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盼突然觉得有些无语,“不会是你把人给弄进去的吧?”
“非也非也,”赫连泽笑着摇了摇手指头,“我不过是在家丁准备下水救人的时候先将他给绊下去罢了。怎么说也是镇国公府的小姐不是,总不能随便配个小厮吧。”
“你不想他离开帝京?”
“离不离开帝京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给他送个助力罢了。”
“你确定是助力不是麻烦?”顾青盼挑眉,“且不论镇国公府会不会帮他,就今天这一出,且不论是好心还是故意,坏人名节的罪名他是担定了。”
“不过是先收些利息!”赫连泽语气有些沉,有些冷,眼中沉浮仿佛冰雪拂过。
顾青盼想起了他的脚,那双之前一定有的过腿疾即使好了之后也要伪装的脚。不由得,她的心中就担忧起来,“你今天这样子站在他们面前,是不是坏了你的计划。”
“你不是希望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们面前吗?”
“可是,你之前装的那么辛苦……”她心中微涩,眼中浮起自责的暗色。如果不是为了就自己,现在看来之前的部署应该功亏一篑了吧。
看着她眼中的自责和懊恼,赫连泽心中酸胀,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间神奇,却很温暖。只见他伸手扯过了她,将她紧紧地圈在怀中,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触感让心中渐渐充实起来。
“傻瓜,计划什么的都可以改变。可是你就只有一个。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我是那么的舍不得你。”他声音微哑,轻轻地在她的耳畔响起。不是情话,却胜过太多海枯石烂的誓言。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朵微痒,深沉的情意却在无言间重重地击打在她的心头,犹如一记重锤,让人今生难忘。
作者有话要说:
☆、人心难测意难平
顾青盼想起了他的脚,那双之前一定有的过腿疾即使好了之后也要伪装的脚。不由得,她的心中就担忧起来,“你今天这样子站在他们面前,是不是坏了你的计划。”
“你不是希望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他们面前吗?”
“可是,你之前装的那么辛苦……”她心中微涩,眼中浮起自责的暗色。如果不是为了就自己,现在看来之前的部署应该功亏一篑了吧。
看着她眼中的自责和懊恼,赫连泽心中酸胀,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间升起,却很温暖。只见他伸手扯过了她,将她紧紧地圈在怀中,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触感让人渐渐充实起来。
“傻瓜,计划什么的都可以改变。可是你就只有一个。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我是那么的舍不得你。”他声音微哑,轻轻地在她的耳畔响起。不是情话,却胜过太多海枯石烂的誓言。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朵微痒,深沉的情意却在无言间重重地击打在她的心头,犹如一记重锤,让人今生难忘。
顾青盼安静地伏在他的胸前,耳畔是他平静却又激昂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和着她的心跳,似乎变成了一个频率。两身一心,一心两命。
车厢里的空气静谧美好,说不尽的情谊在两人中无声流淌。他们贪恋这种难得的宁静,可是时局永远容不得他们这般纵容自己。半盏茶的时间用来回味,剩下的时间却依旧要步步算计。
“你说,父皇听见这个消息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镇国公的庶女做晋王侧妃也不算辱没了他!”赫连泽冷哼一声,“我给他送了这么大一份礼,他还得谢谢我才是。”
顾青盼眯了眯眼睛,好笑道:“你说前面有一个卢明琴,后面又来了一个木灵希,这皇家的媳妇可真是个香饽饽。”
“难道不是?”赫连泽捏着她的鼻子满脸戏谑。
“是是是,”顾青盼摇了摇头正色道:“只是这么一来,爹爹要为难了。”
只听见赫连泽轻叹一声,“已经身在局中早就躲不过去了。只是经过今天这么一件事情,只怕朝堂的风向就变得更加诡谲不明了。”
“你就不怕真的把爹爹推到了晋王的身边?”
赫连泽搂着她的手紧了点,“如果我真的要着江山,你,会如何?”
半晌没有听见怀中的人说话,他低了头,看见的是一张明艳的脸颊,白玉的肌肤上漫越点点绯色,眼皮子一耷一耷地合上,莹润的红唇在微光下显得俏皮生动。
“真是……”他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却是愈发轻柔。
“身在局中,生死相随。你要,我便随着你与天下为敌。”似咕哝,似清醒。只见她扭了扭身子,真的睡了过去。
背靠着车厢的赫连泽眼神柔和,生死相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
一树梅花,春风拂过,最后一茬红梅花在风中飘零起舞。梅树下,顾青盼微微仰头,神情静谧柔和,似祈祷,似祝告。
“爹,娘,女儿过得很好……”风拂过,一声低喃被带往天国的远方。
“谁!”顾青盼蓦然转头,向着墙根的方向看去。回廊下的烛火并不明亮,借着天边蒙蒙月色,隐约可以看见在青灰色的墙角下有一团黑影。闻见空气中浅薄的血腥味,她的呼吸滞了滞,手心渐起一层薄汗。
时间此刻好像凝滞一般,粘稠而沉重,连带着她的呼吸也不自主的加重。良久,不见墙角有动静。远处似乎有喧嚣声传来,抬头看去,天边有一线火光,明亮微红。夜半闯府,多半都是歹人。她此时手无缚鸡之力,第一反应就是快速离开。然而,就在她转身走出第一步的瞬间,却突然停了下来。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可是她还是好奇了。
顾青盼来到那团黑影面前,想了想,伸脚踢了踢,没有动静。皱了皱眉头,只见她微微俯身想要看得清楚些。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人紧闭的双瞳突然睁开,眼中是凌然的杀气。顾青盼半个身子微直,天边的云层似乎开了点,露出半轮皎洁弯月。这个时候她才看清楚那人脸上覆着的面具。只见她哂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这是瑞王府?”无邪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并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话音不过才落,就见他脑袋一偏,彻底的晕了过去。
看着眼前昏迷得彻底的人,顾青盼有些气结。这个人还真是相信自己,就不怕自己把他丢出去吗?他有些气哭的想要叫人来抓了他去,可是最终却只是轻叹了口气,认命得弯腰去搬他。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快速的脚步声,还来不及转身,就听见碧漪的低呼,“王妃,你这是……”
“雪薇和雪雁呢?”顾青盼没空和她说太多。
“雪薇去厨房了。刚才外面传来动静,雪雁去打听消息了。”说着 碧漪就伸手过来帮忙。
“把地上的血迹处理了。想办法拖住她们,我先把人带回去。”
“王爷应该会过来。”
“我知道了。”
两人对话又轻又急,碧漪掩了地上的血迹,伸脚打乱了草皮上凌乱沉重的脚步,左右看了一眼,飞快地朝着院门走去。
……
无邪身材高大,顾青盼有些吃力,才带回房间,却突然气恼起来。这么大的一个人藏到哪里去!
……
“王爷,人好像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亮如白昼的庭院里,赫连泽一脸冷意地挡在了一条火龙面前。看着兵甲粼粼的京缁守军,脸色黑沉如水。顺着他们指引的方向看去,心中倏然一惊,那是栖梧居的方向。
才一进院,赫连泽劈头就问,“王妃呢?”
守在门口的雪雁眼珠子转了转,“王妃之前在梅树那边,这个时候不知道回了没。”
“王爷。”就在这个时候,碧漪端着水从厨房的方向过来,“王妃才回来,这个时候在屋子里呆着。”
“你们可曾见到有人进来?”
碧漪低了头,“没有,听着前院闹得沸沸扬扬的,王妃便回屋了。可是进了贼吗?”
赫连泽点了点头,转眼看着身后的京缁守军统领,“陈将军可是挺清楚了,你带人转一圈,不过话说在前头,如果毁了这栖梧居的一草一木本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也不在理会别人,自顾自的进了顾青盼的屋子。
而此时的顾青盼正窝在美人榻上看着雪薇在那里绣花,头一点一点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困极。赫连泽一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幕顿觉失笑。
“你啊,累了就早点睡。”点了点她的鼻子,赫连泽将她拦腰抱起。
顾青盼顺势搂着他的脖子,“外面这么热闹是在做什么呢。”
“没事,不过是国库遭了贼,过来例行搜查罢了。你好好休息。”说着,替顾青盼掩了掩被子便起身了。
看着有些昏暗的屋子,顾青盼眼神清亮,那里有半分困色,刚才她分明看见了赫连泽眼带探究地探看了屋子。
只可惜,人压根就不在这里。其实刚才她将人带进来的时候便觉得不妥,随即便让水绦悄悄地将人带走了。这个时候恐怕都已经在厨房的运菜车上了,再过两个时辰就该出府去了。不过,无邪去国库盗什么东西?
“王妃,人已经出府了。”
顾青盼靠着床头,“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墨阁传来消息,国库失窃是假,后宫淑妃遇刺。”碧漪递上一张纸条,“这是无邪公子出府的时候塞过来的。”
看着手上一寸宽的小纸条,顾青盼眼波深深,蒙蒙黑沉间有戾气微起。后宫,淑妃,当年的那场屠戮竟然牵扯到了后宫。
……
栖梧居是一片幽色,段雪楼却是一夜灯火通明。
赫连泽掩在灯光的阴影下,脸色沉如水,指节轻叩着桌面,有些微烦躁,“查到了吗?”
“人被送出去了,不过跟丢了。”陆锦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毕竟这贼人的确是进了瑞王府,而且是被瑞王妃瞒天过海的送了出去,这之间的联系的确发人深省。
“丢了。”赫连泽闭了闭眼睛,半晌才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想办法知道最近淑妃和什么人接触。”
“你怀疑这个人不是刺客,而是和淑妃有关系?”
“是不是刺客还不清楚,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
陆锦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我虽然不该说,但是,”只见他伸手指了指栖梧居的方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陷进去了,你都应该警醒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牵一发而动全身
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还在想你会不会趁机杀了我呢,没想到你竟然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救我。”珍宝楼的雅室里,无邪斜靠着椅背,面具泛着冷光,让人看不见他的脸色,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我没你那么冷血,前一次你救我一命,这次你我两清。”顾青盼撇嘴冷笑,“当年的事情和淑妃有什么关系?那个时候淑妃还不过是个小小的嫔而已。而且我们家的事情为什么会牵扯到后宫?”
“你娘不是当朝长公主的手帕交?”无邪晲了一眼顾青盼冷嘲,“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镇国公府的小姐。你以为是个人都有这种造化?”
虽然顾青盼很想反驳,但是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皇亲国戚的确不是什么人想做就做,自己的娘为什么和长公主会是手帕交,满门全灭又和后宫又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问题零零总总突然在她的脑海中炸裂开来。她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么多年来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身世,自己的父母究竟是谁?
她的脸色有些微白,心中有一个十分大胆的假设在逐渐形成。会不会当年的抄家灭口完全是在某些人的默许之下?这个人自然就是皇帝,那么自己家和他们又有怎样的利益冲突?
看着她突然呈现出来的骇然神情,无邪突然有些不忍,“其实你没有必要这般。不论你家究竟如何,但是应该没有可能是皇帝下的命令,毕竟你们的存在根本就威胁不到江山社稷。当年的事情最有可能的还是牵扯到了淑妃的某些事情。”
顾青盼垂着眉眼,微微抿唇,淑妃吗?
“你昨天晚上去刺杀淑妃,为什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线索没有告诉我!”
“你不要那么激动。”无邪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说道:“我不是去刺杀她,我在和她合作。”
“合作?!”顾青盼的声音突然拨高,只见她紧盯着无邪的眼睛,眸中冷意森森,“不愧是公子无邪!两边通吃,好主意!好算盘!你是不是也该告诉她当年她谋害的人还有余孽尚存人世?”
无邪被噎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半晌,只见他勾了勾唇,似有冷意,“无奸不商,无商不奸。你我之间只是利益合作,我不会出卖你,但是同样的,我也不会将这件事情牵扯到淑妃。告诉你当年的事情和她有关是因为那是我们的交易。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