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拉了拉柳于轩的衣角示意他跪下请罪,柳于轩自是不肯,但他还是有脑子的,他母亲的命还在这个女人手中攥着,不甚甘心的跪下。
“请宫主恕罪。”
魅翎初看他,瞧见这个人脸上的倔强和不甘,虽然是在跪着,可依旧掩不住一身傲气,虽说有些浮躁,但若稍加调教,他会是个可用之材。
“十七虽不是本宫的正夫,但也是本宫的贵妾,今日少庄主没有向他行礼,本宫念你不知礼数暂且不论,还望少庄主下次见到他,把今天的礼补上。”
柳于轩握了握拳,咬牙道:“于轩记住了。”
魅翎初转过身坐在了主位,开门见山的问:“赤焰菇可有带来?”
魅翎初没说起,他们自然不能起,柳于轩不甘的磨了磨牙,“已经带来,尚在马车上放着。”
魅翎初看向柳歌道:“你去取来。”
柳歌施礼而去。
陌十七奉了一盏茶,魅翎初慢悠悠的品着,口中不忘说道:“十七的茶技越来越好了。”
陌十七羞涩一笑,“妻主喜欢,十七自当尽心学。”
魅翎初点点头,眸光瞥到一脸忿然依旧跪着的柳于轩,勾了勾唇。
“少庄主整日也是日理万机,整日坐着,怕是腰酸背痛,少庄主不学医自然不知,这治疗腰酸背痛就得跪,舒展了筋骨自然就不会再痛了,跪得越久越好,本宫如此关心少庄主,少庄主可要给本宫个面子。”
陌十七扭头闷笑,魅翎初这纯粹是胡诌,可柳于轩再不甘心也只得道:“于轩谢宫主。”
一盏茶毕,柳歌拿着赤焰菇返回,交于宫人奉上。
魅翎初看了看,闪了闪眸子,道:“本宫还有事要忙,就不陪少庄主和柳小姐了。”睨了一眼陌十七,陌十七会意,拿着赤焰菇跟上。
魅翎初走到门口时,转身对着欲起身的柳于轩道:“少庄主可不要以为跪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了,起码要一炷香呢。”
柳于轩动作瞬间僵硬,脸部肌肉狠狠抽搐,魅翎初仿若没看到,对着宫人道:“少庄主难得来一次,本宫自当好生相待,一炷香时间太短,起码要跪上半个时辰才可以表达本宫对少庄主的关心。你们可要仔细着时辰,可别让少庄主提前起来了,否则这就等于白跪了,少庄主日后定是还要腰酸背痛的。”
说罢带着陌十七翩然远去,留下一脸冰霜恨的咬牙切齿的柳于轩和尴尬的柳歌以及一脸憋笑的宫人们。
调教嫡子
柳于厦到得未央殿前,不觉晃了晃神,如此奢华,如此富丽堂皇,简直堪比宫主寝殿,怪道是荡妇,为得男宠欢心,手笔竟如此之大,心下不觉鄙夷,又更对自己得了几分信心,若自己让魅翎初如此相待,那必定对他言听计从,六宫之主的位置还不手到擒来,唇角的笑又邪了几分。
柳于厦进得殿内,环视一圈,只见殿内竟简单之极,丝毫不像外面那么豪华,摆设之物却是极其精致,想来是魅翎初赏下的,心中不禁又感慨一番,纵使她有本事又如何?还不是好色成痴。
一盏茶过后,就在柳于厦等得没有耐心的时候,十二未央才从内间缓步而出。
十二色美男莲步轻移袅袅婷婷,一回眸一转身尽是万种风情,柳于厦那个色胚自然是看的目不转睛,十二未央不禁蹙了蹙眉头,这样的人魅翎初也往内宫塞?
几人拥着花未央坐到主位后,都按顺序一一坐下,柳于厦回了回神,脑中却在想,如此绝色的男子不知是何滋味,若是有机会…
花未央见柳于厦依然站着,不禁眉头又紧了几分,一旁的侍女大喝:“放肆!一介小小选侍见了十二位未央居然不行礼,好大的胆子!”
柳于厦被喝的一愣,“本少爷可是芙蕖山庄的嫡长子,要本少爷给他们这些卑贱的男宠行礼,你眼瞎了不成?”
十二未央听的这话齐齐面色一僵,卑贱的男宠?他们虽然侍寝不多,但魅翎初对男宠们都是极好的,哪一个不是被宠着疼着?如今被人如此羞辱,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侍女还待再说,被花未央一个手势闭了嘴,还未待花未央说话,便见到最沉不住气的芳华未央起身。
芳华未央走到柳于厦面前,打量了一番,开口道:“你是芙蕖山庄的嫡长子?”
柳于厦扬眉,稍稍抬起下巴,神情倨傲,“那是,见了本少爷还不给本少爷行礼?”
芳华未央突然笑了,柳于厦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怒道:“你笑什么?”
芳华未央止了笑,指了一下花未央说:“他可是天下第一庄落花山庄现任庄主的嫡兄,凭他的身份,哪个山庄的嫡子有他尊贵?”
柳于厦愣了愣,羽闲落的嫡兄?羽一落?那个才华横溢纵横江湖不在乎名利富贵的闲云野鹤?他居然成了魅翎初的…男宠?
“可惜,在这宫里,没有庄主的嫡兄,也没有庄主的嫡长子,有的只是品阶。”
芳华未央忽而转了语调,带着冷森森的寒气直往柳于厦脸上扑,“凭你以前是谁,如今你进了内宫,就和我们一样,是卑贱的男宠!”
芳华未央将“卑贱的男宠”几个字咬的一字一顿,罢了又笑起来,看着柳于厦轻蔑地道:“可如今我等是未央,你不过是内宫最低阶的选侍,即使见了更衣也要请安行礼,更何况我等未央之衔?”
内宫九十位男宠,除了宫夫,以下还有六位品阶。
良娣,位同侧宫夫,可以协理内宫,如今有两位,因魅子虞身体不佳,这两位良娣便一同打理内宫事物。因魅翎初早前在内宫条例首条言,若有争风吃醋者,一律逐出六宫,是以这两位良娣倒彼此都相安无事,只是暗地里使过几个绊子,但也都无伤大雅。
良娣以下是容华,现有五位,再以下便是十二未央,十八美人,二十七更衣,三十一选侍。
如今柳于厦初入内宫,自然是末等选侍之衔,为防内宫男侍骄纵生事,一向都极为讲究尊卑,即使盛宠如陌十七,但也仅列为美人,见到十二未央及以上衔位,也是要恭恭敬敬,不可废除任何礼节。
柳于厦还没有回神过来,芳华未央已经叫来几个宫御卫,冷声道:“新进柳选侍目无本未央,以下犯上,犯了内宫大忌,拖下去杖刑三十以示警戒。”
几个宫御卫领命上前,柳于厦来不及说话便出手应付,虽学过一些功夫,却只是中看不中用,三招就被制服,口中却不甚甘心的道:“你不能动我,你若是敢动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许是察觉到芳华未央不是在恐吓他,真的急了,连自称都变了。
芳华未央仿若无闻,缓步走至椅前坐下,刚想喝口茶,就听得一向沉默寡言的独孤未央道:“慢着!”
柳于厦以为有人怕了他,忙大声道:“我告诉你,你救了我,我会让我父亲好好报答你的。”
芳华未央瞪眼,这个冰块脸老是跟他作对,今天又来了,不禁怒道:“你又想干什么?”
独孤未央看也不看他,冷硬的声线在殿内响起,像是寒潭一样令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柳选侍不仅目无未央,以下犯上,还予以恐吓,加十杖刑。”
芳华未央愣了一下乐了,柳于厦却急了,“你敢,你敢动我,小心我…”
“再加十杖刑。”
“你…你放肆!”
“再加十杖刑。”
“你…”
“再加十杖刑。”
不待柳于厦开口,独孤未央又道:“你们是废物不成?堵上他的嘴,免得扰了本未央的清净。”
一个宫御卫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块烂布堵到柳于厦的口中,难闻的气味熏的他差点晕过去,一双眼睛满是阴毒的看着满殿的人,十二未央?好,都给他等着,等他有了魅翎初的宠爱,看他们如何嚣张,他必定把今天的屈辱十倍,不,是百倍的还回来!
殿外的棍仗落在身上的声音一声声的响起,十二未央都仿似没听到般。
芳华未央悠闲的呷了一口茶,懒懒的靠在椅上,睨着对面的独孤未央道:“独孤未央今个儿是怎的了?发这么大的火,真是让本未央有点心悸啊!”
独孤依旧和以往一样仿似没听到,芳华未央也不恼,本就没指望他能说话,可口中依然不饶人,“也不知你这般模样怎么伺候妻主的。”
孤独未央的身子蓦然僵了僵,脸色难得变了变,脸颊上升起了几抹飞霞,一众未央哑然,虽然独孤未央沉默寡言,一脸冰霜生人勿近,但却和他们一样,对魅翎初是有情的,这样一个男子骨子里是极其温柔和害羞的。
芳华未央见他这般不禁来气,哼,这幅样子给谁看?记得之前他脸红了之后魅翎初居然看呆了,不觉心中来了气,冷冷的哼了一声。
花未央暗中抚了抚额,这两人就是冤家,总是让他头疼不已,一遇到他们两个杠上,他就找借口躲的远远的,让他们到魅翎初面前闹去,省得自己怎么做都不讨好。
夜未央笑了笑,对着独孤未央道:“独孤这性子真要改改了,在咱们面前是无碍,若是在妻主面前也是这般少言,妻主可就不甚喜欢了。”
独孤未央
独孤未央蹙了蹙眉,夜未央又道:“你瞧十七美人,虽品阶在咱们之下,可荣宠却是比咱们多了不知多少倍,亏得有宫夫比他更得宠,否则,这么大的内宫可不就是他一枝独秀了。”
话落,十一未央脸色都暗了暗,只是个美人,却是盛宠,任是宫夫怕是都觉心中不舒坦。
芳华未央冷哼一声,不屑的道:“不就是个狐媚子,妻主居然还那么宠他,他凭什么…”
“芳华!”花未央冷冷的看他,含着浓浓的警告,“你忘记内宫的规矩了吗?”
芳华未央想起那个女人曾经亲口定下的条例,不觉心中颤了颤,起身请罪,“内宫不得有争风吃醋,凡有者,一律逐出宫外。”
嘴里饶是这般说,心中却还是不甘心,“芳华知错,可芳华不服,不就一个美人,凭什么和宫夫平分荣宠?”
“放肆!”花未央起身,踱到他面前问:“他如此得宠,可有恃宠而骄?”
芳华未央气的就是这个,陌十七不管再怎么得宠,却从不炫耀,见了他们都是毕恭毕敬,半丝差错也无,让他一腔怒火无处可泄。
“他是没有恃宠而骄,可纵是这般,身为妻主男侍,居然独霸荣宠,他难道就没有义务提醒妻主要雨露均沾?”
陌十七和宫夫虽平分荣宠,但宫夫身子弱,侍寝不得,陌十七也算是内宫独宠,花未央皱眉,“纵你心底再怎么不服,如何能这般不知分寸,若是让妻主知道,什么后果你心里清楚。”
芳华未央依旧不服,气哼哼的说:“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得意多久!”
夜未央起身掸了掸衣服的灰尘,闲闲的道:“不服就去争宠,你有本事分了他的荣宠,他就更要对你客客气气,何须在这里生闷气。”
芳华未央缄默,他不是没有去献媚,可奈何妻主就是没有半丝反应,还半开玩笑道,他太过饥渴的话,就给他赐个美人。一句话说的他心惊胆战,再也不敢乱来。
口中呐呐道:“妻主她…她…”
一旁一直坐着看书的封未央起身,看了一眼芳华未央,道:“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芳华未央下意识问:“谁?”
封未央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独孤未央,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独孤未央身上,独孤未央一直在想夜未央的那句“若是在妻主面前也是这般少言,妻主可就不甚喜欢了。”,压根没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猛然间见所有人都盯着他看,而且那目光不甚友好,心中不觉抖了抖,狐疑的看着他们,以眼神询问。
怜未央踩着小碎步扭着细腰缓缓踱过去,脚上的银铃叮叮当当霎是好听温柔的声音能掐出水来,“独孤,妻主日理万机,不甚辛劳,咱们作为妻主的男侍,是不是应该关心关心?”
独孤未央忍着他一身呛鼻的香味,以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怜未央眨眨眼道:“沫未央做出的糕点曾得妻主赞誉,妻主好久没吃了,想来也想得紧,不如你去送给妻主尝尝?”
独孤未央疑惑,看了眼沫未央,沫未央对他眨眨眼,独孤未央蹙了蹙眉,为什么不是他自己送去?
颜未央好似看出他的顾虑,笑道:“妻主许久没召你,难道你就不想妻主?”
独孤未央尴尬了一下,脸上不自然的又红了红,颜未央偷笑,“你是妻主的男侍,想妻主了自有理由去看妻主,何须一定要等妻主传召呢?”
独孤未央斟酌了片刻,看向花未央,花未央点点头,独孤未央惜字如金道:“好。”
此时,外间有宫御卫拖着奄奄一息的柳于厦进来,一个宫御卫报:“回十二位未央,柳选侍的七十杖刑已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