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
得,是顾栩生。
估摸着分手了,她不想蹚浑水。把门锁了,收好茶几上的水果刀,厨房也锁得死死的,减低魏玛做傻事的可能,回房,继续。
工作是被搅得没心思了,她洗了个澡,换好睡衣躺床上睡觉。
魏玛的哭声还是没停,时断时续。
她翻了个身,魏玛忽而飙了高音,长久不止。她晚上睡不着,又烦哭声,魏玛喝高了,肯定没边没际。翻开薄被,无奈下床推门而出。魏玛倒是挪了位置,躺在沙发旁,还是缩成虾米,楚楚可怜的样。
心念一动,可悲起女人来,总是为男人要死要活。
当初她得知林西诀和顾清清背着她到那种境地,她虽然当即甩林西诀耳光说恩断义绝。可一个人时呢,在冷清的酒店房间,她哭湿了多少个枕头?
“你想怎么样?”
“我要阿生。”魏玛嘟嘴,一派娇蛮。
不争气!台医岛技。
她很想泼盆冷水浇醒魏玛,可她没立场。顾栩生之事,她是躺枪,可终究,她脱不了干系。可遇见谁,谁动心于她,她控制不了。
“我要阿生!”魏玛来劲了,得不到回应,又扯着嗓子嚎起来。喊久了,声音干涩、尖锐,愈发难以入耳。
没有办法,她只好拿起手机,打顾栩生电话。七夕时,魏玛让她存的,说有事方便联系。还真是,方便联系了啊。
“沈眉?”顾栩生难以置信沈眉会主动,却掩不住雀跃。
“你来看一看魏玛,她喝醉了,哭闹着不肯睡。我也睡不着。”她完全是置身事外的冷然口气,对劈腿男绝对印象不好。
“阿生!”她没来得及挂电话,魏玛再次搅闹起来。
不管顾栩生沉默,继续说:“听到了吧,她只记得你。”
“好的,你等等。”顾栩生最终开口。
他今天和魏玛分手,原因很多。其一,魏玛进了六强,名声大了,很多人扒出他,说两人配不配的闲话。其二,他发现了沈眉的秘密,对她兴趣更浓,得知她从乌克兰回来,想加大火力去追。
沈眉给他开的门,是他没见过的样子。素颜,依旧眉梢带情,美得妖异。黑色薄纱睡衣,该遮的都遮住了,他偏偏血脉贲张,十足被诱惑了。
“沈眉,你站着就招人,不能怪我。”
她没想到,顾栩生第一句竟如此直露,扬手给他一个耳光。
他不怒反笑:“调侃漂亮女人的惩罚,我懂。”
懒得和他争辩,收回半麻的手,侧身让路:“魏玛在里面。”
朝她微微点头,顾栩生进去。魏玛本来哭岔气了,低低呜咽。说是醉了,一睁眼看到熟悉的漂亮的脸蛋,只记得伸手嘟嘴要抱抱。他叹气,在一起的日子是美好的,但既然割舍,必定彻底。如若不是沈眉找上他,他不会出面再哄她。
分手了是朋友?反正顾栩生不信,魏玛要么恨他,要么爱他。无论哪个,他都和魏玛做不了朋友了。
不知不觉已经近凌晨,沈眉坐在沙发上,闭目小憩。
“好了。”顾栩生音质极佳,有了魏玛的魔音比,他的话音竟是动听极了。
“慢走不送。”她睁眼起身,指向门边。不留他不倒茶不感谢,完事送客。
顾栩生走至玄关处,她隔了几步在他身后,要锁门。他忽然翻身逼近她,她退了几步,不料贴上了墙,退无可退。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想干嘛?”十分戒备,容不得他半分逾矩。
“时间会证明一切。”顾栩生并不急着摊牌,准备动用他的脑子和人脉慢慢查。
没头没脑一句:“所以呢?”她全身心注意都在他往前倾的胸膛上,想着再近一步她要开打。
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刚刚哄完伤心欲绝的前女友,现在可以如此若无其事地勾弄她?她要有一天真看上他了,那真是瞎了眼!
“前路漫漫,我只想要一点好处。”顾栩生打量她的不耐烦的脸。如此厌恶,可不是前路漫漫?不过他有的是自信。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俩字完全飘了起来,因为顾栩生在她额头印吻,她猝不及防,扎扎实实被占了便宜。
第62章 不跟踪你怎么阻止你做蠢事? 虐渣+男主善后
六进三决赛在即,势头大好的顾清清是策划上当天主要推崇的人物。
盯着顾清清笑得风生水起的照片,沈眉拿出私人手机,编了条短信:清清。我在阴间好寂寞。
用的是,唐画春以前的手机卡。
果不其然,当即顾清清就打回电话。手机闪个不停。原来顾清清还知道愧疚。对她的旧手机还那么敏感!她任由手机响个不停,继续对着电脑,开了轻缓的音乐,盖过了接连不断的铃声。
十多个未接来电,十分钟之内。她冷睨锁屏上的提示,想象顾清清拧巴着急的脸。滋生几分快意。
顾清清暂时放弃,手机消停了一段时间。很快又来了一条短消息提示,她解锁。查看:你是什么人,拿着别人的手机吓唬人干什么?你想从我那得到什么?!别妄想!
本能反应,顾清清不相信、不愿意相信死了两年的人起死回生,宁肯相信是有心人借个手机号敲诈、勒索。
她回短信:下午五点,老地方见。我看见第二个人,就不会现身,毕竟我只想你。
所谓老地方,是南城郊区废置的仓库。
她和顾清清、林西诀的老地方。
早年是她一个人的天堂。
她被遣送的孤儿院也是南城最偏僻的,她又是半路进去的。她当时受刺激难以接受现实很孤僻,经常大半夜哭。吵得同睡的小姑娘恨她,给她使绊子。因为她寡言,别人诬陷她,她从来不辩驳,只懂瞪大眼睛倔强地看那些异化的张牙舞爪的人群。
那一夜逃离,她发现草木从中的旧仓库,空荡荡。没有人声。她可以放肆大哭,哭完,窝在一角睡觉。没人伤害她,没人诬蔑她,一夜好梦。至此她一不高兴就喜欢来这。孤儿院发展越来越好,她越长越大,尖锐的矛盾渐渐磨平,她依旧爱去那里。好像旧仓库是她的朋友。原本仓库四周只有半人高的野草和荆棘。她慢慢种玫瑰,一株,两株,三株……她领着顾清清来时,娇艳欲滴的玫瑰已经绕了银灰的仓库一圈。
顾清清也喜欢,美名其曰有远离喧嚣的清新气。
而于她,是命运的羁绊,是刻骨的陪伴。
后来和林西诀在一起后。才是三个人躲匿不开心的老地方,野炊过,纵酒过,通宵过,浪漫过……唐画春何尝不是傻姑娘,看不出顾清清和林西诀两人之间的情愫!
她先和顾清清交好,再和林西诀在一起。她天真地以为,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该和她共享悲欢。结果,他们共享了,她被挤出了。台医讽圾。
曾经南城大幅度翻新,大片郊区矗立起高楼大厦。幸好,偏僻的旧仓库,被人遗忘。
她回来那么久,没有去过老地方。往事历历在目只余恨,何须旧物牵旧情?
约在那里,不过是增加顾清清半信半疑的砝码。
看了看手表,还有三个小时,时间足够。为了不正常证据,她不能亲自现身。南城她认识的人不多,不想惊动周砚。她并不觉得周砚会允许她这么做,她纯属私心、任性。
从前朋友本寥寥,思来想去,只有顾栩生。他对她有企图,帮她应该会不遗余力。
她换了工作手机,照着私人手机拨号打给他,说得直截了当:“顾栩生,帮我做件事,做干净,你开价。”
顾栩生一愣,正愁怎么搭上沈眉,她倒自己送上门来。
“不行我找别人。”
“行。”利索答应。
快速、简洁告知顾栩生,又换卡用现在的私人手机号给林西诀打电话。晚上九点下班,到时候再一起吃晚餐。上次吵后林西诀不放在心上,依旧频频约她,甚至提及赵凡,有意林氏和“诚创”合作来帮助她。她没做回答,由他摸索。
工作跟打了鸡血一样有了战斗力,脑子灵光闪闪,她想出了很多好点子。
顾清清心思复杂,她想去一探究竟又想彻底无视。一个手机号而已,一段过往随便都能查到,知道“老地方”这个概念又如何?但心魔在,血淋淋的唐画春仿佛在眼前嘶吼,不会真的……化成厉鬼来报复吧?
转念,拼命摇头,手已经发抖。夜深人静,她不知做了多少个噩梦。暗黑系的服装,才展示了她真实的国度,她释放了自己。
林西诀全在扑在女人身上,表哥又在出差,仅有的知情人不在身边。咬牙,决定一探究竟,查明白是谁在故弄玄虚!
开车到郊区,到仓库的路狰狞狭窄,挤挤挨挨满是半人高的灌木。车子开不进去,走路,高跟鞋吃亏,脚踝处被滑了好几道。丛木深深,尽头是银灰色生了红袖的仓库。以为玫瑰早败光了,走近才发现零星几朵玫瑰花,暗红如人血。四周悄寂,偶尔窸窣几声……真像电视、小说里的鬼宅!
她想折身而返,转念对方可能正在仓库内嘲笑自己。她握拳,告诫自己不要害怕,给顾远峰发了短信,才迈出最后的几步。
和沈眉一样,顾清清踏上旧地,全无过往的缱绻回忆。粉色的指甲在夕阳下熠熠生辉,触碰到生锈的木门,有强烈对比。
嘎吱,门了一点点,暗黑的室内投入了一点点光,还是看不太清。生出几分怕,她硬着头皮推门而入。大批的光亮还来不及渗进仓库内。身后的门碰的关上,像是风吹。有种不好的预感,回神去开,结果门关得死死的,她根本开不动!双手贴在门后,冰凉的触感刺激即将吓昏、麻痹的神经。入目的是一片漆黑,仓库封得死死的,好像说话声,都会被吞没。
“到底是谁!装神弄鬼的!敢不敢正大光明出来和我正面较量!”她虚着嗓子喊!双手互掐,真的慌了。手机!翻出手机,刚照亮一小片地方,就没电自动关机了!出师不利!彻底加剧了恐惧。
“清清,这两年我在江水里做了水鬼,好孤单……好不容易回到这里,你来陪我好不好?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林西诀这个见异思迁的臭男人。到了阴曹地府,我们还是好兄弟。”混、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打来,不放过她的耳膜。
“啊!”发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视线所及全是无限的黑沉沉,她扭转,双手接连不断拍门:“救命!救命!啊!救命!”
可这荒郊野岭,又有谁救得了她?不会真的是索命的唐画春!她神经紧绷,一触即破。双手捂住耳朵“啊!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唐画春!唐画春死了!死了!”
“我就是死了的画春啊,清清你不记得了吗?我们说过要同生共死,我等你太久了……”低沉、异化的声音持续久久回荡。
“不!不!不!骗子!”黑暗加重了她的惶恐,又真的心里有鬼,半蹲在地上,哭喊不止。声音尖锐,慌张,却沉沉埋入了无边的黑暗。
不可能!不可能!人死不能复生!两年前,警察捞了三天三夜无果,一个被撞得路都不能走的人,在滔滔大江里怎么可能生还!一周后捞上浮尸,面目狰狞,身形无异,脖子上还有唐画春的银链子!林西诀给她订制的,楼刻着“hc”字母!怎么可能错!唐画春死了!
“到底是谁!”她蹲在角落,闭眼,撕心裂肺地吼着、问着,心悬到嗓子眼。
不堪承受!
“清清,真是是我。你睁眼,看看我!”
无处不在的声音招引着她的心魔。
“不要,不要!”她怕真的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沙哑着喉咙再度嘶吼。整个人缩成一团,只希望一切不过一场噩梦!
“快睁眼,清清,我是画春啊。你记不记得当年,你及时递给我瓶牛奶,我们因此结成朋友。”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她回头,条件反射,睁眼,吼,入目的是半空中的头,惨白的一小簇光,好不到哪里的脸色,满脸浮肿,水浸泡久了的浮肿!“啊!”再一波高分贝的尖叫在逼仄空间四处回荡。
“因为我就是你的好闺蜜,唐画春啊。”
这句话压断了顾清清最后一根弦,她早喊岔气了,彻底晕了过去。“砰”一声巨响,荡漾在逼仄的空间。
吊在半空徐徐下降的沈眉冷笑,白光下,那张贴了东西的脸恐怖得异常。顾清清,你怎么这么不经吓。
还是因为,心中有鬼、良心难安?
一点一点撕下伪装,她熟门熟路走到门口,把晕倒的顾清清踢到一边,开门,透进昏黄的光线,想着怎么处置晕倒的女人。
“你……”忽而顾清清飘弱的声音再起,乍断,扑通一声。
预感不好,回头,果然,半明半暗里,是周砚诲暗如深的脸色。眸子黑沉地可怕,薄唇紧抿:绝对不是好心情。
“你跟踪我?”她大脑飞速运转,最先质问。
刚才顾清清清醒过来,是周砚一手敲晕。他转了转周砚,凉薄的唇几乎不动:“如果不跟踪你怎么阻止你做蠢事?”
明明很成功,她做的哪里是蠢事!她倔强的眸子逼视他,不愿承认。
“如果不是我,顾清清醒了。你岂不是功亏一篑?沈眉,我什么时候教过你急功近利?”男人半边脸隐逸在黑暗里,愈发深不可测。
如果他没有在她手机上安装监控,没有跟顾清清同一时间进了仓库,她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