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理!”咬唇,说不出话。
她摆摆手:“我还有工作,你也还有。与其想被欺压了,不如做好本职。”
夏施施,不要等我走了,你还是这副样子,那就太亏待我教你了。
得,赵凡还真会卖他。沈国仲、林西诀、周砚,卖得最直接的就是周砚了。或许……他们之间,她可以主动去找找他。如果想念。
她把照片封存在保险柜的最底层,舍不得扔也不敢看。更因为这张照片,陷入一种虚妄的天真里,唐画春残留的天真。台岁庄划。
埋头工作,要去找周砚的念头奇怪的挥之不去。
待到下班,她在公司大楼附近拦出租车,脑子里还在盘旋两个念头。
眼前突然一黑,像是被蒙上了布条。与此同时,腰间被人一抱,一推,坐上了某个软软的地方。“啪”,她耳朵万分警备,听到了关车门的声音。
绑架?
大庭广众,谁那么大胆?
“你们是谁?”她双手被人架着,来人正用绳子绑起来。生怕她挣脱,勒紧好几回。她不喊痛,反倒镇定自若地反问。
其实心底发虚,主要因为怀孕。
在境外,跟着周砚是很危险的,类似事件,更残暴的她都遇到过。血拼事件她也目睹过,刀口脱险过,脆弱一次,胆小一点,昏头一回,她早就丧命了。所以,她现在并不怕,感知到来人连绑个手都不利索,估计手生。
但她有孩子,而且不想流产,很多行动会受到限制。
车子开得不快不慢,她睁闭眼睛,黑布又宽又厚,不透光,看不到什么,除了黑沉沉一片。
对方没有说话,死一般的沉寂。
她的呼吸声寂静逼仄的空间被无限放大,十分清晰,夹杂几个男人粗厚的呼吸声。目前她不知道是几个。就算是怂包,她打起来也吃力。
忽然她觉得周砚就是自己的劫数,才想去找他,就遇到了这破事!
不放弃一线希望:“如果你们想要钱,大可放了我,我给你们钱。不必两败俱伤。”
估量一番,她还没遇到不要命劫色的。而且几个人大张旗鼓地,估计是劫财。收了钱有意侮辱她到也可能,是谁?她得罪谁了?顾清清?不是病中出游了么?难不成是姚意?可她得了冠军通告不断,忙不过来吧?
回答她的还是死一般的沉寂。
她继续:“我身后有谁,想必你们受人之托,必定清楚。他的报复手段,你们确定承受得起?不如答应我的条件,大家都好。”她把自己挤在一边,双手捣腾绳索:要命,打的死结。她蹭一蹭就痛。
与此同时,周砚坐在车上翻公文,头也不抬问开车的周清:“沈国仲的大礼,送了吗?”
“送了。”周清一如既往,恭敬回答。
第75章 特殊癖好
一直没人回话,除了绑手、遮眼,都没有动作,她严重怀疑他们的专业性。却又生出森森然的恐慌。
周砚在重罚她之前。也是风雨不动安如山。
因而她对平静的情况,有天生的恐慌感。
任由车子从闹市驶向相对安静的地方,她没有喊救命。是知道,那是最不明智的。她双手受束缚,只要一开嗓子,她非死即伤。
冷静……冷静……既然再动口舌都无用,她拼命告诫自己冷静。平缓呼吸,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命硬!两年前半残跳江都活了过来,怎么可能死在一场莫名其妙的绑架?
抑制心底点点的慌,她重逢调用自由的感觉。耳朵,鼻子。未知的几个人不打电话不说话,只是一路开车,橡胶摩擦地面的声音尤为清晰。上次她的手机手里报废,又换了,在她包里,无助地响过几声……不知道是谁找她,再聪明,都查不到她在哪吧?台序池弟。
周砚?他会不会定位?
不行,危急关头,不能单寄希望于别人。鼻尖弥漫浓烈的烟味,男人都在吸烟。而且没开窗通气,烟雾缭绕,呛得她忍不住咳嗽。和周砚烟草味不同,周砚的强势冷然中夹杂一股清冽,于她是一种标识。是习惯。而鼻尖的,是呛人与刺鼻。
终于停了,摩擦声更甚,激得她内心一阵颤栗,彻底全程戒备。
来人对她尚算礼貌,不是拳打脚踢,不是厉声怒骂,只是沉默着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脖子步步往前走。其实眼前漆黑一片,就像在噩梦里一般,没有前后左右,没有东西南北,只有沉沉的黑与茫茫的未知……
几个男人,密不透风的地方……她瞬间从脚底升腾一股凉气。她不愿意去抉择生死,但如果是最坏的结果,是她不能承受的!
“坐。”终于有人出声。低低地、沉沉地,肩上一种,她被按在光滑的硬物上。她甚至庆幸她今天穿的是遮掩得最好的衬衣和长裤。不管哪些边角阴暗的地方如何混乱,南城的治安很好,至少她不用担心走路被绑。
猛的想起她上次对顾清清所做的惊吓,难道顾清清好了?不管是不是,她提醒自己,意志力控制身体,不要被吓不要忙中出错乱说话……特别此刻不知道对方是谁。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刚才的人又说了话,言简意赅,让人心惊,“不过我对孕妇不感兴趣。”如此变态,难道是周准?
“哦,很抱歉坏了你的兴致。”数次沟通无果,她索性破罐破摔,高昂着头,嘴上不服软。缩在椅背和后背之间的双手,小幅度地摩擦着。
“不过有人感兴趣。”男人的声音从正前方传来,低低沙沙,磁性十足,“阿和,阿齐,你们不是惦记吗?去吧,摄像头开着呢。”
“禽兽!”她脱口而出。心底发虚,听到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双脚蹬地,连带椅子往后退。男人的手抚上她的肩,她恶心,黑布下依旧紧紧皱起眉头。反手一踢,腿抬得很高,她不知踢到哪儿,总之对方刺耳的呼嚎声证明她踢得不错。凭着气息,脚步,她又朝有人的方向狠狠踢了几脚。不过双手受束缚,终究力道不如前。
这种时候,比起可怜的在意的清誉,她宁愿对方捅她刀子也要反击。她站着,往身后、毫无方向、毫无安全感地一点点后退,默默祈祷肚子的孩子和她一起逃过一劫。她想要孩子,如果孩子出生,无疑是她活下去的信念。或许……若干年后,孩子眉目出落得和周砚一致,性格却被他培养得清和有如春风拂面。
哀嚎的声音倏忽远去,后面又像退不到底,一切恢复到处的无边的沉寂。她的心沉到最底,神经紧绷到极致。
“啪啪啪”干脆的、接连的掌声响起。
她太阳穴突突跳,干什么?把绑她当成一场游戏?谁的,特殊癖好。
“沈小姐果然名不虚传,临危不乱,英勇无双。”还是之前的人吧,音调却上扬了,“阿和,上前给沈小姐松绑。”
这么一听,男人的声音有几分熟悉。她来南城所见的人很多,脑子里切换、对号入座……乔安!
果然,摘下黑布的瞬间入目的便是林西诀的助理乔安,每回都是点头之交的乔安。闭眼,适应。脑子里思绪飞扬,乔安很年轻,二十刚刚出头的样子,不突出,好在五官端正。她从没想过……他会绑架她。
在睁眼,林西诀走到了她面前,定定喊她:“沈眉。”
互冷了的三天的林西诀。
乔安正好在给身后一个男人钱,而她鼻翼间又弥漫林西诀身上专用的男士香水……房间不大,角落里堆放着些衣服,估计是杂物间。林西诀特意不上车让她凭气息认出他,就是为了让她慌、让她怕!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戏弄了她!
明白过来,她甩手给浅浅笑、潇潇然的林西诀一个耳光。手劲很大,震得她手心发麻。
“林西诀,好玩吗?”她咬牙切齿,为的是之前所有的怕。不过终归警报解除,有了底气。
“沈眉,我只是想看你,会不会害怕。”林西诀丝毫不在意面上发烫的痛感,眼里浮出兴奋的光芒……本来乔安让阿和、阿齐上前去时,他是准备吓足了她松绑的。可她出乎意料地反击了,彻彻底底地反击了。阿和、阿齐没有防水,确实被女人的双脚给击中。虽说和意料之外有点关系,可是他的人,最近养尊处优,水平急速下降了。
对沈眉,惊艳之余又猛生了危机感。深藏不露的女人,不过危机感不会影响他和她在一起,玩一场更激烈的游戏。
林西诀的特殊癖好,是看女人慌张,用尽各种方式。如果沈眉不是怀孕,他还会强要她。很多男人,面上温如春风,不过是一种伪装。
“看到了,分手吧!林西诀,再见。”沈眉多少有些恼羞成怒,她刚刚露了底,还不知道林西诀要怎么想呢。
第76章 洗澡,然后,陪你睡
“沈眉,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和好吧,你的表现那么优秀,你所喜欢的。应该不单单只是一个业界精英林西诀把。”他双手按住她的肩,说得十分肯定。
“所以,我应该喜欢一个是不是绑架我玩刺激的男人?忘了我们在吵架?”
“看到你我就忘了。”才怪。无非因为被彻底冷了三天得不到女人服软,才会出此下策,不管她是懦弱,是强硬,他心里的坎,过去了。
一个怀着他孩子。一个时不时让他惊艳的女人,他还不想丢弃。
“我和你恰恰相反。”她先扯他的左手,不料他力道大得惊人。“你干嘛,还想在绑架我一次?”
他猛的把她抱在怀里,力度足够禁锢她,却不会让她太疼。他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捋着她柔顺的长发,忍受她的反击,拳头落在背上,细细密密,或疼或不。
“我想把你绑在身边一辈子。”感觉到她的反抗渐渐微弱,他才情深义重说了一番情话。他是算准了女人耳根子软,他都服软了,还想怎么样?
“林西诀,你以为我放不开你?”她反问,心底到底平静的、没有波澜的,她大可以顺水推舟和好。最好让他自以为是可以掌控她的感情。
只是面上,还要反驳几句。一般情侣吵架。差不多吧。明明心里舍不得得要死,火气上还是恨不得把所有难听的话说出来。
“是我放不开你。”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林西诀在身后抱住她,推着她出门,“你猜外面是什么?”
乔安已经遣走了手下,只剩下他一人恭恭敬敬在门口站着。她头回对他没好脸色。
门打开,明晃晃的灯光照得一室灯火通明,敞亮的孕婴店,各种婴儿用品摆满了架子,满满当当的还有挂在墙上形色各异的婴儿服装,还有孕妇装……天,所以那个地方真的是个储物间?
“你说怀孕,我就开始准备了。”他趁她停滞看一室灯火,从后面更紧抱住她,唇贴在她耳后吹暖风。“送给你,送给,我和你的孩子。沈眉,别和我闹了,我错了。”啄吻她的耳垂,觉得那时软软柔柔,又是扑面馨香。果然,是勾魂的女人啊。
她故作痒躲了躲:“林总再这样为我挥金如土,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的。”
他继续追着她的耳垂,未果,吻在脖颈处:“为你,再砸金,都值得。”情话,不是他给女人说的最动人的;花钱,不是他给女人花得最多的。
沈眉最特别的,总让他心上痒痒。
“随便你。”她这话,说得跟娇嗔似的。先苦后甜?林西诀兴致真好。估计一般女人都吃她这套吧……林西诀有一句话说对了,她,绝对不是喜欢商界精英。
如今的她喜欢的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吝啬一个“爱”字,敢在生死边缘玩火,要么活要么死,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手段狠又是不磊落,但从来坦荡承认,甚至不久前跟她说他是禽兽。
是的,她在形容周砚。
林西诀别样的、所谓的浪漫,只让她更想早早脱身,去找周砚。
她以为他会领着她去哪里吃个饭点点蜡烛听听音乐,不想他把她留在崭新的母婴店:“我们一起给我们的孩子做一件衣服吧?”
“哦,好。”她有点不相信,但还是随口应声好。
记忆好像空白了,回忆里的林西诀,会做衣服?台乐纵号。
管他呢,他爱玩什么玩什么,她能给他假意的配合让他满意,这就够了。这是他们还在“藕断丝连”的必要性。
林西诀,你真的好容易勾引,容易得我都没有成就感。
总以为他随口说说的,不想布料、设计图、剪裁、缝制工具一应俱全。玻璃门虽然开着,但是挂着“暂停营业”牌子。时不时路过的人会看一眼他们,她正好正对大门,时常敏锐地感觉到。
“沈眉,专心点。”林西诀温柔拉回他的注意力,很想细致做好一件衣服。
也许他到了想要孩子的心理年龄,也许他想在绑架她后好好温柔补偿她。可她一路过程反应下来,他察觉到她是那种玩火的女人。
晚饭都是吃的盒饭,她不懂他的意图。
他想传递的,是我愿和你同甘共苦。
当然是甜蜜的谎言。
可惜了沈眉懂不懂结局一样。
南城换上夜色,灯火虚虚点亮,璀璨生辉。
终于做好了一套不三不四的小衣服,黑白格子的布料。很软,远远看是不会比挂在墙上的衣服差的,近看就会发现缝线一点不细致,袖口什么也不对称……她全程参与,知道林西诀主刀只是勉强按着原料图把布料剪了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