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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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巧成缘-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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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关心是一点不减的。不过他知道,这院里男主人不在,为了女主人名声,更当勒戒自己。
    倒不因她心里有了别人。
    不过她爱不爱他,他一样看重她,爱怜她。
    因此,皇帝动了那心思,没人比品太医更着急了。
    十五这日,品太医照例上门,替祈男把过平安脉后,由不得张口就问:
    “听说明日皇帝又宣你进宫了?”
    祈男低了头,将玉腕皓臂静静收进袖子里,锁儿替她整齐衣裳,可二人并无一声发出。
    品太医心头百般纠结,可有些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算不算过逾?
    许是觉得沉默让气氛尴尬起来,祈男缓缓开了口:“不知太医,最近可曾于宫中,探听些西边战事的实信?”
    宋玦迟迟不归,让祈男心急如焚,更有一种自己帮上来忙的无力感。知道心爱的人远在沙场,拼了性命护卫国土,祈男为之骄傲,可身为人妻,她挂念,她焦虑。
    品太医摇了摇头,每次她总要问同样的问题,他恨自己,每次亦只能给她同样的问题。
    “会不会是,”祈男斟词酌句,“皇帝有意延迟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问,简直大逆不道,可她的耐心到了头,再说,品太医又是那样一个可信任的人。
    品太医同样斟酌着回答的词句:“大体上看,皇帝于此事上,并无特殊,”他想了一想:“指示。不过有些事,做在他那样一个位置上的人,也不必详明细说。”
    皇帝对祈男的用心,近来已明显到皇后都有些不服,不甘的地步了。
    祈男咬紧牙关,眼眸深处掠过一道血色寒芒。
    无论如何,明日定要让皇帝死心!
    一身素服,祈男出了二门上车,秀妈妈不让锁儿跟去:“小丫头知道什么?”荷风要去,也被拦住了。
    “我又不是老得走不得,左右老太太昨儿歇在太后殿中,今儿我跟了大奶奶去。”秀妈妈的声音,让祈男忍不住回身看了她一眼。
    难得秀妈妈也坐不住了?
    还是说,她也知道,自己今日此去的目的?
    进入宫门后,早有青油小车候下。这本是太后给予祈男的厚待,后来却让皇帝的人抢了这门好差。
    因是秀妈妈,宫门口的侍卫无人拦她入内,都知道她是伺候过太后的老人,如今又在宋家领着老太太的差。
    宋家的人,如今也就跟皇亲差不多了。
    小车停在了养心殿外,这倒是让祈男有些意外。这是皇帝看公文批奏折的地方,皇帝有时见她,总在祈蕙原来的地方,景福殿。
    皇帝也总借述说祈蕙当日入宫情形,以行接近祈男之实。
    “这是何故?”秀妈妈先不让祈男下车,问着内官。
    那人奸笑:“皇帝吩咐的,奴才敢问?哪有那么大胆子?”
    秀妈妈先没说话,将祈男扶下车去,待她入内后,方咬牙狠对那公公道:“太后不管,你们就由着皇上性子闹!“
    那公公愈发奸笑不已:“太后老人家为什么不管呢?还不是心疼皇帝么?好容易度过那么难一关,还不许他老人家轻松几日?”
    秀妈妈狠狠瞪住对方:“你也知道是几日?这都多久了?看你后悔的日子在后头!”
    公公笑得浑身发抖:“这就不劳妈妈您操心了!”
    祈男看见皇帝正伏于书案上,手里捏了朱笔,正在奏折上批示着什么。
    祈男没说话,默默站在殿中,皇帝也没说话,继续手下工作。
    殿外春光正好,一枝欲绽不绽的桃花自椒墙黄瓦间斜曳,娇嫩的蕊心颤颤探出逢迎阳光,娇嫩的莺声突破云霄,身子却悄无声音在站上了花间。

☆、第三百十二章相逐相呼缠绵归(大结局)

皇帝仿佛被莺啼惊醒,抬起头来,正正地望上祈男比外头春花还艳的脸庞。眼神是炙热的,他在用一种无比炙热的眼神看着祈男,仿佛她是他身边环侍已久的爱人!
    祈男并不慌张,今日此来她已定了心意,皇帝怎样是他的事,她只愿保持初心。
    “不知皇帝召臣妾进宫,有何事指教?”祈男不卑不亢,脸上挂着微笑,口中淡淡问候。
    皇帝痴迷地看着那张粉脸,美人他见得太多,可眼前这位,她的神态,尤其她的笑容,不做作不乔饰,里头只有通透的心意,不过却是不属于他的心意。
    皇帝不能允许,不能忍受这样的冷遇!
    不过他是皇帝,时间有时候也是可以被他掌控的,因此他很有耐心,亦很有决心。
    “正为一事烦忧,”皇帝换了种眼神,那是知己求贤的渴切:“知道你是个眼光犀利且高才之人,因此请了你来,共商大事。”
    共商大事。祈男心里冷笑。
    外头多少臣工闲着没事,皇帝您还真看得起我!
    “敢问何事引得皇帝如何忧虑?”不过嘴上,祈男是不愿与皇帝争执的,知道是托词,自己也虚意就行了。
    皇帝随意指了几道奏折,祈男看了,不过小事,也就随便给了些顺大流的意见。
    最后皇帝的手落在了最下面一道折子上:“此事最令人烦神。朕请了你来。。。”
    祈男看见上头题目,由不得打了个寒颤:那是一道请求废后的奏折,由几名重臣联名上书。
    不用说。也是奉了皇帝的命令罢了。
    祈男想起品太医的话来:有些事,做在皇帝那样一个位置上的人,并不必详明细说。自有人揣摩他心意,替他做了出头之人。
    “皇后乃,”祈男的话,说得有些艰难:“后宫之冠,又曾为皇帝大业出过力。此时若皇帝废后。。。”
    自心底里,她是极想除去皇后的。无他,为了玉梭。可皇帝出这道折子,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石二鸟。皇帝自为自己此计十分精妙。一来替祈男报仇,二来亦可遂自己心愿。
    祈男的话却让他有些失望。怎么?这样一个恣肆凛然的小丫头。跟自己说出这种官话来?
    “别人也罢了,你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来?”皇帝心里不解,嘴上便逼问出来:“你问了你的丫鬟是怎么死的了?”
    祈男回瞪住皇帝,眼中顿时有森冷寒光闪过。怎么死的?纠根结底,为维护我而亡,若今日从了皇帝你,她就在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
    “怎么死的?皇帝不知道么?”
    不料这话本在祈男心里的,却真真切切地回荡于空阔寒澈的大殿里。
    一时间祈男几乎以为是自己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直到那个凤冠于首,凤袍着身的人,出现在眼前。方才惊觉,是皇后到了。
    皇后戴着双凤翔龙冠、金绣龙凤锦披,穿着大袖龙凤真红绣袍、金龙霞帔,髻上龙凤饰,金玉珠宝钏镯,翡翠大珮。红罗长裙,盛装打扮。威仪堂皇地走进养心殿来。
    “真没想到,”皇后双手撑腰,怒气冲冲地绕着祈男转了一圈:“你这贱人胆子不小!公然在这里逗引起皇帝来了?不知道这是皇帝办公的地方?”
    不知道他是本宫的男人?!这才是皇后心底的实话。
    祈男眼角一挑,躬身垂首,余光却看见秀妈妈冲她使了个眼色。
    皇后是秀妈妈指人请来的。
    皇帝也生了气:“你不在自己宫里养胎,却到这里做什么来?”
    朕册你做了皇后,如今也算没有薄待你,你倒在朕面上来发脾气了。看朕不能废了你么?
    这也是皇帝的心底实话。
    皇后将腰挺到皇帝面前:“想养,定不下心!”
    皇帝忍了气,眼神阴鸷地盯住她:“你的心放在哪里,难道要朕负责么?”
    皇后新怀上胎,正是心绪不稳焦躁的时候,又仗了皇帝前面的允诺撑腰,这时便发作起来:“臣妾的心只在皇帝您一人身上,可您的心又在哪里?”
    祈男趁机悄悄向外退去,皇后既来,自己岂可不走?
    “你别走!”不想皇后的火还没泄完,说了皇帝又指向祈男:“你这贱人当初如何答应本宫的?!你是叫脂油蒙了心的!可别忘了,你姨娘还在本宫手下呢!”
    最后一句,威胁之意已十分明显了。
    祈男瞳孔猛地一缩,眼底顿时闪过一道寒芒:“臣妾一应为了皇家,不想今日所此回报!”她的话既是对皇帝,亦是对皇后说的:“若当初顺应了,”她有意隐下平阳王三个字:“今日在座,将是何人?!”
    皇帝微笑起来,这才是他熟悉,喜欢的祈男,勇悍嚣张!
    皇后却是不同的反应,她似乎是更被挑起了火气,一时间疯狂起来:“怎么?你意思现在我与皇帝,都要对你这贱人感恩带德了是不是?所以要本宫让出皇后之位,以谢你当日之恩了是不是?”
    祈男冷笑,却不回应。对疯狂之人,她不屑于搭理。
    皇帝也是男人,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当面羞辱,天然的野性促使他回击。
    “来人!”
    不过他的回击不是同样的谩骂,那简直有辱身份。
    “将苏府姨娘送出宫去!”
    皇帝的回击,向来一针见血。
    皇后立刻崩溃:“不行!本宫还要她,要她。。。”
    皇帝的声音冷若冰霜:“要她有什么用?满宫的奴才你还不够使么?好生养着。有你百般好处,再闹下去,”皇帝挑眉冷笑。眼神冷酷如冰锥,周身迸发出森寒气息:“在宫里,没娘的孩子日子可难过得很!”
    皇后瞬时呆了,从头到脚,如被泼了冰水,她冻住了。
    此日到家后,祈男果见锦芳与祈蕙。满脸欢喜地在院里等着自己了。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个月里。祈男享尽了亲情,锦芳祈蕙安然相伴,让她安然定心。
    只除了心底那根情弦,依旧紧绷。
    宋玦还是没有回来。
    又是一个月。他还是没有回来,近来,愈发连消息也传回得少了,更有留言蜚语,说他投敌转向了。
    皇帝愈发逼得祈男紧了,可他到底有自尊心,不愿强求,只是软硬里外,用尽了心计。
    可祈男偏就不从。皇帝一时也没有办法。不过只要宋玦不回来,皇帝便不会放弃。
    其实就算宋玦回来,又能怎样?
    朝中已有几个便佞谄谀的官儿。暗中联手上书,请皇帝再择新秀了。
    皇后被皇帝禁足于自己宫中,一切应有尽有,只除了关心,只除了爱护,来自她夫君。皇帝的。
    这期间宫里倒又出了件大事,公主弑夫。原来她早心中另有所属。因此现在的夫君她右般看不入眼。
    因是公主,只有罚她去皇家太庙清修三年。
    宋玦悬心二世的疑惑方解,原来竟不过是公主因爱杀戮。
    转眼到了端午,菖蒲、艾子插门,以禳不祥,绫罗小粽悬身,辟鬼及兵。
    皇帝于宫中设宴,家宴,只请了近臣血亲,酒过三巡,皇帝听了内官上前的回话,托以一词,竟离席而去。
    大臣们面面相觑,却不敢发问。宋老爷心头发慌,可更不敢多则一词。
    祈蕙与祈男一起,也入宫前来。这还是她自上回颓然离去之后,初次回来,少不得想去四处看看,祈男劝她不住,只得陪她前去。
    珍禽异兽、瑶草琪花,一切尤如昨天,祈蕙行走御花园中,心中不胜感慨。祈男默然相伴,不知怎的,她的心此刻跳得极快,仿佛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却不能明辨,是好是坏。
    “看那边桃花,”祈蕙却反是兴致勃勃,伸手指向东边,果有一丛桃树,开出漫天红云,烂若晴霞,映着一水盈盈,草茵如绣,让人真觉春光已满。
    祈蕙走上前去,正欲伸手探取桃枝,不想树后,突然出现一人。
    “皇上!”祈蕙又惊又喜,人早已跪了下去。
    皇帝的眼光却不在她身上。
    “你也来了?”
    祈蕙闻言欣喜若狂,正抬头处,却见皇帝越过自己,向后头的祈男走了过去。
    祈男心里叹了口气,只得上前行礼,不料皇帝不让她跪,反伸手扶她:“前日才落了些雨,地上湿滑,别污了你的裙子!”
    手便趁机搭上祈男玉臂。
    祈男又惊且怒,她才不管你是皇帝天神,她的身子只许一个男人触碰,这般轻薄,就算你是天子也不可以!
    皇帝觉出祈男向手回缩的力量,看瘦的很,劲还不真不小呢!皇帝觉出捕猎的乐趣,手里又加了把子力气。
    祈男清冽眼神中透出凛然傲气,昂起小巧的下巴,猛地向后挣了一把,皇帝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力弄了个措手不及,身子借机向前扑去,眼见就要将祈男拥进自己怀里。
    嗖!不知何处骤然射来一只冷箭,与皇帝擦身而过,只听得叮一声冷响,那箭牢牢地钉在了离皇帝身后不远处,一座小亭的雕花柱上。
    好大的胆子!惊怒之情,由祈男转向了皇帝,他正要大喊有刺客,眼角余光,却惊见身前的祈男,面有喜色。
    狂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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