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钱鸶庭将那番话的时候,沈蝶烟是坐在床榻边上的。而现在,沈蝶烟侧躺在床榻上,脚上还穿着鞋子,双腿蜷着背对着两人。对于鸶庭以及雀鸣之前的吵闹,她一直不言不语,不知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却只是没有作出反应。
鸶庭上前两步,弯着腰低声对沈蝶烟说:“夫人,您别伤心,即便宗主大人现在一时忘记了您,但是终归有一天是能记起来的,更何况,他还是这么的爱您,怎么会舍得忘记您。百雨金虽然现在占了上风,但是,总不能事事如了她的意。夫人,夫人?”
鸶庭唤了好几声,见沈蝶烟还没有搭理,于是就伸手去推沈蝶烟的肩膀。沈蝶烟开口训斥道:“死丫头你做什么呢,一边去把,这边没有你的事情了。”语气什么的都是有些气势的,偏偏带着点哭腔,于是就有点外强中干的虚假底气。
别说是鸶庭,就连雀鸣都晓的沈蝶烟这是哭了。雀鸣连忙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凑上前两步安慰着沈蝶烟:“夫人,您别哭了,宗主大人一定会回来的,他不会不要您的。”
沈蝶烟依旧是不言语,鸶庭慢慢的跪在床榻边,轻声说着:“夫人,以往都是宗主大人追着您跑,今日,也该您追着他跑一次了。”
沈蝶烟道:“我只是在想,难道我们之间的就要这样再次重新开始一次?我不甘心,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保留一点点的回忆。我没有能记住的过往,他可以记住。虽然我现在可以帮他记住一些回忆,但是,连我都不知道的更久远的,究竟是该谁记住的?我为什么没有跟他一起去什么鬼界,为什么我没有跟他一起去,我为什么没有把该说的话说给他听,为什么……”
沈蝶烟的哭声渐渐响了起来,可是仍旧是很压抑的。鸶庭说:“奴婢想,宗主大人必定也有许多话没有跟夫人您说过吧。而且,夫人您怎么能把宗主大人拱手让给百雨金?”
“谁说我要把濮阳宗政给让出去,他是我的。”沈蝶烟忽然念了一声。
鸶庭听到沈蝶烟这般本能的话语,心里就松了一口气,朝着雀鸣使了一个眼色后,两人就慢慢的退出去了。
沈蝶烟依旧是保持着那种安静的蜷缩着的样子,不知心中究竟在琢磨些什么。
然而,不等沈蝶烟这边有所行动,百雨金却开始先制人了——借着濮阳宗政的口御将沈蝶烟移出了三晖殿。沈蝶烟自然不满不甘不愿,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而鸶庭与雀鸣可有了别的担心。
三晖殿是宗主大人濮阳宗政的寝殿,这是众所周知的。而能住进这三晖殿的女子,自然都不是普通寻常的。按着规定,各个殿的的殿君寝殿,除了本殿君的夫人以外,任何女子都是没有资格留宿的。当初濮阳宗政让沈蝶烟住进三晖殿,昭告整个十三殿,沈蝶烟将是未来的魔界帝后。而如今,却在册封大典前又让蝶烟搬出了出去,这其中的意思,自然不言而预。
沈蝶烟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层意思,鸶庭自然不敢再雪上加霜让她知道。但是,隐瞒也没有隐瞒多久,沈蝶烟不久后就知道了这其中的含义。
沈蝶烟被迁移到了离着三晖殿很远的百草阁。沈蝶烟一见那百草阁的模样,荒草丛生,旧殿老屋,她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地方,能住人的么?”
雀鸣点头:“自然是能的,前些日子,有几房的夫人伤着了您,直接就被宗主大人扔到这里来了。”
沈蝶烟琢磨了这话一会后,皱着眉恍然大悟道:“按你这话的意思,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冷宫?”
“虽然没有人将这里叫做什么冷宫,但是意思却是不差的。”鸶庭手里拿着一些收拾出来的细软,而沈蝶烟,手中却捧着那个圆圆的的白色墨洗,红色的鲤鱼一直欢快的游着。
鸶庭有点担心的接着说:“那被扔到这里的几位夫人,毕竟都是因为夫人而遭了这份罪,万一,她们要是联合起来欺负夫人怎么办?”
雀鸣反问:“你这么厉害,还怕打不过她们这些弱致女流不成?”
鸶庭白了她一眼后,一字一顿的说:“雀鸣,你要记住了,这女人跟女人间的斗争,靠的不是功力修为,而是手腕与脑袋。你见百雨金动过一根手指头没有?”
“有,她可是扇过了我一耳光的。”
回这话的人是沈蝶烟,她眼睛盯着墨洗并没有抬头,语气也仅仅是陈述一件事情的平静,但是,却不知道她心中是如何想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百草阁】………
雀鸣不敢当着沈蝶烟的面抱怨,等她与鸶庭开始收拾屋子的时候就说:“鸶庭,你觉得我们像不像是被被老爷的小老婆赶出来的正室夫人?”
鸶庭正在用抹布擦拭一张圆桌,她飞快的吐出两个字:“不像。”
“哪里不像了?”雀鸣反问。
“一,按着时间来说,百雨金进十三殿的时间比夫人要久多了,其次,按着人气来说;百雨金做帝后;也是有可能的。再说了;夫人抢的是宗主大人;又不是什么敌后的位子。不过;百雨金要的到底是什么啊?”
“还能要什么;我看她肯定是天界或者鬼界派来的奸细;就是为了从内部瓦解我们十三殿而来的。”雀鸣很肯定的说。
‘你就是传奇小说看过了吧。快点干活;夫人还在外面等着呢。”
“你说;我们真要住这种房子?”
“怎么;夫人还没有叫开始叫委屈;您雀鸣大小姐就受不了?”
雀鸣不说话了;咬着唇狠狠的一地的尘土扫了出去。
百草阁其实并不是太糟糕;稍微朝好的方面想一想就是;这里园子里的花花草草恨事茂盛;郁郁葱葱的即使不用别人细心照料;也能生长的很好;其次;屋子虽然有点破败;但是还是能挡风经雨的;环境也安静;见不着什么人……
自然,这些都是沈蝶烟的自欺欺人罢了。
沈蝶烟正坐在园子中的石椅子上。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石椅的关系,沈蝶烟竟然想到了言一彦的那位精神上不太正常的夫人。沈蝶烟不敢去想,她那样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了的人,没有了言一彦,她还究竟能不能在这个十三殿中立足下去。
而自己也一样,一直依靠着濮阳宗政的庇护,而如今,却落得这个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局面。这样子的自己,先别说救出夺回濮阳宗政,自己能不能自保都是一个问题。
沈蝶烟一边想,一边看着放在自己身边的墨洗。濮阳宗政送给她的镯子,纪生石,还有这条小鱼,都被她带进了百草阁。
一个人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有吵闹声音。沈蝶烟抬眼看去,现有几位衣着教为素雅的女子站在院子门外。那几位女子见她抬头注意到了她们,于是也不等沈蝶烟招呼,一个个的就都甩这各色的绢帕进来了。
“哟,这不是正该得宠的烟夫人么,您怎么有空来姐妹们这儿坐坐呀。”其中的一个女子这般说道,脸上虽然带着艳如春花的笑容,然后口气中却带着清楚的讽刺与落井下石。
沈蝶烟的视线从这四位女子脸上扫过,心说,真不知鸶庭那张嘴巴,是该叫做料事如神呢还是乌鸦嘴,她刚才提醒的话才说了没多久,这找茬闹事的人就来了。
沈蝶烟站起身,朝着那几位女子道了一个福:“妹妹初来乍到,不知各位姐姐是如何称呼?”
“这怎么就乖成这副样子了?莫不是真的是因为失忆的缘故?”其中一个灰粉色衣裙的女子优点奇怪的说道。
“还真是如此,这样看来,还是人家亏了,我们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住着,前前后后变化并不大,可是人家的脑子却摔坏了,可见,还是人家吃了大亏,这样也就没有必要折腾人家了。”一个灰绿色衣裙的年纪稍微长写的女子说道。
“溪姐姐,那按着您的意思,就这么算了?”最先开口的那名女子不满的说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啊?难道——”被人唤做溪姐姐的女子话还没有说完,就从屋子里冲出一个小丫鬟来。她一手甩着条灰不拉叽的抹布就朝这边跑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们干什么呢,是不是仗这人多欺负我们家夫人啊。也不看看你们自己有几斤几两,居然敢欺负我们家夫人,鸶庭,出来,夫人真的被人给欺负了。”
别说了那四位女子,就连沈蝶烟自己都愣住了:“雀鸣,你干什么呢?”
雀鸣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沈蝶烟的话,挥舞着一条还在不停滴着脏水的抹布冲进来。那几位夫人似乎是为了不让那脏水溅到到自己的衣裙上,纷纷都像后退去。
雀鸣看自己仅仅这时依靠着一条破抹布就击败了众敌,心情一好态度一得意自然带了些小动作。只见她将还滴着脏水的湿抹很潇洒王后一甩,“啪”的一声,湿淋淋的抹布搭到了她的肩膀上了。一帮人看的是目瞪口呆,雀鸣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又蹦又叫的,屋子里又跑出来一个小丫头,正是鸶庭。众人只听见鸶庭骂到:“你这个不长脑子不长眼睛的,这衣服你别指望我给你洗。”
溪夫人那人笑着说:“这丫头倒是可爱,烟夫人不如给我了吧,我给你换一个机灵仔细点的。”
沈蝶烟一愣,还真不知这要怎么回答是好。她看了一眼雀鸣,现小姑娘正扯这抹布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可两人的视线刚对上,小姑娘的的眼睛立刻就撇到一边去了。沈蝶烟再看看鸶庭,感觉这个丫头倒是对那句“我给你换一个机灵仔细点的”耿耿于怀倒是真的。
沈蝶烟苦笑,对着溪夫人说:“您太客气了,不过,我这两个也活泼可爱,一个聪明沉稳,都是极其好的,要是跟您换的话,我可舍不得。”
鸶庭雀鸣听着沈蝶烟这番长脸的话,自然是都开心。雀鸣扛着抹布说:“夫人,桌子擦好了,我帮您把红锦端进去吧。”说罢,伸手就捧着墨洗进屋里去了。而鸶庭,见着这么些人,就说:“夫人,屋子里都能清扫好了。”
沈蝶烟连忙对那几位夫人说:“诸位姐姐,若是不嫌弃,请到陋室一坐。”
那几位女子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那位溪夫人带头,说了一句:“打扰了”,便领着几位姐妹慢慢的朝着屋子走去。沈蝶烟却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鸶庭在后面看了沈蝶烟一眼。那模样似乎在说,就这样贸贸然的就将人请进去了究竟是合适不合适。而沈蝶烟也趁机小声的问:“那几位都是些什么人,与我有没有什么过节?”
鸶庭小声的说:“这几位自然都是宗主大人的夫人。那带头的是溪夫人,为人倒是好,不过,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主,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夫人会跟在她身后。那穿着灰粉色的是凤夫人,嘴巴是出了名的不饶人。其余两位,依次是芝夫人以及姚夫人,性子脾气都是还好的,可就是有些人云亦云。至于要说您同她们之间有没有过节——因为您的关系,这几位被宗主大人扔到这百草阁中您说这算不算过节。当初您因为她们的一时冲动,受了伤,宗主大人听了言一彦大人的话,将这几位夫人送进百草阁,目的就是为了以儆效尤。据奴婢所知,这几位夫人倒还真是没什么干系有点冤屈的。不过,您别怕,奴婢估摸着没有什么事情,再说,这不是还有我与鸶庭的么。骂街撒泼有雀鸣,若是动起手来,我也能保证她们捞不到一点点便宜。”鸶庭安慰这沈蝶烟。
沈蝶烟点着头,可等一进屋子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景象惊讶的几乎要打消之前鸶庭给的一点点的安心。只见并不算宽敞的一间屋子里,四个女人两个站着,两个坐着。站的是溪夫人与凤夫人,芝夫人、姚夫人端端正正的坐着。然而,最让沈蝶烟意料不到的溪夫人与凤夫人竟然口若悬河的谈论起这房子的优劣来。
“你看看这墙坯子,你看看你看看,都露出了多大的一块了,旧连姚儿的那个破厢房都比这间屋子新一点。还有你看看这写家具,是不是被那些奴婢们扔过后又拣回来接着用的。这是什么破地方,百草阁有这么凄惨的地方么?”
说这话的人是说话从不知道留情面有何用的凤夫人。沈蝶烟听了这话,跟着去看那剥落的墙坯子以及破旧的家具。等看了一圈后,沈蝶烟看着鸶庭小声的问:“这里不是后宫么,怎么听起来不像是啊。”
鸶庭没有说话,将几位夫人都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以后,朝沈蝶烟作了一个意义不明的表情来。接着,她就出门去了。沈蝶烟无奈,只好对那几位夫人说:“不知今日几位姐姐来此,是为了何事?”
“妹妹说这话就生分了。既然大家都此地,那多走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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