寞,不久之后也被儿子接走了,其实按两人的年龄,早就应该退休了,但一来方家的工作轻松,除了日常采买和一日三餐,家里的卫生会另外请钟点工,楼尧尧去上学了,两人还能轮流回家住一两天,是以两家人才没有太反对她们一大把年纪还工作,二来也是舍不得楼尧尧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
在楼尧尧的记忆里,最亲近的人,位于第一的是外公,第二是秦挚,第三就是两位保姆阿姨了,母亲方希蕾都排在第四去了。
所以,感情不可谓不好。
陪两位老人看了一上午电视,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两点整,楼尧尧便出门赶往机场。
楼尧尧考过驾照,但从来不开车,因为她太懒,记不住路,也嫌累,再说,出了那档子事,楼尧尧对坐车都有点恐惧了,一闭上眼睛,就觉得会有钢筋飞过来。
但这时代,不坐车难道还想靠走的不成?楼尧尧给自己打气,做了好一会思想工作,才颤颤巍巍的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楼尧尧把地址报上去,就僵坐着不说话了,大概是看楼尧尧神色太紧张了,出租车司机玩笑着说道:“小姑娘,去机场接男朋友啊?”
楼尧尧被稍微转移了一点注意力,有点丧气的回道:“还不是男朋友。”
司机看了眼反光镜,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让这个小姑娘别那么紧张,结果楼尧尧眼睛义正言辞的阻拦了他要出口的话:“司机先生,请你认真的开车,不要跟我说话!”
瞧见楼尧尧的神色和语气都很认真,司机也就没说话了,得,好心办坏事。
等一个小时候后,楼尧尧的身体已经僵的失去了知觉,打着哆嗦在司机怪异的眼神中下了车。
掏出包包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三点过十分,应该没有来晚,楼尧尧在机场里点了一杯热牛奶,喝了几口,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完了,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楼尧尧郁闷的一口喝掉一整杯牛奶,然后看着出口方向等秦挚。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秦挚去的是什么地方,乘的是哪趟飞机,楼尧尧完全不记得,不过她挑的这个位置很好,能纵观全局,每一个从机场出来的人,都能看见。
楼尧尧买了本杂志看着,从三点多一点,等到四点半,期间喝了几杯饮料,上了好几次厕所,终于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
楼尧尧激动的站起来,透过人群看他,随后愣住了,明明是熟悉的脸,却觉得很陌生,他跟最后一次见到时不一样,也跟记忆里的不一样。
最后一次见他,他面容憔悴却眼神清澈并不绝望,而记忆里,他总是严肃的板着脸,英俊的面容阴沉如水,只有面对她的时候,带上几丝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现在的他,正是事业刚起步的时候,整个人意气风发,神采飞扬,楼尧尧都忘记了,他曾经也有这么阳光的时候,连笑容都让人觉得温暖。
这样的笑,楼尧尧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了,甚至忘记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那么笑过,到底是什么,让他变化那么大?楼尧尧想不透。
然后楼尧尧看见了那个女人,那个记忆中漂亮得让人嫉妒的女人,他在对着她笑,用只在楼尧尧记忆中的笑容,楼尧尧突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她呆愣着看着他们两人并排着,有说有笑的走出机场。
然后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漂亮女人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很自然的接过秦挚手中的行李箱。
楼尧尧看着他们三人坐进车里,扬长而去,甚至忘记了出声阻拦。
楼尧尧突然觉得很茫然,她要让秦挚爱上她,凭什么?他身边的女人,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她优秀,她凭什么?
她不是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也不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耐看型,她脸上唯一出彩的就是一双有些大得过分的眼睛,乍看之下,甚至会让人觉得惊悚,而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身养尊处优养出来的白嫩肌肤,这让她的脸看上去很精致,但完全跟性感美丽搭不上边,人家最多说她可爱。
就是这样一张脸,也在日后被她用化妆品毁得一干二净,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楼尧尧突然惊恐的意识到,秦挚说爱她,该不会是在安慰她吧?真的很有可能啊!
事情怎么可以变成这样!她的惊喜为什么会变成惊吓?
先不说那边楼尧尧怎么纠结,在女助理询问秦挚是送他回家还是回公司时,秦挚选了另一个地方。
原本助理和秘书还有说有笑的,但见自家BOSS开始神游天外,便默契的不再说话。
车子静静的开往了一个别墅小区,在一幢三层小别墅停下,刘阿姨和陆阿姨正在看连续剧,听见门铃声,打开门,看见秦挚,顿时一张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秦挚透过两人看到了客厅里认真拖地板的楼清清,笑着问道:“阿姨,尧尧在家吗?”
“尧尧吃完午饭就出去。”刘阿姨高兴的说道:“小秦,快进来坐,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了,今天留在这里吃饭,阿姨给你做一桌拿手好菜,想吃什么,随便点。”
“下次吧,刘阿姨,我只是来给尧尧送点东西的,待会还要去公司一趟。”秦挚笑着拒绝,然后把放在后车厢的东西拿住来递给两位保姆阿姨。
东西有点多,两个人要来回拿几次。
趁着这会功夫,楼清清放下拖把,抹着汗走了过来,羞涩的喊着:“秦挚哥哥。”
秦挚礼貌而疏远的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表示,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楼清清眨了眨眼睛,用着无比惋惜的语气道:“秦挚哥哥今天回来,怎么不提前给尧尧打个电话,不然她要是知道你要来,就不会跟陈浩出去了。”
秦挚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依然没有搭腔,把最后一袋东西递给陆阿姨,就告辞离去了。
坐回车里,秦挚闭上眼睛揉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原本容光焕发的脸色顿时萎靡下来,满是疲惫,能不累吗?两天没好好休息过。
助理和秘书默默对视一眼,达成一致,助理启动车子,往秦挚的公寓开去。
过了一会,秦挚睁开眼睛看了看路段,开口道:“去公司。”
“可是老板……”
“去公司,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秦挚又闭上了眼睛。
为了不被开,女助理无比怨念的改了道,真是好心没好报,心中恨恨的想:是谁说这个位置最好混的?这见鬼的助理位置,谁要谁拿去啊!这种性子阴晴不定的老板,谁要谁拿去啊!
二老板,你帮大老板找那么多漂亮女秘书,根本就是想整死我们吧?二老板,冤有头债有主,别拿我们这群可怜的女员工开刷了!
☆、第六章 我们约会吧
等楼尧尧从妄想中挣扎出来,又从出租车里爬出来,夕阳已经只剩下一点余晖。
开门的刘阿姨被她那一脸的憔悴吓了一跳,赶紧拉着楼尧尧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了几遍,见没什么异状,才略松口气的问道:“尧尧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楼尧尧侧过头看她,看见熟悉的人,灰败的眼神恢复一点神采,她抓着刘阿姨的肩膀又叫又跳:“啊啊啊啊啊啊啊!”
家里的人都被她那凄厉的叫声惊到了,陆阿姨赶紧放下厨房的工作走出来,在楼上的楼清清也下楼来,关注着楼尧尧的动态。
“尧尧这是怎么了?”陆阿姨擦着手问刘阿姨。
刘阿姨茫然的摇头,她被楼尧尧摇得有点眼花,陆阿姨赶紧过去扯开楼尧尧,责怪的说道:“尧尧啊,你再摇,你刘姨就要散架了!”
楼尧尧被拉开了,也意识到刘阿姨年纪大了,可受不起她这样的折腾,就边“啊啊啊啊”的叫着,边在屋里疯跑,好似这样才能发泄出心中的怨气。
下午刚被楼清清拖得光可鉴人的地板,就被她狠狠的糟蹋了一遍。
瞧见她这么有活力的在那里蹦跶,陆阿姨招呼一声,把她交给刘阿姨,就进去继续做饭了,得,还能叫能跳,那就说明没事。
楼尧尧跑累了,就倒在沙发上装死。
刘阿姨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摸了摸后颈,入手一片湿滑,打了她一下:“赶紧去洗澡换一身衣服,这么躺着,明天准得感冒。”
“不要!”楼尧尧不听,翻过身拿后脑勺对着阿姨。
刘阿姨也知道,这丫头吃软不吃硬,于是坐在她边上,拍着她的背:“尧尧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给阿姨听听,让阿姨给你参详参详。”
这年纪的女孩子,最大的烦恼无外乎恋爱了。
“说了你也不懂!”楼尧尧犹豫垂死一般蹬了蹬腿:“阿姨,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
“呸呸呸!小孩子家家胡说什么呢。”刘阿姨好笑的拧了她一把:“尧尧啊,阿姨说句公道话啊,陈浩那孩子真不适合你,我看秦挚就不错,大老远的出差一趟,回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能对你这么上心的,除了秦挚,上哪去找第二个?”
“阿姨,秦挚来了?”装死的楼尧尧扭过头看她,一双大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一样,看得人渗的慌。
“可不是,还给你带了很多东西,阿姨给你放房间里了。”
闻言,楼尧尧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刘阿姨在后面好气又好笑的喊:“尧尧,换鞋子!”
楼尧尧停住,火急火燎的扯下鞋子扔在地上,光着脚就上楼去了。
楼清清就站在楼梯口,看着楼尧尧从身边跑上楼,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她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们擦肩而过,就好像,她在楼尧尧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一样。
她不由又看向了正在把楼尧尧的鞋子放回鞋柜的保姆阿姨,嘴里抱怨着楼尧尧,语气却无比宠溺,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她的好,她的努力,她们永远也看不见,而楼尧尧从未做过什么,甚至嚣张任性得让人厌恶,可她们却视而不见,眼里只有她的好!
最终,楼清清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默默的走进清洁室,拿出拖把开始拖地。
做完了这一切,楼清清上楼回房间,她和楼尧尧都住在三楼,路过楼尧尧房间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心情五味具杂的看着这个房间,曾经,她也住在这个房间里的,那个梦幻得让人无法自拔的房间,直到,她跟楼尧尧感情决裂,被楼尧尧赶出来。
这些年,她时常会梦见过去,那个躲在妈妈背后好奇的看着她的女孩,那个露出大大的笑容叫她“姐姐”的女孩,那个会趴在她背上用天真的语气喊“姐姐,我最喜欢你了”的女孩,她们总是不顾她的意愿,出现在她的梦里,然后醒来后发现自己哭了。
不,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并不是她的错,她也想当个好姐姐的,可是,楼尧尧的嫉妒让这一切都破灭了!
压下所有的情绪,楼清清垂下眼继续走,她的房间在最里面,那里最初是楼尧尧的杂物间。
楼尧尧并不知道有人在自己门外当了半天门神,她美滋滋把秦挚送的东西翻了一遍,然后摸出了手机,等反应过来时,电话已经拨通了。
没等她挂断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喂,尧尧。”
“嗯。”楼尧尧原本以为自己会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带着笑意的温柔声音后,多年的习惯,已经本能的把她的想法说出口了:“秦挚!你怎么不等我!”
楼尧尧在心里呻吟,嗷,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在秦挚心里的刁蛮形象,怎么话一出口,就变成了质问了呢?这害死人的习惯!
对于楼尧尧的这种倒打一耙的无理取闹,那边的秦挚已经很习惯了:“抱歉,尧尧,今天刚回来,公司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所以没能等你。”
依楼尧尧以前的性子,必定是一番教训,然后乘机签订无数不平等条约,楼尧尧费了很大的劲,才压下了趁机勒索的欲望,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点:“好吧,原谅你了,你现在公司?”
“嗯。”
“那现在会不会不方便接电话?”问出这句话的楼尧尧,丝毫没有已经让人家不方便的觉悟。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