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已经活了几千几万年了,可是她呢,她只不过是睡了这么长时间而已,她苏醒的时候也就是要散了身形让女娲石认主的时候。这样的她多可怜啊,我已经一个人活的太久太累了,剩下的部分就让她代替我去活着吧。”白素贞抱着灵儿,巫妖的话刚说完便化成了一阵黑烟随着风飘散了去,只余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堆积在地上,白素贞感觉到灵儿的手微微颤了颤,眼睛却依然紧闭着。
小青盯着地上的黑袍慢慢地站了起来,许仙走了过来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而后对上小青的目光笑了笑。白素贞抬眼看着眼前的伽罗,而后眼光越过伽罗看到了站在对面不远处的冉墨跟祝芑、青鸾三个人,伽罗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后平静地回过头,走到白素贞身边,挡住了她的目光。对着旁边的小青道:
“你带着灵儿先去山下的乔大哥家吧,女娲石认主的时候会影响到她还未稳固的魂魄的。”小青恩了一声伸手抱过了灵儿,而后轻声念咒,携着许仙跟灵儿,三人一同消失在天山。
伽罗看着面前的白素贞,拉起她的手摊开,然后将女娲石塞到她的手中。女娲石刚接触到白素贞的手掌便闪出一层光晕,而后升到半空中,光晕一层层地散开来。天山的雪慢慢地消失不见,地面瞬间青绿一片,花朵打着花苞挂在了树梢,鸟儿从远处成群结队地飞了过来,在白素贞的头顶盘旋着而后朝着不远处的葱葱郁郁的树林飞去。
女娲石渐渐收敛了光芒,而后化成一阵光影穿过白素贞的身体,消失不见。白素贞看着一片绿意盎然的天山,不可思议地回过头看着伽罗道:
“这就是女娲石能够让万物重生的力量么?”这种力量让她觉得欣喜也夹带着一丝丝疑惑和不安,她明白越强大的力量吸引来的必定是越复杂和不可预见的变数,这些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必然跟这些都有关,包括伽罗。
伽罗看着白素贞由些许的雀跃转而沉默了,放开神识却越来越难以探寻她的思绪了,心中漫上了一股让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无力感。突然他脸色一变,站到白素贞身边面对着冉墨跟祝芑、青鸾的方向大声道:
“天机上仙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现身一见。”白素贞闻言抬眼看向冉墨他们,只见一个白须老者挥着拂尘出现在青鸾身后,而后摸着下巴上的白色长须大笑着走上前道:
“伽罗尊者,何必对老朽如此防备呢,老朽还打算麻烦你有空帮忙向菩提老祖代为问好呢。”
青鸾看着突然出现的天机老者,惊呼着:
“天机老头,你什么时候跟在我们身后的?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你呢?”天机老者挥了挥拂尘,而后远远地传来一声鹤鸣,一只白羽的巨大仙鹤盘旋着落在了青鸾身边。
祝芑看着低头啄着羽毛的仙鹤,而后不动声色地挪开了步子,冉墨瞟了他一眼,祝芑触到冉墨的目光后,抬手掩嘴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而后站定。
青鸾看着仙鹤而后恍然大悟道:
“我怎么忘了,这仙鹤本来就是你养的,一定是它给你通风报信的是不是。”青鸾说着抬手拍了仙鹤的头一掌,仙鹤被青鸾拍得头一甩,而后抬头朝天鸣叫了两声,展翅飞走了。
祝芑瞥了一眼飞走的仙鹤,心中默念着,要不是因为这仙鹤是天机老者养的,他早就在这仙鹤第一次追着他的狐狸真身啄的时候就撕开了它的喉咙活吃了这只蠢鸟了。他想着从鼻孔中轻哼了一声,随后看到青鸾一脸了然的表情,偷偷地捂着嘴看着他笑,脸色讪讪地清了清喉咙道:
“老头,你少来套近乎。我知道,你跟着我们来,无非就是来找神器的宿主罢了。喏,前面那个就是了。”祝芑说着朝白素贞抬手一指。
白素贞看着祝芑指向自己的手,二话不说走上前去。伽罗看着她走向前的背影,眉头一蹙而后跟上前去,两人站在天机老者面前,白素贞开口便道:
“老者既然是冲着我的身份而来,必然是代表了天庭,那就不妨直接告诉我天庭派上仙前来是何用意吧。”天机老者眼中机光一闪,而后哈哈一笑,抚着胡须道:
“神器宿主已经现身的事情已经是六界皆知的事情了,天帝派老朽前来不过是担忧姑娘的妖根罢了。不过今日的事情看来,姑娘心怀仁慈,老朽也会回禀天帝教他无需多虑。不过还望姑娘能够一直秉持着这份慈悲之心,日后也不要忘了才好。”
白素贞听了这话,明知道这不过是敷衍之词,也只是含笑着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第四十七话
天机老者看着白素贞的样子,点了点头,而后略带深意地瞥了伽罗一眼,对着白素贞道:
“姑娘现在该是要抓紧时间去蓬莱仙岛了吧。老朽瞧着姑娘大劫将至了,伽罗尊者一直在姑娘身边,这灵珠跟尊者遥相呼应将姑娘的大劫之期推动了不少呀。想来尊者也是奉了佛祖之令,为了六界的安危煞费苦心啊。”
此言一出在场的每一个人俱是心中一震,白素贞的笑僵在了脸上而后伸手抓住了天机老者的手道:
“上仙说的什么灵珠?什么六界安慰?”天机老者被白素贞擒住了手,脸皱成一团,拿眼看了看伽罗,而后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
“老朽失言,失言了。伽罗尊者若是还未相告老朽也不好多言,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老朽就此告辞,就此告辞。”白素贞轰然炸开的脑子慢慢地恢复了冷静,听了天机老者一番推辞,心中明知道天机老者是刻意为之,可是心中却压住了一块大石头。
天机老者见白素贞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立马挥着拂尘,不久仙鹤便翩翩而来,落定后须臾间载着天机老者消失在了天际。冉墨走上前站在伽罗对面,祝芑抱着臂膀看着对视的两个人站在原地,青鸾看到冉墨阴沉的脸,而后拉起笑脸跑到冉墨身边,抱住了他的手臂道:
“冉墨哥哥,你不是让我来弥补对许仙的过失么,那我们现在就去天山下找他去好不好?走吧,你陪我去找许仙吧。”
青鸾说着拖着冉墨的手臂,想要将他拖着离开这里,可是冉墨只是站在原地任由青鸾怎么拖拽都纹丝未动。伽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冉墨,轻笑了一声道:
“司命仙君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么?如果没有的话我还要跟素儿下山去找小青跟许公子。刚才听青鸾仙子说叨着也要找许公子,那不如咱们一起好了。”
伽罗说完不看冉墨,转过身绕过了青鸾跟冉墨走到白素贞身边,伸出手去牵白素贞的手。
白素贞轻轻地抬起了手躲开了伽罗伸过来的手,一言不发挥袖飞身离开了山顶朝着山下的村落而去。不等伽罗有所动作,冉墨一个瞬移追着白素贞的身影消失在了天上,祝芑见状跟着立马消失在空气中。
青鸾看着消失在自己手臂中的冉墨,握紧了空了的手,指甲在手掌上掐出了紫红的印记。青鸾咬着牙一跺脚回过身来看到还站在山顶的伽罗,怒气冲冲地冲到了伽罗面前,抬手指着伽罗说道:
“谁要跟你们一起啊?你带着那个妖精离开冉墨哥哥,离得远远的!”伽罗看着指在自己鼻子面前纤细的手指,而后伸出手拨开了青鸾的手道:
“仙子请自重,我能看得出来你对司命仙君情深一片。可是你也看到了,现在是仙君对素儿居心叵测,你还是多想想办法怎么拴住你冉墨哥哥的心吧。”
青鸾听着伽罗的话手啪塔一声垂在了身侧,伽罗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甩袖捏诀消失不见了。青鸾站在原地,心中千回百转,风哗啦啦地呼啸而过拉扯着她的头发,在风中缠绕着结成千千结。
白素贞出现在乔大哥屋后的拐角,而后绕着院子墙外的篱笆来到正门。小青凝神嗅到空气中白素贞的气息,立马站起身来,跑到门外看到正走到院中的白素贞,欢快地拉着她的手拖着她进了屋子,穿过大厅来到里屋。
小青指着还躺在床上的灵儿小声凑到白素贞耳边说道:
“姐姐,灵儿刚才已经醒了过来了,不过可能是魂魄不稳的缘故,刚才又睡了。”白素贞露出笑容对着小青点了点头,而后径直走到了床前,伸手握住了灵儿的手。
许仙从白素贞一进屋子就发现她孤身一人,朝后张望了会儿也没有见到伽罗的身影。他走到小青身边捣了捣她的手臂,递了个眼神给小青,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冉墨跟祝芑两个人顺着白素贞的行迹,一路跟着来到了乔大哥的院中,见院中无人,便直接走进了敞开的大门,而后转进了里屋。
乔氏夫妇看着紧随着白姑娘而来的两个人,揣摩着应该是她们的朋友,刚想走上前去招呼一下,却见冉墨对着他们二人行了行礼,而后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乔氏夫妇便没有多再多说什么,偏转过头忧虑地看着还躺在床上的灵儿。
小青看着祝芑跟冉墨,而后发现伽罗久久没有出现,心中不禁起了疑惑。看着背对着她坐在床上的白素贞,她想着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现在白素贞肯定是利用女娲石给还未康复的灵儿修复,便没有上前打扰。
白素贞刚伸出手碰到灵儿的手,心中的女娲石便蓦然显现了出来,源源不断的灵力透过白素贞的手传到灵儿的体内。
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扑面而来,像是阳光打在眼皮上一般温暖,透出一股肉红色朦胧感。白素贞睁开眼睛发现站在一片草地之上,一眼望不到边,头顶的太阳懒洋洋地洒着阳光。
她抬手遮了遮眼睛,而后看到站在自己面前五彩衣裳的女子,梳着坠马髻,碎发软软地垂在肩上,她对着白素贞甜甜地笑着:
“主君?我已经完成我的任务了是不是?所以你才能来见我!”她一个人自问自答用一种笃定的语气,糯糯的声音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白素贞看着眼前的女子,听着她的话,心中有了思量,展颜一笑道:
“你是灵儿?这才是你的样子是么?或者说这是你以后长大的样子是么?可是这里是哪里?”
灵儿笑得更加欢乐,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弯弯地像是两轮月牙儿一般。她跑到白素贞面前,拾起了白素贞的手道:
“主君,这是我的灵界。你能出现在这里,那女娲石一定是已经脱离了我的身体认主了,我也要消失了。”这话让白素贞大吃一惊,微张了嘴,灵儿抬手掩嘴咯咯一笑:
“我消失了,灵儿才能好好地长大。就像颜芮希望的那样,像所有凡间的女子一样过平凡地生活,如果她记得之前的事情,对她来说只是痛苦而已。”灵儿看着白素贞微动的嘴唇,立马打断她正要脱口而出的话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主君,我知道颜芮不在了,你不用说的,他想对我说的话我都已经感受到了。”她说着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之上,而后依旧笑着说道:
“我会带着所有关于他,关于女娲石的记忆消失的,他做的一切都是希望灵儿能够快乐的活着,所以我会按照他的意愿去做的。”白素贞看着这个云淡风轻地说着巫妖的灵儿,心中小小地震撼了一下,微低了下头脱口而出道:
“灵儿,我现在从你手上感受到的感觉是爱么?”灵儿的脸色突然改变了,没有了之前的俏皮可爱,转而变成了温婉腼腆,直视着白素贞的眼睛道:
“是的,主君。女娲石最强大的力量就是爱,所以它能够重生世间万物,主君,我希望你可以善待这种力量。”白素贞怔怔地看着灵儿,而后惨然一笑道:
“灵儿,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灵儿一脸了然的表情,微微一笑,伸手放在白素贞的胸口道:
“主君,你的心会告诉你什么是爱,不要逃避,女娲石不会选错宿主的。”白素贞将手放在胸口,灵儿的话在她的心中激荡着,久久不能停息。
灵儿放下了握着她的手,不等她反手抓住她,便娇笑着跑远了,而后消失在地平线。
而后一股晕眩的力量袭来,她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回到了现实当中,躺在床上的灵儿睁着好奇的眼睛打量着她,她对着灵儿笑了笑松开了她的手离开了床。
第四十八话
乔氏夫妇看到灵儿苏醒了过来,赶忙走到了床边。乔大嫂坐到床弦边抱起了灵儿,而后转身跟乔大哥对着白素贞跟小青众人跪了下来,一边磕着头,一边说道:
“白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报答,就让我们给你们磕几个头吧。”白素贞见状跟小青两人立马迎了上去:
“二位不必如此大礼,救灵儿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况我跟灵儿如此投缘。”二人搀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乔氏夫妇,灵儿从乔大嫂的怀中扭着身子挣开了,而后朝着白素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