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真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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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上真魔-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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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林君玄有些意外:“这事不是由夫人决定吗?”



“虽然你的事是由夫人定下的,但是夫子教书颇为严厉,就算是小姐在他上课的时侯也不敢乱了规矩,夫人和侯爷对他都很是尊重,这事他也是说得上话的。我听说,夫子曾对夫人说,他不想他上课的时侯,有人一问三不知,影响他教书的进度,所以要考考你。”小蝉说到这些,莞尔一笑:“我本来还在替你担心,但刚进来的时侯,听你吟诗,应该读过不少书吧。姐姐我是白担心了!”



林君玄微微皱了下眉头,他书是读过不少,在老师甘如叶那里,他就读过‘经、史、子、集’,但毕竟那是甘如叶的藏书,对于这位王侯西席先生教的东西,林君玄并不熟悉。



微一思忖,林君玄心中已有了对策:“嗯,这个倒不担心。夫人既然让你来请我,必然正是在等待,我们早些过去吧,不能让夫人等久了。”



“嗯,跟我来。”



林君玄的跟着小蝉在后面,只是这一次并没有去大堂。半个时辰后,林君玄被小蝉领到了一间书房里。



书房的门打开着,一道穿白色长褂,戴着青色儒冠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已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从林君玄的方位看过去,可以看到那人一手握着古卷,一手伸在炭火盆上热手。房间里静悄悄的,看不到奴婢,也看不到侯府的夫人,似乎只有那人一人而已。



“你就是林君玄?进来吧!”一个古板而严厉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那人却依旧没有转身。



林君玄跨过门槛,踏入书房内,躬身行了一礼:“林君玄见过夫子!”



那人长袖一振,终于站起,转过身来,林君玄这才看清了这位侯府西席先生的面容。夫子留着三缕黑须,年岁大约在四十多至五十的样子,面容古板,如木雕石刻一般,双唇紧闭,嘴唇的弧线看起来冷竣而严厉,在这种人身上似乎不大可能有笑这个词。尽管没有作出发怒的样子,但这位夫子的神情看起来已经被发怒更可怕了。



“怪不得连那么活泼的侯府小姐见了他都怕,他们毕竟还是四五岁的孩子,见到这样古板、冷竣、不苟言笑的西席先生害怕也是难免。”林君玄仰起头,正视着夫子凌厉的眼神,目中没有一丝畏惧的神情。林君玄身体虽然是个四岁小孩,但哪里会怕了一个严厉、刻板的西席先生。



“这小娃娃,确实像夫人说的那样,有些不凡之处,”在林君玄打量他的时侯,这位夫子何尝不是在暗自观察着他,从林君玄出现在书房门口的那一刻,夫子便在暗自留意他。一般的小娃娃,见了这阵杖早被吓哭了,能这般毫不畏惧的与自已凌厉的眼神对视的,夫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虽然没说什么,心中却是赞赏不已,对这位伴读书僮有了个不错的初步印象。



“娃娃,你就是林君玄?”夫子居高临下,冷冷道。



“请夫子叫我的姓名,林君玄!”林君玄不卑不亢道。



“哼!”夫子负手而立,以一种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林君玄:“娃娃,我问你,你何德何能,居然敢伴读公子和小姐,若是误了两位的学业你可担当得了!”



听到这夫子这般不客气,林君玄也有些恼了,他的处事原则向来是人敬我,我敬人,这夫子这般盛气凌人,说不得也得斗上他一斗了。



“哼,学生不知夫子又何德何能,敢教府中公子和小姐?也不怕误人子弟?”林君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也是双手负起,不屑的看着夫子。



“你!”被一个几岁的童子瞧不起,说误人家子弟,夫子直气得吹鼻子瞪眼,颔下三缕黑须抖动不已,一甩袖,夫子冷声道:“本夫子姓车,名万育,字双亭,号鹤田,师从已故大儒鹤之斋!熟读《三纲》、《经纶》、《君问》、《列子》、《四书》、《五经》《诗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娃娃,你居然说我误人子弟!”



“哼,那又怎么样?我还也熟读‘经、史、子、集’,我连给人做伴读书僮都不够资格,你还想教人子弟,岂不是误了人家!”



夫子愣了一下:“你熟读‘经、史、子、集’?”这个年龄段的稚童,大部分还在读着《千字文》、《古训》,就算是王府之家的子女,教的要多一点,但限于年龄,识字也是有限的。通读‘经、史、子、集’那是一般儒生才做的事,至于熟读,这么厚的书,仅仅能认识字还是远远不够的。



“娃娃,你说的可当真?你可不要撒谎。”夫子此时胸中的怒气早没了,更多的是好奇与不信。一个四、五岁的娃娃说熟读那么厚的‘经、史、子、集’,真的很难让人相信。



“成功了,”看到夫子的表情,林君玄知道一切都在自已的掌握之中。他对这里毕竟不熟,根本不知道这夫子教的什么东西,他要是挑些在这个世界来说是很基本,很简单,但偏偏自已压根没听过的东西,那时可就坏了。



来到临安城后,林君玄接触的最多,也是读的最多的,也就是甘如叶书柜里的‘经、史、子、集’,他的记忆力本来就不错,穿越之后身体变小,记忆力反而增强了,加上每天都接触,所以反而很是熟悉。只要夫子问的是这里面的东西,他就有信心能回答的滴水不漏。



“当然是真的。”林君玄淡然道。



“此子若说的是真的,就凭他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气度,还有他的聪敏,日后必成大器,”夫子心中说着,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古板、严厉的模样:“娃娃,你既然说是真的,我就要考你一考了,如果你能回答出来,我也不刁难你,马上就去告知夫人,准了你伴读书僮的身份。”



“你问吧。”林君玄迎着夫子的眼睛,从容道。



第三卷 紫衣侯府伴读童 第五章 斗夫子(下)



“你说你熟读子那我便先问你夫子顿了顿,问道:“何为‘儒相’?”



“儒有衣冠中,动作慎,其大让如慢,小让如伪,大则如威,小则如愧,其难进而且易退。粥粥若无能也,其容貌有如此。”林君玄没有丝毫犹豫道。夫子问的是‘经’部的《儒行》中的儒相,林君玄自然以《儒行》中的儒相回答。



这句话的大意是说,儒穿戴适中,对于大事和小事都推让不受。儒做大事必然会会考虑再三,他们不争于世,以谦让为美。这就是儒的样子。



“何为儒立身之道?”夫子又问。



“儒有委之以货财,淹之以乐好,见利不亏其义;劫之以从,沮之以兵,见死不更守,鸷虫攫搏,不程勇;引重鼎,不程其力;往不悔,来不豫;过言不再,流言不极;不断其威,不习其谋。其特立有如此。”夫子话音刚落,林君玄便立即回答了出来。



这句话还是源自《儒行》,说的是儒不贪财物,不耽于玩乐,不会见利忘义。儒不惧危逼力吓,不会因为怕死而改变操守。遇到‘猛兽’,儒会与之搏斗,不会畏惧它的力,遇到‘重鼎’大事,别人退让时,儒会让前一力肩扛,虽万死而不辞。儒省视自身言行,绝不犯两次相同的错误。他们并不会刻意追究别人的过失,他们时常保持威严,不做机谋诡诈之事。这就是儒的立身之道。



夫子又随意挑了‘经部’中的几个问题,林君玄都是对答如流,心知在‘经’部是难不住眼前这四、五岁的童子。



“再考你管子》‘牧民’中说国有四维,缺一不可,是哪‘四维‘?”夫子又道。



林君玄从容应道:“所谓国之‘四维’,一礼,二义,三廉,四耻。灭礼不逾节,义不自进,廉不蔽恶,耻不从枉。四维,缺一不可。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



“《管子》‘立政’中说国君所慎四,是哪四慎?”



“君之所慎四:一曰大德不至仁,不可以授国柄;二曰见贤不能让,不可与尊位;三曰罚避亲贵,不可使主兵;四曰不好本事,不务地利,而轻赋敛,不可与都邑。此四固,安危之本也。”林君玄不假思索道。



夫子又问到了‘史’部和‘集’部几个问题,并没有难住林君玄。



“夫子既然问完,现在轮到我问夫子了,”炭火的红光中,两个的脸色有点微红,似乎较上劲了。



“你问吧!”夫子镇定道。



“夫子熟读经书,想必天经地纬无所不知,”林君玄先给夫子戴了一顶大帽:“请问夫子,古人说,君子以三事立身,哪三事呢?”



夫子诧异的看了林君玄,然后答道:“修身、治国、平天下!”



“以何修身?”林君玄又问道。



“以仁、以礼、以义,以耻!”夫子答道。这段对话出自经部《列子》。



“里仁》里说仁是怎样的?”林君玄道。



“惟仁能好人,能恶人!”夫子不瑕思索道。



“《正蒙。正中》,如何尽仁?”林君玄又问。



“以爱己之心爱人,则尽仁。”夫子对答如流。



夫子正等着林君玄问接着问,却现房间里一片安静。心中诧异,向前看去,只见林君玄不言不语,正看着他,“夫子,我没有其它问题了。”



夫子心中诧异,刚想问他为什么不问了,继而恍然,再往后则是羞愧不已,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天下名儒均以‘君子’自居,‘君子’进则仕,于是治国、平天下,‘君子’退而修身,以仁,以礼,以义,以耻衡量自身。林君玄问《正蒙。正中》如何尽仁,其实就是暗讽自已不仁,不仁又如何修身,不修身又如何立身?又怎么称得上‘君子’,非‘君子’教人子弟,也就是‘误人子弟’!



夫子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嘴唇欲张又止。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到火炭在火盆里出的‘噼啪’声,气氛非常尴尬。



夫子说林君玄何德何能陪王侯子弟,林君玄就说夫子误人子弟。子、集’许多儒生搜都不一定能搜集,哪里谈得上对答如流,林君玄烂熟于心,对答丝毫无差,如果说熟读子、集’的林君玄连做伴读书僮都没资格,那么不啻于说夫子是在误人子弟!



“林君玄,你下去吧。你的事,我告诉夫人的。”良久,夫子终于挥了挥手。他不再称呼林君玄为‘娃娃’,而是称呼他的姓名,间接的就相当于认输了。



林君玄也不为已甚,夫子已经退步,这就够了,一躬身,林君玄道:“那学生告退了。”转过身,林君玄从容不迫的向外走去。



书房外,小蝉垂手而立,站在通往书房的走廊处,看到林君玄走出来,小蝉一脸笑意,赶紧小跑着走上前来:“公子,你好厉害啊,小蝉在书房外都听到了。小蝉本来还在为公子担心,没想到连夫子都没能难住公子!!”



林君玄只是淡然笑了一下:“你肯定是听错了,你大约没看到,夫子在考我的时侯,先给了我一本书。”



小蝉一脸疑惑,听林君玄这般说,也有些迷糊了,“有吗?”



“夫子根本没想为难我,要不然怎么还会给我一本书呢?”林君玄说完便往前去,夫子在府中的地府毕竟特殊,日后还要在他的课上陪读,能不得罪最好。



小蝉心中疑惑不已:“从来没见过夫子在考究学问的时侯,还会给别人一本书,真是奇怪?”



见林君玄走的远了,小蝉连忙叫道:“林公子,等等我。”



待林君玄和小蝉走远了后,夫子突然跨过门槛,从书房中走出,几经周转后,终于进了侯府的大堂。



“夫人。”夫子躬行行了一礼。



大堂里,美妇人正坐在香橼茶桌边,品着一杯景兰,看到夫子进来,美妇人放下茶杯:“先生,不知道考的如何?”她显然也一直在等夫子的消息。



“回夫人,林君玄完全具备陪读公子和小姐的能力。”夫子恭声道。



“哦,”夫人轻笑,她似乎对于夫子称呼林君玄的方式感兴趣了:“夫子不是一直称呼他为娃娃吗?这次居然会称呼他的字了?”



夫子闻言,也不由老脸一热:“让夫人笑话了,我太先入为主了。”说罢,也不掩饰,直接将书房内的考察的情形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美妇人听得美目中也是异色连连。她对这孩子的期望并不高,会《千字文》,识些字,懂些礼数也就是了。之前,夫子虽说有异议,美妇人心中也是早有定夺,只要夫子说他识《千字文》,就可以准了他伴读僮的身份。但林君玄的表现显然大大超出她的预料。



“四五岁的童龄,便能熟读子、集’,遇事从容不迫,对答如流,这孩子超出同龄人太多了,”夫子喟叹道:“若是以加培养,日后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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