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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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妻-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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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日头彤彤,不知是否是染黑了土地的鲜血染红了它。
  血色的土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伏着尸体数十,头颅,鲜血,断肢,更是惨不忍睹的狼藉一片。铁甲军队已经在半柱香前鸣金而撤,无邪手下的黑衣人也在那一刻消失的悄然无声。在满地尸骨中间,只留下了赫连泽,麻脸,无邪,还有,还有一具赵奇的尸首。
  无邪冷冷地倚着树干站着,目光幽幽看着麻脸。
  麻脸抹一把脸上的鲜血,眼神紧紧盯着赫连泽。
  赫连泽半跪在地上,慢慢将赵奇的尸体抱起。他步伐沉重,去头也不回地投进山林。
  看着准备跟过去的麻脸,无邪终于开口讲话,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你这是要随着他走吗?”
  麻脸的脚步顿了顿,却终究没有回头。
  他随着赫连泽步步沉稳,步步沉重。最后,两人在山壁的一角停下。
  那里,是一出断崖,断崖的一侧有滚滚激流汇聚起来的瀑布,在山间翻腾出万里江河的气势。在断崖的对面,是一座含黛青山,山腰有岚气如纱轻绕。背山面水,风光旖旎。
  赫连泽放下了赵奇,就这样半跪在地上。或许是经过了杀伐的发泄,他的脸上已经没有悲伤的色彩。平静无波的眼神如同这巍巍青山肃然静默。他的眼神清冷如雪山顶上万年难化地积雪,安静看着赵奇。只一眼,只一眼便转开了目光。
  麻脸看见他小心地解下自己的中衣,那件相对没有血迹的衣裳,轻轻披在了赵奇的身上。他没有说话,就只是静静地在一边看着,看着赫连泽默默抽出腰间软剑,那柄他时不时要取出来擦拭一番的软剑。此时那柄剑地剑身还有斑斑血迹,赫连泽似乎未见,狠狠地将剑掷入泥土里,挑起,落下……
  当世名剑,在这一刻,默然为锹,削开黝黑的冻土,然后掩埋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卫。
  最后一抔黑土落下的那一瞬间,这片大地便静默了一位英雄。
  “青山常在,绿水长东。愿你我,来世不想见。”赫连泽看着眼前刚磊好的新坟,张了张嘴,终究只是默然。
  麻脸看着那道孤立于天地之间,披了一身寂寂的男子转身而去,他山前一步,在坟头亲手又培了一抔土。他半跪着,看着眼前无名孤坟,声音低哑,“你护他一生,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代替你,亲手将这河山万里送到他的手心。江山锦绣,等他登顶之日,必将你锦绣相迎。”
  ……                    
作者有话要说:  

  ☆、城门挂尸药鸠毒

  
  山河日落,在赫连泽的身后有霞光万丈升起,麻脸看着他,一路淹没在血染的山河,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他没有跟过去,只是目送他离开,一如那日的回望关。
  “走吧,跟我会南陵山庄。”天色将黑,暗色的天幕慢慢笼罩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无邪站在了麻脸的身后。
  麻脸慢慢转过头去,定定地看着无邪,“我要回帝京了,希望,来日,你我再相见是不是敌人。”
  无邪张了张嘴,嘴角拉成一条直线,紧紧绷着。
  ……
  赫连泽走了,麻脸也走了,南陵的山河寂静下来,他处的城池开始新一轮的热闹喧嚣起来。
  麻脸没有和赫连泽一起,一开始,他紧紧坠在赫连泽身后,直到亲眼看见赫连泽和他的暗卫汇合,这才独自一人悄然地往帝京的方向赶去。离开的太久,他不知道帝京究竟发生了什么。离开了太久,他需要有充足的时间来捋清这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在赫连泽最需要的时候,给他必要的帮助。
  ……
  麻脸比赫连泽早了一天到达帝京。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帝京的街头染血,高耸的城墙依旧屹立在哪里,只是迎风招展的大旗似乎变得更加的艳艳灼人。
  麻脸站在城墙下,半眯着眼睛望着城墙上,在那里,吊着数具尸体,其中有一具,他见过。那个人脸色苍白如纸,一件雪白的庶衣染血,轻飘飘地挂在她的身上,那姿态,就好像风一吹就会消失。这个人,是赫连泽的妹妹,那个如花少女,赫连清霜。
  麻脸紧紧抿起嘴唇,眼眶有些酸涩。
  “干什么的!通关问碟拿过来!”就在这时,他的耳畔炸响一声粗喝,与此同时,他的身子被人粗鲁地推搡着向前。
  麻脸敛了神情,低垂了眼睫,挡住了眼中一闪而逝的伤痛和杀意。再抬头时,坑坑洼洼的脸上溢着迷茫的恐慌。只见他颤巍巍将手中的问碟递上去,然后伸手指着城墙的方向,“这位官爷,这些人……犯了什么事?”
  那人瞥了眼问碟,将东西甩回在他的怀里,抬头扫了眼城墙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抹惊惧,随即粗暴不耐地挥了挥手,“那些是叛国的乱臣贼子,走走走……”
  麻脸瑟缩着躲进了人群中,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海里。就在他走后,城门的另外一侧哒哒行来一队军队,下一刻,城门戒严了。
  且不说城门之后发生了什么,麻脸离开城门之后便直奔瑞王府而去。然而他还没有靠近瑞王府,就猛然顿住了脚步,在瑞王府的门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团团围了一圈禁卫军,就连周围大部分的小摊贩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个稀稀拉拉的摊子还无精打采地摆在那里。
  麻脸的眼睛在那些摊子上扫了一眼,悄然转身步入了一道小巷,消失在了重重城墙中。
  ……
  瑞王府的外围禁卫军虽然里三圈外三圈,但是偌大的外围总是有缺口,但是进了瑞王府之后,麻脸的眉头便紧紧攒在了一起。因为,他看见段雪楼和栖梧居更是被团团围在了中间,单论栖梧居,就只留了一扇月门供人进出。他发现,从栖梧居出来的人大部分都没有见过,碧漪,雪薇和雪雁更是人影都没有一个。
  渐渐的天幕拉下漆黑的垂帘,给整片天地拢上一层看不清的暗色。夜风吹起,已经带上了分燥热。不得已躲在距离栖梧居不远处的树上的麻脸突然张开了眼睛,契合的夜幕下,他瞳眸如星辰闪烁,紧紧地盯着月门的方向。
  在那里,一个丫鬟正提着个食盒行色匆匆地出来。
  麻脸抬头看了眼丫鬟远去的那条道,在那里,一队禁卫军才堪堪走过。只见他足尖轻点,摇曳了一树枝桠,再看时,树梢只有清风拂过。
  ……
  麻脸小心地坠在那小丫鬟的身后,在步入暗处的时候手臂猛然抬起。
  就在他的手刀要砍在那人的后颈的时候,那人猛然回头,“你究竟是谁?”
  麻脸皱了皱眉头,改劈为抓,掐住了那人的脖子。借着树影间流泻下来的月光才看清那人的脸,是栖梧居的粗使丫鬟,水绦。
  “怎么是你?”麻脸皱了皱眉,松了手上的力道,“现在帝京的情况怎么样?”
  “你是谁?”水绦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借着月光辨认半晌,压低声音道:“现在的瑞王府固如铁桶,你信不信,只要我喊一句,你就会插翅难飞!”
  “是我!”对上水绦紧绷的脸颊,麻脸恍然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只见他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又吞了颗药物,这才重新开口,“说说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看着眼前渐渐清晰起来的眉眼,再听着耳边清丽熟悉的声音,水绦身子的力道一卸,长长出了口气。只见她抿唇打量了麻脸,现在的顾青盼一眼,张了张口,就听见不远处铁甲声声。
  顾青盼沉了沉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想办法先回去再说。”
  ……
  一炷香之后,瑞王府从段雪楼开始,突然戒严,来来回回的禁卫军气氛猛然紧绷起来。原本半柱香循环一次的巡夜队伍开始将时间生生缩短了一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瑞王府火把通明,形势变得紧张异常。
  在这一炷香里,墨阁在瑞王府的死桩动了一个。
  在这一炷香里,瑞王府的下人被乱棍打死了一个。
  在这一炷香里,外出的侍女碧漪终于回来。然而,她只不过才踏进瑞王府的大门,便立马被人请进了栖梧居。
  ……
  栖梧居,屋子里灯火幽幽,如豆的烛火在黑暗中跳跃,屋子静谧的有些可怕。
  顾青盼透过雕花楼空的窗棂看着外面来来回回的人群,看着外面火把通明的庭院,眼波深了又深。
  乍然间,烛火“哔啵”一声,灯花在一室寂寂中爆开。轻微的脆响却如同响在众人的耳畔,让人心头的重量沉了沉。
  顾青盼终于收回了视线,暗影中的她慢慢转过头来,看着站在一边的水绦,声音平静,“说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主子走后不久,南陵便传回了王爷出使失利的消息。齐王请缨出使,而事情也是从这里开始……”
  水绦的言语简洁明了,从她的话中,顾青盼了解到了她离开的这段时间,皇帝再一次昏迷,而且昏迷的地方还是雅妃的宫殿。肃王趁着齐王、晋王和赫连泽不在的时间里,突然举旗快速的控制了宫禁。而雅妃则是一谋害皇帝的罪名被赐鸠酒一杯,而赫连清霜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和他发生了争执,直接被剥夺了公主之尊悬于城门示众。
  听了水绦的话,顾青盼久久未言,只是她周身的气压明显低了低。
  “王妃,药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轻轻地叩门声,看着投射在门上的暗影,应该是雪雁。
  看着紧闭的大门,顾青盼眼神一闪。
  一直没有讲话的不碧漪看着顾青盼疑惑的样子,轻声解释道,“因为主子走的时候对外下了禁令,所以她们只在外面伺候着。”
  顾青盼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碧漪出去端了药碗进来,顾青盼看着眼前黑漆漆的药汁,纤细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良久,才淡淡道:“这病的太久了,这时间也该好了。只是有人不愿意我痛快,那么,这个时候也该病入膏肓了。”
  碧漪盯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药汁,眼神一闪,默默地将苦涩的药汁倒进了窗台前的花盆中。在那里,一捧鲜花正开得热烈,火红的颜色艳丽得几欲滴出猩红的汁液。                    
作者有话要说:  

  ☆、城头劫尸破重甲

  
  夜间,冷风呼啸,偌大的瑞王府沉入了一片漆黑的色泽中去。廊间或有灯火如豆,光火幽幽间如同鬼火一抹,看起来有些森冷渗人。
  天际的月色泠泠如银练披散而下,冷辉泼洒下来,在禁卫军的铠甲上折射出茫茫冷光,在夜幕中一闪而逝。那道光,仿佛人间鬼魅,飘荡荡,在空气中不断闪现。
  寂静的夜色有风呼呼,风中,栖梧居廊下的烛火一跳,悄然间,回廊下的橘红光影渐渐明灭了下去。靠着栖梧居的月门的两个禁卫军打了个哈欠,眼皮子慢慢耷拉下来,没一会儿,便靠着墙根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吱呀”的一声轻响在树枝的摇曳声中被人忽视过去,栖梧居主屋的门打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似乎有一道纤细的黑影从中一闪而逝。
  夜间的风,似乎急了些。
  一道黑影从重重楼宇掠过,消失在了夜幕中。
  顾青盼一身黑衣玲珑,娇小的身子在四通八达的小巷子中来回窜动,道路的尽头,是城门的方向。
  她站在冷风中,看着灯火通明的城门。铁青色的城墙高高矗立着,橘红的火把火光烈烈却没能挡住城墙的沧桑冷寂。她抬头,视线越过重重人头看到那具被高高挑起的尸体,一件雪白的庶衣在风中摇摆出凋零的艳色。
  看着连绵火把的中心,重重重甲铁骑围拢的位置,那里,肃王正仰着冷笑,目光森冷地看着远方。她知道,这可能是个局,是一个引着赫连泽的局。她知道,只要一有动作,这局中的万千利箭就会猛然而发,九死一生。
  她看着紧闭的城门,她看着城墙上的飘摇人影,眼神沉了沉。既然是局,不论真假,为了那个如花般的少女,为了那个在她心中扎根的男子,今夜,她注定不眠。
  她的眼中,戾气,一闪。
  ……
  黑暗中,有人秀拳紧握。黑暗中,有人轻声叹息。
  “走吧,我帮你。”就在顾青盼不断的调整着手中的锁链的时候,她的身后响起一声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步履不停地向前潜伏而去。
  “你一个人做不到的。”那个声音淡淡地,语速却快了很多。只见他伸出手紧紧扣住了顾青盼的肩膀,黑暗中,可以看见他眼中坚定的光。
  顾青盼终于停下脚步,只见她慢慢转身,平静清冷的目光平平地看着无邪的脸,声音有些漠然,“这不是正如你意?”
  无邪看着她有些瘦削的脸庞,眼神暗了暗,手上的力度却重了不少。只见他敛了敛眼睑,随即便抬头紧紧摄住顾青盼的眼睛,目光清透,带着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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