娼,伤人害命实乃下流手段,天理不容,该当重判,本府就算判你斩立决也一点不冤枉!”
旁边的李家人听到知府的宣判,大吃一惊,李雪岑吓得差点没有晕了过去。
李观鱼却跪在原地没有一点反应。
他怔然地跪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知府大人对他的说话,这时不由转眼瞧向婉雪娇,冷冷的盯视着她一言不语,不知为何她要如此陷害自己,莫说自己对她出手相救有恩,就算是无怨无仇,毫不相识,也不能够这般栽赃诬陷自己。
他的心冰凉到极点,盯视过去的眼神却冷然到极点,瞧着她,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带着质问。
婉雪娇的目光和他的目光相触,一阵变动,再也不敢瞧向他。
“为什么,婉姑娘。”
他忽然缓缓张开口,这时问道:“为什么,婉姑娘,你要这般诬陷我,我和你无怨无仇,也从未欺辱过你,当初出手救你的人是我,可是你为何还要这般诬陷于我,想要至我于死地?我想问问,到底是为什么?”
婉雪娇跪在那里听完他的问话,身躯禁不住一阵轻轻发颤,摇摇yù坠,原先的脸sè更是苍白无血sè,却是始终一言不语,没有回答他。
别人指证没什么,可是如今有了婉雪娇的亲口指认,这一来,他不仅落下男女私通罪名,而且更坐实了有意图谋出手害死吴天文的罪名,无人再能替他辩驳,自然死罪难逃。知府大人亲自审理此案,证据确凿,不少人都亲眼瞧见他白rì出手行凶,当街打死了吴天文,一切指认他的所有罪名无可辩驳。
总之,他是非死不可。
自己仗义出手救了她,却遭到她的诬陷,被官府判为死罪,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这个女子歹毒心肠如蛇蝎,莫非世上的女人都是蛇蝎毒虫转世不成?
想到这里,他低声的一笑,笑意冷到了极点,也绝望到了极点,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哼哼哼哼,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他跪在大堂之上,目光注视向肃穆庄严的府衙大堂之上悬挂的那张青天白rì明镜匾额,瞧着面前的武昌知府和婉雪娇,笑了出来,笑声有些止歇不住,声震大堂,触人耳膜。
大堂上听到的人,禁不住都是面sè微动。
武昌知府坐在上面,忽然伸手重重一拍案板,呵斥道:“大胆,放肆!李观鱼,公堂之上你无故发笑,竟敢无视朝廷王法,藐视本官神威?罪加一等!”
李观鱼止住了笑,跪在那里,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武昌知府瞧着他,冷冷一哼,不待其他,便开始当堂宣判结果,自然不会轻判他的罪名,直接判为斩后监,数rì后等待罪罚处决。
官府衙门的宣判,对李家无疑来说是一个惊天霹雳。
李家人自然不甘心自家儿子被官府判为死罪,李雪岑又开始多方奔走,在武昌城本地寻迹打点了不少关系,他虽以前为朝中重官,可是如今退官在籍多年影响早不如当初,因为这件案子还牵扯到和武昌知府的关系,许多人不愿意接受重新审理此案,他只得倾尽家资寻人相助,为了此事不知花了多少银子上下打点,差点倾家荡产,可是此案一直被武昌知府亲自压着,无人轻易能够翻案,一切努力却只能暂时拖延案子的处决,最后还是救不了自家儿子出狱。
武昌知府因为吴天文死在李观鱼手下而记恨李家,这时又趁机抓住李家因为想要为李观鱼翻案打点官府人的证据,指认李家人犯了贿赂官员,图谋不轨的罪名,李家因为这项罪名被判抄家入罪,家中仅有的一点资财也被官府全部收缴去。李雪岑为此愤恨交集,终于气得一病不起身亡,李夫人不久也跟着去世,夫妻两人先后双双去世,家势更是颓败,离居的原先李家住宅也被没收为官府所有,李家因此破败,几近家破人亡。
李观鱼被关在狱中,还不知自己家门因为此事牵连破败,只能等待来rì的处决。
直到有一天,黑暗的监牢被人打开,外面明媚的阳光闪出一道光芒照shè进黑暗的监牢中,冲淡了一些里面的yīn暗cháo湿,低沉没落。
一个人迈着款款的脚步走了进来,细碎的脚步声,不由引动了他的目光。
他不知道是谁,呆在监牢里向外面缓缓注目瞧去。
只见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子。
这个女子身上外罩一件淡粉sè的锦稠外袍,脖颈罩着狐毛,里面穿着青翠sè衣装,右手挽着一个篮子,她的头发盘成云鬓状,生得眉目如画,巧鼻柔唇,彩衣玉饰,粉妆玉琢,本来就美貌娇俏的容颜更增成熟妩媚娇艳之sè,打扮得体,装点华丽,浑身带着一股雍容华贵,说不出的兰芳绝佳气质,令人惊叹少见,原来竟然正是婉雪娇。
李观鱼料不到是她,抬起头瞧过去,见她一到来近前,身上带着的胭脂粉气就透过监牢的木栅,扑面而来,带着无限的香浓诱人之意,冲淡了监牢里面的cháo湿难闻气息。
见她过来,他坐在里面微微的一怔然,不知为何会是她来到了这里,随即目光眼神冷淡下来,淡然地盯视向对方。
婉雪娇这时停立在面前,瞧着他也觉得有些局促,然后冲他脸上轻轻的一笑。
李观鱼面sè不动,只是坐在里面瞧着她。
yīn暗的监牢之中,两个人隔着监牢木栏一里一外,一坐一站,此时相见,四目相对却是另外一种感觉。
婉雪娇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瞧着他,忽然开口说道:“李大哥,我今天是特意过来这里看你来了。”
李观鱼面sè平静,还是淡然不语。
婉雪娇见他不答,又踌躇犹豫半响,不知到底该对他继续说什么。
沉默了一阵,她在监牢外面蹲了下来,隔着木栏瞧着他,轻声问道:“李大哥,这些rì子你在这里过得还好么?可有没有其他的人过来看望你?”
他坐在里面听了,鼻腔哼出一声,没说什么。
婉雪娇面sè露出歉意低下头,接着道:“李大哥,我知道你心底一定很恨我,恨我当初为什么要到府衙大堂做证陷害你,害得你现在变成这样,我知道是我对不住你,所以今天我是专门独自过来这里看你的。瞧瞧你在这里过得还好么?”
“好?”李观鱼冷淡一笑,坐在里面缓缓开口道:“你进来这里面试试不就知道了吗,问我又有何用?”
婉雪娇言语一滞,浑身轻震,知道他此时必定痛恨自己到了极点。
当初是他从雪地里面救了自己一命,并且好心带自己到家中照料养伤,甚至后来为了相助她失手打死了吴天文,若不是有他出手相救,只怕自己早被吴天文当街殴打致死了。而自己最后却在府衙之中当着众人的面指证诬陷他,害得他现在落到这步田地,这一切都是由她引起的,他能不恨自己?
“李大哥,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对你无情无义,违背良心陷害你,这一切我都知道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清楚,只能现在过来这里看望你,跟你说出我的苦衷,希望你能原谅我。”
“原谅?”他一冷笑,“你是何人?我与你无一点干系,你又为何过来这里对我诉什么苦衷,我和你有半点关系吗?”
“李大哥,你?”婉雪娇听了他的话,微微的一惊,话语顿住。
“婉姑娘,以前我觉得你本就是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普普通通女子,可是料不到你却是另外一个人,哼,嘿嘿,好一个女子,好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嘿嘿,嘿嘿嘿,我当初为什么就没有瞧清楚你的本来面目,我好心救了你的命,帮你养伤,却一点不知道原来你心里还有这等yīn毒心肠引得我误伤人命,后来在官府大堂上又被你诬陷,沦为男盗女娼,图谋害命之辈。好,好得很,想不到我竟然栽到了你这个看似外表弱不禁风的弱女子手中,吴天文虽然是恶霸,好歹还算恶形露在外面,可是你,全部的蛇蝎yīn毒心肠全都包在里面,让谁也看不出来,吴天文是恶人,可是你比吴天文更歹毒凶恶百倍!”
他将满腔的怨恨愤怒全部化为言语,说了出来。
婉雪娇面sè苍白,嘴唇微动,趴在外面怔然地瞧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后来渐渐的面sè转为平静,好似没有听到他刚才所说的话。
他又冷冷一笑,“怎么,现在你的心事全被我说了出来,没什么话可说了?”
婉雪娇忽然抬头瞧向他,伸出手隔着监牢木栏抓住了他的手。
李观鱼出其不意被她抓住,感到她的手触觉温软滑腻,柔若无骨,按在自己手背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女子亲切柔和之意,却忽然心里对其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厌恶,随手向上一抖,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心,冷冷地道:“你滚开,不要用你的手碰我,没得沾染脏了我的手!”
婉雪娇见了他的样子,凄然的一笑,“李大哥,你还是嫌弃我,嫌弃我是个不干净的女子。”
李观鱼坐在里面,仰头哈哈的一笑,冷然视向他:“你是不是个肮脏不干净的女子,我说了可不算,你自己最清楚,还用得着我说?”
婉雪娇却一笑,毫不在意,缓缓道:“李大哥,你知道么,别人怎么对我说,我毫不在意,可是你这么说我,我心里永远也忍受不住。你看不起我就明说,何必一直这般讽刺于我?”
李观鱼冷哼一声,干脆坐在里面,懒得跟她多说。
婉雪娇手扶着监牢木栏,接着道:“我知道我若是不说出来,你心里一直不会原谅我,李大哥,当初我到堂上诬陷你是被人所迫,我不想害你,可是别人想要害你,我比不过他们,只能按照他们说的去做。”
“嗯?”他听了,立即面sè一动,又瞧向她。
“李大哥,当初其实是那吴家人和武昌知府想要治你的罪,多给你搜罗罪名,要你不能从官衙里面活着走出来,他们想要治你于死地,我没有办法只能听他们的,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他们逼我指证诬陷你,我也没有办法,可是我真的不想害你。”
李观鱼不由从里面站起身来,瞧向她,“你是什么意思,你说是别人想要让你诬陷我,害我于死地?”
婉雪娇点点头,“你动手打死吴天文之后,吴家的人忍不下这口气,定想要治你死罪。他们暗中串通武昌知府,那武昌知府得知你家里也在四处找人想为你赎罪,便要吴家人想方设法给你搜罗罪名,只要能够安在你的头上,他自然在大堂审问有办法对付你。于是吴家人便要我去诬陷你,说当初你故意收留了我是贪图我的姿sè,后来害怕吴天文上门寻人便动手打死了他,图谋贪sè害人命,这便坐实了你的罪名,只要我肯上堂做证指认你,知府大人定然不会轻饶过你,判你死罪。”
他听到这里,眼光神sè变化,有些异样,“那你就听了他们的话,上堂来指认诬陷害我?”
婉雪娇顿了一下,面sè更显苍白,缓缓道:“李大哥,我不想害你,可是当初我是被吴家花钱买进来的人,虽然吴天文死了,可我还是脱离不了吴家的限制。吴家的人就对我说,只要我肯答应配合知府大人上堂指认诬陷你,就能让我从吴家赎回身子,从此以后不再受他们吴家的管制。我刚开始不答应,他们就打我骂我,我自从被买进吴家以来就一直受他们的打骂,我实在忍受不了在那里的生活,最后抵受不住,就答应了他们。”她说到这里,目光又瞧向他:“李大哥,我好后悔!虽然现在我获得了赎身,却害得你受冤枉被关在监牢内,犯了杀头大罪,这些rì子我心里难受的很,一直想当面对你说出来却又不敢见你的面,直到今天才敢过来对你说。”
听她说到这里,他才明白事情的原因。
………【第二十章 男人其实像海洋(三)】………
自己落在这里,原来竟然是吴家人和武昌知府联合起来想要至自己于死地,为了多给自己安置罪名判成重罪,他们竟然逼迫婉雪娇也来陷害污蔑自己,让自己不能活着离开府衙大牢,这等卑劣手段,恐怕也只有他们能够想得出了。
婉雪娇纵然不愿,可是毕竟只不过一个弱女子,她在吴家长期遭受欺负虐待自然想要脱离开吴家赎身出来,一方面面对吴家人开出的诱人条件,一方面又面对吴家人的威胁逼迫,婉雪娇虽然人不坏,可惜终究最后也抵挡不过,听从他们的安排上府衙大堂来诬陷指证,陷害自己。'。。'
想到这里,一切前因后果,他全部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幕后指使,其实都是吴家人和那个武昌知府,他们官商勾结,蛇鼠一窝,利用手中掌握的权力财势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