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他去白木恩府上就住吧。”
“好的,妾身先告辞了,你们慢坐。”高怜心是个冰雪之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二人还有事要谈,赶紧道了一福退了下去。
今日她是开心坏了,也喜欢杨倾雪一口一个嫂子的叫,这会去陪着这小可爱也是一件乐事。再加上这段时间她与杨存夜夜笙歌,前段时日又钻研医术过得很是枯燥,确实也需要出去散散心了。
而她心里也明白,杨存很忙,很累,可每次到她的卧塌时又表现得那么开心。她希望自己的男人不要那么压抑,这段时间他明显心事忡忡,除了那床第之欢外也有别的办法让他发泄一下这些压力。
更何况姑嫂二人一起游山玩水也是个美事,有周张二家的弟子随行护驾安全是不用考虑的,最起码这样的生活是家长里短的,能让怜心早日熟悉自己的亲戚。更何况高怜心的身边还有九尾猴王这种逆天的畜生存在,她们不去祸害别人已经算无上功德了。碰上不长眼的强盗,杨存只能祈祷他们别死得太惨。码头早就备好了马车,高怜心带着俩Y头回去住一宿,明天一早就开始他们的游玩之旅。
惊喜得不敢相信的拐儿随着杨存的脚步一起下了楼梯,走到甲板上的时候老海爷还在垂钓着,戴着他的斗笠看起来始终是悠闲惬意,依旧有那不问世事的清闲。
拐儿将这好消息一说,海爷拿着烟斗的手颤了一下,眼眶有些湿润的看了看杨存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敲了敲烟灰说了句弄点好鱼晚上喝两口,这木讷的老人家不习惯用语言来表达他的心意。
入了夜,运河上的风吹着有几分的凉意。码头的空地上支着一口铁锅,锅里除了清水外只有几块生姜,旁边的盘子里都是处理过后的河鲜,看起来鲜美无比诱人垂涎。
处理了一天的琐碎之事,再坐下来后只能草草的吃上一顿。这水里的恩赐之物这时也只有裹腹之用,谁都没心思去品尝那份来自水里的鲜美。
午夜的运河上,雾气缭绕极是朦胧,几步之内根本看不清有何景物。大战船的边上有一个小小的船队停靠着,力夫把岸上的东西一一的搬上船后就赶紧告退了,似乎是害怕招惹上瘟疫一样。
码头边,数百大汉聚集着,但却沉默无言,在这清静的时刻显得极是压抑。
杨横活动了一下发酸的筋骨,忍着一身药味的恶臭,抱了抱拳肃色的说:“叔父,这次多谢您出手了,要不然的话我啸国公一脉恐怕真得绝后了。”
随行的人群避讳都退得很远,二人站在一起的地方一片的空旷。
杨存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说:“水土不服,懂么?”
“侄儿明白。”杨横点头的时候,眼光悄悄的看向了已在船上备受尊敬的那位大夫。
杨横一行准备星夜赶回广东,这时拐儿在杨存的示意下走了过来,杨存眯着眼说:“杨横,拐儿在广东有点事做,你带着他一起回去吧。”
“是。”杨横也没多问,因为已经查明了拐儿的仇人是定王的门生,拐儿父子俩的血海深仇他也隐约知道。
这于他而言不是大事,小小的地方官又是别派之人,稍做安排自然能让拐儿报得了这个仇。更何况眼下他欠了杨存那么大的人情,这时倒也不敢拒绝,左右这趟回去广东也不会太平,多这事少这事也无所谓。
拐儿随着杨横上了船,眼里总是带着狰狞之色,随着大船杨帆而去,那深刻之极的阴霾依旧让人过目难忘。
码头上萧瑟的一片,迎着夜里的风,衣褂被轻轻的吹拂着。杨存闭着眼感受那略带湿气的风打在脸上,冬里的寒意迎面而来,不知为何在寒冷中又让人感觉清醒了许多。
随行的护卫退去之后,身边只有数十人在默默的等候。海爷敲了敲他的老烟秆,似是闲聊般的笑道:“公爷,该动身了。”
船队上的水师依旧在忙碌的操练着,只是一旁树林的拐角处一队马车已经早早的准备好。身为杭州驯巡抚的林安国一身的便服,在那晨曦的薄雾中笑得有几分的狰狞,又有几分的兴奋。
车上各种各样奇怪的器具,随行的人除了一些马六带来的人外,还有海爷和随后押来的两位姓段和姓莫的风水大相师,更有不少杨存已经视为了心腹的张家子弟,更包括张家的家主张明远也是一起随行。
“走吧。”杨存神色凝重,缓言一声后就上了车。
所有的人马也都上了马车,这里的人鱼龙混杂,准备着大量的器具后车队迎着晨曦缓缓的离开即将热闹的码头。
小车队行进得很是快速,最前的车上,杨存手拿着一张图纸,面色已是黑得不行了。旁边的马六一看,立刻小心翼翼的说:“少爷,您别生气了,这确实是市面上流通的图纸。”
这个图纸上画着整个墓室的构造,包括哪是耳室,哪是主葬。甚至哪一块是入口,每一块的土层比较薄适合打盗洞都标注得很是清楚,若不是当年建造的参与者是不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
“真是好笑。”杨存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已经狰狞得有些扭曲了。
堂堂杨门国公的墓室构造竟然绘成了图纸贩卖,这年头不是少是靠挖土吃饭的盗墓贼,干这行的人心性不说是丧心病狂起码也是胆大包天。在他们的眼里可没那么多的敬畏,死者为大的理念根本是当然无存,死人的墓地里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兴趣只有里边丰厚的陪葬品。这些本不该再见天日的东西一但被挖掘出来,贩卖而得的横财对一般家庭来说简直是一夜暴富,所以不少人都会冒着大损阴德的危险干这个营生。
第402章歹毒至极(下)
上至帝王君候,下至黎民百姓。谁都想自己身后能长眠久安,不想自己的安息之地受到破坏,所以这坟墓的选择是很有讲究的,在建造上为了防盗更是煞费苦心,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而后人为了给逝者选一个风水宝地福泽子孙,往往为了这身后之事也是费尽了苦心,可以说这下葬之事在不少人看来那都事关自己的福份前程,所以马虎不得。
风水宝地的讲究很多,真正的大户人家对这的重视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甚至有当大官的为了自己的前程着想,选定了风水宝地还得赶在上好的吉时入葬,据说往往这种时候他们家的老人都不是正常死亡的,大户人家乃至皇亲贵族对于风水玄学的迷信可以说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
历来修缮这坟墓,各地各族都各有各的讲究,在规格和礼数上都不尽相同。
但归根结底,逃不脱的一点就是陵墓的所在必选那风水上好之地,而王公贵族们更是害怕死后尸身被辱陵墓被盗,所以在防盗墓贼时也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墓地里往往少不了一些机关,甚至有的人为了死后不被打扰,下葬后连碑都不敢立。
因为立在陆地上的碑,那简直是活脱脱的寻路石,会吸引大批的盗墓贼疯狗一样的涌来。
“是。”段大相师不敢有违,颤着声说:“请公爷给我们一面罗盘。”
马六早有准备了,命人拿上了罗盘和司南等物,段大相师左右的走了一圈,一边看着周遭的环境一边看手里的罗盘。没多久后来到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下沉吟了许久,这才说:“公爷,那盗洞的位置应该就在这。”
“吉时拢北,阳气所聚。”莫大相师也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找找看。”林安国马上命人查找。
那一带杂草丛生,到处都是横生的荆棘,一眼看去那些杂草似乎很老。但细心一找却不难看出明显有掩饰的意图,毕竟那盗墓贼可不是善茬,谁都没那功夫打了盗洞又把土给你填回去,有这种善心就不会干这种缺德的勾当。
可这又不是一般百姓的墓,杨家虽然落魄那也始终是大华的第一武家。他们自然也不愿惹是生非,所以也得做一些必要的掩饰,事情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可以说盗墓贼是一个奇怪的群体,他们白日的时候衣冠楚楚各有各的营生,或是买卖古董的商贩,或是贩布的掌柜,甚至有不少白日里都以农耕为主。
到了夜里,他们摇身一变成了土下的夫子,可以尽情的卖弄他们深藏不露的风水玄学之术,挖掘死者的安息之地,抢夺那一件件让人垂涎三尺的陪葬之物。
而盗墓时发生了多少离奇的事没人知道,那长埋地下的王陵皇寝始终带着让人向往的神秘感,这是一门破坏的学问,也是一门考验人性的学问,可以说暗地里有多少的肮脏之事没人知道。
盗一般人家的陵墓,盗墓者往往是三五成群而行,一般是选择离坟墓比较近的地点先打一个盗洞,一人下去取珠宝玉器,一人上面用绳子将东西先系上来,但上边的拉绳人见财起义抛弃下面同伙而去的事数不胜数。
于是长久以往演变为盗墓团伙以父子或者兄弟居多,但后来也发生了儿子扔下墓里亲爹,兄弟间分赃不匀手足相残的事。人性最终经不过陪葬品价值连城的考验,手足相残,逆儿杀父之事多有发生,往往每盗一个墓都在折磨着亲情。
最后,民间的盗墓行当形成了一个默认的行规:盗墓时不以兄弟同行而以父子居多,儿子下去取货,老子在上面拉绳子,据说再没出现过把人落在墓坑的事,这就是人性。
群人一拥而上,斩断了堆积在树旁的荆棘后,树旁露出了一个只有成年男人腰身大小的细洞。那细洞挖得很是讲究,旁边的土堆也做得很好,深深幽幽的一看就知耗时颇多,活也做得很是利索。
莫大相师一看,沉吟着摇了摇头:“看来干这活的都是民间的手艺人纳,冥敬处什么时候招了这些盗墓贼入伙?”
“盗洞也打得如此讲究,真给我杨家面子。”杨存皮笑脸不笑的哼了一声。
段大相师仔细的勘验了一遍后,马六就带着他的人进了盗洞,毕竟阿浪的墓修缮得不是很奢华。所以这盗洞的距离也不是太远,没多一会马六的人就探出了头,只是他满面的苍白似乎不敢说话一样。
过了一阵,满面土灰的马六才钻了出来,他同样是面无血色,但却是咬牙切齿的骂道:“这帮人太可恶了,自古盗墓者为的是顺手钱财,哪有如此丧心病狂的。”
众人赶紧拿来水让他们先喝,压住了这个惊后才按段大相师的嘱咐往盗洞里丢了些烧着的砹草去味消毒。马六等人忍着震惊,定了定心神这才说得出话,一开口在场的人顿时面色沉了下来。
这帮盗墓贼是行经已经不是冲着陪葬品来的,马六等人延着盗洞进去一看,陪葬品被洗劫一空不说。那些贼似乎是看阿浪的陪葬不丰厚从而发恼,竟然违背了行规将阿浪的尸骨砍成了好几块。
而且马六还细心的发现,阿浪的骸骨散落于棺木四周,嘴里更是被塞上了一只已经腐烂的黑猫。那黑猫可民间可是一等的邪物,塞于嘴内等于是让阿浪受不了人间香火,死后不仅不能投胎还不得安宁。
此举之歹毒,在场的人只是听闻都面色骤变。
“什么?”段大相师也是惊呆了,忍不住恼怒的说:“自古不管摸金还是般山,天南地北的土夫子都有着一样的规矩,那就是劫财物而敬逝者,摸取明器不得有扰死者,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
“这些人太可恶了。”莫大相师也忍不住骂了一声。
他们是风水玄学的大相师,所师之职是为死者找到风水最好的殉葬之地,以求死者能入土为安。做这一行多少也研究过一些盗墓的事情,甚至可以说他们比一般的盗墓贼更诣于此道。
天南地北,各地的盗墓贼都有自己的讲究和规矩,细节上虽多少有些差别。但谁都守着一个规矩就是拿人钱财已是不对,对于尸身必须敬之,墓主的遗体他们都小心翼翼的不敢乱碰,还从没听说过有专门冲着死人去的盗墓贼,这已经是坏了这一行的规矩。
林安国一听更是急红了眼:“可恶啊,这贼子明显不是冲着金银玉器来的,他们就是来毁尸乱坟的。”
杨存蹲下身来,仔细的看着那盗洞,良久以后才站起身说:“马六,如果这里的每一个坟墓都遭受到这样的破坏,那全部修缮起来得多久。”
“这……”马六估算了一下,皱着眉头说:“人马齐全的话,连尸身的收敛和坟墓的修缮最少也得半月时间。”
敬国公府立威的年头比较短,这山上的陵墓还不算多,修缮起来倒不算太麻烦。若是其他二位国公的话,恐怕就工程浩大了,更别提埋葬了百年忠烈的万烈浮屠。
“先将这修缮了吧。”杨存的语气平淡得几乎听不见情绪,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马六识趣的留下了十多个擅长这方面的好手,准备着工具开始填补洞盗,为阿浪收敛尸骨将坟墓先行修缮起来。
这帮人明显是行家里手,动起手来速度很快,所有人看得都是一楞一楞的,不知道杨存手底下怎么还有这种土下做业的能手,这群人熟练的技艺让人怀疑他们会不会就是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