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鱼迫于父亲压力,只得带着婉雪娇离开家中,在城中为她寻了一家客栈,准备暂时将她先安置在那里,等她的伤完全休养好了再做打算。
这天,他雇了辆马车准备接婉雪娇离开李家,刚进家中,忽然大街迎面有不少人直接闯过来,为首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肥胖,肤sè黎黑,穿着深sè绸衫,后面跟着十多名气势汹汹的随从,好像打手,来到这里一见面就不由分说闯进马车里面搜查人。
负责照应的李家人连忙喝止,这伙人却丝毫不听,最后从马车里面搜查到了婉雪娇。
那带头的中年人见到了婉雪娇什么都不说,也不顾她反抗,直接就命令手下人将她带了出来,然后就要带走离去。
马车是李家出钱雇佣的,这时惊动了李家里的人,李观鱼听到外面的sāo乱声响立即拔步走了出来,见到一帮人闯到这里,在那里居然抓住了伤势还未全好的婉雪娇就要带走,吃了一惊,眼见这帮人强横无理,大白天过来强抢女子,立即上前出手喝止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rì之下竟然这般明目张胆像强盗一般强抢民女,该当何罪?赶紧给我放下你们手中的人!”
对方仗着人多势众,根本毫不理会他,拿住了婉雪娇就往前走。
李观鱼见到对方这般强横,不禁勃然大怒,他本来就年轻气盛,此刻见对方当街掳走婉雪娇如何能够甘休,他身负武功哪里能容对方在自家门口撒野,忽然一个脚步纵起,轻轻几下起落就奔到前面,横身阻拦住了这些人,抬头打量了对方一众人,冷冷道:“刚才我说话你们没听到么?给我放了手里拿着的那个女子!”
这些人想不到他的身手甚是敏捷,居然几个步子起落就能追上来,像是身负不弱武功,倒是微微的一怔,有些出乎意料。
这些人本来持强而来,旁若无人,丝毫不将李家人放在眼内,可是如今见到出身阻挡在面前的李观鱼像是身负武功,不太好对付,不禁稍稍收起先前的强横气势,见到李观鱼始终一人昂然站在那里,横身阻挡住他们的去路,一时不知该如何。
他们若是定要带走婉雪娇,势必和李观鱼起正面冲突。
为首的那个身穿深sè绸衫的中年人面sè稍动,仔细瞧他一眼,见对方不过是个年轻人,二十来岁,一身青衫,仕子打扮,孤身一人却阻拦在众人面前显得气定神闲,倒是有些少见。于是冷然一哼,脸上带着骄横嚣张神情,反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我前来抓我的人,可不关你的事,不要吃饱了没事撑的多管闲事,不想找事就赶紧给我闪开,否则小心对你不客气!”
先前这人并不将李观鱼放在眼里,可是一瞧到他露出武功,却是有些不敢怠慢了。
“来抓你的人?嘿!”
李观鱼见眼前这人蛮横,哪里肯轻易答应,嘿然一声,冷笑道:“谁是你的人?你们手里抓的这个女子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们白天依仗人多在这里明胆抢人,触犯王法,就不怕被人告到官府里面问罪?”
“哼,告到官府里面问罪?”那中年人冷笑一声,脸皮肉微微一横,不愿跟他多说,不耐烦地道:“小子,我懒得跟你多说什么,告诉你,这件事和你无关,不想惹事就少多管闲事,赶紧给我滚开!”
李观鱼学武多年,哪里吃过别人言语的亏,听了他的话,顿时心里有气,依照他的脾xìng如何能轻易闪开。
他这时不由瞧向被对方抓住的婉雪娇,见她视向自己求救无助的目光,不禁心底微微一动,猜想这帮人可能是前来抓拿她的知府手下,虽然知道武昌知府不好惹,不过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不管此事,于是瞧向对方,冷冷一笑,“滚开?小爷倒是头一次听到别人对我说这两个字,嘿嘿,想让小爷让开,那也得瞧瞧你们有几多斤两,够不够资格。实话告诉你,你们要抓的这个女子是我家的人,这里是我家的地方,你们擅自过来抢人,我为何管不得?”
“你家的人?”那人瞧向他,听到这里反而发出冷冷的一笑,反问道:“你说她是你家的人,嘿嘿,我倒想知道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观鱼被对方这么反问,倒是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不知该如何回答。
虽然他当初无意间相救了婉雪娇,留在自己家中居住时间不短,两人已经熟识,可是实际上却和她本来并无丝毫关系,甚至不太清楚她的出身来历,非要说出他和这个女子有什么关系,却是一点也说不出来。
那中年人见他这般样子,嘿然一声,鼻腔中恨恨地喷出一丝鼻息,勾着嘴角道:“哼,小子,你不要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想要多管闲事,我告诉你,我今rì就是专门带人过来找这个女子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件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否则惹火了老爷我,对你可没半点好处!”
李观鱼瞧向婉雪娇,他虽然一时说不出自己到底和婉雪娇什么关系,可是依旧不肯干休,“放屁!小爷就爱管这件事,你管我和她是什么关系?总之她在我家住了好些rì子,和我家有莫大的关系,你们这么多人过来强行抓走为难这一个弱女子,今rì叫我见到了就不能不理!识相的,你们就赶紧快点放了这个婉姑娘,否则我可要先到官府里面报官了!”
哪料那中年人听了他的话,不仅显得不怎么惧怕,反而气势更盛,眼睛冷瞧他,右手一伸指向自己,嘿嘿一笑道:“要告到官府?你告到官府我也不怕。小子,我瞧你武功好像有几下子,不愿跟你多计较,看来你是今天非要跟我过不去了是不是?看来老子今天不说出我的名号你也不肯轻易让开。告诉你,我叫吴天文,乃是这个城里面鼎鼎有名的吴大善人,在这里谁不知道我吴大善人的名号,若是招惹了我,谁都没有好下场,你小子竟敢窝藏我要找的人,我还没先找你算账,现在你竟敢主动来惹我,你真的是吃饱了撑的?”
李观鱼哪管他什么吴大善人张大善人,根本不瞧在眼里:“你是哪个善人我不管,总之今天你们先给我放开抓的那个婉姑娘,否则小爷跟你不甘休!”
那叫吴天文的人倒是微微一惊,料不到这小子倒是个愣头青,啥也不知道,居然连自己这个在武昌城里鼎鼎大名多年的吴大善人都未听说过,不放在眼内,立即脸上露出一丝戾气,黎黑涨皮的眼角皱纹微动,浑身显出一股乖张恼怒神气,甚是慑人,嘴角一牵,嘿然轻笑道:“小子,你是真不知道我吴大善人的名字,还是假不知道?我瞧你是故意装作不知,成心想跟我过不去的吧。小子,我实话告诉你,我姐夫就是这武昌城的知府大人,就凭你这小子也敢招惹我?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想让老子伺候伺候你?”
“知府大人那又如何,又不是皇帝老子!”李观鱼轻哼的一声,冷冷一笑,却不在意,早料到他会跟武昌知府有关系,料不到这人居然会是武昌知府的小舅子,当下更不瞧在眼内,冷笑道:“你有什么我不敢招惹的,就是武昌知府亲自来了,我也不怕,想让小爷屈服,你们先过来胜了小爷的这双拳头,总之,你胡作非为欺负一个弱女子,我就不答应。”
“呀呵,臭小子,你今天是摆明了要跟你吴大老爷做对是不是?”那人见他不惧自己的名号,倒是吃惊,瞧着他,“连我吴大老爷你都不放在眼里,你小子是混哪的?”
原来这个吴天文可不是什么好人物,乃是出身武昌本地的一地主恶霸,本来家资殷厚势力不小,平时仗势压人,而且他还是本地武昌知府大人的妻舅。
武昌知府乃是本地第一人物,官位甚高,吴天文既然有了这层关系护身加上原先的势力,在整个武昌地区可是有名的一霸,向来说一不二,强横跋扈,无人敢惹,若是本地人谁敢招惹拂逆他,都没有好下场。
时间长了,当地人都十分惧怕这个吴天文,明知道他嚣张强横却不敢明面说出来,为了暗自讽刺这人,便给他取了一个带有反意的“吴大善人”的称号,这个吴天文听了非但不引以为耻,反而自以为脸上贴金,时常在外人面前得意洋洋宣扬自己的这个吴大善人称号,传至整个城郊周边,倒是名声响亮,无人不知。
李观鱼自然也听说过这个吴大善人的称号,知道此人的恶名,乃是武昌本地有名的一地头恶霸,不过他们李家在武昌也不是一般人户,依着自家势力和本身武功却也不惧这个什么狗屁吴大善人,今rì这件事情明明是这些人仗势先强行过来这里抢夺人,犯了王法规定,自己无论到哪里都是有理在身,又有何惧和顾虑?当下依旧不肯示弱,定要从他们手里救回婉雪娇,说道:“这位姑娘在我家好好的养伤,既然和你素不相识,那就是我家的人!你无缘无故为何要带人强行抢她而去,这等光天化rì下强盗事情,就算你是武昌知府大人又如何?我倒是不信这里就没有王法约束了,你们若是再敢放肆我就告你们到官府去!”
“诶,小子,你可听好了,武昌知府大人可是我的亲姐夫!你惹了我,那就是惹了知府大人,出了事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吴天文又嘿嘿一声,紧紧盯视着他:“哼,她和我素不相识,呸,你小子知道什么?你才是光天化rì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自个去问问她,看看她到底和我是什么关系?”说到这里,竟然显得有恃无恐,似乎丝毫不惧官府追问此事。
………【第十九章 往事似雾太匆匆(三)】………
李观鱼听他说得理直气壮,不由眼睛微微一动,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和婉雪娇真的有关系,注目瞧向婉雪娇带着一些疑问之sè。
他经过这些天和婉雪娇相处,知道这个婉姑娘不仅生得美貌娇瑟,而且颇有才艺,知书达礼,倒是难得少有,绝不似一般普通没有经过文教熏陶的无知女子,既羡慕她的姿容相貌,更钦佩她的才华风韵,不禁渐渐心底对她生出好感,所以才会倾心相助于她。
他十分同情她的遭遇,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一定要倾力相助于她。如今就算遇到了前来难为她的武昌知府和吴大善人势力也丝毫不惧,理直气壮,决心相助她到底。凭借师父教给自己的一身武功,管他什么张大善人吴大善人,武昌知府还是湖北巡抚,天王老子也不怕,若想无缘无故就要来强抢欺负婉雪娇,先过了自己的这双拳头。刘风尘传授他武功多年,如今自信天底下纵然学武人不少,可是能够真正胜得过他的人并不多,眼前这些人毫不足惧。
不过,要是真的像刚才这个吴天文所说的,婉雪娇倘若和此人有什么关系,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缘故的话,那这次吴天文是不是前来无理抢夺人就另当别论了,他先前口口声声要相助婉雪娇的正当理由那就没有,纵然再有心相帮,恐怕也不适合。
果然,先前还在对方手中誓死挣扎,奋力不休的婉雪娇听到这里,不由脸sè微微一动,动作停顿下来,眼睁睁瞧向李观鱼,难以再说出什么。
吴天文站在旁边,瞧见她不敢再反抗,得意的一笑,更是有恃无恐,一伸手指向婉雪娇,嘿然一笑:“你去跟他说,说说咱们两人到底有没有关系,我是你的什么人,你又是我的什么人,我带人现在来抓你回去到底犯不犯王法?”
婉雪娇禁不住脸sè阵青阵红,似有什么难言的事情,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悄然低下了头,先前还视向对方的目光这时不敢再瞧向李观鱼。
李观鱼见到这般情状,心底微微一动,感到有些诧异。
“婉姑娘,你和这个人莫非真的有什么关系不成?”
婉雪娇听了,嘴唇紧咬,呆在那里一言不语。
李观鱼瞧向她,婉雪娇也瞧向他,两人目光相触,却是变得有些异样。
“婉姑娘,有我在这里你不用怕,有什么难言的事情只管说出来,虽然人多势众,只要是他们无理,我定然为你做主到底,绝不会叫他们欺负你一点,你到底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他盯视向婉雪娇,只想问最后一句话的答案。
吴天文听了他的话,却是站在那里冷冷一哼,瞧着他。
“李大哥,我···”婉雪娇yù言又止,又瞧了瞧他还是没有说出来,面sè显得难看,难以启齿。
吴天文见她不敢开口说,嘿嘿的一笑,“你想为她做主?小子,你是她什么人?你当你是府衙大老爷,还想为她做主。她不好意思说,我实话告诉你,这个女的不是别人,她是我的小妾,是我当初花钱从别的地方买来的,是我们吴家里面的人,你说她和我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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