摹
等岚烟下去后,风照提起笔画了起来,在琴棋书画上风照的音律不如月明,但在书画方面却略高于月明。画完后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画拿了起来仔细的看着,眉眼间渐渐流露出深深的思念,画中的人眉如远黛眼如秋水,说不出的沉静美好。“母亲,”他心里轻轻叫了声。此时“啪、啪”的几声,几朵绚丽的烟花在窗外的夜幕下华丽绽放,抬起眼看着转眼即逝的美丽,他心中泛起隐隐的惆怅与伤怀。
五日后延龙派往蓟国的使团就要出发了,带团的依旧是礼部的文大人。风照与月明担心此次前往蓟国因两国断交,蓟国会做出对文大人不利的事,因此与月明商量后,在宁郡王府抽调了六名死士前往护送,并且给蓟城的荆由飞鸽传书命他在半路暗中护卫文大人。
送走了文大人后,风照将岚烟从宫中带了回去。
等着进了郡王府来到前厅,风照从袖笼内拿出那日所画递与岚烟:“仔细看,记在心里”他淡淡说道。岚烟将画中之人仔仔细细的看了遍后,将画卷了起来双手递与风照回禀道:“属下已牢记在心。”并没有问画中之人是谁。对此风照的眼底生出满意之色,继而目光转为深沉地看着岚烟沉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进宫学习做糕点吗?”岚烟摇了摇头。
“我准备派你前往帝京的皇宫。〃一向沉稳的岚烟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诧,瞬即消失,看到岚烟眼眸里的变化,风照再次流露出满意的神情,在皇宫少说多干还得有眼力这是最基本的保命能力。
“方才你看到那画中之人是我的母妃,她如今就在帝京皇宫内的青璃宫内,这次延龙派使臣前往帝京,商讨附属之事,借此机会我将你以延龙著名糕点师送进帝京皇室,你所要做的就是。。。。。”稍微的停顿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想办法接近我的母妃告诉她我的讯息,并且保护她的安全。”说完他目中闪过悠远的思念与担心。
看着少主目中流露出的怀念与担忧,岚烟明亮的眼眸里现出坚定与忠诚:“属下遵命“没有一丝一毫的为难,她自小流浪街头没有父母,被离濛带回收养到麒麟山谷做了死士,又被划派到照顾风照,所以她早已将宁郡王府当做自己的家,将风照当做自己的亲人。
看着眼前这个沉稳秀美的女子眼眸里露出的决定与忠诚,风照心下有些隐隐的不舍,毕竟岚烟跟随了她十几年,只是这次事关重大用别人他不放心。许久后他对她再次说道:“如果有了危险,保全你自己的生命,我会传信离濛让他随时注意你的安全。”岚烟听到风照这么说眼里不由聚起了一层雾气,强忍了忍低声说道:“属下会注意安全的。”
听到岚烟的回答后,风照转身在宽大的案几上拿过纸笔刷刷的写了几个字,“将这几个字记下,见到我母妃时只管说与她听,她自会信你。”说完负手立在案几一边。岚烟轻步走上前低下头将那几个字默念了一遍后,对着风照点点头,风照随将那纸拿了起来攒成团瞬间变成了粉末手轻扬,一阵风起粉末飘散到窗外去了。
第四十七章 比试
两日后,前往大龙朝的使团也出发了,凤喜公主重新写了两封信交予率领使团的陆大人。陆大人本是大龙朝人,少年游历到延龙后因喜爱延龙的繁花锦绣故此留在了延龙,如今他已是延龙朝廷内元老级的史官,因其处事圆融练达言辞得体熟知大龙朝与延龙的历史,因而被长若瑨派往帝京。并且凤喜公主还派了几个糕点师携带了延龙最是有名的各种口味的糕点用特制储存方法带往帝京。
延龙的糕点、江丽的玉、西吴的锦,是天下很有名的特色,因为此时正是年节时分,往北越走会越冷,因而也不怕糕点会坏在路上。
看着身着宫女装的岚烟一步一步走上车,风照不由想起那个推着他的十二岁的女孩行走在麒麟山谷里的情景来。
在江丽的瑶铃整日里盼着年的到来,七公主天天礼佛抄写经书,敏妃痴痴傻傻,荣江海忙于帮助容渊准备过年的事。瑶铃闲暇无事时突然想起了吴湘,她要去查吴湘的死因,这一日她找到了荣江海询问吴湘的的事,对于吴湘的事荣江海也不清楚。想着这宫里容渊的书房里全都是玉摆设想必他很懂玉,因此她又跑去问容渊,当容渊听到吴湘的名字是,眼睛里的神采顿了一顿,许久后只说吴湘是江丽最有名的玉雕师,最后死于一场意外之火,并对瑶铃说吴湘只是一名玉雕师,他所雕琢的玉器江丽的王宫大臣家都有,巨商富贾家也有,瑶铃听罢遂放弃了寻找头上玉钗的来历。
好不容易盼着年节来到,白日里容渊在朝堂上宴请了所有的文武大臣,晚上却来到玉阁陪瑶铃看满天的烟花,站在玉阁院门前的亭子上,看着满天璀璨的烟花,瑶铃一脸的幸福,容渊的眸子也看过天上的烟花,自玉儿失踪后他也只有这个年过得最是快乐幸福。心下默念着玉儿的名字。期盼满天的星光保佑她。
许久后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章,轻轻叫了声:“瑶铃,”瑶铃“嗯”了一声收回仰望烟火的眸子看着身边温和儒雅的容渊。拉过瑶铃的手将那枚玉章放在瑶铃的手里“这是我专门叫人给你制作的公主玉玺,有了她无论你走哪都是江丽的公主。”
她拿起那枚玉章借着旁边侍女的宫灯看了起来,这是一枚碧绿的,有拇指粗细寸许长的方形的小章,玉章上还盘雕着一只小孔雀与祥云的纹路,玉章的底面上刻着“容玉公主”四个温婉圆润的古体字;〃容玉公主”是瑶铃的封号。看着手里这枚小章,她露出了一排洁白的贝齿,笑容就像高天上的烟花灿烂美丽,她爽快的收起了那枚玉章说道:“我以后在延龙也可以受到公主待遇了是吗?〃想着延龙那些王宫贵族一个劲的想将女儿嫁给风照,心里就不爽的厉害,如今看谁还敢和她争。
容渊笑着点点头,然后轻声说道:“我会给延龙王递交国书告诉他你是我江丽正真的公主。”瑶铃点点头嘴里嗯着。突然想起来去西吴时坐在月明的马车里,他那副冷冰冰不说话的模样,心里就来气,有了自己的马车风照不在时,也不用再和那个冷月亮坐一起了,她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就期期艾艾的说了出来:“那你能不能再给我配一辆公主坐的马车。”
看着夜空下一脸纯真有些欲言又止的瑶铃,容渊溺爱的点点头“凡是公主该有的我都会给你,就是公主们没有的你想要我也会给你。”瑶铃拉住容渊的胳膊将自己的头放在了他的臂弯处。心里想着有父亲的感觉真是好。原来她只对风照会有这般的由心散发出的亲近与信赖,可是自从见到容渊到现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对他从内心也生出了一种亲近与信赖,甚至是这种感觉要比和小风在一起还要强烈,也许是容渊的年龄是父亲的年龄吧,她这样想着。
一阵风起,玉阁屋檐下挂着的风铃隐隐约约的传来叮当声,瑶铃一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堆锦囊,把每个锦囊打开后从里面掏出了好些个小玲铛,容渊看着瑶铃手里大大小小的铃铛,黑亮的眸子里浮出了疑惑,“你喜欢铃铛?”瑶铃点点头,美丽的大眼睛在暗夜里闪闪发亮。
她把手里的铃铛一个一个的拿着放到容渊的大手里:“这枚是还魂丹,治百毒的,这枚是清心丸可以治疗各种情毒,”说到这她顿了顿,心里想到那个叫吴玉的女子如果当时有这么一枚丹药,定不会发生后面的事。而容渊听到情毒二字不由得也想到了吴玉,他用另只手拿起那枚装有情毒的小铃铛仔细的看了起来。旁边的瑶铃接着往他手里放着:“这是两枚提升元气的,元气丹,半年吃一粒你神思耗损太厉害,损了元气。。。。”
她还要说什么却发现容渊的眼睛定定看着她,虽然是夜晚可是她看得分明,那双秀长的眼眸里有着痛与爱,“瑶儿,答应我,无论日后走多远都要保护好自己,要是那个长月宁对你不好了你就回来。”听完这些话,这让从未体会过父爱的瑶铃心里一热,眼睛里就有了是湿湿润润的感觉。
曾经只知道风照在哪儿,哪儿就是她的家,现在还有江丽还有容渊这么一个疼她爱她的父亲。强忍着将要掉出的眼泪,她对容渊展现了一个璀璨的笑容:“父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不要担心。”她亲昵的摇了摇他的臂弯,有些撒娇的说,容渊心里轻轻地长叹了一声,他不想让玉儿的事在瑶铃的身上发生,因为那个叫长月宁的少年太优秀了,而瑶铃却是这么的单纯善良。
初五,瑶铃辞别了容渊,去往延龙了,容渊果真给瑶铃配了一辆漂亮豪华的公主马车。三匹黝黑发亮的高头大马。车身是枣红色的红木制成,车内铺着豪华的西吴锦毯,两个长软椅中间是一个长几,在靠内的长椅后面从车顶上垂下淡紫色的纱幔,在纱幔后是一个可以容单人休憩的贵妃榻。一律都铺有极品的吴锦。长几和长椅的下面都有暗格可以放东西,在贵妃榻的旁边还有一个小柜。瑶铃对这辆马车特别喜欢,容渊还给瑶铃配了两个使女,一个车夫两个侍卫。瑶铃不要,可是容渊却不容许他有所推辞,只好就全部带上了。
怀里揣着容渊写给延龙王长若瑨的国书,离开了江丽,临上车时她又回转了身来到容渊跟前给容渊行了叩拜个大礼。容渊伸出温润的手扶了她起来,一脸的不舍与牵挂。因为瑶铃的离开,江丽朝堂内一片反对,没有哪个国家的公主可以自由得行走天下,即使公主流落民间,但是一旦认祖归宗了就要接受正统的教育,所以容渊只是在他居住的宁远殿为瑶铃送行,他对朝臣们只说公主不喜居住宫中私自出宫游玩去了,他已派人找寻去了。
马车一路叮叮咚咚地穿过锦都的街道向着延京的方向驶去。两个使女一个名唤瑗儿一个名唤朝霞,随瑶铃坐在车内。两个侍卫各自骑了马一左一右的跟在车旁。
就在瑶铃走后的第二天午时,在江丽锦都城外一个偏僻的土地庙里,一个女子在对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用手比划着什么。
〃私自出宫了?”男人微哑的嗓音问道。
哑女点点头。
“回延龙了?她已经是公主了为何还要回延龙?”这对说话的男女正是瑶铃和月明在西吴客栈碰到的那对父女。
哑女又连忙比划了起来。脸上有些焦急
中年男子看着比划的哑女微哑的嗓音说道:“雇辆车,去延龙。”
旋即弯腰拿起地上的包袱就出了土地庙消失在庙前疏疏落落的竹林里。
正月十五的晚上。延京城比过年还热闹,月明约了风照在太子府的荷花池上品酒赏月,此时的荷花池已经没有一朵荷花,水波清亮幽静,东方一轮明月刚刚升起,感觉近的可以施展轻功就能奔了进去。
月明拿出和月光一样柔和的白玉笛,朱唇亲启一缕笛音清清淡淡的沿着轻轻飞舞的锦袍散了开了,湖面上连着荷花亭的浮桥上每隔三米远便立着一个大理石的半人高柱子,柱子上安放着一盏精致的宫灯,每个宫灯造型都不一样。但是宫灯内传出的光泽却是一样的朦胧轻柔。
风照端起一杯酒对着东方的那轮朗月举了举手中的酒樽,轻一仰头一杯酒就落入了口中。
轻轻放下酒杯,风照起身面对着那轮清辉遥看了一会,忽地人影一闪像燕子一样掠过幽静的湖面片刻后手持一杆竹节,约有一柄剑长短,就那样轻飘飘的在湖面上舞了起来。宽袍锦服肆意张扬,原本平静的湖水瞬间就泛起了黑亮亮的涟漪,水中的那轮清辉瞬间也碎成了片片晶亮随着涟漪散了去。
笛音起始轻柔淡宁,风照手中的竹剑却也轻柔淡宁,忽地笛音高亢仿佛是战鼓擂响,风照的身姿也忽地急快了起来,手中竹剑的气势也跟着凌厉了起来,脚下的池水也哗啦啦地响起。随着笛音的变化风照的身姿忽快忽缓忽柔忽刚,一会像是飞翔的苍鹰俯身划过水面,一会又像蜻蜓倏忽地飞离水面:一会又仿佛是蝴蝶从远处飘飘袅袅而来。手中的竹剑所过之处激起浪花无数,笛音激昂处,竹剑所指,浪花拍激亭阁,溅起一人高的大浪,浪花退后,月明依旧一身白衣飘飘。
忽然二人的耳朵都微动了一下,却并没有停下各自的事情,月明依旧横吹玉笛,风照依旧在水面上飘洒自如。
笛音慢慢地低了下去,风照的身形也缓缓的放慢了速度,手中的竹剑眼看就要随着笛音落了下去。忽然一声轻喝,一片铃铛响起,圆月下一匹彩锦轻轻柔柔展了开来直奔水面而来,彩锦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