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高见。”段誉像被点醒一般,觉得这方法不错。犹豫了片刻后,他拿起一块糕点放在了木婉清手里,“给。”
木婉清看着手中的芙蓉糕,泪珠不由得落了下来。之前一直对娘被段正淳轻易的哄住感到不屑。但此时,看到段誉亲手递来的糕点,只能想起当日幸福快乐的记忆,然后心就柔软的一塌糊涂,再也兴不起离开的心思。
‘婉妹,这种糕点很好吃的,我每次偷溜出来都要吃的。’木婉清觉得段誉曾经说过的话依然萦绕在耳边,‘看这芙蓉糕,白白嫩嫩,婉妹你吃了一定会更加好看的。’
“唉……”段誉长叹一声,除了感叹天意弄人,除了木然的接受兄妹的关系,他……还能做什么呢?
好在这时候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那吐蕃王子已经等得不耐烦,开始叫嚣要代替国王踢出那些不符合驸马资格的人。
这时候一个体态丰盈的少女出现在正殿上,说明公主另在他处,请所有人前往进行文采考核。
阮珠珠等人自然跟了过去,可是刚走到拐弯处,梅兰竹菊和钟灵就被宫。女请到了一边,说明女扮男装的女子不能进入。
顺利过关的两个姑娘,在宫。女们看不到的相视一笑,阿珠双手置于脸侧,大拇指按在脸蛋上,手掌模仿猪耳朵扇了扇作怪。
萧峰只觉得阿珠的美不止在于外貌,那骨子里露出来的慵懒和不经意间展现的古灵精怪都是那么的吸引他。是那种,一看到她就能会心的笑出来的感觉。
不在意旁人的眼光,阮珠珠和萧峰手牵手。慕容复当然猜到了阿珠的身份,也知道虚竹之前是个和尚,身边还有四个妙龄少女,定是不会跟她抢夺驸马之位。
唯有那个段誉,突然间就说不喜欢表妹了,然后就率领大队人马来到西夏。难保不是收到此次招婿的消息,才放弃此前一直被他惊为天人的表妹。
毕竟就算如何美貌,王语嫣也不可能成为大理国母,只可能成为一介宠妃。所以……他的选择没有错!他的正妻,必定得是对大燕基业有益的女子。
时间就在大部队浩浩汤汤的赶路中过去了。
段誉一会儿看一看木婉清,一会儿死命摇头闷首走路。他的内心挣扎不已,想到既然能把西夏公主娶回去摆着。为什么不能把木婉清娶回去呢?!反正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虽然这样的他很混蛋,耽误了婉妹的幸福。
在木婉清对他死心塌地的爱下,段誉被感动了。第一个动心的女子总是特别的,更可况她不顾一切的爱他。被那道倩影影响了心神的段誉甚至想到,他会对婉妹很好很好,让她每天都露出幸福的笑容。就算……不能生育又如何?他们可以领养许多的孤儿,当做自己的孩子。
虚竹心事重重的东望西顾,墙壁上的画像很是眼熟,与灵鹫宫中的有些相像,这一切都给他熟悉的感觉。李秋水师叔是西夏的王妃,这里有人懂逍遥派的东西很正常。那梦姑会不会也是逍遥派的人呢?毕竟童姥上次前来是针对师叔,掳来的很有可能是她身边的人。
萧峰和阿珠对着甬道两旁的墨迹说说笑笑,画中舞剑的女子面容模糊,但是那种缥缈欲飞的感觉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037
虚竹从无崖子手上得到的那个卷轴上的女子,肯定就是这些面上的人物原型,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是李秋水的女儿之类。
慕容复正幻想着西夏公主对自己一见钟情,对他唯命是从说一不二。等两人结婚之后他就把王语嫣从姑苏老家接回来,一边尽情享受着齐人之福,一边兴兵光复大燕。顺利登机为帝后,扫平宋辽西夏,把大理踩在脚下,成为全天下的霸主。
想到此处,慕容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手舞足蹈的仿佛正在登基大典上耀武扬威。
但是他的另类行为并没有被人围观,因为此时通道里的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的被逍遥派的迷阵惑住了。
领头的公主贴身宫。女嘴角微微勾起,略为提升速度,打算把这些心智不坚的人统统甩下。
最后安全通过悬崖峭壁,到达文斗地点的人,除了萧峰一拨,就只有被鸠摩智拽着蹦过来的吐蕃王子,和走到一半摔了个跟头醒过来的黑脸慕容复了。
看着慕容复的黑脸,阿珠忍不住的笑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脚下踩的都是黑土,粘性极佳,只要碰到就会粘上颜色,除非用水洗,不然很难弄掉。
好在慕容复随身多携带了几条手帕,至少能把脸上的黑色弄得均匀一些。
“慕容公子的黑粉打的真是不错,更显得硬挺可靠了。”阮珠珠咳了一声,用中性的声音夸奖着。
那吐蕃王子一直盯着段誉,倒是没怎么注意慕容复,此时听阮珠珠一说,倒也看向了慕容复。只见他傻傻的瞪眼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头望向鸠摩智,“国师,这慕容复用的粉不错,确实更有男人味了,不如回吐蕃后,你也帮我弄一点?”
鸠摩智无语望天,瞪了提起这个话题的阿珠一眼后,哭笑不得的解释,“那种黑粉只适合油头粉面的家伙,王子你已经很有男人味了。”
吐蕃王子这才被安抚住,挺胸抬头的走着,雄赳赳气昂昂就像只准备打鸣的公鸡。
被自己这番想象逗乐的阿珠,秉承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想法,跟木婉清咬耳朵,当做完全看不见段誉拉着自己妹子的手。
木婉清觉得既甜蜜又煎熬,在刚才的幻想中,她看到自己和誉哥成为了夫妻,然后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人游山玩水几年后回到大理。誉哥成为皇帝,然后她成为皇后,并且誉哥为了她没有纳任何一个妃子。
当冰冷的手被一只温润的手握住的时候,木婉清就惊醒了过来,她知道自己刚才的状态不对,也明白那一切都是假的,但在面对那一双充满疼惜的眸子时,她挣不开那只手臂。
不想去问,不愿去想,只期盼这段路能够长一些,再长一些。让她能牢牢的把此时的记忆深刻在心底,然后慢慢的回味一辈子。
“众位,这里就是文斗的场所了。请大家等待片刻,我这就去请公主出来。”
隔着厚重的帘子,公主的身影总算是显现了出来,心急的吐蕃王子被鸠摩智按住没有捣乱,乖乖的遵循规则准备答题。
问题很简单,最快活的是何地、最爱的是何人、最爱之人的长相。众人回答完后需统一到殿外等候,等待公主的选择。
心急的吐蕃王子焦急的抢先回答,生怕自己的答案被人学了去。鸠摩智只是随从,并不用回答,便也跟着领路的人走了出去。
慕容复对问题的答案心中有数,但他想着要看完段誉的答案在做应答。
作为除去吐蕃王子外,地位身份最高的人,宫。女请段誉第二个作答。
最快活的地方……
段誉闭上眼冥思苦想,“那是在一坐山峰中,萦绕的云彩,交相辉映的灯火,我们三兄弟举樽对月。”
听到这里,萧峰和虚竹也笑了,那时候,确实是逍遥快活。
最爱的人?
如果是半年前,他或许会说王语嫣,如果是一年前,他或许会说木婉清。但是此时此刻,能说出来的那个人,唯有他的母亲。“最爱的人,当为生我养我的母亲,大理镇南王妃――刀白凤。”
“至于母亲的容貌,请恕我不能戏论。”段誉微微一笑,然后牵着木婉清的手一起走出了这里。
慕容复此时心中大定,段誉的回答绝对胜不过他。但是在他开口之前,那宫。女已经看向了膛目结舌眼神复杂的虚竹。
“这位先生,您如此紧张的样子,可是已经想好了答案?”
虚竹不由得上前两步,他刚才听到的叹气声是如此熟悉,这个公主难不成就是他的梦姑么?!
“我……我生平最快活的地方,是在一个冰窖之中。”虚竹颤声说完后,就看到公主的身影晃了两晃,“我不知道最爱之人的名字,平日里我唤她为梦姑……”
“哐当。”器皿落地的声音在厅内响起,宫。女觉得奇怪,正打算进入帘子内看看。
“梦……郎,可是梦郎?!”如黄莺一般清脆的女声问道,话里面包含的希望与奢望轻易的被传了出来。
“梦姑!”虚竹急切的上前,掀帘而入,速度快到萧峰之流都没有看清楚公主的面容,当然了,萧峰对那也并不在意。
就这样,公主的选婿活动突如其然的结束了,宫。女拍了拍手掌后,从旁边的小路上就涌进来了一排侍卫,他们守在帘子之前,预防有人试图强行进入。
萧峰与阿珠相视而笑,默契的同时踏步离开,徒留慕容复一人在这个昏暗的屋子里。
宫。女和侍卫尽职尽责的守着,只要这人不强攻进入,他们就完全无视。
气愤、暴怒、尴尬,各种感情凝结一身的慕容复满是怨恨的瞪视眼前的每一个人,最后也只得自找台阶的说还有要事先行离开。没有一个人同情可怜他,慕容一家在宋土造成的各种是非已经传到了西夏,之前以礼相待是不想失了国家的气魄,这种狼子野心之人也想来争夺驸马之位,可见慕容复还没有意识到他此刻已经不是大宋的翩翩佳公子南慕容,而是野心全部暴。露的阴险小人了。
更可况四大恶人救了王语嫣的事情一品堂已经知道,他们在递给皇帝的报告中,也写清楚了那个女子自尽的原因,是被贪慕虚荣的表哥被抛弃了。
如此一个人,就算银川公主相中了,皇帝也不会将掌上明珠下嫁于他的。
暂且不表灰溜溜离开西夏的慕容复去了哪里,这边萧峰一行人受到了隆重的欢迎,被皇帝请到了内院暂住了下来。
西夏银川公主李清露,聪慧机智又爽朗顽皮,在找到缘定的虚竹之后,就竭力的把萧峰他们留了下来,一为参加两人婚礼,二为结交友人。
身为李秋水的孙女,李清露的容貌自不必说,与那王语嫣也有着几分神似,她初时还带着面纱,但相处一会儿之后,就掀开了遮盖。
这些女子里,只有木婉清曾长期带着面纱,所以最了解李清露的心思。
女子过美,往往会惹来麻烦。
起初木婉清还曾多虑的认为段誉移情别恋,因为李清露与王语嫣容颜相似,又因为生于皇家而气质高贵,再加上从小学习逍遥派武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典雅缥缈的气息。
更因为……这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变成妹妹的美人。
就算是阮珠珠,也起过这个怀疑,但是见段誉对李清露如钟灵和梅兰竹菊一般,更因为虚竹的关系始终喊着嫂子,行为举止间也没有一丝的情意。
虚竹是傻傻的没发觉这些暗涌,萧峰是乐的看阿珠动心思那活灵活现的眼神,段誉是心中有苦说不出,他真的真的从良了啊!
朱丹臣等人已经启程去向段正淳报信了,段誉暂时不想回到大理,所以拉着也没有目的的萧峰等人就在西夏暂居着,享受着难得的空闲。
这期间,虚竹与李清露结成了夫妻,搬到了驸马府居住。
在忙忙碌碌的婚礼结束之后,萧峰等人决定离开西夏,启程去吐蕃玩玩,说不定还能惩治一番鸠摩智那个恶僧。
新婚燕尔的虚竹留在了西夏,梅兰竹菊自然守在主人身边。于是离开的人马只有五个,两兄弟,加段誉的三个妹妹。
“小哥,关于婉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把驾车的工作交给萧峰,阿珠骑着马追上探路的段誉。
“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会不扁我?”段誉一脸无赖样回。
“我不会。”阿珠冷笑,在段誉放心的呼气时继续说,“我会让萧大哥扁你。”
“……”段誉装作怕怕的回头看了眼萧峰,看到自家大哥慈祥的笑容,却觉得异常的冷。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大哥他绝对不是重妻轻弟的人,只不过阿珠如果真想教训他,那理由绝对是足足的让人无法反驳的。
“几天来我一直观察你们相处的情形,连钟灵都觉出奇怪了,你要不要收敛一些?”阿珠试探。
“我只是想明白一些事情而已。”段誉的视线看向远方,“相爱的人不一定能一直在一起。那么为什么不趁着互相有情,而及时行乐呢?”
阮珠珠其实也是个叛逆的主,如果她表现的比较乖巧温驯,那只有一个原因――懒。
“即使你们在一起会遭到所有人的反对?”
“那……你会反对么?”段誉突然问。
阮珠珠凝视了段誉半晌,然后回答,“不会。”
“足矣,足矣!”段誉朗声笑道,笑容里又含着些悲哀,“我之前总是糊里糊涂,可我现在时宁愿糊涂。在我第一次意识到王姑娘有可能也是我妹子的时候,我真的想到过死。觉得老天是对我那么的不公。觉得父亲的孽债传给了我背。”
“是你点醒了我,是你让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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