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觉得鸶庭那些小丫鬟太辛苦了些,做主子的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后知后觉的,幸亏做丫鬟的倒是机灵,什么都没问就猜出了大半。1。”百雨金有时说话,明明好好的一句,却非要讲出些冷嘲热讽的意思。濮阳宗政时间久了,也听习惯了,撇去那种偶尔能让人不除服的口气外,百雨金倒是没有说过一句废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提那些小丫鬟做什么?
百雨金的这间屋子,极大极宽敞,中间用锦帐以及博古架隔出两块来。百雨金朝着锦帐的位置看了一眼,濮阳宗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现鸶庭竟然从锦帐后走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烟儿呢?”濮阳宗政吃惊的问,心中隐隐约约有点担心,只差冲过去掀起那帐子到处翻找一遍。
鸶庭垂着头,双手上还捧着一盒濮阳宗政看起来很眼熟的东西。7。她说:“回宗主大人,奴婢是看着三晖殿中的香料快要用尽了,可是一直找不到差不多的东西来代替,于是擅做主张来请百雨金夫人再割爱一些。”
鸶庭其实也不想来作这种事情的,作下人的,最究竟的就是不逾越本分。可是眼见这匣子中的香料渐渐用少了下去,最后一直剩下维持一天的分量,她不得不着急起来。可是濮阳宗政每日都来,却没有一次带着黑甜香的。虽然无法,但是还是硬着头皮上了,毕竟,沈蝶烟癫狂不能控制自己的样子她没胆子再看二遍了。
鸶庭的话滴水不漏,濮阳宗政听她的话里的意思是,沈蝶烟不在此地,也就放心了。他朝鸶庭摆摆手:“你一会随我一会回去,免得她疑心。1。”
“是。”鸶庭答应了一声后,身子退了几步,靠着博古架站定了,仿佛就当自己是那架子上的一只美人肩玉瓶。濮阳宗政也不再注意她,接着对百雨金说:“你将那方子给我。”
“我若是拒绝了呢,那好歹是我们鬼界的东西。”百雨金虽然面上带笑,可是,眼中也没有任何的笑意,“宗主大人要是想要那东西,只管吩咐一声下来不就好了,何必非要什么方子。”
濮阳宗政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并不过分的要求竟然被百雨金拒绝了。这东西不是关系着他们鬼界命脉的什么的,但是却关系着他的沈蝶烟的命脉。他必须要把这种东西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心才能觉得安稳无忧。
“鬼界的东西你操的什么心,你原本就不是鬼界的人,你现在可是十三殿的人了,不要为了个钟离殷就做这么偏袒的事情来。8。”濮阳宗政尽量想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将这话说出来,但是,从百雨金的脸色来看,他就知道自己失败了。百雨金苦笑:“我合适偏袒过他了,你少冤枉人了。倒是为了你,好人恶人全都一件不落的做全了。”
濮阳宗政以为她说的就是她帮着自己给沈蝶烟服用珠帘隔以及黑甜香的事情。他说:“烟儿的事情是我一人的决定,你那哪里算的上什么是恶人,是我让她服了珠帘隔忘记了以前,黑甜香也是我默认的,好人有你的分,恶人却只有我一个。”
“你倒是想的从容不迫,事情展到这一步,你可要想清楚了,珠帘隔虽说是无药可解,可却是有别的法子恢复的,虽然凶险,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希望。7。这样用黑甜香下去,别的不说,那黑甜香于她来说,可就成了比你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物什了。”
濮阳宗政盯着百雨金的眼睛,缓缓的说;“我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百雨金嘴角微微一翘,不置可否。
“方子我一定是要到手的,这两日,你自己随便挑个好东西,就当是以物换物了,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能配得上那方子的价值。”
“可是在这是十三殿中,什么东西我都能要?”百雨金笑着说。
“十三殿你可要?你若要的起,本君便能送的起。”濮阳宗政侧头看了一直不动不言语的鸶庭一眼,“将盒子藏起来,别让她现特意去取香的事情。8。”
鸶庭一手托着盒子,打开后,将里面的线香一根一根的放进袖子中了。至于那盒子,在百雨金的示意下,放到了博古架上的一格中。濮阳宗政打量了下鸶庭,确保万无一失的时候才点了下头。
屋子里只有濮阳宗政、百雨金、鸶庭这三人。鸶庭走到了门前,伸手拉开了门。濮阳宗政赶想着自己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同时还要给烟儿带几支合欢回去,于是脚步就有些快了,可是鸶庭竟然不长眼色的挡在门口,他伸手一挥,袖间袭出的一股风正好将鸶庭带到一边去了,门户顿时大开。
——
沈蝶烟站在门外,眼睛直直的盯着濮阳宗政。濮阳宗政见着她,先是下意识的皱眉问:“你怎么出来了,不好好的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沈蝶烟没有答话,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濮阳宗政。濮阳宗政看着这个眼神,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他猛然上前一步,两手紧紧地抓住了沈蝶烟的肩膀:“你在外面站了多久了?你听到了什么?”
沈蝶烟看着濮阳宗政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那珠帘隔是什么东西,那黑甜香怎么回事——你究竟做了什么让我变成这副样子?”
濮阳宗政怔住了,沈蝶烟的眼中,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愤恨眼神。
“烟儿——”
濮阳宗政刚刚唤出一句,脸颊就被沈蝶烟一巴掌扇到一边。
“夫人——”鸶庭与雀鸣连忙上来要挡在两人之间。沈蝶烟见着雀鸣,伸手去抓她,正好将她袖子中的黑甜香抖落了出来。沈蝶烟一见,胸脯起伏的更剧烈了,伸脚去踩那些落到地上已经跌断了好几根的线香。雀鸣连忙去拉,沈蝶烟手一挥,拨开了她后就跑,雀鸣与鸶庭对视了一眼后,也跟着追过去了。
“你不去追么?”百雨金出现在濮阳宗政身后问。
濮阳宗政看着沈蝶烟消失的方向,忽然低头,慢慢的说:“这黑甜香,你再重新准备下送到三晖殿吧。”
“这是自然的。”百雨金语气平板的应着。
进殿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折勿忘】………
3632
濮阳宗政自然想追过去,但是能不能敢不敢却是另一回事了。沈蝶烟的那种愤恨的眼神让他记起还在藕香镇的时候,那些以为已经过去很久远的事情。如今,沈蝶烟既然已经知道了其中的一件,必定会细细的追问起前因后果来。那些旧事肯定是不能全盘托出的,但是——他已经不敢再扯出任何的谎言了。
濮阳宗政摸摸脸颊,并不疼,不知是沈蝶烟力气本就是少,还是终究舍不得,根本就没下重手。
在三晖殿中等了好久也没见鸶庭雀鸣将人找回来,又想起时间过了那么久,别的先不说,就是那个黑甜香的瘾头一上来,也是能让人生不如死的。濮阳宗政坐立不安,又自己出去她们却回来后彼此错过了。5。正心急火燎的时候,衡天忽然提醒道;“宗主大人,纪生石。”
濮阳宗政猛然醒悟了过来,连忙闭眼凝神,去寻找自己分离出来的那一缕神魂。
纪生石本身倒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只是那里面却藏着濮阳宗政的一些神魂。濮阳宗政将这种东西送给沈蝶烟,用心自然显而易见,偏偏还没见着佳人感动的样子,居然就出了这种差错。此刻的濮阳宗政满心都是在想着如何将沈蝶烟好了,当然没有多余的心神去琢磨别的事情。
衡天看着闭目皱眉的濮阳宗政,暗想宗主大人的心真的是乱了,那烟夫人,虽然受了恩泽宠幸,可却是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人来,宗主大人为了她一个女子,操心费神,如今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都敢对宗主大人不敬了,若是照此下去,宗主大人与十三殿……
忽然,濮阳宗政站起身,衡天的心中刚刚隐隐约约做出了一个决定,就这样被打断了。2。他刚回过神,就看到濮阳宗政敛足朝外面扑去,原本半掩的门也被一种力量拉开,正好把濮阳宗政送了出去。衡天也迅追了过去。
其实,沈蝶烟从南吕楼跑出来后,也没有回三晖殿,直接去了濮阳宗政经常在那里处理政务的敷文殿。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想到去那里了。雀鸣与鸶庭两人跟在她身后,也不敢直接拉着人拖回去,只能不停地劝着。7。可是,鸶庭刚开口,沈蝶烟一个看杀亲仇人般的眼刀子就扎了过来:“鸶庭,好你个鸶庭,你居然合着他们来骗我。”
鸶庭不敢说多余的话,就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垂着头的模样让沈蝶烟更加气愤;“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竟然让你们这样的对我,那些年的记忆,说抹去就抹去了,你们究竟有没有为我想过?”
沈蝶烟说完,扭头就往殿里面冲。这敷文殿濮阳宗政带着她来过两次,后来她觉得无趣,于是任凭濮阳宗政怎么说,自己却是再也不来了。敷文殿的大殿后面是濮阳宗政的书房,整个敷文殿中,不同于三晖殿的清净,倒是都是身披甲衣的侍卫。3。沈蝶烟刚刚进去,立刻就被人拦住,说是城中重地,任何人都不能入内。
侍卫的话刚说完,沈蝶烟立刻就挥着手臂扇了一耳光过去。也不知是不是猛着劲的打过去,众人都听到了这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而那个侍卫的脸颊上,立刻就肿起了一座五指山。
众人都被这巴掌打的稍微懵了片刻,沈蝶烟估计是之前满腔的怒气没有对着濮阳宗政出来,如今随便什么出现在她面前,都能掀起惊涛骇浪来。沈蝶烟冲那替濮阳宗政承受了怒火的侍卫骂道:“你算的上是什么,给我滚一边去。6。”那话说骂人不像是骂人,更不像是骂这么一个做下人的。
敷文殿的众人也都是见过大人物大场面的,转瞬间清醒后立刻就用刀刃剑尖对准了沈蝶烟。雀鸣鸶庭连护住沈蝶烟:“各位各位,我们夫人正在气头上,这里没有诸位的事了,还请行个方便。宗主大人那边若是怪罪下来了,我们自会担待。”
那莫名其妙挨了打的侍卫看样子是个老实的闷葫芦,;也不管脸上的巴掌印,只是跟众人一样紧盯着沈蝶烟。沈蝶烟怒极,伸手竟然去抓那指着自己的寒气森森的窄剑。雀鸣鸶庭两人看的胆战心惊,抱腰的抱腰,拦胳膊的拦胳膊。使劲的把人往后推。鸶庭与雀鸣经常在濮阳宗政面前身后跟着,那一对侍卫中有见过这两人的,更有听说过她们侍候的主子不是寻常的那些夫人。1。
沈蝶烟根本就没有将这些人当回事,推来鸶庭与雀鸣两人就朝着敷文殿大殿后的书房去了。那些个侍卫倒是有了默契,手里的家伙全朝下对着地面了。他们看着如入无人之境的沈蝶烟,都有些为难,鸶庭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正是沈蝶烟给她从彦揽殿要回来的守门口的好东西。她把瓶子递到刚刚挨了沈蝶烟一巴掌的那个年轻侍卫面前:“你用这个敷敷脸,在找个人去南吕楼来,把宗主大人请过来。”
那小侍卫呆呆的没有任何反映,鸶庭劈手就将药瓶子塞进了他的手中,飞快的交代了一句:“这可是要人命的大事,你们快点去。4。”后,连忙跟在雀鸣身后接着追沈蝶烟去了。
那几个侍卫还没反应出这究竟算是演的哪一出,那个脸上印着红手印的小侍卫猛地就跳起来朝外面跑去了。
敷文殿的格局很是简简单单,用青白石路以及各种廊桥分割成方方正正的。沈蝶烟直接朝着濮阳宗政的书房而去。她记得有一日,在他书房中,现一卷什么异志怪录之类的书。书就摊开放到濮阳宗政翻到的那一面,书的条目正好就是那个“珠帘隔”——他倒是在那书房之中究竟研究什么劳子去了……
沈蝶烟现在是既气且伤心,她并不是怀疑濮阳宗政对自己的感情,只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能让濮阳宗政做出这种决定来。3。
沈蝶烟看着那扇红木门,伸出双手猛地一推——门很轻易的就被图爱开了,反而还因为用力过大差点她整个人载了进去
她稳住身子后就直奔书房最深处的的那张巨大的书桌。她拨开上面厚厚的文书,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去翻找那本老旧的册子。桌子上并没有现那册书,她干脆拉开所有的抽屉仔细的翻找起来。
东西都是摆的整整齐齐的,很像是濮阳宗政的为人。沈蝶烟翻过了一些的连她都看不懂的东西后,忽然就被一堆奇怪的东西吸引住了视线。4。那是许多大小不一、薄厚不同的册子甚至是有的还仅仅是张纸片,但是都被叠的方方正正的收拢在一处。除此之外,还有一本厚厚的崭新册子放在旁边。这些东西,放到都是正经文书案牍的书桌上,真的显得不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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