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一直寻找少英师弟,想不到能够在武昌城瞧到他,现在咱们离开清军大营,自然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李观鱼轻轻一笑,说道:“现在少英师弟就在武昌城太平军里面,谁还看不出来你想去那里?好师妹,你开始又想念少英师弟了不是?”白胜男被他一语道破想法,不禁大窘,柳眉一皱,撅嘴道:“你这个人,总是喜欢胡说八道,满嘴胡言乱语!”
“嘿嘿!”李观鱼听了又是一笑,“你不是就想去武昌城找人么?还不让人说出来,我怎么胡说八道,满嘴胡言乱语了?”
白胜男被他嘲笑,俏脸更加晕红,有些害羞,露出轻怒薄嗔之意,瞪了他一眼,“你这个人就是爱胡说八道,我懒得跟你多啰嗦嘴皮子,不理你了!”说完,也不理睬他,伸手一牵缰绳催马疾行。
李观鱼嘻嘻一笑,见她催马疾行便也连忙纵马跟上,边嘴里哼起来小曲,彷如无人。白胜男听他又无缘无故哼起来什么情哥哥、好妹妹的曲子,知道他暗自取笑自己想念韦少英,忍不住脸sè有些羞窘,装作对他不理不睬,两人便这般骑马一直来到临近武昌的地方。
到了这一带,已经是太平军掌握的地盘。
………【第三十一章 四方云会动(二)】………
() 武昌自古以来就是湖广中南一带重镇,扼守长江要道,向东顺江而行通往江西省的门户九江,再经安徽省的安庆,芜湖便直达江苏省南京,也就是如今的太平天国都城天京。向西顺江而行经过湖北宜昌便可进入川蜀要地,向北可以通过襄阳直达中原指向直隶京师,占据此地南北东西通畅,放眼全国进可攻退可守,可以说军事位置很重要。
此地若能保,不仅太平军占领的湖北一带领地可以保存,而且长江下游的九江和安庆两地也能确保无碍,是太平天**事重镇的最前沿要地,正因为如此,也是面临清廷势力包围和威胁最大的一地。'。。'
曾国藩对武昌十分重视,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夺取此地。
因为他的湘军就是出于湖南湘乡之地,湖北紧邻湖南,南北相接不可轻易分割,湖北丢失则湘军的根据地湖南就会直接受到威胁,所以一直被他视为保护自己湘乡老家,抵挡太平军进攻的最后一道屏障,历次率军出动都是以夺取湖北为首选,然后再图和太平天国争夺天下。
他当初在太平军西征之时便从湖南招募组建军队,首先攻克被太平军占领的武昌,然后沿江而下攻取九江,兵锋凌厉,有横扫太平天国之势,结果在湖口一战大败给石达开,湘军损失惨重,攻势受挫。此后曾国藩不甘心失败,重整军队又从江西气势汹汹一路杀向湖北而来,目标还是想要夺取湖北武昌,武昌岌岌可危,眼看就要落入湘军手中,关键时刻又是石达开闻讯率军而来救援,在咸宁一带大败对手,曾国藩仓惶后退。
湘军连败在太平军手中,元气大伤。
曾国藩不敢再进攻,退守南昌自保,暂时不能威胁到湖北。
石达开应天京的洪秀全和杨秀清诏令带兵前往江南征战,临走之时派手下将领韦俊等人留守武昌。
韦俊便成为镇守武昌的主帅,负责指挥湖北太平军,副将是罗大纲,这两人都是太平天国之中优秀将领,韦俊善于防守打反击,罗大纲善于带兵进攻,两人配合加上留守武昌的太平军实力不弱,尽管湖北的清军一直不断试图攻取武昌,可是武昌城始终牢牢掌握在太平天国的手中。之前清军在武昌战役中刚刚大败,不敢过于逼近,向南退守,临近武昌的江夏和汉南等地重新落入太平天国手中。
武昌大战过后,太平军将先前被清军攻克和摧毁的外围一带营盘和军垒又重新修整,加强城防,布置人马,设立岗哨,牢牢占据这一带地区。
李观鱼两人骑马从南一路行来,沿途遇见不少军队兵士,等到了武昌城附近更是处处可见太平军旗飘荡,身穿太平军衫衣甲的士兵来回巡逻,站岗戒备,把持据守各地,还不时见到粮车辎重从城外向城内运输,补充打仗时候城内军队的损耗,一切显得井然有序。
在太平军的掌控下,武昌大战时备受摧残和消耗的附近地区又开始渐渐恢复常态,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因为李观鱼和白胜男骑马从清军大营而来,不便直接穿过武昌郊外的层层关卡纵马入城,两人便避开官道大路,从小路骑马穿过太平军布置的哨所后方,沿着人烟较少的江岸草丛向前行进。城西频临长江,江水流过城外成为天然屏障,隔江对岸难以轻易渡过长江攻到城内来,所以在西边和北边相比较太平军重点布防的武昌城东南一带兵力较少,盘查和jǐng戒的关卡哨所不是很多,两人便打算骑马从西城门入城。
可是到了西城门两人不由停马,原来这里也有不少士兵把守,因为刚刚经过和清兵交战,情势不同平常,城内守军特意在城门各处加强守卫,严格盘查过往进出的人流车马,以防有清军的jiān细混入城内。
李观鱼见城门盘查严紧,眉头微皱,驻马不前,不知该不该直接通过城门进入城内。
白胜男说道:“师兄,这里盘查太严,不如咱们去别处看看。”
李观鱼临别时受左宗棠所赠,身上带有不少金银,担心直接入城被城门看守的士兵查到,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便想从别处寻找其他能够进城的地方,听了白胜男的话,他点点头,当下两人一起骑马沿着城墙的丛林向前行去,想找个空隙溜进城内。
刚走不远,忽然后面传来人大声喊叫。
“喂,你们是什么人,放着大路不走往这里钻干什么?”
两人听了微微一惊,回头望去,见西城大门不远处正好路过一小队士兵,原来是在附近巡逻的太平军小队,对方瞧他们两人贸然骑马穿过树林,有些行踪可疑,便立即大声开口喝问,赶上前阻住了他们前行。
这队士兵大约有二三十人,队列齐整,佩刀持矛,为首带队的一名士兵身穿浅黄sè军衫,头扎布巾,腰间挎着一把大刀,带领身后的人大踏步走来阻拦住去路,走到近前仔细瞧了瞧,见是一男一女骑着马,便对李观鱼和白胜男开口盘问道:“你们两个人骑马要到哪里去?”
李观鱼见到对方走上前查问,不敢怠慢,脸上轻轻一笑,说道:“军爷,我们两人只是普通的过路人,正准备要骑马进城。”
“进城?”
那名盘问的太平军士兵面sè一动,带着怀疑,盯视向他,“你们既然要进城,放着好好的大路和城门不走,非往树林里面钻干什么?”
李观鱼听对方追问,呵呵的一笑,打个哈哈,道:“这个么,唉,天气有些炎热,在大路走得时间长了觉得太热,我们两人便骑马顺便进树林里面,凉快凉快。”
“胡说,这天哪来的热?瞧你们两人骑马鬼鬼祟祟的模样,有些可疑,拿出你们随身的东西让我看看。”盘问的士兵听他一会儿说骑马想要进城,一会儿又说嫌天热进树林躲避乘凉,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更是不肯轻易放行,要搜查两人。
李观鱼说道:“几位军爷,我们真的只是普通过路人,路上走得累了,便在这里停下歇歇脚,这也要给你们搜查?”
“我管你什么走路歇脚,总之我瞧你们两人行迹可疑,有些不对,废话少说,你们两个人下马,给我看看你们随身带的东西。”对方根本不愿多理会他的说话,接着手一挥,命令手下士兵走上来搜查。
白胜男见状柳眉一皱,有些发怒。
李观鱼怕她惹出麻烦,朝她瞧了一眼,示意不得轻易乱动,两人便听令翻身下了马,搜查的几名士兵到了两人身旁,翻了翻马匹上的包裹,见并无什么可疑东西。
李观鱼笑道:“军爷,我说我们两人没什么可疑,只不过是普通过路人,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城了吧。”
盘问的太平兵见没搜到什么可疑东西,点了点头,忽然瞧到他的右肩上还挎着一个锦缎包裹,目光微动,伸手一指对他道:“你的肩上还有一个包,里面有什么东西,拿出来也让我们瞧瞧!”李观鱼眼睛一动,想不到还要搜查自己随身携带的包裹,这里面藏着金银,不便轻易给人翻开察看,便道:“这里面没什么东西,只有我们在路上用的一些贴身衣物和赶路盘缠,这些东西,军爷还用查看么?”
那人听了他的话,却不相信,“那也得拿出来给我瞧瞧。”
李观鱼一怔,料不到太平军士兵倒是对路人搜查得严密,就连随身带的包裹也要翻出来检查,一时不知该不该打开给对方察看,那名士兵见他不肯抖开包裹,有些怀疑,便带人走来,要对两人搜查全身。若是对方只检查一下马匹上的东西也就罢了,可是见对方居然要过来搜查全身,白胜男是女子哪里能容得下别人出手搜查自己,不由杏目一动,怒气生出,噌啷一声拔出明晃晃的长剑,随即一招斜撩就刺了出去。
“哎呦,哎呦!”
上来的几名士兵本待要搜查,却不料突然有人出手,有两人不及防备就被划伤了手指,连忙退避闪开。
带头的士兵面sè一惊,见到有人敢出手抗拒搜查,伤了手下,露出怒sè,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随便出手伤人,定然是清兵里面派来的jiān细探子,来人,给我拿下了这两个人!”说罢,身后的十多名士兵疾奔过来,哗啦啦地亮出兵刃将李观鱼和白胜男两人围在中间,就要出手擒拿。
白胜男一时鲁莽出手无意伤了人,引起变故。李观鱼见到情势有变,目光微微一动,这里是武昌军城重地,恐怕在这里和对方争斗误伤了人惹出麻烦大事,当即立断,右手五指轻轻扣住剑柄,嘶的一声,挂在腰间的秋水涟漪剑没有多少声响就已经被拔出鞘,他剑法高强,出招劲力强硬,便暗自收拢劲力刺了出去,没有过多攻击,只听兵刃金属碰撞声响,太平军士兵虽然手中兵器没有折损,可是都被他全部击退回去。
“嗯?”为首的士兵微微一怔,见他不好对付,便大声喊叫道:“这人会武功,动手拒捕搜查,定是歹人,快来抓jiān细刺客!”附近是西城大门,正有不少士兵jǐng戒把守,听到这里大声喊叫以为真的有jiān细刺客出现,便循声纷纷赶向这里。
李观鱼暗自皱眉,他和白胜男本来只想进入武昌城,不想招惹事非,却没有想到被对方盘查闹出争端,动起手来。这里四周太平士兵人数众多,听到有呼喝打斗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他出手将刚才上前搜查的士兵击退,却引来更多的人。
他自然不惧对方围困,可自己本来不是什么jiān细刺客,对方都是太平军士兵,不能轻易放开手相斗伤人,形势倒是有些麻烦。
“给我住手!”蓦然有人大喝一声,阻止住四周士兵出手。
李观鱼有些意外,回头视向后面,一阵马蹄急速奔跑和脖颈马玲声响,只见不远处有十数骑人马奔向这里,卷起地面的飞尘,从西城门而来。待这些人奔近,骑马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青年,大约有二十来岁,衣装劲束,一身太平军衫打扮得体,星眸朗目,肤sè白皙,显得俊挺英气,十分惹人注目。
白胜男听到喊声,不由注目向那里瞧去,待她见到这个人,禁不住眼睛一动,脸上露出意外和惊喜,忍不住大声叫道:“少英哥!”
听到她的喊声,李观鱼瞧清了马上这人,居然正是韦少英。
四周的太平军士兵见到韦少英这一行人骑马奔来,不由纷纷手持兵刃退后,稍稍向后让开,韦少英骑马带人直接奔到了这里。守门的太平兵听到他刚才喝令便不敢再出手相斗,静立在一旁听命,显然可以瞧出,韦少英在军中地位不低,至少要高过这些看守城门的普通士兵不少。
原来太平军在战后加强戒备,除了平时城门附近的固定防守,又派了不少人马来往机动巡逻,以备意外情况发生。韦少英奉了守军主将的命令,带领手下人察看监督各城门看守情况,却在巡视到西城门的时候正好遇到这里的事,他当时眼见情形有变急忙开口喝止,骑马一路疾奔赶到这里,他军中职位高于这些守门士兵,众多太平兵见他骑马来到便不敢再上前,全都闪开退在一旁。
疾奔的马蹄声止歇,韦少英右手轻轻一拉缰绳,让马匹停在原地,瞧向两人。
此刻后面随行的都是骑兵,他外罩一件布袍,腰间斜插护身短剑,一身太平军衣甲飘荡抖动,配着胯下的骏马,瞧上去更透出一股难得的英武勃勃之气,令人赞叹。
白胜男站在原地,曾经一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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