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招,被称为妖人不说,对剑主本身亦有损伤。
红色光芒笼罩在慈航殿上空;心然轻轻一甩手,清风剑朝殿前的慈航弟子飞去,夺其性命。心然运起轻功;脚点剑身;落在石之轩身旁;没有理会别人的目光。
轻声道:“你怎么来了?”边说边伸手,清风剑落在心然手中,妖娆的红光,血散发的腥味。
“因为心然在这。”石之轩柔声道,见心然脸色不佳;抬眸望了眼对面的老尼。
心然轻笑道:“那就是承认你输了。”
没想到两人对话之迹,心然手中剑已至三位老师太,只看见红光闪烁,剑刺入了衾缘师太腹部,心然移动身子,用力一抽清风剑,衾缘师太向后倒去,双目微瞪,眼神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再探其鼻息,已断气。
“师姐!师姐!”缘生和缘灭唤了几声,接着站起身,剑指心然。
石之轩扶住心然微颤的身子,手覆上心然握剑的右手,道:“石之轩的女人绝不孤军奋战。”说罢,搂着心然的腰,手间用力一划,剑与剑之间交锋的鸣叫,清风剑似带有几分魔性,进入对手身体。
心然抬眸,头慢慢倚向他身,体内最后一点力量消耗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说石之轩的女人,这是不是表明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心。手被带着一横,抽回时慈航静斋三位老尼姑无一生还,命丧清风剑下。
“松手。”心然柔声道。
两人手同时一松,清风剑飞出,为了不引起人疑心,心然一提手,剑至小猴子爪中,小猴子被剑带着飞起。
心然笑答:“我们走吧!”说完昏过去。
石之轩抱起昏迷过去的心然,往山下走去。当他们到达山下,小猴子紧抓着剑落下,唧唧直叫受到不少惊吓。
马车内;石之轩手抚上心然的脸颊;哼道:“天蚕丝,该让她们也尝尝这味。”
长安城外的一偏僻的宅子,雅致的房间内,石之轩坐于榻上,运起内力将天蚕丝慢慢吸出,心然额头滑下汗珠,咬紧牙关;与之配合运起体内的长生真气,天蚕丝取出,被狠狠甩在角落。心然松了牙关,向后倒入石之轩怀中,许是太累,沉沉地睡着。
石之轩提手擦拭她额间的汗迹,目光微冷,视线落在角落处。两个时辰过去,两人同睡榻上,石之轩把心然紧搂在怀中,眼神中略带着歉意,本以为将他们视线转移向自己,心然便不会有事,没想到慈航静斋竟派了三位辈分高的老尼出手。
眼皮动了动,心然慢慢睁开眼,对上石之轩的目光,竟被他禁锢在怀中。诧异地望向石之轩,心然虽与他有过一些亲密举动,但这般近距离却是第一次。
心然小声道:“你怎知我被带去慈航静斋?”试着隔开两人现在的距离,却动弹不得。
“别动。”石之轩忙道,声音中略带微弱喘息。
身子僵在石之轩怀中,心然低眸,感受到石之轩灼热的目光,那轻微的喘气,现在的处境叫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手心渗着汗。
半会,“赤焰寻路来此,那小猴拿着心然的玉箫和剑。”石之轩答之。
“原来如此。”
待心然再次入睡,石之轩离开小屋,门被轻轻合上。
唧唧——
“小猴,你别叫!仙子姐姐被吵醒,师傅会杀了我的。”清亮的声音响起。
唧唧——
“别上榻,别上榻。”
心然被耳边的声音吵醒,眼皮轻轻一动,周围的顿时没了声响。微眯着眼望去,只见床头站着一个矮矮的小男孩,眼睛睁得大大的,星眸紧紧地盯着心然,红润的小嘴唇微张,身着紫色圆领直襟窄袖小衫。
心然慢慢将眼睁大,小男孩受惊的退后一小步,低头沉默不语。
想着这孩子在此出现,不会是石之轩的孩子?心然瞬间闪过这个念头,便被小猴子的声音打断思绪。
“枝枝,别闹了。赤焰呢?”心然手抚上小猴的头,轻声道。
小猴子不在闹腾,乖乖的任由心然抚摸,哀伤地长啼一声,低下头耷拉着脑袋。心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赤焰出事了?之前石之轩只是一语带过。
“它是仙子姐姐养的么?”小男孩抬头,充满好奇道。
心然望向小男孩点头,轻问:“你叫什么名字?”
说话间,门被轻轻推开,琳玉的声音从门外从来,不轻不重却为心然解惑。
“虚彦公子,你怎在此?”琳玉皱眉,踏进屋再次唤道。
小男孩转身,几个踏步跃出屋外,给人感觉似阵风拂过,没了踪影。
心然惊讶暗道:那个孩子便是以后的影子刺客,看其身高,不过五岁的年纪,动作敏捷,许是这点,石之轩才愿收他为徒。想起自己初见小男孩的想法,心然不觉摇头失笑。
转念又想,杨勇之子已在石之轩手上,莫非石之轩欲与杨广连手,他之前并未表明态度,怎突做此决定?因从影仆手中得到石之轩的下落,故心然对此略知一二,但朝廷之事与她无关,只是一眼瞟过,知道的并不多。
“姑娘,可有何吩咐?”琳玉走至距离一米处,轻问。
心然问:“赤焰在哪?”
知莫姑娘问的是那匹逝去的马儿,主上临走时吩咐不可将此事说与姑娘听,这可如何是好?琳玉眼珠微转,笑答:“姑娘,你身子还需静养,不可劳心,马儿而有仆人看守。”
微微皱眉,不答?这非是好预兆,心然叹道:“这马儿对我也不忠心,整日想着你家主上,若死了到是件好事。”目光若有似无的瞥向琳玉,她在犹豫?心然了然。
赤焰可是出了问题?枝枝和赤焰关系挺好,问话时枝枝眼露哀伤之色,枝枝是灵性之物,听懂她话中意,赤焰真的死了么?记得当时倒地,意识并未全失,赤焰痛苦的叫声不假,那衾缘师太所说之话,定不全指她被刺伤,也有赤焰被梵清惠所伤之意。
该死!慈航静斋以佛渡人,满口的慈悲为怀,做出这等卑劣之事。
心然的手紧了紧,目光微寒,道:“赤焰是死是活?”
琳玉身子微微颤抖了下,未见过莫姑娘如此生气,到有几分主上的气势。但主上临走前吩咐过自己,暂勿将此事告与姑娘!姑娘得不到答案,未必会要她的命;主上要知道她未将事办好,那定会是比死还可怕的后果。故琳玉闪烁其词,望能将话题转移。
“说吧!早说晚说,答案不会变,何必骗我一时。”心然叹了口气。
琳玉摇头,跪下道:“姑娘!主上离开前说过不可告诉姑娘此事,待姑娘身子好了再说。”莫姑娘已了然,自己定是要受罚,不承认也不行。
“我明白了。”心然点头道。
赤焰是匹好马,心然已问过影仆,是如何收服赤焰?答案是让赤焰吃些失忆的药,慢慢喂食,加上驯服赤焰,让它只识别心然身上的味道,所以赤焰未排斥心然,对驯服它的人却少有客气。谁又能想到这马儿对原主深刻记忆,是无法用药可抹去的。
许是和心然相处久了,亦喜欢心然,便识了两主,这对马儿来说是大忌,心然起初是生气的。可在得知原由后,对赤焰所做之事也不再放在心上,错先在影仆,应罚那仆人。如今更是证明赤焰对自己的忠心,带着枝枝去找石之轩。若当时它们留下,慈航静斋的人难说会留下它们的命,三位老尼不好说,但梵清惠不会。赤焰那声痛叫,定留了很多血吧!
唧唧——
“枝枝,它当时留了不少血,对么?”心然手抚小猴道。
枝枝听不明白心然说的是什么,但从心然的眼中察觉出难过的意思,小声地叫了声。
第35章 。。。
慈航静斋。
凝视着三位师叔的遗体,殿外亦躺有无数静斋女弟子的尸首。静齐师太面色苍白,跪于慈航殿内,心中不断向佛主忏悔,她不该留情,留下那莫心然,此等惨烈之象静斋从未出过,竟在她当任斋主之时发生,且害了无数静斋弟子失去性命。没想到那只小猴竟能握剑杀了百位静斋女弟子,莫心然养的这猴太过古怪,莫心然的武功高不可测,一日前缘生师叔说静斋许有一人可与她对敌。即此,静齐脑海中浮现一人影。
“师傅,请派弟子下山,捉拿莫心然。”静齐师太身后跪着一白衣素服的清秀女子道。
静齐师太转身,望了眼跪在地上的大徒儿,殿外的其他弟子,似是想到什么主意,肃言:“清惠,师傅定是要你下山办事,但不是捉拿莫心然。你去寻访被派下山历练的碧师妹。”
低眸的梵清惠,听闻此话愣了一会,恭敬的点头道:“是,师傅。”慢慢站起身,转身踏出慈航殿,心底深处潜藏的不甘却只能掩藏。为了得到师傅和三位师叔祖的赞赏,梵清惠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爱,选择回到师门。三年了,她仍未得到想要的——掌门之位,师傅现下只记得碧师妹,那个比她更有潜力的女子。
此次往岭南走一遭,宋大哥似与自己保持了距离,不再唤她的名,难以想象那距离背后的心是否仍如当初?但梵清惠不恨宋缺,细想只当宋大哥那日离开不无道理,毕竟那位陆姑娘是宋夫人,错在她三年前给予的答案是拒绝,那场无果的精神恋爱。在见宋大哥转身一刹那,她的呼吸如窒息了般难受至极,以至于后来她会下狠手伤莫心然。
“大师姐。”
梵清惠停下脚步,侧头道:“有事么?齐师妹。”
“齐雨是想告诉大师姐,碧师姐可能往余杭去。”齐雨淡淡道。
“多谢师妹。”梵清惠淡笑点头。
听齐雨走远的脚步声,梵清惠轻咬下唇,斋内各位师妹与碧师妹关系甚好,她真不如碧秀心么?手慢慢握成拳,不甘!付出过努力,甚至放弃自己所爱,竟什么也没得到,空有大师姐这等虚名。
***
隋开皇十七年;正月十一。
抬头望着天空中雪片似鹅毛般,轻飘飘慢悠悠地往下落,纷纷扬扬,府中园林不知何时栽种桃树,没有花瓣,光突突的枝干被落了一夜的大雪覆盖。转眼已是一年有余;今年除夕夜外公可是在外婆墓前吹一夜曲儿?
心然自被带回最初的林中暗府,在这待了快两个月,不见石之轩身影。走在林中欲离此地,身后多了个人影;便是曾被心然差点毁了右臂的男子。
“你不跟你家主子,跟我干嘛!”心然淡淡道。
石斐原是随影不离主上,怎料那日主上命他留下,保护莫心然安危,自这刻他怎会不明此女主母的身份。自己被发现,从树上跃下,恭敬道:“主上派属下保护姑娘。”简短的话语,冷漠的‘丑’脸。
“我需要你保护?”心然皱眉,她的武功不低眼前的男子,何需他跟着。
石斐点头道:“属下最初也是这般回答,可主上道姑娘以一敌众,难以预测危险。主上走时,似早猜到姑娘会有离去之意,命属下告诉姑娘,‘离与不离,你注定是石之轩的女人。’”
心然伸手;露出的手腕皎若白雪,雪片飘飘洒洒落在手上,手心冰凉的感觉。慢慢闭上双眼,回忆那日林中与石斐的对话,唇角上扬,心叹:石之轩你真可恶,谁说我一定会是你的女人。
园子里一角,走廊上站着身披华贵狐裘的男子,转角竟见这般美景,雪中站立着红色娇影,佳人闭眼笑颜,肤色犹如白玉,与这飘落的银雪相近,衣袂飘飘;然而男子无暇欣赏这难得的美景,微微皱眉,穿得如此单薄,想病不成?
感受到身上被披上一件温暖的厚袍,心然诧异的睁眼;侧头望去,心中所想的人赫然出现在眼前,若不是狐裘上的温度,不禁误以为这是梦!张了张唇,却不知说什么好。
“雪景虽美,寒风刺骨,怎这般不知珍惜身子?”石之轩叹道,手抚过心然的发,将上面的雪水用内力拂去。
心然笑道:“少有人与我说过这话。”笑中却含着淡淡的忧伤,慢慢转身,抬眸再道:“从出生至今,心然第一次赏雪哩!”细腰边多了一双手,轻轻将心然搂进怀中,心然背靠进石之轩怀中,心中异样的情怀,两人静静地相依。
听闻心然的话,石之轩目光变得深邃,感受着怀中佳人身上淡淡的幽香,大手覆上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