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素素索性直起了上半身,女子也走了开来,和她并排而坐。
闫素素这才看清对方容颜,果然是陌生脸孔,这脸孔生的很是美丽,一种内敛不张扬的美丽,粗一眼或许只觉得十分好看罢了,细细品味一番,便觉得回味无穷,好似上好的龙井茶,让人喉间润甜,口齿留香。
“救命之恩?”闫素素怎么不记得自己救过这样一个女人。
“呵呵,我是安定侯的未婚妻子,我这么说,闵王妃应该就知道了。”
原来是她,上次同闫凌峰安阳侯府邸,安定侯和他的未婚妻恰巧不在,闫素素便没有见着,这次,她写请帖的时候怎么没有注意,居然也请了安阳侯府的女眷。
“呵呵,你的病好了吗?”
“好了,蝶谷仙圣手回春,只要他肯出手,我那病自然有的医,蝶谷仙于我有恩,但是算来真正的大恩人,是闵王妃你,若非你相助,也得不到蝶骨显的相救。”
女子面露感恩之色,对闫素素报十二分的感激。
闫素素轻笑一声,并不以功自居:“不碍事,举手之劳而已,今日就你一个来?”
“是,也想不到居然会收到请帖,当真是荣幸之至。”女子的笑容,有些微微的羞赧。
照道理,请的都是些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啊,这个女人都没有嫁入安阳侯府呢,怎么就在邀请之列,闫素素想来想去,这请帖,怕闫凌峰特地写的,处于朋友之情送去的。
“呵呵,几日阳光甚好,最是踏春好时候光,今日可玩的尽兴?”作为东道主,必要的客气闫素素还是懂得的。
“十分的好,主要是能亲眼看到恩人,和恩人道一声谢,原先听闻您遇难,我还食不下咽伤心难过了好几日,后来听闻您化险为夷,我才放心下来。”
闫素素微微一笑:“恩,福大命大。”
“这几日,我听闻太后已经开始调兵彻查此事,听说为首的是两兄弟,异国人,太后她老人家还真是神通广大,连这都能查探出来。”
闫素素眉心隐隐一皱,太后已经开始调查了?她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连她身在相府,身在王府都不知道的事情,一个只有虚职不进朝廷的安定侯家的未婚妻子能知道。
不是刻意,而是本能的,闫素素对眼前这个女子,起了莫名的防备。
“是吗?我还当真不知。”
“哦!”女子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随后笑道,“总归这些贼人,赶紧抓到的为妙,闵王妃你说是吗?”
这话中,是否别有深意,闫素素正在斟酌回答之词,那厢白雪公主的召唤,算是解救了她。
“二嫂,你过来,二嫂!”
闫素素抱歉的对着对面女子一笑:“抱歉,公主叫我呢。”
“那,闵王妃你去吧!”
闫素素起身,拉了拉裙摆上的褶皱,走了几步,忽然回头了头,却见那女子猛然憋开眼神,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越发让闫素素认定,这女人,有猫腻。
“喂,你叫什么?”
“我叫紫娜!”
闫素素轻笑,笑意浅淡:“我记下了,下回有空,我再和我哥哥去你家做客。”
“好!届时我必定亲自给两位泡茶。”
“那我先过去了。”指指白雪公主的方向,闫素素弯了弯嘴角。
恰白雪公主见她不过来,也开始催促了:“二嫂,你快些啊!’
“闵王妃,你快去吧,莫要公主等急了。”
“恩!”
说罢,闫素素转回了身,不再看身后的女子,但是她却能感觉的到,女子一直在盯着她看,那种寻味的,探究的目光。
若是这个紫娜靠近自己的动机不纯,是想打探些什么,那延伸想去,是不是安定侯兄弟也有不妥之处呢?
满腹心思朝着白雪走去,一靠近,白雪就一脸兴奋的上前搀住了闫素素的手臂,显的和闫素素十分的亲昵:“今夜我去你家睡,和你睡。”
“啊!”这是怎么回事?
“瞧把你惊的,别人可是求着拉着我去睡,我都不肯的哦!”
这么说,就是给了闫素素十二分的脸孔了,这脸孔,闫素素是情愿不要。
别说她从来没有和人同床共枕的习惯,就算有,也不想和白雪睡一个被窝。
“公主何以忽然要去我家睡?”
“因为凌峰说有话要和我说,但是这里说话不方便,让我一会儿跟着他回家。二嫂,我女人的直觉在告诉我,他喜欢我。”
若是换到现代,白雪公主现在的样子就是个花痴。
闫素素嘴角忍不住又要抽搐起来,举目望去,见闫凌峰正在俞氏耳边说什么,俞氏表情一僵,随后,笑的说不出的灿烂,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闫凌峰的肩膀。
闫素素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及至闫凌峰走近,她想了个法子支开了白雪公主,将闫凌峰拉到了一处柳后:“哥哥,你怎么请她来家里?”
“我自有安排,你只记得,今天晚上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慌,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闫素素颔首,对闫凌峰的计划虽然好奇,却也不想在这种地方问及,免不了边上有人在偷听。
倒是关于那个安定后的未婚妻,闫素素颇觉得好奇:“那个女子,叫做紫娜,是哥哥请的?”
“恩,后来特地另外派的喜帖去,好歹安阳侯和我也是生死之交,我闫府宴请官家女眷,怎么也要卖他个面子。”
“哥,安阳侯和安定后,是中原人吗?”闫素素将心里的怀疑,问了出来。
闫凌峰一怔,随后嗤笑了一声:“自然是了,瞧你这问的。”
中原人,那难道,是闫素素多心了。
相识如风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5042字)
是夜,白雪还当真随着闫家的车驾一起回了闫府,俞氏自是欢喜雀跃,一路上把白雪招呼的好似眼前的不是个人,而是个金菩萨。
俞氏甚至热络的留白雪去云翠院过夜,只白雪可能和闫凌峰说好了什么,只是柔笑婉拒了。
回到眼福,大家均是把白雪封为上宾,尽心竭力的讨好照顾,一顿晚上,人人都顾着白雪的菜碗,一空了立马有人补上一筷子,闫素素并未动手,王氏一直对她使颜色,她视若无睹。
白雪本就觉得闫素素对自己不冷不热的,稍嫌怠慢,如此一来,心里稍稍有些不悦,却也不说出来。
晚膳用罢,各房回屋歇息,王氏和倩儿走在前头,白雪和闫素素在后随行,走到一半,白雪似憋不住心里的不悦,道:“二嫂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还在记恨我当日对你的那几下鞭笞?”
闫素素并非那般小气之人,她之所以不喜欢白雪,并不是纠结于那几下鞭笞,更多的,是白雪的个性。
我性我素,乖戾嚣张。
白雪自是不知,只道闫素素这般小气,既然还在记恨着她。
闫素素闻言,轻笑着摇了摇头:“我给你这样的感觉了吗?”
“二嫂你总对我冷冷淡淡的。”
“呵呵,这怕是性格使然,若是惹了公主不快,我可以改……哦,前头就是凌云院了,公主先请。”这样,算是客客气气了吧!
白雪没想到就到了,还想和闫素素多聊几句呢,不过今儿个晚上,反正有一宿的时间和闫素素秉烛夜谈,她也就收了口,和闫素素往院子里走。
王氏洗漱一番后就回房歇着了,倩儿伺候了王氏歇息后,也被闫素素打发了下去休息,白雪一直满眼期盼的朝着门外张望,嘴中不时念叨:“凌峰怎么还不来,说好了有话要和我说的。”
“许有事耽搁了,我陪你等一会儿吧!”闫素素淡声道。
白雪点点头:“好吧,去你房里,我们对弈一局,让我静静心,我这颗心啊,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呵呵,二嫂,你说凌峰会和我说什么?会不会是打算向我求爱?”
若是嘴里有茶,闫素素肯定喷了。
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她道:“我也不知道,我先回屋,估摸着一会儿二哥就会来。”
虽不知闫凌峰的计划为何,但是闫素素还是尽量配合便是,想来闫凌峰肯定会来。
回了房,白雪也没有心思欣赏闫素素的房间,心烦气躁的取了棋盘,嚷嚷着要和闫素素下棋。
棋局摆开,连续三局,闫素素杀的白雪片甲不留,白雪气急败坏,又等的烦躁,不由的耍了脾气,摔了棋子:“不玩了,这越下心越烦,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都等不及了,不行,我要去找他。”
说着,白雪径自起身,朝外跑去,闫素素紧随其后,喊道:“公主,我去请二哥,你不要乱走,小心迷路了。”
这闫府,说大不大,但是说小可也不小,倒不是怕白雪出事,毕竟闫府邸之中戒备森严,贼人是不可能要轻易闯入的,只是白雪这个脾气,如若闹了什么事出来,牵累的可就是闫府的人了。
正追了出去,忽一阵劲风扫过耳边,闫素素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忽然被拦腰抱起,凌空而去。
闫素素大惊:“是谁,放开我。”
白雪闻言,停住了脚步,见闫素素被掳掠走,吓的不轻,惊慌失措的大喊起来:“来人呢,有刺客,来人呢!”
闫素素只看到闫府内火把子一个个燃烧了起来,白雪的呼救声,越来越远,越来越飘渺。
“你到底是谁,你放开我!”闫素素冷声道。
那抱着她飞檐走壁之人,身着一袭夜行黑衣,口上蒙着一块黑帕子,只露出一双鹰隼犀利的眼眸,对闫素素的话,他置若罔闻,继续顾自己往东边跑去,及至到了一处破屋,他才停了飞行的步子,将闫素素放稳在平地上,然后,一把拉下了脸上的帕子。
“安阳侯!”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闫素素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安阳侯弯起了嘴角,笑道:“吓到闵王妃了,在下实在失礼。”
“怎么……是你?”闫素素脑子一时无法反应,直觉安阳侯没安好心。
可是他的笑容和他的言谈,却又是谦卑有礼:“和凌峰想的此计,为的是凌峰的终身大事,且委屈闵王妃,暂居于此。”
这是哥哥为了逃婚而想出来计划?闫素素有些懵怔,这是什么计划?掳走她,弄的闫家天下大乱,然后闫凌峰的婚事就会被耽搁下来?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那闫凌峰也太欠考虑了。
掳走的她,元闵翔即便再怎么守着温柔乡,不想插手此事,为了面子,也不能坐视不管,皇上那边,若是惊动了,皇上也不会袖手旁观,毕竟皇上的病可还得靠闫素素调理着。
如此一来,就不仅仅闫府天下大乱这么简单了,整个京城可能都会不安宁一阵,这样大动干戈的计划,当真是闫凌峰想出来的?
闫素素显然不怎么相信。
“我哥哥的计划,到底是如何的?”她侧首看向安阳侯,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安阳侯眼神里有些些许闪烁之光。
闫素素皱眉,心里那种不安之感,更加的深重了,她且不动神色,淡声道:“既如此,那我就先居于此,只是这屋子如此破败,如何住人。”
这显然就是一件废弃了房子,都坍塌了一大半了。剩下的一小半,也风中飘零,摇摇欲坠的,闫素素想不出这样的房子怎么住人。
却见安阳侯走进了废墟,推开了一截子大木桩子,然后一手拉住了一根看似寻常的木柱子,一扯,地上的一块石块,居然松动开来,露出一条深长的漆黑的地道。
这个破屋子里,居然设了机关,布了暗道。
闫素素看了一眼那暗道,故作镇定:“我要暂时居于此地,是吗?”
“你往下去,会有几间地下小舍的,我会派丫鬟来伺候你,委屈闵王妃了,但是我们都是为了凌峰好。”
闫素素轻勾嘴角:“恩,你先下,还是我先下?”
“你走前头吧!”安阳侯面露警惕之色,“我在后面给你举火把照路,熟话说在前照自己,在后照十人吗!哈哈哈!”
在闫素素看来,安阳侯笑的十分的假。
下了地道,闫素素走在前头,安阳侯在后照路,闫素素倒并不恐慌,只因为她知道自己对安阳侯,肯定是有用处,所以他断不可能在背后偷袭她,取她性命。
说句难听的,就算他真要取她性命,她也是无从反抗,是以她只把心放宽,想着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是一步吧。
小道尽头,是几间简陋的地下小舍,外头三间关着门,上着锁,闫素素被带到了第四间,里头摆设简单,只一副桌椅板凳,一张木床,一床被褥,以及一头茶具和洗漱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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