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古怪地瞧她一眼,“是男人就不愿意旁人知道这种事情。”
郁心兰瞪他,“可三弟妹想赖在我们头上,我们当然要摘清自己。”
连城想了想,终是答应了。其实方法也很简单,就是让吴为与赫云杰比试一下武功。吴为还真是个神医,乘握手的时候,就诊出来了,告诉赫云连城,“是你上次中的那种毒。不过他中的比你深,恐怕……”
一百二十四章
赫云杰居然也会中了毒!
之前,就猜测过下在男人身上的毒,不是甘夫人等人的手段。只是因为运来被杀手杀了,所以才无法追索下去,现在,反倒再度提供了线索。
赫云连城已经悄悄告知了侯爷,侯爷必定会派人彻查,结果应当很快就能出来。
郁心兰坐在马车内,前前后后细想,知道马车停下,锦儿打开车门,禀道:“奶奶,到了。”
扶着锦儿的手下了车,眼前是一道宽阔的大门,楠木质地,玄黑大漆,门檐上的飞脚雕的是貔貅,显示出原主人的身份——商人,门前的下马坪十分开阔,一溜儿的青砖墙往两边延伸,墙内,古木参天。
佟孝和安泰、安娘子、安亦、童安氏、童燿等人,早就侯在大门边,见到大奶奶,众人忙施礼。
佟孝紧上几步,介绍他身边的一名中等个儿,面黑长须的老者,“这位即使宅子的主人徐老板。”
徐老板十分有礼,微垂了眸,并不直视,只是问道:“奶奶可愿进去瞧瞧?”
郁心兰道:“好,有劳徐老板。”扶着锦儿的手,当先而行。
这好似一座三进四套的大宅院,徐老板一家打算返回原籍,便打算将宅子出售。
宅子靠近城门,离中心城区有点距离,不过中心区都是百年世家,早已没了空地,有这出宅子出售,已经是难得。锁头佟孝听到讯儿,立即便报于了郁心兰。
郁心兰画了小半个时辰,将宅子逛遍,某些地方有些匠气,不过整体来说,不显俗。徐老板一路介绍,这里某某大师作过法,那里摆了风水阵,总之一句话,这宅子就是个旺运、旺财、旺子孙的宝宅。
郁心兰含笑听了,掂量了一下,在三进的宅院中,算是大的了,虽与祖父正三品的官衔相较,还是嫌小,但温家口简单,已是绰绰有余,况且价格合理,纹银六千两。
她当场拍板,“买了!”
痛快地交了银票,徐老板拿出地契,安泰立即到去衙门办理好了过户登记。郁心兰和徐老板商量玩搬家的日期后,便开始安排佟孝送家具和摆设进来。
“大门要刷成朱红色,上铜钉;大门外配一对石狮镇邪扬威;游廊的顶面要添些吉祥画,厅前再放上两个莲花缸。嗯……就从郁府的暖房里拿,这样到冬天也能看到睡莲。”
郁心兰正吩咐着,一行人忽的转过照壁,气势汹汹往里冲,与郁心兰带着的人扭打起来。
郁心兰下意识地两手护住腹部,岳如也赶紧上前一步,挡在她向前。
看了一会儿,郁心兰心中暗惊,这些人居然可以跟贺尘和黄奇达成平手,只怕不是一般人,赶是赶不走的。于是,她便道:“都给我住手,推推搡搡的成何体统。”
娇糯的声音有股莫名的安定力,广坪上的纷纷住了手,保持着对峙的姿态。一名看似为首的老人拱手道:“这位奶奶可是耐下这宅子的新东家?小老儿姓闵,还想请奶奶将宅子让与小老儿,银钱必不会亏了奶奶,另加两成的车马银子。”
转手就能赚个千把两银子,换成小商人,肯定愿意了,可郁心兰却断然拒绝,“抱歉,宅子不会卖的,请走吧,恕不远送。”
闵老儿脾气不大好,顿时嗓门就大了,“旁边就是小老管的宅子,小老儿的主子不愿于庸人为邻,老早便同徐老板说过,若是要卖,必须卖给他老人家,徐老板不守信,我家主人自会与他分辨,但奶奶何必为难小老儿?”越说火气越大,“还请奶奶与个方便,否则,只怕您担待不起。”
什么清高的人物!居然将别人都堪称俗人。
佟孝之前将左右邻居都调查过,立即小声禀道:“此人是东面那处宅院的管家,那宅子一直空置,无人居住,不过,里面的仆从,倒是配置得齐整。”
只怕是哪个高管勋贵家的别苑,一般商人赚钱不易,可消耗不起。
郁心兰冷哼一声,“我管你家主人是什么人,买卖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不愿卖,你能奈我何?这官司就是打到皇上面前,我也不惧你。请把!”
闵老头还待再说,赫云连城挺拔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照壁处,瞧见院中的情形不对,他立即冷声道:“怎么回事!”
闵老头回头瞧见,猝然一呆,只见一名身穿降蓝色襟立领长衫的年轻人,披着初阳,如天神一般,凛然而立。
赫云连城无视他愣愣的目光,直接走到妻子身边,搂住她的纤腰问,“怎么了?”
郁心兰学了一遍,哼道:“幸亏你来了,否则我还不被人欺负了去。”
赫云连城再看向闵老头的目光,就冷的能盛臜夏凝冰,“滚!”
闵老头终于回了神,却忽然变成了一名彬彬有礼的儒者,拱手道:“请问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哈,还想来找麻烦!
赫云连城冷冷地突出三个字,“赫云靖。”
闵老头面色变了变,又神情复杂地打量了赫云连城几眼,才拱了拱手,带着人退下了。
那徐老板听了赫云连城的名字,脸色一白,将佟孝拉到一旁小声嘀咕,“你不是说你东家要买这,怎么变成了赫云夫人?”
佟孝回答说,“我东家就是少夫人。”
贵族女人不能抛头露面,所以一般人不会知道某家铺子后面的东家,到底是谁。
徐老板脸色愈发的白,哆嗦道:“真是被你害死!我一会就搬走,你记得找人来值守,掉了什么,我可不负责。”
佟孝很狐疑地看着徐老板,“你这么怕我们少夫人做什么?”
徐老板面色一僵,支吾着解释,“我不是怕,我是不想跟内宅的妇人做交易,免得传出什么。”
佟孝立时怒了,“滚!就你这德性,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过是买你的宅子,能传出什么?”
徐老板只是苦着脸,却也不再解释,真的急急忙忙地令家人收拾细软,套上车走了。
郁心兰听说后也不在意,在正厅将这边的事安排完了,也不想再留,便问童安氏,“你和小燿是今日就住在这里,还是等我外祖来了之后在住?”
她是想童安氏是良家子,丈夫是有功名的,不好总是在店铺中抛头露面,所以干脆在温府安排个差事,反正要添人手的。
童安氏很想今日就住下,店铺的房舍毕竟人杂,只是这边无人,担心安全问题,所以迟疑不决。
佟孝代为答道:“反正今日就要安排人来值守了,明日要开始修葺,不如晓得一家子和童娘子娘儿俩先搬进来住,铺盖都有。”
的确是咬人守屋子,再者,外祖父应当过个三四天就到了,这几天要赶紧将家具都运进来安置好,里外洒扫时,就得有人看管着。
郁心兰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佟孝去安排,然后与赫云连城一同到门外登车。
赫云连城低语,“到楼外楼用饭?”
郁心兰笑着答应了。
“赫云贤弟,弟妹!”
忠义伯世子江南热情洋溢的声音传来,赫云连城和郁心兰对望一眼,无比无奈。
江南一路疾走过来,丝毫没发现这两人的无奈,热情地道:“真巧,不如一同用膳把,我请!”
然后不由分说地让长随将自己的马牵过来,要跟在马车后走。
赫云连城实在无法,之后答应他,就近找个地方用饭。
江南琢磨了一会,遂用马鞭往南一指,“出了城,有一家绝味楼,野味做的极佳。”
这里在走几步就是城门,的确是不远,赫云连城便答应下。
三人一同到了绝味楼,江南是这里的熟客,带着赫云夫妇直接上了二楼最里面的雅间。这个雅间在转角处,窗户有一边往外斜出一尺许,很有些现代的抽象派风格,坐在雅间里往外眺望,却不用担心会被外面的人看到。
间郁心兰留露出欢喜的神色,江南不禁得意地笑道:“这里如何?”
一百二十五章
不见到赫云连城,徐老板坚决不说出自己为什么求救,只说是极大的事,对赫云大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又说郁府也不安全,想请温老爷子寻个安全之处给他住。
温老爷子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人家求的是外孙女婿,而不是他,他不好拿主意。
郁心兰想了想,让锦儿出去说与外祖父,这人由她带回侯府,总算是解了温老爷子的难。
只小歇了一会儿,温老爷子就带着文书和官碟,去吏部报到了。
郁老爷子的意思,拿出宅子刚刚布置好,也不知合用不合用,想请岳父大人一家先在郁府小住半个月,待那边都收拾妥当了,在搬过去住。
郁心兰没有异议,在娘家用过午饭,就乘车回了侯府,顺道带上了徐老板,他的家眷,却留在了郁府。
转眼进入六月,气温越来越热,站在屋外,随意动一动,就是一层薄汗,尤其是身子重的孕妇,热量本就比一般人要高,更觉得受不住。
郁心兰基本都窝在屋里,还得拿大冰块在屋里化着,几个丫头轮流打扇,才觉得有丝清凉。
这天郁心兰正在屋里看书,赫云连城悄无声息地走到榻边,垂眸凝视着她,唇角含笑,等她发觉。
郁心兰看得入神,只觉得头顶的光线暗了一点,却没在意,直到一只骨节修长有力的手压在她的书本上,她才猛然抬头,“连城?”
赫云连城伸出手指,轻轻在她的小脸上刮了刮,“看什么这么入迷。”居然连我来了都不知道。
郁心兰愣了一愣,才恍过神,又惊又喜地直往他怀里扑,“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去了不过七天,路上来回就要四天呀。
“只是去查看乐一下那条山道,所以比较快。”
赫云连城挨着她坐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埋在她发间深深嗅了一口,这股安心的甜香,出门在外,真是想念呀。
郁心兰一动不动地伏在他的怀里,温馨的时刻,不用急着问那些烦恼的问题。
赫云连城摸了摸她的肚子,忍不住道:“这才几天不见,又大了。”
郁心兰点了点头,“就快六个月了,每天又汤汤水水不断,当然长得快了。我不想吃那么多呢。万一孩子太大了,生不下来。”
长公主安排了两个喜事嬷嬷来服侍她,每日给她定下了几样必须吃的补汤和营养菜肴;岑柔又时常捧些糕点、菜肴来孝敬,她自个本来就贫嘴……这么一来,每天吃得肚皮滚圆,孩子也就长得快了。
郁心兰很担心养了个超大婴儿出来,这朝代可没有破腹术,女人生孩子,那就是九死一生,万一难产可怎么办。
赫云连城耐心地听她发完牢骚,才轻笑道:“那就每一样少吃一点好了,明明是你自己贫嘴,却说得好象是被逼着吃下的一样。”
郁心兰扯了扯嘴角,有点尴尬,她只爱吃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可喜事嬷嬷准备的食品里,有几样宫中的秘方,说是对婴儿的皮肤好、肠胃好的,她可不爱吃,却被告知,必须吃。这会子撒娇,为的就是让连城出面帮她赖掉,哪知他完全不配合。
真是不体贴!
郁心兰气恼地撅起小嘴,赫云连城瞧着,觉得好笑,俯下头重重亲了她一口,见她一脸懵懂,赫云连城忍不住笑出声来。
“讨厌!”郁心兰娇啐了一口,探头向珠帘外看。
赫云连城笑道:“都打发出去了,想问什么只管问。”
郁心兰这才笑着,拉他问起了秋山之行。
“还算顺利,父亲拍了一名懂火药的亲卫黎铭,他查看了山道里的土壤,说是应当埋过火药,爆炸过。”
郁心兰不由得好奇,“难道当年你们没有听到爆炸声吗?”
赫云连城摇了摇头,“倒是有一声闷响,只是不大,象是天边的惊雷。本来就那时就下了雨,所以也没有人在意。黎铭说,应当是将火药埋得比较深,而且药量大,才会有这般的威力,却又没有什么声响。”
他顿了顿又道:“我已经告诉父亲了。”
这些话就有些细节要思量了。郁心兰一点一点地与他分析,“火药,多半是童普制的,他会,而且又贪念富贵,他家本事在普通不过的百姓,赴京的银两世存了好些年的,可来到京城后,就这样大把花钱。只是,不知他会制火药,是怎么被人发现的。若是能从他口中问出这个人来,自然就能更进一步接近真相。”
“再者,火药遇水就会潮,再也不能点燃,又要先将火药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