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着内心滔滔烈火。
“周复?”她重复着咬字。忽然他手下一重,她猝不及防,呼疼出声:“你轻点!”
久违的女人的娇嗔。
一年多没见的他唯一爱着的女人。
为他生了孩子又回来找他的女人。
“你在干什么?”沈眉惊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先是快手把她线衣连带内衣一并扯了,再是快速从后面换成前面,用身体把她压在门边。他的唇,最先落吻在他爱不释手的疤痕上。缓缓上移,渐渐站直。
黑灯瞎火,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也知道他眼底肯定烧起了火。
他想她,和她一样,她亦是澎湃地想着他!纵然空气凉得很,她也被感情这一把火烧得浑身炙热……情难自禁。就算冻残冻伤,她也心甘情愿。
“当然是干,”他落吻在锁骨,忍不住重重一咬。触感如前,光速在她耳边,低喃,“你啊。”
于他,最好的宣泄,永远最激烈。
原本沉静预想的重逢。一碰到久违的女人香气就崩塌。
他想她,从肉体到灵魂。
她笑吟吟,习惯他如此骤变。温和过久,才不是她的周砚!现在她生完孩子做足月子,还能怕他?她伸手抚摸他冷冽的线条,还是要缱绻温柔一番:“你没事吧?”
“你应该担心你有没有事了。”他回,手已经探下,扯下她所有的庇护。
如她一般,眼睛看得模糊。而指下的感觉清晰,甚至能还原到彼此的一颦一笑。
“周砚!”她大声喊他,手开始扯他的衣服领子。谁说只能他暴力的?他真的忍心!让她一年多不见他,让她自己生孩子,自己在意大利!如果不是照顾她的一家人是华裔,人不错,她还要难熬!
可她都听他的,别哭,好好活!
所以,她凭什么不可以对他张牙舞爪?
沈眉也许不知道,她所有的动态,周砚都是知道的。甚至那一家人,拿的也是周砚的钱,陆关山只是个名头罢了。
不过知不知道,都一样,她所深爱的,只是他。
“嗯。”他应她,任由她手动,半点不影响他手速。他狠狠吻她,恨不得咬出火来。竟也真的迫不及待,贴着门背,冷着,暗着,结合了一回。
好像终于记起天气是冷的,他才把她双脚环在她腰间,抱她回了卧室。单手开了暖空调,甩手扔了遥控器。半秒都舍不得分开,他又把她狠狠压在床上。
又是惊天动地,不死不休。
两人都是,恨不能纾解长长的一年多的相思,恨不能抒发长长的一辈子的爱意。
一次又一次的巅峰。
他喊:“沈眉。”
她回:“周砚。”
喊到嗓音沙哑,喊到声嘶力竭。
甚至在浴室,都是伤筋动骨的,且浴室更悲剧,浴缸,洗漱台,各种都是冷硬的,撞得、硌得她更疼。不过她愿意!她想要!因为加诸她这些疼痛的人,是周砚!因为她,爱他!所以,她和他一样,体会到暴虐之下的快乐。
不过,她的周大叔,终归比起以前,心慈手软了。
不就证明,他爱她吗?
时至今日,她终于不再怀疑,他爱她,也许并不比她浅。
有些人要么不动情,一旦动情,必定烧起滔天大火,至死方休。
直到入睡前,他们面对面拥抱,他拢着她,细细抚摸她的发丝:“沈眉,对不起。”
“周砚,我爱你。”她闹腾得很累,他们一直都不开灯,等到了浴室洗澡,才发现……快到凌晨一点。明天,再好好问你,怎么死的,怎么活的,怎么舍得来见我的!
“我也是。”他精神还不错,比起一年多生冷漠然的日子,女人在怀,再好不过。
不是不能随便找个人暖床,可是暖不了心,他也作罢。
好梦到天明,沈眉做了一场美梦,不想醒。脑子突然一慌一怕,怕昨晚伤筋动骨的几个小时是梦一场。猛的睁眼,她赤条条的,不过身上红的紫的不少,太“好看”。她哭笑不得,果然两个人适合在黑夜里。一到白天,她看清身上的痕迹,总有几分羞意。
空调还在吹着热风,她倒奇迹般没着凉。身边虽然空了,可他的气息扑面,挥之不去。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翻找衣服,发现床头柜放着叠好的她的衣服,周砚何时,又如此贴心了?眼眶一热,唔,这是惯常的给个耳光再给颗糖么?她瘪瘪嘴,一件件衣服往身上套。她才不要告诉周砚,她不疼,她喜欢。
不然怎么骗他多哄哄她?
她可是提心吊胆了一年多的!
此刻大片的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来,照得一室通明。她才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整洁如新……好像她和周砚,未曾离开过。
回身一看,那副她闲织围巾的油画还在,半跪着看画框,连边角细缝,都没有落灰。天,周砚还真舍得。
不过暖心,原来他一直都在,只要她回来。估匠华圾。
可形势所逼,当她真的大着肚子时,才知道有多不方便,她的情绪有多不稳定。如果不在和平的环境里,她该是多大的累赘!
第128章 大结局
她施施然走出卧室,他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恍惚间,他们好像真的没有分开过。
这一切还是有点虚幻,哪怕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但是她还是怕梦一场……毕竟和他。分开了一年多……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捂住他的眼睛。
“我是谁?”她低低问,感受手心有柔软的触觉。应该是他的睫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
“沈眉。”他心情不错,手劲很大,把她腾空一抱,安置在沙发上,把她的头搁在他大腿后,轻轻抚摸。像是哄个小孩。
沈眉。好久不见。
沈眉,我多少次想过,像这样平和地和你在一起。
好在,我回来了。
“周大叔,我好想你。”她的脸蹭他掌心,跟小猫一样柔顺。
“嗯,我知道。”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几乎不漏地关注着她的生活。她遇到外国男人搭讪,她大着肚子差点摔倒,她因为单身孕妇而遭了闲言碎语。她做了一堆的玩偶,她念叨他的名字、念叨念叨着就哭了……他什么都看得到,他比谁都希望亲自去见她。但事实上,不是找人解决就是他不现身。
可我一直在。我的乖女孩。
周砚心里轻轻地对沈眉说,过去了的日子,他不想多说。不想她多流几滴眼泪,现在。他们会好好的,以后,都会好好的,就足够了。
她把脸整个埋在他宽厚的掌心,嘴贴着他手心问:“那你呢,想不想我?”她双脚往里蜷成一团,完完全全包围周砚的姿势。
“想。”她变了,对他,完全没有锋芒了。太危险,可现在,他可以肆意纵容了。她的小天地,他给得起。
如果说,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谁,那就是卿卿。
虽然卿卿伤害过、想杀并且真的杀过沈眉、一直想除掉沈眉,但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为卿卿对他固执地爱着。
他当年没有遇到在滔滔江水里红白刺目的唐画春,他当年只是遇到穿着蕾丝边漂亮裙子好看得不像话的卿卿。没有爱情,也有友情。
何况卿卿,是把她从地狱里捞起来的人。
后来是他自己努力,可如若没有卿卿,他也许会沦为周准的禁、脔。遑论利用一场假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抽拔周准的爪牙。
他死,让她婚变丧,让她找不到他。
是的,他没有去见过她。
她离开了南城,去国外。他希望,她能遇到一个相爱的,和他一样,好好过完半辈子。
周砚在还命给她,以死明志。可终究徐祯卿会知道的,沈眉是他的女人,以后将是他的妻子,他不会让她活在阴暗处。
“我就知道。”她喜欢听,听得高兴极了。嘟起嘴,亲亲他。她脸还是微微泛红,他们好像很腻,可她不觉得。
一年多的相思之苦,腻一辈子都不腻!
“嗯?”手心微痒、微湿,他语气危险反问,“你还不够累?”
“只要你在,我就不累。”她说了一句挑火的话。
不引起大火一场,怎么凸显她的魅力?
“我去周氏,你呢?”在床上,他撩她的长发,问她。
“我先躺一躺,然后有活动。”
“嗯?什么活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要问。
她隔着被子拍拍胸口:“我不是说我要混出名堂吧?我设计的东西有人要了!我要开始成名了!”
“嗯,加油,我要是拿不回周氏,就靠你养了。”他的手捏捏她的脸蛋。他也是久别重逢,爱不释手。
“好!”她信誓旦旦。
“那我走了?”他不会告诉她,之前买她玩偶的,是他。刚开始,没什么名气,她做得再好再别致都销路不好。
可她是他的女人,他愿意砸钱让她声名鹊起。
然后,让她“养”他。
孩子,她还留在意大利,他懂她怕。周复,我的周复,我一定亲自接你回来。
“不行!”她缠着他,“你快点告诉我,你为什么死而复生了。”
“我没死。”他掐她的脸,“我要是真在那一场爆炸里,我就只能收到你的眼泪和没完没了的菊花了。”
“可是周清……难道周清?”她倚在他胸膛,亲得不行。
“周清不知道我假死,他成了我假死的证人。”但大货车里确实有人,癌症晚期,愿意丧生爆炸,他之前就给他的妻儿余生不尽的财产。
“你真的好厉害。”她不禁赞叹,吻吻他身上淡淡的疤痕。
“南城知道我假死的只有陆关山,而且也是很久之后。”
“所以,你是因为,我回来了才回来,见的第一个人,也是我?”她覆身而上。
他承受她软绵绵的身体,扶住她腰间,从喉头发声:“嗯。”
她忽而咬他的胳膊:“你怎么忍心!所以你明明串通好陆关山了,怎么忍心不来找我!”
他任她咬,不过她生了个孩子,连咬人的力道都减了?
她分明是因为舍不得!
看她要够了,他把她移开按好:“不能再耽误了,否则我真要一穷二白了。”大落落在他面前穿衣,还指了指从沙发绵延至床的细碎的衣服,“你记得洗。”
“唔,好。”她也大落落欣赏他的好身材,他一回眸还是脸一红,只记得应“好”。
他换上黑色长风衣,一下子夏洛克上身,迷人得没话说。
走到卧室门口,他突然脚步一滞,回头,认真地回答:“给不了你未来,我宁愿不见。”转身继续走。
她眼眶一热,赤着身体就要追出去抱住他。
不过她速度慢,他走到玄关处,她还没追上。反倒发觉他目光暗沉有点不好意思,拿着花瓶遮了遮身体:“我只是突然想好好抱抱你。”
“如果这里不是高层,你后果自负。”说完,换鞋关门走人。
她被他说得心里发毛,弓着身子走回卧室。
周砚说,给不了她未来,他宁愿不见。
所以,他不比她好过。
所以,他们就应该重逢,就应该在一起,就应该结婚!
不过现在,那个可恶的周准,到底死没死?周砚没明说,她不敢问,怕答案太恐怖。她要不要求婚?反正,徐祯卿都走了,他都能活生生回到她身边了,还要怕什么!他们之间,爱得本就奇异,她求婚又如何?
何况,她,迫不及待想要嫁给他,想给小周周,不小周复找爸爸。
是的,孩子出生,她现在没报户口。一来,她希望孩子是南城户口;二来,她把名字的权利留给周砚。甚至、固执地坚持,如果周砚真死了,儿子就一辈子叫小周周。
虽然他丧礼过后,她在他坟头遇到到了周伯父,给她一张纸条。但她不能凭一张纸条认定他活着,认定轰动了南城的丧礼是一场空。
现在,他回归了!她不禁失笑,她和周砚,竟都成了“死”过一次的人,而且注定不能默默无闻。她是一场关注度极高的庭审,而他,身为城西最有权势的企业家,一死一活,怎么不会掀起大浪?
“沈小姐,您是不是该出发了?”活动策划人电话催她,她才拉魂回神。
利落穿衣,毫不柔弱地出门,她的性子里带凉薄,终归被伤害。只有周砚面前……才小姑娘似的。
活动很圆满,很多人慕名而来,她听着一个个小孩喊她“姐姐”,说喜欢她设计制作的东西,她也很满足。她亲手做的是限量,而她设计让别人做也不泛滥。她追求少而精。
周砚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因而她一辈子都不放。
出租车经过警察局,她忽而想起了一年前被判了一年多刑期的林西诀。她想去看看他,她现在有机会幸福,不得感谢他当初的狠心?
她要风光满面在他面前,告诉他:“你看,你抛弃的我,遇到了最好的人。”
找到当初关他的地方,她惊愕地发现,林西诀自杀了!他没有越狱,没有杀人,没有发疯,而是自杀了!也就在一个多月前!
她一时难以形容她的感受,眼皮泛酸。明明要在他面前风光示威的,可她听到他死了……居然……
“你是唐画春?他的前未婚妻?”一个牢房里的老赵喊住她,问她。
“嗯……”她怔怔出声。
老赵把一个褐色信封给他:“林西诀托我给你的。”尽华吗血。
“是什么?”
有点不耐烦,老赵回:“接住,走人,自己看。”牢狱生活,老赵脾气不好。
“噢噢噢,”沈眉往前走了一步,从钢筋柱子空隙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