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将星陨落
自古忠臣多悲哀,他们中有的敢于直谏,有的一味愚忠,更有的则是死心塌地,可他们大多没有好的下场,无论他们侍奉的主子是不是明主。
唐太宗,开辟了大唐盛世,后世评价他是中国最贤明的一位君主。
魏征,原来是太子李建成的幕僚,玄武门兵变后他归降了唐太宗,以直谏唐太宗而留名青史,唐太宗也以从谏如流和魏征谱写了君臣友好的一曲佳话。
可魏征死后,唐太宗居然派人掘了他的坟。
曹操是枭雄,对权谋之术的掌握炉火纯青,他不会因为臣子的忠心而放弃自己的坚持。
许褚狰狞的盯着吕布,长枪“刷刷”连刺,像是一条蛟龙翻江倒海,寒光闪闪的枪头吐露毒牙咬向吕布。
许褚表面上看去大大咧咧,有些傻乎乎的感觉,可心里面却像是明镜一般,他明白了曹操的用意,他恨,但他不恨曹操,曹操做的没错,错的人是他。
既然他许褚选择了曹操,那么就不可能回头,忠臣不事二主!
“许褚,你确定就这样窝囊的死去,为了那个抛弃了你的曹操,你认为这值得吗?”吕布冷静的看向许褚,方天画戟划出一道旋风。
“我许褚誓要杀贼!”许褚怒吼道,他的双眼在喷火,心中在流血。
死亡,就在他的面前,等待他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死便死了,二十年后,老子照样还是一条好汉。
许褚如此安慰自己。
陈宫大笑道:“曹阿瞒,你好厉害的心术啊!能够让人这样死心塌地的为你卖命,而你却躲在后面不敢露面,请问。你的良心真的好过吗,你就这样让你的忠臣死去?还有,吕伯奢一家惨死于你手,请问。你夜晚睡得着觉吗?”
“你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休要污蔑我主公。”许褚朝着陈宫大骂,蛟龙魅影重重转刺向陈宫。他与曹操好歹君臣一场,杀了这个到处宣扬曹操恶心的陈宫,就当是他为曹操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吧。
“妄想!”吕布见许褚想要伤害陈宫,方天画戟迎了上去。
百丈、五十丈、十丈……
“嘭!”
两道流星划过。点点火星照亮夜空,空气仿佛凝固了,转而气流变的混乱,空间受到波动。
许褚的长枪被方天画戟震得裂出丝丝裂缝,许褚连人带马被震得倒退数十步,坐骑哀嚎一声差点折断了四蹄。
吕布趁势进攻,方天画戟猛地刺出。犹如重击轰向许褚。
“咚!”
方天画戟砸中许褚的胸口,护心镜发出清脆的响声,瞬间破裂了,许褚“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老血。从马上飞了出去。
“嘭!”许褚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
“啊——!”城上城下的曹兵曹将纷纷大惊失色,吕布展现的绝世战力,两击重伤许褚,这,这也太恐怖了。
他们不知道,许褚白天的时候已经中了箭伤,晚上又遇到吕布,两人龙争虎斗一番,触动了许褚的伤口,等许褚逃到城下的时候,他体力不济,伤势也很严重了。
再加上曹操的所作所为,让许褚心寒,他又不愿意投降吕布,因此,许褚变的心灰意冷。
抱着求一死的心态,许褚和吕布过一招,便被震得倒退,又一击,许褚五脏六腑重伤,伤势彻底爆发。
曹兵们见许褚一败涂地,顿时士气低落,军心大受影响。
吕布军则欢呼不已。
“仲康……!”郭嘉看着许褚被吕布打下马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他对许褚的忠义尽全暗自点了点头。
“许褚将军,方才差点被吕布杀了。”一名亲兵被曹操打发上城楼观看情势,见许褚被吕布打下马,半死不活,立刻跑下来汇报曹操。
曹操方才被陈宫、吕布气得吐血,经过亲兵一番抢救,已经好多了,他靠在墙角冷静的思索对付吕布的对策,听到亲兵的汇报,曹操久久不语,“吕布,仲康的仇,我一定会报的,你给我等着!”阴沉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发白的双拳被捏出“啪啪”响声。
“温候!温候!温候!”吕布军将士们齐声欢呼。
陈宫抚了一把胡须,欣喜之色跃然脸上,“曹操,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背负永生永世的骂名,我要让你的野心永远不会得逞!”
“唔,唔。”许褚脆弱的躺在地上,四肢无力的挣扎了一下,想要爬起却爬不起来,护心镜被击的粉碎,露出里面的血肉,竟然血肉模糊,异常恐怖。
这是一处大伤口,另外屁股处的箭伤也崩裂了,蔓延到了腰部。
现在的许褚已经油尽灯枯,撑不了多久了。“啊,啊……”许褚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来了。
他的思维飞跃到了老家的坞堡,在那里,日子虽然过得清贫,但却有滋有味,可他并不满足,他的志向远大,小小的坞堡承载不了他这条鲸鱼。
终于,他遇到了曹操,本以为从此以后可以一飞冲天,不想寸功未立,名声不振,就将陨落此地。
不甘、失望、愤恨……许褚的破碎的心间想着许多的事情……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仍然想着,我不后悔……
赤兔马缓缓的走向许褚,吕布杀了许褚,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心头只有一丝莫名的悲凉,方天画戟慢慢的刺向许褚。
“不要!吕布,你敢!”郭嘉在城楼上愤怒的大喊。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就是最好的例子!”吕布运足底气沉声道,声音回荡在天地间,惊得曹兵人人自危。
方天画戟刺入许褚的胸口,吕布单手一握,竟将两百多斤的许褚挑了起来。
这个时候,许褚不再是一具冰冷的躯体。而是吕布宣示武力的旗帜。
“凡是现在开城投降我的,一律重重有赏,若是逆我,杀!”
“杀——!”
“杀——!”
喊杀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充满杀意的声浪和杀气席卷向东平城。惊恐的情绪在每一个曹兵心中蔓延。
“你们降还是不降?”吕布冷眼看向那些跟着许褚逃在城下的曹兵。
“啊!温候饶命,曹操罪该万死。我等愿意归降温候,诛杀曹贼!”
“曹操不仁不义,弃我等不顾,我们犯了。请温候下令,我们愿意打头阵,替温候攻下东平,擒杀曹操!”
一些胆小的曹兵纷纷求饶。
“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许褚将军的尸首还未冷却,你们倒先胆怯了!”
“杀吕布!兄弟们不要怕,主公会照顾我们的妻小。”
另一些有家人的曹兵考虑到家人不得不硬着头皮求死。
“妈的。就你们狠,兄弟们给我杀,让温候知道我们的忠心!”
“该死,你们这些墙头草!”
城下的曹兵顿时分成两派。互相残杀,但投降吕布者众多,那些死忠的曹兵不消片刻便被赶尽杀绝。
“放箭!快放箭,将这些反贼杀了!”郭嘉见城下的曹兵大多投降,心中气愤,连忙挥手放箭。
弓弩手们眼中掠过一丝不忍,十几个偏将、校尉的心中闪过一丝恐慌。
“攻城!”吕布吼道。
“冲啊——!”
“杀啊——!”
城下投降的曹兵作为第一批冲锋,人人争勇向前,誓要冲上城楼,斩杀郭嘉,因为就是他下令闭关城门,不让他们入城。
“嗖——!嗖——!嗖——!……”
飞箭满天洒下,犹如蝗虫侵袭。
数百曹兵在箭雨下纷纷倒地。
上千吕布军踏着整齐的步伐紧跟在后,盾牌手冲在前面,挡住飞来的箭支,一些拥有弓箭的兵卒开始反击,零零星星的飞箭射向城楼。
“温候,东平城虽然不是什么大城,可城池颇为坚固,强攻不一定能奏效啊!”陈宫忧虑的看了眼攻城大部队。
“曹军现在士气低落,人心涣散,这正是我们一举拿下的大好时机!”吕布轻轻地摇了摇头。
陈宫点了点头,“我来观察一下东平四面城墙。”说着,他拍马奔去。
“大营怎么样?”吕布对身边一个随时用来联系军营情况的斥候问道。
“曹兵分三路突围出去,臧霸将军正率着大部队追杀其中的一路曹军。”斥候回答道。
“嗯,让他分出一股兵力,前来东平攻城,我要在中午之前拿下东平!”吕布正色道。
“诺,属下这就去办。”斥候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吕布轻装奔袭,所带的攻城器械本就不多,虽然士气旺盛,兵力精锐,可短时间内也拿东平城无奈。
双方陷入胶着,吕布军将士不时的杀了上去,却又被赶了下来。
陈宫绕着四面城墙跑了一圈,又来到吕布面前。
“温候又发现,东平城的南面,城墙老旧,防守力量相对薄弱,容易攻取!”
“好,我立刻率一支兵马前去进攻。”吕布点头道。
陈宫摇摇头,严肃道:“温候还要留在这里坐镇,只有你在这里,将士们才会奋勇向前,而曹军也会拿出全力防御,这样,他们就不会怀疑我们有其他的想法。”
“先生所言甚是。”吕布觉得很有道理。
陈宫:“这样吧,就让我率一支兵马前去火速奔袭。”
“有劳先生了。”吕布笑道。
“无妨!”陈宫大笑一声,带着一股小部队迅速赶去。
第两百零二章暗箭难防
东平城,火光冲天,喊杀声、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城上城下死尸遍地,血肉模糊。
战斗仍在继续,没有人会怜悯那些死去或正要死去的人。
比如许褚,方才或许还有人替许褚悲哀一下,但现在,他已经被人遗忘,他的尸首被方天画戟高高的挑起,可能吕布觉得有些累了,又将许褚的尸首仍在了地上,不去管他了,就这样,虎痴许褚在不久的明天将会化作一捧黄土,从此消失。
郭嘉平日里看上去文文弱弱,一副病书生的模样,可现在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举着一把佩剑指挥左右奋力杀敌。
墙角处,曹操沉默许久,他听到许褚死讯时,眼皮却跳也没跳,听着外面的喊杀声,他的心渐渐麻木。
“主公,方才我们在其他城墙外发现有吕布军踪迹。”一个亲兵在得到其他将士汇报后,立刻向曹操说道。
“嗯,难道?”曹操的眼皮终于跳了一下;他缓缓的起了身,沉声道:“吕布、陈宫,莫非是要佯攻此处,实则重点进攻其他的城门?来人,去叫郡丞过来!”
亲兵连忙找来了郡丞,郡丞听到曹操召唤他,吓得四肢发软连滚带爬的跑到曹操面前。
“主公有何吩咐?”郡丞见曹操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心中顿时明镜如水,看来吕布、陈宫所言并非虚话,主公曾经做过禽兽不如的事情啊!可怜许褚将军死的冤枉。
郡丞想到。
“东平城城墙,可有那处比较破损?”曹操阴沉的问道。
阴沉的语气让郡丞有些惊慌,他连忙回答:“南面!”
曹操点点头,又道:“吕布在哪儿?”
郡丞道:“吕布就在城下啊,他正在指挥将士攻城,主公。吕布军势如虎狼,攻势凶猛,我们的将士很吃力啊!”
曹操冷笑一声,心道:吕布坐镇前线。必是陈宫出的主意。用吕布吸引我军主力进行防守,然后再派一支劲旅绕到南面突袭。嗯,吕布既然没有去,哪会是谁率军突袭南面?
“陈宫!”曹操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一百个肯定这个领兵之人就是陈宫。
郡丞、亲兵听曹操以一种凶残的语气说出陈宫二字时。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可想而知,曹操对陈宫有多么恨之入骨。
“立刻给我抽调一部分兵力,我要在南面设伏!”曹操思索道。
“诺!”郡丞恭敬的说道。
东平城南面。
吕布军主力进攻西面城墙,吸引了东平城的曹军大部,其它三面城墙的防守则相对薄弱。
陈宫率领一支劲旅偷偷的来到南面,他仔细的观察了东平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