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只好找上女友最好的朋友,也就是他的秘书,以她们一起骂老板的交情肯定知晓她在哪里。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们为了她该不该换男朋友吵了一架,很久没连络了,说起她那个男朋友真是混蛋,女朋友在家帮他带小孩,他居然跑出去会小三,狼心狗肺,猪狗不如,连畜生都不配当。”她骂得顺口。
“不是小三。”他说得咬牙切齿。
“不是小三难不成是正宫娘娘?脚踏两条船的男人就是混蛋,不只可恶,而且烂!家里有一个嫌不够,三更半夜还往外跑去会情妇……”
他急?
哼!让他急死算了,她李魔头的好友是能让他随便欺负的吗?当初她们在学校时号称贱嘴二人组,她是第一贱,苗小霸是第二贱,她们贱贱称霸,骂遍各大院校无敌手。
“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并无暧昧……”
一心想为好友出气的李文雅没让他有辩解的机会,继续开骂。“我说的不是你啦,以老板的英明神武怎会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混蛋,放着女朋友独守空闺夜会大肚婆呢?”
“李文雅,闭嘴!”听她越骂越不堪,脸色铁青的祈煜翔忍不住朝她一吼。
表情是“随便啦,你不爱听我就不说”,她撇了撇嘴一摆手,送客。“时间不早了,老板慢走。”
他一咬牙,目瞪如牛目。“加薪。”
她一听,哼声连连的修起指甲。“我李文雅是那种会出卖朋友的人吗?你不要小看女人的友情,我们情比金坚,再多的金钱也打动不了。”
“你果然知道她在哪里。”他微松了口气,脸上线条不若先前的紧绷,眼中厉色略退。
“知道又怎样,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老板,做人不要太自大,既想要瓦好,又要玉全,天底下没两好的事,有得必有失,你想做好人就注定要失去。”她也不想眼睁睁看一对佳偶劳燕分飞,但是他心软的个性若是不改,还是不要在一起比较好。
男人没有自觉性,受伤的往往是女人。
“把芝芝的地址给我。”她的废话太多。
祈煜翔用的是上司命令的口气,而非当她是女友的姊妹淘,让人一听就非常非常不爽。
“你知道苗小霸哭得有多凄惨吗?不要以为分手她不会心痛,照样嘻嘻哈哈过她的生活,她是很强悍没错,一个人过日子也成,可是她也是女人,想要男朋友的陪伴。”李文雅语带责备的叨念。
“她……哭了?”他心口揪紧。
“人家形容女人哭泣的眼睛是肿得像核桃,我看是两颗棒球嵌在她脸上,出去绝对会吓死人,打从你接到高茵琦电话冲出去时她就开始哭了,一直哭到天亮你还没回来。”所以苗小霸决定不哭了,何必为一个不回家的男人哭泣。
他红了眼眶。“她那时就说要分手。”
“不,更早,从你赶不回来送小公主那一天,她心里已经打算划掉你的名字,只是她想再给你一次机会,看在你心目中她和高茵琦谁重要。”显然她失望了。
“这不能比较,我爱的人是她,茵琦学妹却是需要帮助的柔弱女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那凭什么是苗小霸要牺牲?你想做好事是你个人的行为,没有人必须体谅,如果你爱她就要她忍受有男朋友形同没有,那她干么还要爱你,你又有什么资格让她爱?”
“你连男朋友都做不好还想去帮助别人,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老板,放过芝芝吧,你让一个这么爱你的女人哭了,你还想干什么?让她把眼睛哭瞎了才甘心,证明你的男性魅力无远弗届?”李文雅气到口不择言,再也不顾全老板的面子。
她认识苗秀芝超过十年了,那是一个充满朝气、开朗乐观到以为天下无难事的人,曾自夸只有不想做,没有她做不到的事,她可以一个人从新北市骑车到金山,只挖了一把土再笑着骑回来,就算“铁腿”得哀哀叫。
可是把吃苦当吃补的铁人却栽在爱情上头,虽然没亲眼看到她哭,但看那张肿得如面龟的脸就可想见她当时有多难过,只想一个人躲起来哭,不让关心她的人知晓她受的伤有多重。
“李秘书,你要怎样才肯告知她的去处,我从没想过要跟她分手。”吵得最凶的那回他只想避开,怕吵到最后两人口出恶言,他开车在外头绕了半小时冷静下来后才到高茵琦居处,并没有她们所言的迫不及待。
李文雅用轻蔑的眼神一睨。“老板,我看不见你的诚意,要是高茵琦的电话再度响起,你还是会丢下苗小霸飞奔而去,同样的情形一再发生,你要她情何以堪。”
“李秘书,你讲点道理,她怀孕了,肚子里有小孩,若是有个万一你承担得起吗?”他只是不想再有遗憾。
“就她有小孩,别人没有……”她小声咕哝。
“你说什么?”嘀嘀咕咕语焉不详的。
“我是说老板也不用太为难了,既然你那么在意高茵琦的孩子不如娶了她,把她放在你的眼皮底下就不必费心跑来跑去,我想有你专心的照顾,她的孩子肯定不会再出问题。”不就是想当老板娘嘛,成全就成了。
“胡说什么?我又不爱她。”他一副见鬼的表情,斥为无稽。
“不爱她却让你爱的女人哭泣,老板,你还是个男人吗?”他真的走火入魔了。
祈煜翔冷冷的瞪她。
“苗秀芝、高茵琦,两个人之中你只能选一个,老板,你自己想清楚了,苗小霸已经因为你想两全而离开你了,你该做的是挽回,而不是把她逼得更远,你真要为了一个你不爱的高茵琦而永远失去你所爱的女人吗?”要不是为了那株小豆苗,她才不会白费唇舌劝说,干妈这角色不好当。
“永远失去所爱?”他神色痛苦的闭起眼睛,眼前浮现的是女友清秀的脸蛋。
“我……我要芝芝,若是茵琦学妹再打电话我尽量不接……”
“尽量?”她不满意的摇头。
“绝对不接。”咬牙,做出承诺。
“好,我信你一回,不过……”不刁难刁难他怎行,别枉费苗小霸为他掉了一缸泪水,还喝了她冰箱里的可乐。
“不过什么?”这个李秘书向天借胆了,连他也敢威胁。
“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高茵琦,对她大喊三遍‘高茵琦贱女人’,我就把苗小霸的地址给你。”那女人让苗小霸难过,她也要她不好过,尝尝被人骂贱的滋味。
“你……”
手握保命符的李文雅神气活现的扬起下巴。“看在你是我老板的分上,偷偷告诉你一个和苗小霸有关的秘密,你们之间出现了‘第三者’,而且苗小霸非常喜欢他”
“什么?!”
“再加上老板刚说帮我加薪,我再透露一点,她已经带他回南部老家见过她爸妈,听说他们高兴得想留他长住,还答应把苗家的一切财产都给他。”自个儿外孙,有什么舍不得,万贯家产全都给。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人世。”芝芝真的这么快就爱上别人吗?“他”比他更爱她、更懂她?
祈煜翔心中满是恐惧,害怕得两手微微发颤,唯恐心爱的女人就此变成别人的。
“请吧,老板,用不着我替你拨号,我下班了,不是你使命必达的李秘书。”真好,她也有在老板面前扬眉吐气的一天。
凌厉的眸光一闪,他冷冷沉下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按下快捷键,当柔得足以滴出水的女声娇滴滴的从手机中传出,他快速大喊,“高茵琦贱女人,高茵琦贱女人,高茵琦贱女人。”
手机屏幕上出现一行字:通话结束。
第十三章
“我要带相机去旅行,拍下最美丽的风景……我要带着小熊维尼去跳舞,让他知道世上最甜的不是蜂蜜,而是热恋的滋味,啦啦啦,手把手去看月亮,嫦娥对我笑,兔子蹶起屁股说欢迎光临!”
烤着蛋糕的苗秀芝正扭腰摆臀随着音乐声哼唱,歌词是描写一个三十岁女人独自去旅行的心情,旋律轻快。
当的一声,蛋糕出炉了,她戴着隔热手套将烤盘取出,先用风扇吹凉再将奶油挤在蛋糕上,用刮刀抹平抹匀,摆上草莓、水梨片、哈蜜瓜和奇异果切片,再撒上坚果和巧克力碎片,少许的糖粉,插上两根脆笛酥棒,最后放上两片薄荷叶装饰,有红有绿才喜气,大功告成。
纤纤葱指不小心沾到奶油,苗秀芝放入口中一吮,淡淡的甜在口腔中扩散,她满意的笑了。
电铃声突然响起,让她眉头微蹙,她搬到这栋小区大楼还不到一个月,平时深入简出的,不和邻居打交道,谁会找上门?
敦亲睦邻是她以前的习惯,她喜欢到处串门子,和左邻右舍打成一片,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多认识一些人总会有好处,万一有事喊一声就万家应,住家安全有保障。
不过有了孩子以后她就尽量减少外出,一来外面的空气脏,要是藉由母体传到体内对胎儿的发育不好,二来也担心人潮碰撞,医生说前三个月最危险,母亲要更小心谨慎,等过了这时期胎儿会更稳,才能平平安安的成长。
为了孩子能平安出世,基本上她是不外出,除了到附近超商、大卖场买些民生必需品,也只有去产检时才走得远一点,一个人愉快的享受单身妈妈的幸福感。
她新的租屋处只有父母和李文雅知晓,而远在南部的二老不会无故北上,至少在来之前会先来电通知,而李文雅有备用钥匙,自己开门进来就好。
“想要把我家门铃按到烧掉呀?叫你父母赔个新的给我--”以为是小孩子恶作剧,苗秀芝佯怒的拉开内门,隔着外一层镂空铁门一吼,气道十足得让人退避三舍。
蓦地,她声音一顿,圆睁水亮亮猫眸,有些意外见到门外的男人。
她下意识抚抚小腹,二话不说又关上门。
可是门才一关上,电铃声又响了,隐隐约约有男人的大喊声,怕吵到邻居、引来观望的苗秀芝只好再度把门打开。
“不好意思,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是刚搬来飞鸟小区的新邻居,对附近的环境不熟,你要问路或寻人请麻烦找别人,谢谢。”她客气得像陌生人,一说完又准备关门。
反正她对什么都不熟,包括前男友。
“芝芝,开门,让我进去。”一扇铁门隔开两个人,看似很近却碰触不到,祈煜翔急切的朝里头喊话。
“不开不开不能开,你是大野狼……”她清唱着防狼儿歌,唱完还自己咯咯咯的笑起来。“祈先生,你有小孩要带吗?再等我一个月,我最近很忙,抽不出空当保母。”
“我们谈谈好吗?不要这样对我,我承认我有些事做得不够好,可是我会改,你给我机会做给你看。”他们之间还没到绝望的地步,他还爱着她,很深很深。
苗秀芝有些走神,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笑容始终灿烂得剌眼。“祈先生,我肚子有点饿,你可不可以不要妨碍我进食,自从离开你后我特别容易饥饿,大概是变快乐了,连东西都变好吃,心宽体胖,果然没有你对我比较好。”
她真的没有他过得比较快乐吗?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伤心到宁愿没有他?因为高茵琦吗?她那么痛恨他们中间多了一个她?
祈煜翔失神的喃喃自语,不知大门何时又被关上,被拒于门外的他失魂落魄,站在门口的身躯僵直着久久未移动,望着阖上的内门出神,不知在想什么,眼神茫然。
近在咫尺的人儿却遥如天际,她为什么不肯开门?
他等着、等着,等着她发现他还在,然后她会把门打开,横眉一竖怒斥一句:笨蛋,然后拳头一握往他胸口一槌。
可是他等了又等,等了再等,门板却未再开启。住在同层大楼的邻居回来了,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走开。
他继续等着,门还是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双脚僵硬了,两手凉得像棒冰,突然间他想到那一夜的晚归,站在窗户旁的她冷得彷佛泡在冰水里,那时她在等他吗?又等了几个小时,她一定很冷。
湿湿的,是泪,由颊边滑落。
若非亲身经历过,他不会知道等待是一件这么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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