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后,颜刿一跃身就出了车门,看都未看公主逃也似的进了客栈,上了楼后才听见公主的马车徐徐而走,他舒了口气来到风照的客房门口,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颜刿”
他推门而入,看见风照和月明慌忙施礼。
风照看着进来得颜刿,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必是想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他对颜刿说道:“你明日告知蓟国的六公主,我和明郡王要回延龙,不能教他马术了。”
颜刿听到这,冷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光泽,他双手抱拳对风照说道:“能否不告知那六公主?”
风照与月明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低头抱拳的颜刿旋即说道:“依令行事。”
颜刿无奈,冷峻的面容有淡淡的忧郁。
第二日清晨太阳升起没多久,蓟国六公主的马车就来到了客栈门口,颜刿已在门口等着了,等马车停稳后,颜刿并未上车,依旧等待着。
车内的六公主看颜刿未上车,随即掀起车窗上的棉帘露出娇美的脸庞娇嗔地问道:“你发什么呆呢,怎么还不上车?”
听到六公主的问话,颜刿抱拳施礼道:“因小人的主家要回延龙了,因此小人不能再教公主了。”
六公主听到此话微微一愣,突然她打开车门就跳下了车看都未看颜刿一眼直奔客栈二楼而去,颜刿依旧站在客栈门口,冬日寒冷的风吹过他刚硬的脸庞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
许久他听见蹬蹬的下楼声,接着一身红色衣裙的六公主像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穿过忽的跳上了马车,一脚将马车夫踹了下去,自己拉过马缰绳一打马鞭“驾”了一声那马如同离了弦的剑倏地就飞奔而去。
被踹下马车的车夫恨恨地看了颜刿一眼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也扬长而去。
颜刿依旧定定的站着,脸上依旧的刚硬冷毅,只是在眼眸的深处有一丝伤痛划过。
身后客栈的二楼,月明站在客房门口静静的观看着客栈门口站立的颜刿,眼底有一抹亮光悄悄地闪烁。
午时,风照月明二人出了客栈门口,颜刿已经坐在马车上等着了,依旧的刚硬冷毅气度不凡,月明又云淡风轻的飘过一句话:“有此人驾车,你我岂能安稳。”
风照冷眼看也未看他,二人依次上了马车。颜刿一甩马鞭三匹马同时四蹄散开朝南而去。一路上风照与月明未再多说一句,颜刿则如同以往那样沉默的驾着马车,只是在沉默中比以往多了些沉重。
出了蓟国的南城门在风照的命令下马车一路以最快的速度朝南飞奔去,到了酉时就远远看见了离蓟城最近的一座郡县——昭郡。
马车放慢了速度,缓缓的进了昭郡的北城门。昭郡是蓟国的一个小县郡,但地理位置特殊是蓟国的军事重地,因此整个昭郡的驻兵也是非常多的。
进了昭郡的北城门后,月明掀起车窗上的锦帘,仔细打量着昭郡的建筑格局,此时天已微黑。在一家看起来颇为豪华的客栈门前,颜刿将马车停下,立时就有机敏的店小二前来询问牵马车,等风照二人带好斗笠下了车颜刿已将客房定好,二人随即进了客栈。
在他们进客栈后不久,客栈里进来一个着一身黑也头戴斗笠的少年,进了店门后他朝楼上望了望低声问店小二:“刚才可有两位着锦服的公子和一个车夫进了客栈。”
店小二抬头看了看这位少年,可是他的斗笠压得很低,只隐约露出柔美的唇角。
“我就住他们旁边的客房,这些银子不用找了。”言毕这少年掏出一锭银子,店小二一见银子立时眉开眼笑不住地点头:“好,好,这就给您安排。”
在少年迈腿上楼时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他转过身又压低嗓音对身后的店小二说道:“明天他们走时,你通知我一声。”店小二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清晨的太阳刚冒出尖。颜刿就出了客栈收拾马车,风照月明二人上了车后,那个店小二赶忙上楼敲响了边上一间客房。
此时街上人丁稀少,大街空旷。马车一路向南城门而去,在拐过一条街后风照命令颜刿将马车又拐进了一个小巷口停下,过了片刻时间就听见马蹄声从街口响起,不一会一匹红棕色的高头大马从他们身旁穿过,马上正是昨日投宿客栈的那名少年。等着那少年过去了许久,风照才命令颜刿出了小巷口继续朝南城门而去。
此时的车内,风照斜躺在铺有白色狐狸毛的软榻上微闭着眼睛假寐,一对剑眉入鬓,眼角上挑,俊逸挺拔的鼻梁说不出的刚毅,微尖的下巴配上弧线完美的嘴唇说不出的冷傲,面前的紫檀小几上摆着极品的茶具与千年寒山上的黑白玉石做的围棋。
而月明也斜躺在风照对面的软榻上,同样软榻上铺有纯白色的狐狸毛,毛色光亮美丽,月明手拿一本书慵懒的看着,眉目如画,面如傅粉,同样俊挺的鼻子配上微微上翘的薄唇是说不出的雅致柔和。
出了城门,马车一路向南缓缓行驶着,走出了约三里地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内假寐得风照并未睁眼,而月明也还接续地看他的书,好一会儿,听见车前的颜刿低声说道:“少主”
风照这才睁开一双俊目,缓缓得看了眼月明然后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挑起旁侧的车窗上的锦帘向外看去。
只见在他们马车前方约二十步远的地方,一匹毛色油亮可鉴的红棕色宝马上端坐着一个少年,那个少年头戴斗笠,着一身黑色游侠装还披有一顶黑红双面的斗篷,斗篷在清晨寒冷的北风中上下翻飞。
此刻那个少年一双俏目满含愤怒与哀怨定定地盯着颜刿不放。
风照将锦帘放下对着车头上的颜刿说道:“颜刿,还不拜见六公主?〃
车外的颜刿道了声是后,就听见他说道:“颜刿拜见六公主。”
原来对面的少年正是蓟国的六公主,她得知颜刿要随风照月明回延龙一时气恼去找风照理论,没想到被风照几句云淡风清的话语就打发了回去。
虽说她是蓟国的公主,可是风照和月明并不是蓟国人,因此她也无权干涉风照和月明的自由,看到无法留住颜刿后,就怒冲冲的回到了蓟国皇宫。
她怎么着也不愿看着颜刿就从自己的眼皮下走掉,自从颜刿在闹市用马鞭将她甩到房顶上的那一刻她就爱上了这个刚硬冷峻的马车夫,她自幼生长在皇室所见到的男子均为纨绔奢靡之人,像颜刿这般刚毅冷硬的男子她从未见过,一见之下便已倾心。
无奈中她想出了此计,暗自跟随风照的马车。却不想今晨她听见店小二敲门紧接着下了楼一路跟随,可是没想到一口气跑了五里远却还看不见马车的影子,心下暗自着急生气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她只好又掉头回跑最终在这里迎上了风照的马车,看见车前的颜刿,她又气又恨又爱,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寒风凛冽中二人默默遥相望。
车内月明轻轻长叹一声对颜刿说道:“颜刿将六公主的马带上,请六公主上车。”
听到此话,颜刿的眼里闪过一丝说不出的情绪,遂下了车来到六公主的马前,从公主手中接过马缰绳将马牵到马车跟前把公主的宝马拴在了车辕上,随即对公主说道:“请公主上车。”
此时的六公主已转怒为喜,伸出手等着颜刿扶她,颜刿却并未接她那如葱白的小手,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立旁边,六公主翻了颜刿一眼自己跳了下了马旋踵又上了马车进了车内,颜刿看着公主进了车厢,随即他也一跃身上了马车,就听见风照说道:“走”
他一声“驾”四匹马散了蹄轻快的跑了起来。
第十八章 回延龙
进了车内的六公主看着风华正茂的风照与优雅温润的月明不由得说道:“你两是男人吗?怎能长成这样?妖精。”说完还不忘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在她的眼里只有颜刿那样的刚硬冷毅的男人才叫男人,像风照和月明一身的奢华之气她可是怎么也看不上的。
在皇宫中这种奢华优雅的男子多了去了,但是在内心她不得不承认风照与月明的气质那是无人可以比拟的。同样的奢华优雅在那些人身上看着令人作呕但是在风照与月明的身上就像是一道美丽的风景,总是让人看不够。
她想自己第一眼看见的是颜刿,那个刚硬冷毅的气度非凡的男子虽然没有车内二人这般的华贵优雅长相俊美,但是他却自有他的风采,不由的一抹微笑浮上了她的嘴角,接着轻轻说道:“我还是喜欢颜刿那样的。”
听到这句话再一看六公主的表情风照和月明彼此无奈的对望了一眼,而驾车的颜刿差点从马车上掉了下去。
等着六公主坐稳了,风照这才看似平淡无奇的张嘴问道:“你这般跟了出来,蓟皇可否知道?”
“不知道,我才不要告诉他,他还要拿我和延龙国通婚,我才不愿意。”一句话,惊得不止是风照和车外的颜刿,还有那个一脸云淡风清正在优雅看书的月明。
看见风照与月明同时变了脸,六公主有些奇怪,娇俏的双眼露出些疑惑:“两国通婚你们紧张什么?”
一句话风照和月明知道自己都失了态瞬间又都恢复了平静与淡漠。车内暂时的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月明在旁边面无表情的问道:“延龙国现在还没有立王太子,怎么会和蓟国商讨通婚的事。”
六公主翻了月明一眼:“父皇说了,等春节延龙国的使臣来朝贺,他会提此事的。”言毕后面又跟了句:“他看着我烦,所以想早早的打发了我。我才不要他摆布。”
月明再无言语虽然貌似一脸的淡漠,但风照却已看出他心中的不宁。
怪不得延龙国君令他们务必在节前回到延龙,看此情形,想必延龙那边也有了这样的打算。
一路无语,风照和月明依旧看书品茶,只有六公主将月明赶到了风照那边,她在月明的卧榻上竟然睡去了,几天的悄悄跟随差点没把她累死,现在颜刿就在车外,她觉得自己可以安心的睡会了。
她今年十四岁自幼生长在皇宫得到父皇母妃的宠爱,任性惯了,而且她母妃的娘家原本就是行武出生,因此她骨子里就喜欢过那种游侠的生活,皇室的礼仪规矩对她来说就像枷锁,她时时刻刻都想甩掉那些个烦人的礼仪规范,况且现在她已远离皇室,那就像脱缰的马儿想怎样就怎样了。好在风照与月明本也是不理世俗礼仪之人。
月明命令颜刿快马加鞭一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延龙国,他想在节前多留出些时间好好整理所有的事情。
他今年十六,年过后就算十七了,按照惯例是该到了订婚之时了,如果不出他所料,那么这次父王命他在节前回延龙,很有可能令他以王太子的身份出使蓟国并且向蓟国提出通婚要求,如若是这样,那么他可就要好好做打算了。
早在风照嘲笑他要娶两个王后时他就暗下决心:此一生只娶所爱之人,哪怕失了延龙国继承人的身份。
车外的颜刿也是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他之所以处处躲避六公主,就是知道他与六公主之间隔的不是千山万水那般的困难,而是天上人间的距离。可是他也只有十七岁,情窦初开之年龄。
想着自己是孤儿被荆由带到了麒麟山谷,从小过着死士的生活,没有享受过父母家人的爱,在遇见六公主之前他不都知道什么是爱,只知道自己的命就是主人的,可是在六公主拉住他胳膊的那一刻他突然懂得了什么是爱,虽然他极力的在心中已一再的否认,告诫自己不可以,可是看到公主千里迢迢的跟随,任是铁打的心也被融化了。
可现在残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他唯有压下心中所有的爱与情让自己变的更沉默刚毅,他毕竟是死士,随时都要准备着为主人去死,他怎么能让心爱的人跟着他过这样的生活,想着六公主最后将成为延龙国的王后,他的心如同刀割,同时内心有一道声音对他说道:“这样也最好。”
车内的公主最是无忧无虑的,她坐在车内养足精神就会钻出车门来到颜刿身边坐下,一脸痴迷的看着颜刿驾车,时不时还给颜刿嘴里塞些吃的喝的,开始颜刿想要躲避,而那一刻月明在车内轻声细语说道:“颜刿,六公主给你吃,你就吃,她一女子都不怕,你怕什么。”颜刿无奈痛并着快乐吃下公主喂到嘴边的食物。
所有的人都暂时抛下这烦人的通婚之事。一路马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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