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俞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喻欣雨给推开一些,然后自己也往旁边让了两步,余俞的这种行为对于女士来说未免失礼,只是他哪里能够在意这些,只担心余诚杰又要误会。
喻欣雨果真因为余俞的这种避让行为而惊讶,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失,看到从休息室走出来的温雅沉稳的余诚杰,她愣了愣,然后问余俞道,“这位先生是?”
余俞走到余诚杰身边去,他还没有开口介绍,余诚杰就已经回答了,道,“鄙人余凡,喻小姐的真人来得比照片更漂亮,能够在此见到,真是余某的荣幸。”
喻欣雨捂嘴笑起来,笑声如婉转黄鹂,很是诱人,她走到余诚杰面前去,道,“余先生真会说话,你也姓余,那是余大哥的哥哥,以前都没有听他提起过你……”说着,就对余俞娇嗔道,“余大哥也真是,也不曾介绍你的家人认识一下。”
余俞面色不太好,眼睛一直在注意余诚杰,他实在不明白余诚杰这是什么意思,而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余诚杰看上了这个喻欣雨要让这个人给做他的媳妇。
余诚杰没有纠正喻欣雨的那个“哥哥”之说,一边引了喻欣雨到沙发上坐下,一边问她想喝点什么,在喻欣雨说咖啡之后,他就让余俞去准备咖啡来。
喻欣雨看余俞什么都听余诚杰的不免有些诧异,但也很好地收好了面部表情,一直笑着,说话温柔而动听,是想留给余诚杰一个好印象。
余俞亲自去端了咖啡和茶进来,把咖啡放在喻欣雨面前,把茶放在余诚杰面前。
余诚杰于是就和喻欣雨聊起天来了,余俞在一边办公,只听余诚杰非常容易就能够挑起话题,又引着喻欣雨朝着他期待的话题走。
“喻小姐家里还有两位兄长啊,女孩子就应该做妹妹,从小有男人照顾着,娇养着才好。”余诚杰道。
喻欣雨笑着点头,“大哥和二哥都很宠我,我自己都觉得会被他们宠坏,以后嫁人了不知道能不能够好好照顾丈夫生活起居。”她说话的时候就在一边观察余俞的面色,余俞认真看着文件夹装没有感受到她的目光和没有听到她的话。
“现在像喻小姐这样想的女孩子不多了,将来有谁娶你,定然是他的福气。”余诚杰赞叹道。
然后余诚杰又说起对孩子的教养问题,比如男孩子应该如何教养,女孩子应该如何教养,和一个年轻漂亮的淑女说这种话其实不太礼貌,不过,余诚杰并不这样认为,首先他就已经是人的长辈了,其次他态度自然,温文尔雅,一点不让喻欣雨觉得反感尴尬,反而觉得很自然,就像是在讨论什么自然而然的学术问题一样,而且,喻欣雨也将这当成余俞的家人对她的考察,于是很认真而又有思想和建设性地回答了余诚杰的这个问题。
余俞在一边听得根本无法办公,心想余诚杰和喻欣雨讨论这些问题,分明就是在选择儿媳妇嘛。
他的眉毛都要纠结在一处了,最后实在无法忍受了,他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来,因为没有注意,甚至让椅子都被他绊得往后退了一些,椅子发出一声响,两人都看向余俞,余诚杰神情坦然而平静,喻欣雨看到余俞那黑沉下来的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有些疑惑。
余俞走到喻欣雨面前去,道,“欣雨,我送你回去。”
“可是,我和余先生还没有……”喻欣雨还没把自己的意思表述完,余俞已经帮她把她的包拿了,另一手挽住她的手臂将她带了起来,然后几乎是将她推着带出了办公室。
余诚杰看着余俞将喻欣雨带出去,脸上是一个和蔼的笑容,他向喻欣雨说道,“喻小姐,以后有时间再聊。”
余俞心想以后不会有时间了。
“余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进了电梯,喻欣雨疑惑地问道。
余俞脸色依旧不好看,道,“没什么。”
“可是……”喻欣雨还想说什么,被余俞打断了,道,“欣雨,我是把你当成妹妹看待的,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我觉得最好和你说清楚,以免让你误会。”
喻欣雨听余俞这样说,脸色瞬间发白,眼里闪过不可置信,喃喃道,“怎么会,我没看到你身边有别的女孩子啊!”
“他不是女孩子。”余俞眉头皱起来,毫不避讳地对喻欣雨说道。
“那……那是……”喻欣雨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愣愣看着余俞,眼里都闪烁了泪花,她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不可置信地道,“那你是同性恋?”
余俞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送喻欣雨出门的时候才说了一句,“我只是喜欢他一个而已,与同性恋没什么关系。”
喻欣雨几乎要哭了,盯着余俞看,她那个样子太过楚楚可怜,让余俞不由得就开始有些内疚起来,便又笨拙地安慰了一句,“我不好,你值得更好的。”
喻欣雨想到了刚才的那位余先生,余俞当时的紧张,余俞目光在他身上的时候透出来的那种爱慕,余俞那时候从身上散发出来的和平时不一样的感觉,爱情总是会让人变得和平时不一样。
喻欣雨看着余俞,道,“是刚才那位余先生?”
余俞惊讶地看向她。
看到余俞睁大眼露出这么可爱的神情,喻欣雨心里虽然难受却依然噗哧一声笑了,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女孩子总是很容易看出这些事情来。”
爱情总会让人无师自通地变得敏感和敏锐,特别是在面对情敌的时候。
“是吗?很容易吗?”余俞喃喃问道。
喻欣雨点点头。
“那……那你看得出来他对我……”余俞想问喻欣雨是否也能够看出来余诚杰对他的感情,但还是因为尴尬而打住了。
不过喻欣雨也早听出来他那没有问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脑子里回想起刚才那位余先生的样子,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气质和长相都上佳的美男子,而且那种气质真的很难见到,她觉得家中威严而内敛的大哥都没有他来得更有震慑力,那种内含的强大气势,外面却是温雅的感觉,很是矛盾,却让人没有抵抗力。
他是否对余俞也有爱情,喻欣雨心想,也许有。
但她不想给余俞说,于是就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会注意到你会喜欢上谁,他到底是怎么想,我怎么看得出来。”
余俞失望地叹口气。
“我今天是来给你送我生日的邀请函的,虽然你不接受我的感情,但我觉得这邀请函还是应该给你。”喻欣雨将邀请函拿出来递给余俞,余俞接过,道,“我会去的。”
“谢谢。”喻欣雨说着,眸子里是深深的情意,她认识余俞是因为她的大哥,她本还想着说不定能够嫁给他呢,没想到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要离开的时候,喻欣雨对余俞道,“余大哥。你能亲我一下吗?”
余俞惊讶地一愣,没有回答,喻欣雨眼睛又开始湿润了,道,“只亲一下而已,算是你对我的补偿不行吗,我喜欢你这么久,你却一句你心里有别的人就把我打发走了,而且,你刚才把我的胳膊拉痛了。”
余俞对于女孩子没辙,只好在喻欣雨的期盼下,勉强在喻欣雨额头上碰了一下。喻欣雨趁他还没有让开,伸手拉住他的胳膊,在他的唇上狠亲了一下。然后她目光向身后的酒店的某一楼的窗户扫了一眼,这才钻进了车里,向余俞挥挥手,道,“余大哥,我走了,我的生日宴你一定要来。”
关系(五)
能够从余俞的这间办公室西面的窗户看到下面露天停车场的情景,看到余俞陪着喻欣雨走入停车场,两人之间距离很近,像是在说很亲密的话;当喻欣雨停在她那辆红色奔驰旁边的时候,两人依然站在那里讲了一段时间。
余诚杰站在窗户边,眸光沉沉地看着说话的两人,只能看到两人的动作,无法听到他们的话语,即使是余诚杰也不可能猜到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余俞身形高大挺拔俊秀而稳重,喻欣雨身材妖娆长相艳丽却性子温柔贤淑,两人其实可以组成非常完美的一对。
只是,当看到余俞倾身亲吻喻欣雨的时候,余诚杰的目光沉了一下,当看到喻欣雨亲吻余俞的时候,余诚杰转身就走开了,他不想看这两人亲密至此的画面。
余诚杰其实完全明白余俞对他的感情,他明白以余俞的性格定然不会再去找另一段感情,余俞的执着和对感情的单纯会让他坚守着这段感情到老到死,但对于余俞这份感情的态度,余诚杰是很矛盾的。
一方面他希望余俞从中走出来,能够结婚生子;另一方面,他希望余俞能够永远是他的,无论是身还是心。
余诚杰认为正是他自己的这种霸道的自私导致了两个人到如今的局面,守着一份浓烈禁忌的感情沉默着,想要将沉默打破但是又觉得不应该打破。
不过,这份沉默终究不能守到老守到死。
因为看到余俞和喻欣雨在一起的时候,他面上虽平静着,但心里却难受憋闷不已。
余俞回到办公室,打开门,看到余诚杰坐在沙发上在看书,那是一本余俞看得讲企业文化方面的书,余诚杰神情闲适地翻看着,余俞无法从他的面容上看到他此时心中所想,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余俞走到余诚杰的面前去,直截了当地说,“阿凡,你别打喻欣雨的主意了。”
因余俞这句话,余诚杰抬起眼来看他,眼里有一丝惊讶,而他心绪也不由得起伏了。
余俞弯下腰,眼睛直直地对上余诚杰深邃漆黑的眼,眼里是坚定和执着,道,“我是不会考虑要和她发展下去的,你想我娶她更是没有可能。”
余诚杰嘴角泛上一抹笑意,余俞被他那含笑的眼看着不由得刚才的气势马上弱了几分,他从来就对余诚杰的笑没有一点抵抗能力。
但是,必须要打破现在僵局,不然他和余诚杰之间永远只能如此沉默着,如此躲避着,好些天他才敢去看他一次,也许到老到死两人之间的隔膜都在,不能够得到哪怕一点贴心的温暖。
余诚杰不会想着来打破这些年形成起来的僵持的状况,那么,只能是他来打破了。
“我告诉欣雨了,我说我心里有人了,她看出来我是喜欢你,我和她之间是不可能的,你不要想我去娶谁。”
“哦,是吗?”余诚杰把手中的书放回旁边的桌子,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膝上,漫不经心地反问了一句,然后又问道,“那你刚才和她的离别吻是怎么回事?”
余俞一愣,嘴上仿佛还剩有喻欣雨留下的感觉一样,让他全身都觉得不舒服起来。
余诚杰一把将余俞拉着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手指在他的唇上狠狠摩擦了几遍,然后抽了纸巾擦拭自己的手指,余俞看到了那纸巾上面留下了一丝红色,那应该是喻欣雨的口红的颜色。
余诚杰再没说什么,又拿起书开始看起来。
余俞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房间里安静万分,窗外吹进来的风将桌上用镇纸压住的文件吹得掀起角来,哗啦啦地响。
“阿凡,我们重新开始吧1余俞看着余诚杰认真看书的侧脸,声音柔和带着低沉磁性,他说出这句话,带着他的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和十万分的期盼。
余诚杰正准备翻书的手顿住了,他的目光里带着些微迟疑,好半天才涩涩地回了一句,“如何算是重新开始。”
余俞也为这句话呆愣住了,如何算是重新开始?
但是,看余诚杰放下书站起身要离开,他就觉得慌张了,没有重新开始,那他就看着这个人离他越来越远吗?
他站起身从余诚杰的身后将他抱住了,急切地道,“不管怎样,把以前的都忘了,你和我都是新的,这样的开始,难道不行吗?”
余诚杰心里乱跳起来,余俞的胸膛贴着他的背脊,余俞的手臂环抱着他的身体,这种感觉,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如果你愿意放弃现今的事业,和我一起去国外隐居的话……,也许,换到一个新的环境,一个能够让我们明白我们是全新的的地方,我们就重新开始。”余诚杰说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依然神情淡漠,声音里也透着平静的冷淡在。
但是,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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