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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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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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阿哥来回举步,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安郡王府那门亲事我原就想着把他推了,宛琬这样一闹倒也省事了。老八那还是置身事外再看看吧,毕竟二哥他二岁即立为太子,都三十多年了。”
    
    天气真的暖和起来了,舒服得催人困倦,连香炉顶上冒出的烟都显得懒洋洋的。园子里有几只蜜蜂嗡嗡地绕着那还未开的花苞打转,一群白粉蝶儿停在花丛中上下翻飞,麻雀们攀在柳枝上,蹦蹦跳跳,喧闹不已,突然又四散飞去,不见了影踪。
    “格格你这又是要去哪呀,前几日的事才刚了了。”天冬想起那日仍心有余悸,她哪知道格格说的自有法子解决竟是那些馊主意。
    “可最后不是有惊无险嘛,我原都准备了挨板子关禁闭的,天冬你说四爷这回如此上路,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他。”宛琬不觉嘴角上扬微微笑了起来。
    “上路?”天冬听得一头雾水。
    宛琬到了广安门内大街先不忙着办正事,直窜那庙后的小吃摊。等那爆肚、切糕、豆腐脑、酸梅汤、鸡头米一路下肚后,方才晃着根冰糖葫芦对天冬说:“咱们办正事要紧,去那前面苗圃中将前订的迷迭香给取了。”
    取得花后她又瞥见‘扣脂楼’的招牌,一头闪入店内。
    进得店铺,宛琬是左瞧瞧右看看,竟各有各的好,恨不能全买了。那掌柜的看出宛琬是个有钱爱花的主,也就笑眯眯的随她翻去。她捧起一荷叶形琥珀杯,杯身周围浮雕着错落有致的荷梗与水草,环着杯身透雕渔翁为把手,那渔翁上身袒露,腰间挎一鱼篓,右手抓杯口,左手握鱼,妙趣横生。
    一旁的天冬可急了,格格也就是一爱花钱的主,买回府里从不见她用的,等回头发现银子全花完了,又该唠叨她待在一旁怎么就没拦着她,天冬想着赶紧扯扯宛琬衣袖,轻声说:“格格,别再看了,等下又买一堆不用的回去。”
    ”天冬,你这话就不对了啊,什么叫不用的呀?我那买东西是为了自个吗?往大了说这叫促进国家繁荣。哎呀,这么和你说吧,这掌柜的开了铺子,就是要人人都象我这样爱买,那掌柜的就会去进更多的货呀,那他的下家不也就有钱赚了,有钱赚那也就是有饭吃了。要人人都只是爱看不爱买,他这铺子倒了,他的下家,下下家不就都倒了,最后苦的还不是那些最底层的手艺人。所以说象我们这种富贵人家就是要带头把银子多多的花出去,这叫取之于民,又用于民,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宛琬想不就是‘消费促进生产’嘛,怎么到这古代让她曲里拐弯的给解释的这么别扭。
    天冬呆立一旁被她格格那一堆什么下家,下下家搞得昏头转向,就听有人拍手叫好,“宛琬也亏你皮够厚的,怎么就给你想出这套说辞净给自个脸上贴金呢。”宛琬抬眼瞥去,原来是十四阿哥,身旁一人瞧着倒端正老实,却不料那人打量她一番,“哼”了一声,倨傲地说:“原来你就是宛琬。”一副不过如此的样子。
    宛琬谦谨的要那十四阿哥给介绍一下。
    十四阿哥知道她没如此老实,他方说罢,就见宛琬大大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十阿哥猛看,直到他给瞧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才长吁一声:“原来你就是那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气宇不凡智勇双全的十阿哥呀,”她一气说出,瞧那十阿哥微露忸怩方才附他耳畔轻言:“还真是名不副实啊!”
     十阿哥猛涨红了脸,越见显得肤色黝黑,苦于说不出口,只得忍了。
     十四阿哥见状忙打岔问宛琬,天冬手捧着的是何物。
    “它叫‘迷迭香’,连府里都没有,特让那苗圃去找来的呢。它的茎、叶、花都香味浓郁,你闻闻,光闻着能提神醒脑,治疗头痛,听说还能使记性变好呢,叶子泡茶的话开胃又养胃,反正好处多着呢。”
    十四阿哥凑近嗅嗅,果然清爽,“还真管用,这‘迷迭香’既有你说的那么好,不如就送给我吧,我最近就头痛着呢。”
    “你想得倒美,你是坏事想多了才头痛的吧,我可是特意找来送给四爷的,他每日都在书房待到很晚,好让他舒服点。”
    “原来你对四哥有偏心。”十四阿哥语含醋意。
    宛琬奇怪的望了眼十四阿哥,“你在胡说什么呀,我姑姑是嫁给你了吗?”
    “真的如此?那你早说。”十四阿哥不禁透出了高兴。他走近柜台弯身细打量一番,拣了支孔雀形玉簪插在宛琬发鬓边正欲买下,宛琬伸手拨下,望着他冁然一笑“你这是要送给我吗?”
    “是,”十四阿哥稍稍一怔,旋即又说:“你若喜欢旁的自个来选。”
    宛琬闻言果真低下头去,放下那支孔雀玉簪,另选了对镶金玉镯递于他,“我要这对玉镯。”
    十四阿哥低头细瞧,那对白玉镯玉质晶莹,每个镯由三节等长的白玉衔成,相连之处皆镶金虎头,另用两颗金钉铆在玉上,最外一节内用极纤细金条作插栓相连,可自由活动,手工相当精致,可对宛琬而言却未免有些老气。
    宛琬看出他眼中疑惑,忙催着他付帐。
    一行人出了铺子,宛琬方才摇着手中饰盒,狡黠一笑,“十四爷前几日我又惹姑姑不高兴了,正愁不知怎样才好呢,今日得了这副镯子送给姑姑她定会喜欢。”
    十四阿哥瞧着她那副无邪样子,明知道她一早就打的是这鬼主意来婉拒他,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子再去恼她。
 
    
备注1:屁乃五谷之虚气;不可不放啊——毛泽东言

备注2:安郡王马尔浑为安亲王岳乐(卒于康熙二十八年)之子。安亲王岳乐之外孙女郭络罗氏为八阿哥胤禩福晋。

备注3:陈鹏年湖南湘潭人,生于康熙一年。康熙四十四年任江宁知府(相当于今南京市长)。

备注4:张英第一位入值南书房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后在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任上退休,南巡时正告江宁养老。

备注5:曹寅生于顺治十五年,少年时期曾为康熙伴读,青年时担任御前侍卫。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壬申年)十一月,调任江宁织造。《红楼梦》作者曹雪芹之祖父。
书斋密谈,酒荤不忌
    春雨过后,阳光清新,衬得那掩映于湖光水色中藤蔓缠绕的粉墙黛瓦越见秀丽,更让人恍惚如至江南。踏过鹅卵石道步上台阶穿过曲折水廊,走过汉白玉架的跨涧桥绕过太湖假山石方至八阿哥书斋。
    “前几日进宫惠妃1说大哥想要找个懂厌胜2巫术的,你们那可有合适人选?”八阿哥俊秀的脸上带着抹温文的笑意问向众人。
    “那胤禔做事素来莽撞,常常随心所欲,不虑后果,他要找喇嘛的事咱们不能沾在一块。”九阿哥皱眉言道,略一沉吟,“倒是听说三哥手下有一适合人选,他那里的蒙古喇嘛巴汉格隆颇擅长此类法术。”
    “那你想法让人将他名字告之胤禔。”八阿哥端着瓷杯,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
    十阿哥急着插言:“可那要是三哥知道了相拦又该如何?”
     “哼”八阿哥抬眉轻哼一声,“你当三哥就真的是温文尔雅心里只牵挂着做学问?恐怕他知道了也只会装糊涂随他去。三哥这人空有心成不了事,他连能不能剃头也搞不清的3,不足为惧。倒是老四让人捉摸不定,他虽性情躁急,却又深沉莫测,再说若真要办起事来,还数他狠得下心来办得最为妥帖利索。”他蹙眉言道。
    “我看八哥是多虑了,四哥他再能耐那也还得要咱家老佛爷4喜欢才行呀。”十四阿哥不已为然接口说。
    “是啊,四哥如今怎么好于八哥相提,封爵那年就可看出,四哥他才比三哥小一岁却没被一同封为郡王,他是向后封了个贝勒,而八哥也只差一岁,却是向前一步同被封为贝勒。这一岁之差本属两可之间的事,皇阿玛他一退一进的还不说明事。为了这事后来那伊桑阿上奏时,皇阿玛那时怎么说的?‘朕于阿哥等留心视之已久,四阿哥为人轻率,七阿哥赋性鲁钝,朕意已决,尔等勿得再请。’”九阿哥两臂环胸笑着说。
    “叫马尔齐哈去传话,那他怎么说?”八阿哥随意一笑又问向九阿哥。
    九阿哥搓搓那肉咕咕的手指,“他回说四阿哥旧疾复发多有不适。”
    闻言八阿哥早有所料的笑笑,“他那身子倒是弱呀。老九你让人从江南找来那一戏子叫蒋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叫蒋品玉的,现还真让人给捧成了京城头牌了。那凌普过两日又要开始替南府5招小伶人了,到时咱们在下面给他加把柴火烧烧旺不怕他不上钩。”他镀至十四阿哥跟前,“你去四哥那探探,他和十三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只需问他一句,咱这封王得爵究竟是怎么来的,四哥他是明白人听得懂6。”

    日落西山红霞归。宛琬想着要送那盆迷迭香忙唤天冬去瞧瞧四爷在忙什么。
   “不用去了,格格,刚后边还有人在闲聊,说今十四爷来了,听说是有人从汾州带了羊羔酒来,知道四爷爱喝,就亲自给送过来了,现四爷、十三爷、十四爷人都正在前厅呢。”
    宛琬呵呵一笑想起她还叫艾薇在当娱记,雍正王朝放得最红火时为了采访恶补过资料,正经大事倒没怎么认真看,八卦爱好记下一堆,特别是四爷这么个让人感觉特严肃的人居然喜欢西洋狗,还叫人给小狗设计全套行头,把她给逗的,哦他还爱好鼻烟壶,偏爱浅兰色;黑色,喜欢喝宁夏的羊羔酒,噫?不是宁夏的羊羔酒吗,怎么成汾州的了,一想到酒可把宛琬的小谗虫给勾出来了,最初喝上酒是因为工作需要,一来二往以后她还就爱闻那股酒味了,香飘千里啊,可惜她的酒量倒是一直没练出来。
    “天冬,你给我去拿壶那汾州的羊羔酒来,早闻大名,还从没尝过呢。”宛琬忍不住让那天冬快去取酒。
    “格格,你怎么能喝酒呢?再说我去哪拿?”天冬犯着愁。
    “天冬,我知道你拿得到的,胖叔那群人多疼你呀,最多我不喝,闻闻瞧瞧总行了吧,你快去呀,天冬。”宛琬推着天冬出去。
     等那坛酒才一到手,宛琬随手找了点事,赶紧打发了天冬去姑姑那跑一趟。她是自一闻到那股清香纯正好闻的酒味就开始受不了了,取过只印花影青高足杯提坛就去后院,拣一僻幽处倒杯喝着。
    “人家古人怎么就能一边喝酒,一边赏月,然后就诗兴大发了,我怎么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不会是喝少了,诗气还没上来?再喝点瞧瞧。。。。。。可还是没感觉呀,我是…完…了,以前学的统统派不上用,现在的是一样不会呀。。。”宛琬跳上园子当中那块巨头仰天望月,大发牢骚。
    “宛琬,你站在那上面干嘛呢?赶紧给我下来。”
    “谁,谁在叫,谁叫宛琬?”宛琬脚底发飘有些迷糊,眯长了眼睛扭头望去一个,两个还是三个人?
    一双冰凉有力的手用力拖着她走下石头,冰凉入骨的感觉让她好象清醒了点:“噢,是四阿哥呀,我当是谁呢?旁人我不认识,你,我是一眼就能认出来,一天到晚你总是板着张脸,”宛琬随即仿着他双眉上抬拉长了张脸,“院长嬷嬷说微笑是上天给每一个人最好的礼物,你要发自内心的笑呀。四爷你从小就不爱笑吗?哎呀,你也和我一样爸爸妈妈不要你了吗?多可怜呀,我给你表演一个我拿手的吧,很好笑的,你看好了哦,”说着宛琬就挤眉弄眼的做了套八连拍的脸部怪样,最后一个动作就是鼻孔朝天,小嘴嘟起的猪八戒造型,还没等别人笑出声来,她自个就先笑个不停,摇头晃脑的边笑边唱:
  “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
     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来跑跑跳跳还离不开它。。。。。”
     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六目相对,是再也忍不住了,齐声大笑,没能想到,随兴至这后园吹吹风,还能瞧见宛琬这一活宝秀!

    次日四爷才回了府里就让人来传宛琬去他书斋。宛琬暗自宽慰自己,就算是一古代,这女子喝醉酒也不能算什么大罪吧,她捧了盆迷迭香磨磨蹭蹭的来到了书斋。进了里屋见除了四爷外再无旁人赶紧心虚抢先发言:“四爷,你也喜欢喝酒呀?”
  “是阿,怎么你是觉得信佛之人不能喝酒?”四阿哥沉吟着。
  “我怎么会那么想,酒不是五谷粮酿的吗?自然喝得,别说酒就连那肉佛家原本也从没禁过呀。”宛琬随口答道。
    四阿哥放下手中物一挑眉颇有兴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佛教中原本并无吃素的规定?”
    宛琬飞快得扫巡番四阿哥的面容,但见他朗清气爽,全无怒气,方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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