惋惜痛苦之际,恐怕真正能笑得出来的,就只有邱老夫人了吧!尤其是看到桃姨娘那绝望的表情,老夫人只觉得这辈子就今天最是扬眉吐气。没有了邱少华这个依靠,我看你还敢怎么横!
邱府出了大事,墨府这边也不可能不去慰问一下。自从发生了这件事情,邱雪珊脸上的愁色就没有舒展过。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邱府,桃姨娘就抱着自己的女儿大哭起来。初舞站在走廊,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就在这时,邱子轩推着初舞送给他的轮椅走了过来,忽然轻轻地开口道。
“舞儿,这件事情,和你有关吧!”
194章 死里逃生
虽然是疑问,但是却是肯定的语气。邱子轩知道,就算不是舞儿做的,这件事情,和她肯定有着必然的联系。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他的确是希望二叔不会有好下场,可是另外一方面,却觉得有些悲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好好的一个邱府,却反而被自己人给弄的乌烟瘴气。
“子轩哥哥,我送你回去吧!”初舞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避开了他这个话题,推着轮椅朝着他的明园走去。邱子轩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知不知道,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其实,这是最好的保全之法了,既能够让邱少华没有办法出来兴风作浪,又能让邱府避开太子和庆阳王爷之间的争斗,比起以后邱氏一族的覆灭,现在只是名声上面受了一点影响而已。
这样的损失,到底应该如何选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而她却什么都不能说,因为,谁都不会相信,她其实,已经经历过当年发生的一切。
慕祈风已经告诉过她关于他的法子,找人弹劾邱泽仕和邱少华,这些都是庆阳王爷安排的,而且,他们已经安排了另外一个大学士当太子的老师,而那个大学士,自然是庆阳王爷的人。不管怎么说,庆阳王爷放过了邱府,她始终是心存感激的。如果没有遇到祈风,没有遇到素言,没有遇到韩嫣她们,也许这辈子,她想要改变前世的命运,恐怕很难很难。
而她,最幸运的事情,却是得到了祈风的心。这个男人,将会一直陪伴她,保护她。因为有他在,她才能如此安心。
邱老太爷最终决定,将赋闲在家三年的邱少华暂时安排到城外的庄子里面,一是避开流言蜚语,修养身心。而是在那上面潜心学习,即使不能为官,也不能把学识都落下。即使二房的众人都显得格外消沉,却也不得人接受了这个说法。总比每天待在府里,接受别人异样的目光来得好。更何况,如今老二失去了官职,在府中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再也没有以前那般的威信了。
邱泽仕派人去调查了,不但那个暗娼失去了踪影,就连怡红阁的老鸨都换了人。他相信这一次,自己一家的确是被人陷害了,而老二就是首当其冲的那人。反观这场事情,最大的获益者是谁,那么,谁是幕后主使,已经一目了然了。
深知自己最近锋芒太露,恐怕已经让那位开始不满了,这一次,恐怕也只是一个警告而已。既然如此,他不如顺水推舟,先避开这一段时间再说。
年节已过,事情渐渐地恢复了轨道,人们饭后的谈资因为多了一个邱二爷丢官为蓝颜而兴致勃勃,然而该上工的还是要上工,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
这是城外的一条小道,广阔的天空让人心情大好,沿途河岸边,已经有淡淡的绿色在生长。一辆驴车慢慢地经过,只见那赶驴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材瘦肉,面容秀气。驴车后面的简陋车厢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型。
“姐,就快要入城了!”少年有些兴奋地开口,“大小姐人真是好,居然还让我们回老家祭祖,这次拜祭了爹爹和娘亲,我们也算是完成了心愿了。”
“是啊,所以小六,你要记得大小姐的好,以后好好为大小姐做事。我们两个,都要报答大小姐才是。”少女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此人正是得到了允许回家的梁语和梁栋两姐弟。
“姐,你放心吧,我知道的。知恩莫忘报,有仇必定报,小六可一直没有忘记呢!”少年小六点了点头,渐渐地将驴车停了下来。
“姐,毛驴要喝水,我把它赶到河边去,等一会再进城吧!”
“恩,好!等下我们也先下去休息会吧!”梁语点了点头,等小六把驴车停好了,这才走了下去。河边的空气很好,看着牵着驴子露出笑脸,一脸单纯幸福之色的小六,梁语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抬起头来,梁语忽然微微一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只见离岸边不远处的河流中间有一处凸起的土堆,上面长满了杂草,里面似乎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躺在那里。那些杂草很是茂盛,不仔细看,还真是发现不了。
“小六,你快过来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对着旁边的弟弟招了招手,小六走了过去,仔细往那草堆里面看了看,顿时也惊讶地叫了出来。
“姐,是有个人呢!”
两姐弟顿时有些心慌,本想一走了之,可是心里的良心总是过意不去。就在这时,小六忽然站了起来,脱下了鞋子。
“小六,你要干什么?”
“姐,我过去看看,要是还活着,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死了,也找个地方把那人给埋了,图个安心。”
看着小六眼中的坚毅之色,梁语有些动摇的心也坚定了起来。
“好吧,你小心一点,我在这里等你!”
幸好那河里面的土堆离岸边不远,河水在这个地方也很浅,只到了他的腰际。小六几步就走了过去,翻开了草丛,看清楚了对方的身影,顿时朝着岸边的梁语喊了起来。
“姐!是个女的!呀,还有鼻息呢,没死!”
将草丛里面的女子背了起来,小六朝着岸边走去。将女子放到了地上,小六身上已经被河水湿透了,冷的直打寒战。梁语心疼极了,赶紧开口道:“小六,快到车里面换一套衣服吧,受凉了可怎么好!”
“我是男人,没事的!姐,还是先给她换上你的衣服吧。不然的话,我就白救了她了!”小六开口,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想到自家弟弟个性善良但是也相当固执,梁语也没有再反对,起身把那躺在地上的女子翻了个身,用手拨开她的湿发,露出了一张秀气苍白的面容来。
“天啊,这不是长安吗?”
195章 回府作证
回到了府中,初舞这才发现梁语已经回来了。只是,她看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
“怎么了?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大小姐,今天在路上,我发现了长安。”
梁语开口,她不知道长安为什么会在河里面差点死掉,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清楚,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最好悄悄的告诉大小姐。
“你说什么?”初舞惊喜地看着她,实在是不敢相信事情居然在这个时候峰回路转。她正在为长安的事情闹心呢,现在梁语一回来就送给她这么一个惊喜,实在是太好了!
“她现在在哪里?现在,你马上带我去!”
“小六把她弄到小姐你为他安置的小院里面了,奴婢这就去准备马车!”
梁语点了点头,立刻起身出去。小六安置的小院也是在永巷附近,两人在街上打了一个转,才到了小六的家里。房间不算精致,但是干净整洁,空气里充满了药味,小六正在院子里面守着炉子熬药。见到初舞她们,顿时急忙起身。
“她在哪里?初舞急切地开口,梁语指了指正房,两人便立刻进了房间。只见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容颜苍白,果然是从除夕那天晚上就消失不见的长安。
“我们是在城外的河里面偶然发现她的,她身上有伤口,又在河水里面泡了,高烧不止。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大夫说再晚一点发现,恐怕就活不过来了。”梁语轻轻地开口,刚刚在马车上大小姐已经将除夕夜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了,没有想到,长安到最后,居然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夫人的心也太狠毒了!
只要长安回来了,揭穿邱雪珊的假面目,就有了一定的把握。关键就是如何说服她说出一切了,初舞暗暗想着,开口问道:“大夫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这样吧小姐,长安就暂时先住在这里,等她醒了,就让小六马上来通知我们就行了。相信只要小姐分析了这其中的厉害,长安一定会答应小姐的。”
“你说得对,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邱雪珊恐怕怎么也没想到长安居然会没死的吧!这件事情你们两个要守口如瓶知道吗?”
“小姐你就放心吧!”
离开了这里,初舞并没有立刻回府,而是找人去通报了慕祈风。这件事情光凭自己的力量恐怕办不到,再加上最近的事情,让她习惯了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问问慕祈风的意见。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开始信任他,依赖他,相信他能够为自己遮风挡雨。
第二天早上,小六就来通报,说是长安已经醒了。三人急忙驱车赶了过去,到了小院子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