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你来了,呵呵。”她端起杯子,“陪我喝一杯。”
旁边的男子不服气,插进话来,“你谁啊,连道歉都不会吗?”
“该道歉的是你吧,有你这样灌酒的吗?”对于阿悦不存好心的,言笑笑毫不相让。
“哎,邱悦,你说说,是我给你灌酒了?”
邱悦醉眼迷离,“今儿啥也不说,姐心情好,姐TM从未有过的心情好。你,还有你,都不准劝我,咱们喝。”
言笑笑夺去她手中的杯子,明白自己误会了别人,真是的,大庭广众,丢脸就丢脸吧。
“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男子归还清白,立刻气势十足,“要不是我今天忘了带钱,她说要请我,我哪里需要费心费力地帮她醒酒。吐完我的西装你又来泼我的衬衫,你说怎么办。”
“要不……你脱下来帮你洗洗?”言笑笑迟疑道。
“管什么衣服,不要坏了姐的心情。”邱悦趁他俩不备,赶紧喝下一杯,向他们炫耀空空的杯子,跟个胜利的开心小孩子。
男子没好气,“不用。”找来纸和笔,写写画画,“这是我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等她酒醒了给我打电话,我还钱。”
“陈文卓”言笑笑接过纸片,男子拎着西装离开。
她结完账拉着阿悦走,阿悦一动不动,“咱们回家吧,我给你熬些汤,不然你头该疼了。”
邱悦继续傻笑,“歇一会儿,一会儿再走。”
言笑笑扶她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十分钟,咱们回家。”
“笑笑,我想听故事。”
“你当你是思思啊,喜欢白雪公主还是灰姑娘?”
“我想听你的故事。绍晖说你出生在西藏那曲地区,那里一定很美吧,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去那里玩一玩也好。”
阿悦难得说的认真,言笑笑听出了不对劲,阿悦从来不是忧伤的人,她潇洒而肆意,从来都是大声笑大声哭,现在居然带着伤感。
她不是开心了,而是伤心了,因为她的字眼里有周绍晖。
“乃东县泽当镇,那是个很漂亮很纯净的地方,我的爸爸妈妈在那里相识相恋,只可惜我还没有出生,我爸爸就没了踪影。”
“我妈妈找我爸爸没找到,就去世了,之后你就知道了,我流落到了福利院。”
“没什么的,我的故事很简单。”
“原来你也是乃东县的。”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们一跳。
邱悦不耐烦,“你怎么回来了?”
陈文卓丝毫不在意,大喇喇坐在她旁边,“想继续欣赏你醉酒的蠢样儿。”
“滚。”
“你先学一个。”
他俩嘴上功夫旗鼓相当,言笑笑及时刹车,“陈先生也是乃东县的?”
陈文卓一改刚才的恶劣态度,九十度大转弯,放出自己大大的笑脸,“你是邱悦的朋友吧。不要客气,叫我文卓就好。”
“呃……”言笑笑语塞。
“我不是,是我一个朋友。”他指指远处另一个角落里的人,“就在那儿。”
那个角落里的人正好望过来,言笑笑直觉那个人不简单,他坐在那里将周围所有的人比了下去,明明一样的位置,他就像坐在高处俯视一般;他的眼光太锐利,她稍稍碰撞一下马上避开。
“要不要认识一下,老乡见老乡啊。”
“不用了。”言笑笑拒绝地很了当。
邱悦不干了,“你有朋友你凭什么管我借钱,还我的酒钱。不对,还给笑笑。”
陈文卓翘起二郎腿很是理所当然,“当然是因为我跟你关系更近了,我们曾经……啊。”
邱悦用女生最厉害的武器—高跟鞋,狠狠踩上他一只脚,他疼得扭曲了脸。
“卓子,见面也不打个招呼?”
有的人,你不用请他自会来,有的时候你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重哥,这不准备去呢,你就来了,我这回可是给你介绍一个你的老乡呢?”他指着言笑笑,“这是邱悦的朋友,也是你们乃东县的,对了,你叫什么。”
言笑笑无奈起身,这男子虽然气宇不凡,她并没有不舒服,也并不如她想象的那样难以接受。
“你好,我叫言笑笑。”礼貌地和他握手。
“言小姐也是乃东县的人,不知是乃东县哪里?”从她泼了陈文卓一身酒水的时候,他就开始注意这边了,最近他有大动静,不希望身边和手下的人闹事。
“泽当镇。”
阿重扯动嘴角,坐在她身边,自顾地拿起一杯水喝了起来。
“帅哥,你是哪儿的人,我叫邱悦。”
“你好,阿重。”
没有搭理邱悦的意思,阿重倒了一杯白开水给言笑笑,他从来不灌女生酒,这是他的原则。
“谢谢。”她礼貌接过,视线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他的眸子如鹰般锐利,身上总有一股寒气让她不习惯。
“言小姐在哪里工作?”
邱悦似乎感应到了言笑笑轻微的畏惧和窘境,摇晃着站起身想拉起她,故作轻松道:“太晚了,我们先回去了,各位帅哥,下次聊哈。”
她拉起言笑笑的一支胳膊纹丝未动,奇怪回头,视线向下,言笑笑的另一支胳膊被那个叫阿重的男人紧紧攥着。
言笑笑望着阿重动弹不得,一时僵持。
“哎呀,走那么早干嘛,再玩一会儿我送你们回去。”陈文卓硬是把邱悦的手拽回来,按到自己旁边坐好。
“言笑笑,坐在这里干嘛,明天不上班了?”温润的声音闯进来,他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莫名地,言笑笑安下心来。
有一种人,站在哪里都掩饰不了他的光彩,姜渡就是。
“原来是姜总,今日怎么有空来玩?”姜氏的问题从姜燕词模糊的话里阿重还是知道一些的。
姜渡露出标准的笑意,“柏非找我谈些事。”要不是柏非通知让他来看什么好戏,他还见不到这精彩的一幕呢。一边讨好他的妹妹姜燕词,一边在这里拽住他的女人,阿重,看来不简单呢。
对面的人若有所思地打量他,姜渡不在意,径直坐到言笑笑旁边,好笑地提醒望着他又呆住的女人,“不回去吗?我送你。”
“啊,哦,回去,邱悦。”
言笑笑赶紧拉上邱悦往外走,姜渡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礼貌得体,对阿重说道:“那先走一步,再会了。”
阿重点头,目送他们离开的背影,勾起唇角,越来越好玩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思念
早上言笑笑刚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就被叫到了办公室。
呜呜啦啦的叫声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游戏厅,等进了办公室更让她大跌眼镜,原先干净优雅的办公室不见了,整个就是一个游戏房,地上乱七八糟摆着一堆打游戏的工具。
柏非从激烈的战况中回头,热情地招呼她,“坐啊,那儿有水,你先喝着。”
不是她不想坐,实在没有坐的地方,饮水机周围堆着破箱子,过也过不去,站着是目前最节省空间的办法了。这可是姜渡整洁宽敞的办公室,一转眼就变成了一个乱糟糟的狗窝。
“哎呀,四弟妹,别客气。”
言笑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干笑道:“总经理,您真会开玩笑。”
柏非让她坐到新增的长沙发上,他也坐到她旁边,盯着她看,她心里有些发毛。
他咧嘴一笑,“不错。”
“刚刚我是在做一份关于风忆的计划书。”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他清清嗓子,“我找你是因为Van…H比赛的事,事关咱们风忆的面子问题,你可不能马虎的。”
“嗯,我明白。”
“听说你选的主题是‘思念’,思念谁啊?”柏非凑近她,一副八卦兮兮的样子。
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没进化好的猴子,“呃……一个朋友。”
看来小四有得苦头吃了,柏非恨不得哈哈大笑出声,“思念好,思念得好啊。对了,你一定要矜持,女人要矜持,矜持你懂吗?”他加重了那两个字,恨不得把那两个字塞进她脑袋里。
“哦。”言笑笑实在不明白,无缘无故,什么意思?
“鉴于此次比赛的重要性,我打算让你找一个地方好好找找灵感,苏州怎么样,公费哦。”
对言笑笑来说,去哪里无所谓,她心中有那个人有设计稿的框架,为了公司,出去转转或许更好。
“可以。”
“公司考虑到你一个人不方便,给你找了一个专业的师傅,他在建筑设计这一方面很有名,到时候一定可以帮你设计出好作品,你先到苏州这个地方,过几天他去找你。”
言笑笑接过他给的地址卡,有一种错觉,他像在极力憋着笑。
“我什么时候去?”
“明天吧,越快越好。记住,要矜持,矜持。”
“嗯。”言笑笑拿着卡片出去了,怎么觉得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算了,她最先要做的是交代好思思的事情。
思思是个不闹人又懂事的乖孩子,这让言笑笑反而对着她有种愧疚感,她暂时不能给思思最好的,但她一定会做到最好,让思思与同龄的孩子一样。
早就听说苏州的名声了,到了之后,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苏州的小镇是个透露着思念的城市,遇见一场雨,你就明白了。缠绵、朦胧、宁静、哀婉,你能想到的思念着一个人的感觉,这里,都有。
她退掉了公司安排的酒店,找了古镇的一个小房间住了下来,推开窗子,雨后的蓝天、宁静的水、暖暖的阳光在树影里摇动,一幅真实淡雅的黑白色山水墨卷。
她迫不及待地逛了周庄,坐着周庄的船寻找古老的旋律,在悠扬的歌声中体会着这片迷人的风景。
半夜,她被隔壁的倒腾声吵醒,该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响亮的声音让她都觉得疼,然后回归平静,她闭上眼继续睡。
早晨,当阳光照进这个小木屋,言笑笑揉揉眼睛,温暖的光照在身上,触手可及,一切刚刚好。
除了咚咚的敲门声惹人恼。
才七点啊,整理一下睡衣,披散着乱发,她打开房门,回不过来神。
“特色豆浆和油条,赶紧趁热吃。”
眼前的男人没有了严谨的西装,没有了高高在上的距离,不变的是温和的笑意。干净的白色毛衣,咖啡色的休闲裤,穿在他身上却是不一样的神采飞扬,儒雅的气质丝毫不减。
“你怎么来了?”
她听说姜氏很忙的,特别是姜渡,新进姜氏,少不了一帮老臣的排挤为难,有许多问题等着他解决。
姜渡抚平她炸起的一撮头发,挤进屋里,很是无奈的样子,“没办法,柏非初接风忆,怕在Van…H比赛中失了面子,求了我好几天让我帮忙,我只好来了。”
把早餐放好,他催她吃,言笑笑喝着豆浆啃着油条有点混沌,他们居然能够在江南这么美丽的水乡古镇一起吃早餐,而且是他亲自起了一个大早排队买来的。那家的特色早餐有多火,她是知道的,她一般起不了那么早,排了几次队她都没买上。
他们两个吃得慢条斯理,姜渡本身就是这个样子,吃个饭跟欣赏一幅画一个节奏,言笑笑是还在耿耿于怀。
“这几天有什么收获吗?”
姜渡吃完了,看向细嚼慢咽的她。
“还好。”
明显的敷衍,他怕给她太大压力,不再问这些事。
“你收拾一下,咱们去木渎古镇,这里的房间我已经帮你退了。”姜渡掏出手帕给她擦嘴角。
“哦。啊,为什么?”她想多留几天呢。
“你的‘思念’。”
清晨的阳光正好照在他幽深的双眼,这双眼,让言笑笑太过熟悉。
不自觉地张口,“好。”
“我就在隔壁,一会儿叫我。”
原来昨晚扑扑腾腾的人是他,摸摸自己的嘴角,脸颊开始发烫。
她的东西不多,一个背包,一个小箱子,有男人的好处就是减轻了身上大部分重量,小箱子归他管。
很多时候,姜渡是很懂旅行的,比如最好在哪些地方歇脚,他没有选择住酒店,而是选择了民居式的江南特色小屋。
“去做饭吧,午饭我想吃清淡些。”
突然的声音让言笑笑措手不及,立马用身体压住自己的箱子,她抓狂,她可正在摆弄箱子里的衣物啊。而他站在她屋子门口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跟个大爷般向她下达指令。
“嗯,等一下,马上做。”有必要这么听话吗,她想咬自己的舌头。“你先出去一下,我整理东西。”
“我很饿,早餐是我解决的,午餐该你来解决。我帮你整理。”
“不用,不用。”
他走近她,作势要拉她的箱子,她紧紧扣住,“我不整理了,先吃饭,吃完饭再说。我去楼下买东西。”
慢吞吞地把箱子小心翻翻盖住,问他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