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机场,司机来帮她们开门,请两位少夫人下车。
「你怀孕就别下来了,我自己进去好了。」芷茜制止正要下车的奇薇。
「有什么关系?」奇薇活力充沛的拍开她的手,动作灵活的下车,曲起一只手臂说道:「你不知道我结婚以前是女警吗?比起你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要敏捷多了。」挽着芷茜的手就走了进去。「再告诉你一件更开心的消息,我决定运动身子帮你做卧底,随时打电话回台湾向你报告辰巳的近况。」
「你该不会是自己想重温女警办案的旧梦吧?」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芷茜取笑的调侃。
奇薇笑了笑,「不好意思,被你看穿了。」
「反正我也正需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是战场上的至理名言。「就拜托你了。」
「不客气。」有事情做,她也很开心,要不然在这段待产的时间里,闷都快闷死了。「只要回日本时,帮我带一些台湾名产就行了。」
名产,「不会吧?日本什么东西买不到?」
「故乡味啊!十八王公的臭豆腐够臭吧?日本的就没办法那么臭。」
「什么」芷茜夸张的瞠大眼、张大口。「不会吧!臭豆腐那么臭,飞机上的空姐会把我赶下去的。」
「那一定很丢脸。」她故作同情的挤挤脸,然后幸灾乐祸的大笑。「我不管,你欠我的。」
愈来愈觉得她有点南也家人的味道了。
抬头看了眼飞机起降的班次表,正打算告诉奇薇,她该进去时,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廉,惊住了她。
循着她发愣的眼神望去,奇薇低呼出声,「是辰巳,他还是来送你了,这代表他对你有心喔!」
是吗?一股喜悦悄悄的涌上心头。
正在另一边张望的辰巳也看见她们了,微感诧异的愕愣了一下,但很快的恢复自然神态走过来。
「我以为你有事不能来了。」芷茜说道。
南也辰巳闻言一笑,「我好象听到有人在埋怨我不够尽职的样子。」
「至少该做个表面,别忘了我们半个月前才结婚,我可能还沉浸在那喜悦的气氛中呢!」提醒他,在外人眼里他们应该是什么样子。
「我想人们是很健忘的,没有多久就会忘记你的长相,而只记得我结过婚而已。」
瞥了一眼手表。「你是十一点的班机是不是?快来不及了。」
好象并不在乎她离去。「我们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是才结婚的夫妇,反倒有些像一同到日本洽公的同事,公事办完了正各自离开。」芷茜幽幽的说,不可否认的,这令她有些难过。
「或许你不想回去,我们可以像一般的新婚夫妻,再去度一趟蜜月?」他讽刺的说,像个久战情场的浪子,正在应付一个苦苦疑缠他的女人。
不在乎机场内人来人往的目光,径自低头吻住她的唇,然后带着一抹嘲笑望着她。
「还是像这样?这就是你想要的吧!」
恶劣的态度让她忍不住扬手,赏了他一记耳光。
「我看是你利用完我,急着把我丢开才对。」生气的推开他,芷茜退离几步。
舔舔被打得有点肿的唇角,南也辰巳邪恶的噙着笑。「这是应该的,欠你的。」
一点也不以为意。
芷茜忍着落泪的冲动,握着拳头,终于知道那些女人被他拋弃的心情了,那是一种被玩弄、又不甘心的苦涩;只是奇怪这几年来为什么都没有人报复过他?
「下次要想再演结婚的戏别找我。」光晴只不过是他赶她离开的一颗棋子,事实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又得到太爷完全的信任,以后他只要坚持是她工作忙碌不肯回日本,就没有人逼得了他。
所以她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耳边再次传来广播催促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点怅然和悲哀。
「但若想演离婚戏的时候,可以再找我。」提起地上简单的行李箱,她黯然的转身离去。
真不敢相信,只不过是经历了一场婚礼而已,自己的心竟然会陷落了一块,有了失恋般的心痛。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爱上他了吗?
明知道他是只擅于耍手段的狐狸,却还是逃脱不了他的算计。
她一向当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不是吗?订不订婚、结婚与否都改变不了她什么,她依然是施芷茜,翊华企业的业务经理,没有什么差别的。
可是现在这种感觉是什么?竟然有点……嗟,真不可思议!
像是要摆脱什么厌烦的事似的,芷茜加快脚步的想奔往登机室。
突然,「嗨,辰巳,你来了,这么早就来接我了吗?」
刚通过登机门,芷茜就听到一个娇嗲的声音呼唤着辰巳的名子,忍不住回头一看,一位美艳的空姐正从大厅的另一端拉着行李箱跑过来,投入他的怀里。
而他则一反刚刚对她的冷漠和嘲讽,扬着笑脸用力的抱住她。
是谁?她是谁?另一个女朋友吗?
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尤其在看见他飞扬的笑脸吻向那名空姐时,更加澎湃。
他果然没有忘记合约内容,且极尽所能的运用它。瞧,她都还没有离开日本这一块土地咧,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另结新欢了,一点也不浪费时间。
「飞往台湾的旅客请立刻登机。」
既然他都这么等不及要享受这份合约给他带来的方便了,那她还恋栈什么?
台湾也有她的生活,也有等着她回去的人啊!
一转身,她迈步离去。
等南也辰巳和那名空姐打完招呼时,她已经消失在走道的另一端了。
通过出入境的种种繁琐程序,当施芷茜走出中正国际机场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为免打扰到家人的休息,也给自己一个喘息空间可以应付明天的逼问,她决定先找一家旅馆住宿,第二天再直接到公司去见父亲。
隔天早上,芷茜一身轻便地出现在公司。
「施经理!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可能看到你?你不是嫁到日本去了吗?」众人纷纷围过来,像看到恐龙怪兽似的大呼小叫。
没有意外地,她的出现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嗨,各位好吗?」芷茜甜美的笑着,拿出在免税商店买的各式物品,充当礼物沿路分送。「莎莉,这是你最喜欢的口红;烈文,这是你一直想要的烟,还有……」
「还有我的名牌香水。」助理小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开心的拿走她手上的香水瓶。
「你呀」芷茜笑着摇头,和大家快乐的打成一片。
「我说经理啊,不会是我们大家在作梦吧?不久前我们才全体放假包机去日本参加你的婚礼,怎么今天你就回来了?不会是场游戏,在寻我们开心吧?」打扫的欧巴桑 边吃着她带回的巧克力,边开玩笑的说。
「不是游戏,是真的。」在她灿烂的笑容包装下,更加没有人会信以为真。
哪有新娘子结婚不到一个月就回娘家的?一定是施经理在开玩笑,故意结婚的名义招待大家去玩。
「喔!芷茜,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无情,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开发部的主任李皓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一听到她回公司便飞也似的跑来,张开双手抱住她。
「啊,要死了!要死了!放手啦,人家施经理已经名花有主了。」欧巴桑大嚷着拉开他的章鱼手,替芷茜解除了尴尬。
李皓依然陶醉在佳人回来的狂喜中,双掌合十的朝东南西北一阵乱拜。「谢天谢地,菩萨保佑,我还有希望。」差点喜极而泣。
从知道她要结婚的消息开始,他就陷入地狱般的沮丧中,伤心得连婚礼都不去参加,原以为从此没了机会;谁知道她又回来了,回到他能看见的世界里。
芷茜翻了翻白眼,对他的夸张反应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你们别这样好不好?好象我不应该结婚似的,我二十六岁了不能嫁人吗?」
没想到自己人缘好到这种程度,连结婚都没有人要祝福。
会不会是自己平常整的人太多了,所以得到这种报应?
嗯,应该要好好的检讨一下。
「先说好,红包我可是真收了,不退还喔!」顺便展示一下右手的结婚戒指后,才走向董事长的办公室。
她打开门走进去,悄悄的来到正在忙碌的施青松身后,顽皮的蒙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一听见声音,施父吓了一跳,「芷茜!」拉下恶作剧的双手,慌忙的把她拉到前面。「你被赶回来了?」
天啊!这是什么话,「我是回来帮你的。」
「胡说!」
他就知道,这个女儿恶名昭彰、脾气古怪,南也家的人一定会受不了,早晚要出事;只是没想到事情发生得这么快,才结婚几天,她就被赶回来了。
「南也辰巳呢?他的家人怎么说?早告诉过你别那么爱玩。瞧,现在把自己的幸福玩掉了吧?」他焦躁的在办公室里踱步,把铺有绿色地毯的地砖都快走出一个坑来。「现在怎么办?南也家的人一定会派人来找我们算帐,公司里还有几笔生意是他们的,万一他们翻脸无情,那。」
「爸!」施芷茜被打败的哀叹,将在房里转得像陀螺的父亲拉到椅子上坐下,有点哭笑不得的说:「你别这么紧张好不好?我回来是辰巳同意的,没什么事,不会怎样的。」
失败,失败,真是太失败了!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一副以为她遭难的样子,难道她就在别人的心目中没有一点好评价吗?
「我回来是因为辰已有事,我也有事,所以决定先各忙各的,互不干涉对方。」
她说着拿出纸袋里的酒,孝敬父亲。
听到她这么说,手握酒瓶的施青松总算安心了些。「那蜜月呢?你们的蜜月过得开心吗?」
心一放松,人也疲累不少,靠着黑色椅背瘫了下来。
「当然开心了。」芷茜心虚的低下头,在他的身边坐下。「玩得不亦乐乎了。」
脑海里想的却是机场见到的那一幕。
说不定他现在正拥着美人,度他的另一个蜜月呢!
「这样就好。」他放心一笑,握住她的手轻拍着。「你呀,才送你出嫁又跑回来,还以为你个性不改又闯祸了呢!像现在这样,有嫁等于没嫁。」
芷茜撒娇的靠在父亲肩上,一手搭着他的背。「这样不好吗?省了你的离愁,刚好回来你作伴。」
「你啊!」他捏捏她娇嫩的脸颊。「有什么好?该走的始终留不住,该回来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轻叹一声,像想起了不该想的人。
「爸爸说的是俊维吗?他……」
这个名字在施家是个禁忌,他是爸爸在外面生的儿子,虽然他的生母最近几年死了,芷茜的妈有心要接他回来,但那小子心中始终有恨,恨父亲年少的时候就遗弃他们母子,所以说什么也不肯回施家。
「别提那兔崽子的名字。」施青松生气的打断女儿的话。「那个不孝子连你结婚这等大事都不回来,还提他做什么呢?」
眼里满是悲怆的痛苦。
他就只生了他们这一对儿女,原先指望女儿乖巧、儿子成材,孰知长大后却变了个样。女儿精明古怪、事业心强,做生意的手腕比他这个爸爸有过之而无不及;儿子反倒是没了野心,一天到晚只想玩乐器、组乐团,完全置家族企业于不顾,叛逆得足以气死老子。
「他不回来就算了,反正就当没生这个儿子。」施青松又生气又无奈。
「爸,别这样。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唯一的儿子,施家真正的继承人。」她指着父亲的胸口笑道。
「继承人又怎么样?你知道他是我的儿子,可是他不知道啊!成天就只知道搞那个什么破乐团,连个成绩都没有,现在干脆连家也不回来了。当初他妈妈过世的时候,亲口要求我照顾他,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他不回家是因为怕你骂他,又会吵起来,所以干脆避远一点。
可是这话芷茜不敢告诉父亲,怕会让他更生气。「算了啦,爸,过几天我去找他,替你骂骂他。」
「光骂没用,要好好的打醒他。」施青松激愤的说。
「是是是,我会打他,拿个铝做的球棒去打醒他。不过爸,妈那边你也要替我解释、解释,别让我被念个不停,耳朵会长茧的。」她提出交换条件。
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老妈那一手念经的功夫了,一让她叨唠起来,十部金刚经都念不完。
施青松被逗笑了,拍拍她的手保证道:「放心吧!别说是你,就连我都怕。我会先跟她说,不让她念你就是了。」
「谢谢老爸。」芷茜高兴地在他脸上印下一吻。
是报复、也是诱饵的计划,芷茜决心在台湾重塑形象,让辰巳再度上勾。这次她不会再像上回一样,傻傻的任凭摆布,她要玩一场狐狸对狐狸的游戏,以一个完美的计中计来捕捉他。
所以她放任自己悠游于社交圈,以比日往更成熟、妩媚的倩影,掳获所有男士的心,她要让自己的冷艳传回日本,传到南也辰巳的耳朵里。
白天,她专注于事业,用忙碌来淡化他这个人;夜晚,她则以迷人的风采出席各式大小宴会或交际场合,将自己尽量暴露于镁光灯下。
这样的结果当然也树立了不少敌人,尤其是苏家琪,一听到这个消息便迫不及待的赶来,打算好好的奚落她一番,以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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