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灵月闻言责怪地扫了她一眼,“就你好欺负!”
顾青盼闻言摇头失笑,自己好欺负?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
“小姐,听说夫人今天去了雪姨娘那边一趟。”
“嗯。”顾青盼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母亲往那边去,无非就是为了今天这件事情。
“小姐你不知道,夫人今天可算是发了好大一通火,后来就连老爷也过去了。”碧漪说着下人们的绘画,一脸的义愤填膺,“听说老爷还则发了雪姨娘,让她半年不许出门。”
这就是禁足了,顾青盼皱起眉头,流言这件事情虽然看起来轰轰烈烈的,可是实际作用没有半点,今天出去逛了一圈就不攻自破了,这种事情不像是雪姨娘的手笔。多半是木灵希的动作,果然是个连累人的。
……
“你个没用的东西,不是叫你不要那么急吗?你好好的搞这些做什么!”雪姨娘才被赫连婉璐骂了一顿,又被木槿之罚了禁足,对着木灵希劈头盖脸一阵骂。
“无不是气不过嘛!”木灵希跺了跺脚,说不出的委屈。
“你这样做有个什么用,人家姐妹二人出去逛一圈,就什么事都没了,你个蠢货!”雪姨娘只觉得自己气的胃疼,“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
“姨娘!”
“好了好了,以后这事你别管,姨娘总是不会害了你。”雪姨娘挥了挥手,一脸不快。
……
“果然聪明,我还以为她会被流言困死呢!这四两拨千斤果然妙!”
珍宝阁楼上,一个雪衣广袖男子,手上端着金杯,晶莹的酒水溅出一点点,在玉色肌肤上折射出一抹冷光。
“既然如此,那就在帮她一把好了。你们去让消息传得快一点,记得手脚干净些。”
高宅大院中,是母女阴狠算计的低语。闹市华堂中,有风华无双的公子浅笑指点。人生总是在无数个未知、好奇和不经意间的交集中开始慢慢碰撞。而究竟会擦出怎样的花火,就要在无声岁月中慢慢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求平安签路遭贼
“主子,青城那边出了点事。”
“怎么了?”站在窗口的男子缓缓回头,斜飞入鬓的剑眉轻轻攒起。
“老六叛变。”
男子身上的戾气一闪,“去看看。”
……
帝京郊外十里处有一座广源寺香火鼎盛,前去求签上香的人络绎不绝。
今天一早,顾青盼便被赫连婉璐从被窝中挖了出来,睡眼惺忪间,看见赫连婉璐和木灵月都满脸笑意地站在自己的床前。
顾青盼揉了个揉眼睛,声音还带着没有睡醒的沙哑:“娘,天都还没亮,你怎么就过来了?”
“我的好妹妹,你不会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木灵月站在一边捂着嘴巴笑。
顾青盼闻言,先是一愣,摇了摇头后,依旧是满脸迷茫之色。“什么日子?”
“噗呲,难得还能见到你迷糊的样子。”木灵月一边伸手去扯顾青盼,一脸好笑地抱怨,“就说你忘了今天是乞巧的日子,害得我和娘在前头好等!”
“乞巧节怎么了?那也犯不着这么早起床啊。”
“傻丫头,你和月儿今年就要出门,按照传统,乞巧这天是要到庙里祈福的。”赫连婉璐摇头解释,一边招手让丫头赶紧伺候顾青盼起床。
……
马蹄“哒哒”的在车道上踏过,带着马车骨碌碌向前驶去。习习凉风卷起车帘,车道上的绿色缓缓后退。顾青盼迷迷糊糊地被人推上了马车,知直到这个时候才稍微清醒过来。想到早上的时候,母亲和二姐在自己床前一脸恼怒着急的样子不由好笑。
只是笑容还没有扬起多少,顾青盼的脸色又淡了下来。如果娘亲还在的话,今天也会这么着急吧。顾青盼低了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眼中幽幽冷色和着凉风,思绪翻飞。
那年,那日,那满堂的鲜血早已渗入骨髓,连着四肢百骸都是凉薄,都是恨意。滔天的恨意是熊熊的烈火,日日夜夜将自己煎熬。岁月无声滑过,十个年头转纵即逝。那些填满胸臆的情感渐渐沉淀,烈火平复为坚冰,冷而硬。任是谁也看不出平和从容的面容之下深藏着的是怎样的炙热,如何的冷冽。
“小姐,我们到了。”马车缓缓停下,碧漪轻轻提醒。
顾青盼收了神,对着碧漪笑了笑,“走吧。”
大雄宝殿的正中,一尊金佛直入穹顶。宝相庄严的佛祖,以一种悲悯的姿态看向众生凡人。耳边是袅袅梵音,鼻尖是淡淡檀香。身边则是往来如织的信徒。
看着拈花坐莲的佛祖,顾青盼对着蒲草编织的蒲团缓缓跪下,双手合十,一脸虔诚。“信女顾青盼拜佛祖座下,不求人间富贵,但求家中和睦,双亲来时托生个好人家。”
顾青盼接过沙弥递过来的香对着佛像拜了三拜,复又交了回去。看着金佛默默无声,青烟袅袅而上,迷蒙了视线。世间事,红尘劫,佛祖若是有灵,哪里还有这么多的苦难,不过是寻个心安罢了。顾青盼轻轻叹了口气,安静地等着木灵月和赫连婉璐两个人。
“娘,我听说广源寺的签特别的灵验,我们也去求一签好不好。”木灵月拉着赫连婉璐向着顾青盼走过来。
“青儿,你也去求一签,让慧仁大师看看。”赫连婉璐并着两人向着一边走去。
……
木筒里的竹签来回的晃动,发出一阵阵脆响,和着靡靡梵音有一种荡涤人心的力量。顾青盼原本不过是为了应景,可是到了后面却不自主地想到了之前重重,心绪悠扬却又说不出的平静。
“啪”一支竹签毫无预兆地掉在了地上,惊醒了犹自思量的顾青盼。
“快看看是什么!”木灵月抢先拾起了竹签,一脸好奇。“莫道事无讹,其中进退多,桂轮圆又缺,光彩更揩磨。这算是个什么意思?”
“好了,赶紧将签文给慧仁大师看看。”赫连婉璐笑着取过木灵月手中的签,“大师给解签吧。”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求的什么?”会人大是宝相庄严,手上捻着佛珠,一脸慈和地看着顾青盼。
“平安。”顾青盼想也不想。
“好事多磨。”慧仁大师点了点头,却就完了。
顾青盼闻言,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就连赫连婉璐闻言,脸上的神情也淡了些。
“什么嘛!你个大头和尚不会解签就别乱说!”倒是木灵月一脸不悦。
“月儿!”赫连婉璐拧着眉呵斥了木灵月,又对着慧仁大师道歉:“大师别介意,小女骄纵惯了。”
“无碍,”慧仁大师说着,又看了顾青盼一眼,想了想道:“施主也不必担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师,此言何意?”赫连婉璐眉头皱得更紧。
可是慧仁大师却是逼着嘴巴,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开了口了。
“娘,走吧。出家人都说天机不可泄露,该来的还是回来的。想来我也是个有后福的。”顾青盼也知道慧仁大师话中有异,听了心中也有些不悦,但是还是劝了赫连婉璐。
想了想,顾青盼又转过身来,对着慧仁大师福了福身:“多谢大师赠言。”
“什么吗!好事多磨也就算了,说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那个和尚就是个神棍。”
出了广源寺之后,木灵月还是一脸的愤愤,就连赫连婉璐也觉得有些扫兴。
“青儿,这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本来就是求着玩的,不必放在心上。”赫连婉璐怕顾青盼想多了,不放心地安抚着。
顾青盼握着赫连婉璐的手,不在意地笑笑:“娘,我知道。”
三个人说了好一会子话,木灵月还是一脸的愤懑,顾青盼心里有事,也没有多说什么。
几人被签文的事情扫了兴致,因此不过只是随意地逛了逛广源寺,添了些香油钱,就回了。
出了广源寺,木灵月和赫连婉璐一辆马车坐了,顾青盼一个人单独一辆。
此时已经是下午,天色有些微变,空中墨云慢慢敛聚起来,看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顾青盼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掀起车帘,凉风一吹,人清醒了清醒了些,顾青盼自嘲地笑笑,怎么就被一支没影的签文给唬到了。
顾青盼犹自想着,突然马车一震。
“怎么回事?”
然而话音未落,马车就开始飞速的前进起来。山间小道难走,原本慢慢前行还嫌颠簸。此时没了命的向前奔去,顾青盼更实在车里头颠的七荤八素。
“快点,三小姐的马惊了……”
外面突然热闹起来。顾青盼仔细听去,只觉得心中一沉,好好的,怎么就惊了马?
“拉住了,快点!”
顾青盼此时顾不上其他,只能死死地抓住里面的扶手,免得一时不查被甩了出去。
听得外面马嘶阵阵,车子的速度缓缓降了下来,顾青盼高高提起的心才稍微落了一点点。然而下一刻,一抹鲜红突然溅在了车帘上,还有一小部分透过缝隙直接洒在了顾青盼的裙摆上,雪白的裙裾似乎开起了点点妖冶的红梅。
“有劫匪,快逃啊……”
“快点,快点,夫人和小姐还在车上!”
“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
外面的声音乱糟糟的,此起彼伏,传到顾青盼的耳中只觉得是闷雷炸响。此时自己免祸于惊马,只怕这结果……
外面乱了一阵子,却突然安静下来。
“马车里的人快点出来!”
垂落的车帘突然被人粗鲁地掀起,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钻了个头进来。“听见没有,我家老大叫你出来!”说着就要伸手去扯顾青盼的手。
“我自己会走!”顾青盼往旁边一避,躲开了那人的手。此时的她倒是平静了下来,款款起身,跳下了马车。
那人见顾青盼嫌弃自己,本想要出手教训一下。却不曾想,对上她清澈的秋瞳,不知是起了怜惜之心还是怎样,终究让到了一边。
顾青盼下了马车,被人推搡着向一处走去。她看见赫连婉璐和木灵月也被人带了下来,碧漪等丫鬟更是已经被刀剑圈禁在了一起。
……
“你们想要怎么样?”
赫连婉璐再有见识,也不过是深宅妇人,更何况被人捧在手心的木灵月。看着变了脸色的人,顾青盼强忍着不适合愤怒,抬头对上了带头的劫匪。
“哟,小美人挺有胆识的呀!”那人摸着下巴,眼中光彩闪烁,“你说我们想怎么样呢?”
看着那人眼中的光泽,顾青盼心知不好,“我们是镇国公府的人,你做事的时候想想后果。”顾青盼趁着那人脸色犹疑,赶紧继续道:“这些财物我们不要了,只要你们放了我们回去,镇国公府就不计较了。”
情急之下,顾青盼只好以权压人,希望此人听见身份之后可以收起点小心思。
只是刀头舔血的人怎么会那么好糊弄,更何况这群人是受人指使的。
“哎呀,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说如果把你们都杀了,镇国公府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老大!你杀了她们,我们怎么交差?”旁边有人听见男人这样说,赶紧出声制止。
坐在马上的劫匪头子脸色一变,一刀背敲在了那人肩上,“你个废物,别乱说话!交差,交什么差?老子还要向人交差?”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晚了点,还是要祝考四六级的亲们高空飘过,每个人都萌萌哒!
☆、命不该绝应卦言
电石火花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众人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所有的疑惑在这一瞬间砰然炸裂。
原本还站在人后的赫连婉璐上前一步,脸上的惧怕被恼怒代替,看着劫匪头子的眼神更是寒冰似雪:“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知不知道劫杀当朝公主的罪名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赫连婉璐似乎已经缓过神来,言辞犀利,直切要害。“或许你们劫杀了普通人家的妇人还有生还的可能,但是你们想想朝廷会对一个公主的失踪不闻不问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就算是踱到天涯海角,也有被抓的一天。”顾青盼接过赫连婉璐的话,“或者说,你们认为躲躲藏藏地过日子舒服?你们不过为财,我们愿意花三倍的价钱买自己这条命,你看如何?”
劫匪头子似乎有些犹疑,然而他身边的人听见顾青盼和赫连婉璐的话,早就炸开了锅。
“妈的,怎么那人也不说清楚要杀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老大,这三倍的价钱,要不……”
“你闭嘴!也不怕有命拿,没命花!”劫匪头子不过只是瞬间犹疑就清醒过来,看着顾青盼更是戾气丛生,“我看你还是不要多费口舌。有什么话还是留到阴曹地府去说吧!本开还想着抢回去做压寨夫人,现在你们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