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这个任务交给你。”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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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自己,她跟鬼鲛相处更融洽。尽管他将一切告诉了她,将任务交给了她,她却总是与自己保持着不远不近,正如一个合格的后辈。
‘尊敬’拉开了两者之间的距离,这让宇智波鼬感到有些矛盾。其实,他倒宁可她像从前一样愤怒的瞪着他,令他胸口如被火焰灼烧般疼痛,让他确认自己还真实的活着。
呵……活着?呵,真是一个愚蠢的形容词。他是行走着的亡者,无论灵魂还是*,都早已死去。现在只是为了自己都不懂的执念,靠着药物跟术法坚持着,不肯离去。
病痛一次又一次的发作,有几次他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每次睁眼,都要怔忪一下,辨别自己是否还用得着呼吸,依然在人世。
“不要死,宇智波鼬!”
他感到,脸上下着温热的雨。
那一定是微风吹来,从寒夜中怒放的花朵上吹下的露水。
“你还没有见佐助最后一面!宇智波鼬,看着这里,看着我!这么久你都坚持下来,再多等一下!”
不行的。
现在看到你的模样,我会害怕死亡这件事。
为木叶而死他没有遗憾,为弟弟而死他无怨无悔。但是,我看到现在的你一定会后悔,所以我不能睁开眼。
在觉悟到这一点时,鼬知道,自己做了愚蠢的决定。他不该在花海之中伸出手,拿走那一枚属于亡者的戒指。最终落入陷阱的,竟然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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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过了一次又一次病痛,再度站起来犹如重新回归人世。
他继续过着亡者的生活,最后连疼痛感都完全失去。
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究竟站着的是谁,他竟然已经分辨不清,只能靠感觉去辨认。
她不再跟在自己身后,开始习惯于走在自己左前方不远的位置,重重落下每一下脚步,让他能分辨清前方的路面高低,是否有障碍物。她不再保持安静,总是喜欢跟鬼鲛时不时说话,隐约提示两人所在的距离跟方向。她总是喜欢各种小店,遇到就一定要停歇一下,尽管其实她什么都不吃。
宇智波鼬觉得,自己踩进一个不该踏进去的泥沼,连挣扎都来不及已经陷落进去。
他羡慕这女孩。是的,从一开始知道她跟蝎的事,他就嫉妒她为了所爱之物不畏惧一切的勇气。他其实……
不,没有。
是的,什么都没有。这些思考没有任何意义,根本无需继续想下去。宇智波鼬唯一该做的就是将自己最后一段任务完成,把眼睛交给佐助。
想到这里,他便告诉她了。嘱咐她一定要将自己的眼睛交给佐助,无论发生什么事。
“眼睛给佐助,身体给我好吗,前辈?”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犹如开玩笑一般问。
“请给我吧,宇智波鼬的身体。”
毫不犹豫说出一般女孩听了都害羞的话,应该说不愧是医疗忍者吗?
“你还真喜欢收集奇怪的东西。”
“……有称呼自己身体为奇怪东西的忍者么?”
“拿走以后做什么?”他想起来了,她跟喜欢收藏尸体的药师兜师出同门。
“做花肥。”
他想起那片花田,在鲜花之下埋葬的,是晓之玉女赤砂之蝎。
“还是算了。花的味道太刺鼻。我不喜欢。”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适合你的应该是山上最高的地方,一抬头,便能看到整个木叶。”
他想张开口,忍住了。他想伸出手,也忍住了。他最终合上眼,压下所有情绪。
不敢再说,不敢再问,不敢再听;否则心里高高筑起的堤防将土崩瓦解,冲走他苦心守护的一切。
“鬼鲛,麻烦你了。”
他转过头没头没尾的对鬼鲛说了这样一句。
“嗯?啊!”
他的搭档似懂非懂的点头。
宇智波鼬不由在内心中叹息,愚蠢的搭档啊,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无奈。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哭得跑来地下找我抱怨才对。你总会明白什么叫做饮鸩止渴,明知那是没有解的毒药。
至于现在……就让我再多驻足片刻。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该丢弃的礼物
“阿嚏!阿嚏!!呜;我讨厌这个地方,嗯……阿嚏!!”
迪达拉打着喷嚏;最终忍不住掏出手绢开始洗鼻子。
“我说我们还是快离开吧,旦……阿嚏……那……阿嚏!!”
赤砂之蝎鄙视的看向自己的搭档。真是没用;竟然对花粉过敏;这算什么叛忍;一点都不优雅。
“你等在这里。”
“嗯?你要去哪里……好吧;你自己过去……阿嚏!快点回来,嗯……阿嚏!”
赤砂之蝎前往花海深处;抓住早已被惊动的任务目标,拷问出自己想要的情报后利落将人干掉。
“知道目标在哪里了吗;旦……阿嚏……旦那;嗯?”
迪达拉揉着鼻子问。
是的;赤砂之蝎知道了他们任务目标的所在处,也意外得到另外一项情报。
有人跟他们一样,在追逐着同一个目标的下落。
听说是个年轻的女忍呢,为了得到一种花竟然接这样危险的任务,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能被角都看中的猎物,除了丰厚的赏金外还能有别的理由吗?怀揣航海图的任务目标,其实是个危险程度达到S级别,非常喜好女色的海盗。接任务的女忍恐怕没有做任何任务调查吧,真是脑残。
花?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的。反正很快就会凋谢,与永恒这个词一点都不搭配。
“走吧,我讨厌这里。”赤砂之蝎这样总结。
“嗯,难得我们意见相同——阿嚏!快走吧,嗯!阿嚏!!”
迪达拉早就想离开这个这害他鼻涕眼泪一起流的鬼地方。
赤砂之蝎跟迪达拉根据线索来到目标所在的村落,很快,赤砂之蝎知道了那个脑残的女忍者是谁。
竟然完全没有做调查就接了这样危险的任务,她到底有没有脑,有没有脑,有没有脑!!!
按耐住狠狠将人臭骂一顿的冲动,赤砂之蝎保持严肃的表情带着自己的搭档去完成任务。对一般人有危险性的家伙,在他们眼里只是个任人宰割的猎物。很轻松完成角度给予的任务,赤砂之蝎又开始郁闷。
自己是在做什么啊,角都明明再三强调了,活得比较值钱。
“嗯,旦那,你在找什么啊?”
无视聒噪的迪达拉,赤砂之蝎从尸体上找到一张被血浸透的航海图,顿时心中只有一串点点点。
根本不能用了,全部都是血。
“诶?旦那你在干嘛,他已经死掉了啊?”
“哼,我知道。”
他要的是这男人的记忆。从刚死掉的新鲜的脑中挖出记忆对他而言一点都不难……这都什么垃圾记忆!这男的真是海盗么,海图的内容竟然一点都不记得,就记得些女人!!
蝎脾气暴躁的擦向男人的尸体,迪达拉赶紧拦住。
“哎?旦那别踩爆他的脑袋!没有头就彻底不值钱了!”
郁闷无比的蝎看看男人的尸体,最终抬起手,将查克拉丝线拴在男人的身上,操纵着男人能够站起来。
“旦那?”
“活得更值钱吧。”
“…………”
于是有着欺诈之嫌的蝎跟迪达拉,从换钱所弄到了银子。迪达拉非常怀疑今天的事被角都知道的话,自己的搭档会变成飞段……角都跟飞段没有接这个任务就是因为他俩从来都收不住手,才忍痛割爱将任务给他们。如果知道旦那这个绝技,角都一定会拉着旦那组队去骗钱的,嗯!
“迪达拉。”
“嗯?”
“角都问起来,就说这个任务被别人接了,抢先完成。”
“诶?旦那,可是——”
“你的爆破粘土早就该换新的了吧,还有上次你看中的那个袋子很贵的。”
“旦那说是这样就是这样,角都会理解的,嗯!”
迪达拉立即倒戈。
赤砂之蝎对自己搭档的配合表示满意,分了一点钱给迪达拉,毫不犹豫将剩下的钱全污了。他找到发布航海图任务的上忍,直接将人拎起来。
“啊!大爷饶命!饶命啊啊啊!!”商人顿时泪水井喷。
“……她要的那种花,多少钱?”
现在回想起来,这大概是他赤砂之蝎干过最蠢的事。
他竟然想都没想就将花买下来了。
“旦那!你真过分!明知道我——阿嚏!花粉过敏!阿嚏!!旦那你太过分了!嗯!阿嚏!!”
迪达拉用手绢捂着鼻子倒退三百米,最终泪奔而去。
……赶紧将花处理掉吧,这样苦情小三模样的迪达拉他可受不起。
于是他将药师兜叫出来,将花丢给兜。
“丢掉。”
这样说着,赤砂之蝎转身离去。
看着那一大堆几乎溢出来的花,药师兜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专门将还在大蛇丸大人那边做潜伏任务的我叫出来,就是让我丢掉这个吗,嗤哈哈哈!想不到蝎大人也有这样一面啊。好了好了,我会将它们丢在您准备丢的地方的。”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他所认识的忍者,蝎所关注的忍者,格外喜欢花的,恐怕只有一个吧。
“有着永恒意味的海蓝草吗?还真是正合适您来送的礼物啊,蝎大人。”
药师兜忍不住感慨着。
真是太有趣了。
非人爱上了人类。
永恒之物因短暂的生命而迟疑。
憎恨着木叶白牙的人,与白牙之子的养女相遇了,有着这样的交集。
真是让人期待,这样的命运车轮会碾出怎样的死局。
“我一定会替您切实的送到最渴望它的人手里。”
继续放纵您的感情吧,赤砂之蝎,我等着看你深陷泥沼完全被淹没的狼狈模样。
我等着看,没有结局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嘛~完结了~~撒花~~
。。 … s。。………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