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莫要自责了。明太子和郡王爷就要来了,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坠儿搀扶了长若璃将她拉出了德容阁。
在初升的朝阳里长若璃最后回头看了眼德容阁的门匾然后缓缓向着青璃宫走去。
“玉佩,对不起,我就要回延龙了,终究将你一人丢在了这里。”心里默默的说着耳畔却传来玉佩一阵清脆的叫声:“公主,公主,大龙的婚车就要来了。”
“公主公主,听说那个大龙的珃王爷是个神仙似的人物。”
“公主,为了你,就是舍了玉佩的性命又如何?”
风照与月明同风泽踏进青璃宫却并未见着长若璃。三个人默默的坐着。
抬眼看了对面的风泽,见他一脸的平静如水,风照的心里稍微踏实了些,这些天他总是不太安心。
不多久,长若璃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
风照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些日未见母亲,今日里却发现她憔悴了很多,而且此刻看来竟然像是哭过的模样。
压下心头的担心,他面色沉静的给母亲行了礼。
看了眼前三个俊朗卓然的孩子,长若璃的心头有了一些宽慰。
一双美丽的眼眸从月明的脸上看到了风泽的脸上最后又看到了风照的脸上。
眼里就有一是歉意。
“很久没有见你和月明了。今日里无事着泽儿将你两人叫来,好再看看你们。”
“泽儿,你去忙吧,今日是你当值。莫要耽误了公事。”
风泽对着母亲点点头,轻迈步走了出去。
等风泽走了后,长若璃对坠儿说道:“坠儿将我前日准备的那些物品拿来。”
坠儿应了一声,从幔帐之后的锦榻旁的壁柜里拿出了一个包裹来到风照的面前递与他。
风照接了过来,想要打开了看,却被长若璃阻止住了。
“回去再看吧。这些都是我从王府里带来的,现在就都交给你了。”
然后她又看向月明,目光柔和温软。
“明儿,延龙美吗?”
“延龙一如姑母出嫁时那般美丽宁静。“月明轻轻的回答着。
长若璃的眼里有了久远的回忆。
“住在延龙不知延龙的美,离开了再想见却只是在梦里了,很想回去啊。”越说声音越低。
“延龙随时都在迎接姑母的回归,父王祖母都很想念您。”月明的声音也极低浅。长若璃的眼眸里倏忽的划过一丝异彩,凝视了月明一会后,轻轻说道:“一别二十几年了。”
“照儿,”忽然她轻轻的这样叫了风照。
风照惊了一下,自从回到帝京,母亲在人面前从不这样称呼他。
看了母亲的眼眸里有些探寻。
“照儿,母亲对不起你,也请你莫怪了皇上,皇上他是知道你的身份的,之所以没有说穿一是怕你难堪,二是说穿了你就不能留在帝京留在朝堂了。”
风照的身子猛的震了一下,虽然他早知道了皇上是明白他的身份,却没有想到皇上之所以不说穿的原因却是这样的。
“风巧远嫁,以后这宫里就剩泽儿一人了,他是你的弟弟,你要护了他辅助了他,他心性良善怕是那些刺客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这里她满眼的担心。
“有我在,必不会在发生那样的事情。”风照看了母亲,坚定的说着,心里忽得有了些不好的感觉,好似母亲在交代了后事一般。
或许是看到他眼里的担忧,长若璃淡笑了一下。
“我最近总是感到很疲乏,有些事也不是我该操心的了。你虽经磨难却终究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了,唯有泽儿总是令我不得安心,故此今日里叫你与月明来,好让你们多关照了他。”
就在他们说话的同时,散了朝的风青款款向着御书房走去,忽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思索了片刻后叫了身旁的夏临海,“这几日,祠堂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禀皇上,祠堂那边一切照旧,那位主子不是画画看书就是偶尔的出宫打理了皇家生意。”
风青默默的走了几步,“嗯,只要他不靠近青璃宫随他去了,贵妃那里多派人留心了,自从风巧出嫁后,不知为何,璃儿好似有了什么心事,令朕心里总是不踏实。”
“是。”
夏临海心里暗暗叫苦,但凡是贵妃娘娘的事,总是大事。眼前的皇上在政事上决断杀伐果敢刚毅,唯有在情字上放不下看不开,让他这个跟随了几十年的奴才都不忍看下去。
“皇上。。。。”夏临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嗯有什么事?”
犹豫了片刻,夏临海还是决定说出来。
“皇后娘娘昨日里派人来说身子不大好。”
风青的脚步再次停顿了一下。
“去传容玉公主,那丫头一身的好医术。”
“皇后娘娘不让任何人看,只说皇上去了她就看,皇上不去她宁愿。。。。”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风青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微皱了眉,默默的走了。
稍许后又问道:“河儿如何?”
“禀皇上,皇长子府里送来消息说,皇长子心性比往常沉静踏实了许多,只是既不看书也不写字,就那样发了呆。”
风青的眼里飘过一抹痛色。
“还有一件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皇长子府里的书房从不让下人们进去收拾,只有那个叫云儿的宫女才能进入,不知是何原因?”
风青猛地停下脚步,眼睛微眯了一下,然后接着向前走去。
“传朕旨意,恢复风河平王身份,允许他到宫里探望了皇后。”许久后他低沉的命令道。
“等他进宫时,派人进去查探一下那个书房。”
“是。”
风照回到珃王府后,将母亲给的包裹打开了后才发现都是母亲的一些旧物与画轴之类的,心里面有些犹疑,难道母亲要离开?
“姑母只是觉得这些物品不适宜放在宫中,故而叫你带了回来。”一旁的月明淡淡的说着,一脸的面无表情。
这一日风照在心神不宁中度过,而这一日的瑶铃则在午时带了兰草上街转去了。
路过聚祥阁时,她顺腿拐了进去。
外面亮晃晃的,屋内却有些黑。
“丫头,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聚祥阁的楼上传了下来。
“爷爷。”
瑶铃轻轻的叫了一声。
“兰草那丫头带来了?”
一个瘦小的老者从楼上慢慢走了下来。
瑶铃身边的兰草一脸的惊讶。
“兰草姐姐,我和你有话说。”瑶铃扭头看了兰草,眼里闪烁着严肃沉静的光芒。
等瑶铃回来时,风照并没有注意到今日的兰草与往日有些不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长若璃之死
午夜时分,天空中春雷滚滚,不多时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风照的心不知为何的有些焦躁,起身打开了窗看了天际那一道白色刺眼的闪电,心也如那电闪雷鸣的天际。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的想着母亲白日里的神情,总觉得在那些话语之后还有什么。
就在他焦躁不安时,他看到一袭白衣的月明走进了小院一时愣在窗前。
“这半夜你不睡觉怕跑我这做什么?”立在窗内问了窗外的月明。
“睡不着。”冷冷的话语里没有任何的温度。
风照啪的关上窗户,表面一副不想再看月明那张冷脸的模样,心里却是高兴的很,这样令人烦躁的夜,有人陪了听雨打树叶的声音未尝不是一件雅事。
进到屋内,月明来到矮几旁,手执了一颗黑玉棋子轻轻地落在了棋盘上。
风照忙上前坐在他的对面,执起一枚白色的棋子,雨夜里二人无声的下了棋。
在风氏祠堂拐角的一个屋顶,一袭青衫的风珃站立在屋顶,眼望了青璃宫的方向,一脸的沉静深沉,任凭头顶那白色如龙的闪电在他的周身劈过,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落在他周围三步开外,院内的大树摇摆倒伏,然而他的衣衫连同他的人都沉静的如一口古井没有丝毫的波澜,暗夜里的眼眸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青璃宫内,长若璃一头乌黑如云的发髻松松的披散在肩上,身上穿着一袭素白的衣裙,在朦胧的灯光里越发显得素雅幽婉。
在她面前的矮几上一盏宫灯泛着昏黄的光芒,在宫灯下一粒黑色的药丸散着幽幽的药香味,长若璃的眼眸静静的看着那一粒药丸,眼底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很久后轻问了一句:“坠儿,皇上走了吗?”
身后的坠儿低低的回答道:“刚走。”说完轻叹了一声。
一滴泪从长若璃的眼里滚了下来。
轻轻的拿起桌上的那粒药丸,慢慢的喂进嘴里,“皇上你何苦如此执着?伤了我。伤了珃,最终也伤了你。”
一盏宫灯静静的穿行在暴雨里,豆大的雨点打在雨伞上噼啪作响。
一个小宫人一手撑了雨伞,一手提了宫灯。弯腰走在风青的前面,身后的夏临海给他撑了雨伞,心里暗暗的心疼着。
今夜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风青又如往常般立在青璃宫的宫门口守候了一番。
“哎。就是铁石心肠也应该被皇上的一番真情打动,这个贵妃娘娘怎么就这么的无动于心呢?十六年了呀。。。。”在心底他长叹了一声。
风青回到自己的寝室,有宫女来为他脱去外袍,挥挥手示意所有的人都下去后,他独坐了片刻,才躺在锦榻上睡去,今夜里他心里的那份不安越发的强烈。
方才在青璃宫长若璃的寝室门口,看着那一盏朦胧的光芒从窗格透出来,他有着一种强烈的**,想要去敲了那门。可是终究忍了下去。
当暴风雨过去后,他沉沉的睡去。
夏临海看到风青睡去后,才慢悠悠的向着他休息的值日间走去。
刚刚脱了衣服,长叹着躺在了床上,就听到门外一个小宫人急急低低的禀报声:“夏大人不好了。”
夏临海忙半坐起身扭脸看了门外。
“什么事?”
小宫人在门外支吾着:“贵妃娘娘。。。。”
夏临海猛地翻身下了床连鞋都顾不上穿就奔到了门口。
打起门帘看到门外一盏昏黄的宫灯下一个宫人弯腰禀报着,他身后一个宫女低了头抹了眼泪。
一双精明的老眼沉沉的看了那个宫女一眼稍许后他 沉声问道:“贵妃娘娘怎么了?”
那个宫女低低的哭了起来,“娘娘,娘娘殁了。”
一个踉跄,夏临海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旁的宫人忙将他扶住。
“这。。。。这。。。。。这。。。。”他颤抖着身子软得有些站不起来了。
“夏大人。您要撑住啊,皇上那边可怎么说呢?”搀扶了他的小宫人焦急的说着。
稳了稳神,夏临海才发出声来:“是什么时候殁得,怎么殁得?”
宫女抹了眼泪期期艾艾的说道:“寅时殁得。娘娘自个儿吞了金。”
“此事还有谁知道?”
“除过娘娘跟前的几个贴心侍女,没有人知道,坠儿姐姐现在正守在娘娘跟前呢。”宫女低泣了回答着。
“你先回去,莫要声张。”
“是”
看着那个宫女急匆匆的背影,夏临海皱着一双稀松的眉毛。
摘下身边的一个玉牌递给扶了他的小宫人,
“派人去宁郡王府将宁郡王妃唤过来。若是宁郡王问起就说皇后娘娘旧疾复发了,要郡王妃进宫看看。”那个宫人忙点了头。
“还有再派人去皇城守卫署告诉太子殿下就说皇上这边需要他。”
“哎 ,这会要了皇上的命啊。”命令完他长叹了一声,一串老泪滚了下来,转身颤颤巍巍的往风青的寝殿走去。
珃王府,风照与月明正杀得不亦乐乎时,忽得二人都停了手里的棋子,静静的倾听了起来。
一阵马蹄的疾奔声,冲着珃王府而来。
“砰砰”王府大门被敲的山响。
风照起身看向窗外,月明则静静的依旧坐在那里。
“王爷,太子,宫里来人说是皇后娘娘旧疾发作请小主进宫医治呢。”片刻,廖泽如领着一个宫人急匆匆来到了门前禀报着。
风照的眉头拢到了一起,一丝疑惑从眼底升起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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