鸶庭也不多话,甚至对雀鸣都不曾提起说明,她只是更加看重那黑甜香,续香的时辰只能早,绝不能晚一会。
鸶庭与就跟濮阳宗政一样,都恨不得沈蝶烟头上整日顶着一根更黑甜香——只不过,一个是希望天下太平,一个却只盼着那人健健康康的。5。
匣子中的黑甜香一天比一天少,鸶庭着急,濮阳宗政更急。虽然这黑甜香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可就怕这不是普通的的那种。濮阳宗在沈蝶烟跟前,有些偷偷摸摸的做贼心虚的感觉。沈蝶烟这两日多了一件别的游戏,就是把濮阳宗政送给自己的那枚蓝盈盈的镯子放在养着红鲤的白色墨洗中,看着嫣红的鱼儿缓缓的在闪着波光的镯子上方游动。
濮阳宗政看着沈蝶烟玩的开心,就说;“烟儿,我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东西?”
濮阳宗政微微笑了一下,却不是那故作神秘或者很开心的表情,反而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是那礼物在他眼中是分外的珍贵,或者也是在为沈蝶烟看到礼物后的模样而紧张担心。5。沈蝶烟看着他这幅模样,也有了精神与兴趣了,撇开摆在自己眼皮底下的锦鲤两步就跑到了他身边。
“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居然还做的这么神秘。你若是敢拿个普通的小玩意来逗我——”具体威胁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挑着眉对濮阳宗政说了一句没有一点震慑力的“你就尽管试一试。”
濮阳宗政伸出手,慢慢的从透着丝光的衣领里拉出一根黑色的丝绳。绳子的另一头拴着一块足有沈蝶烟手掌大小的墨玉。濮阳宗政拿着墨玉朝沈蝶烟伸出手,沈蝶烟连忙用双手接过了,碰在手心先大致的看来一下。3。那块墨玉是扁圆行的,通体墨黑,光泽内敛沉稳,比一般的墨玉更加通亮,沈蝶烟乍一看,更觉得这东西像是一块琉璃或者别的什么涩会。沈蝶烟以两手的掌心搓着这个枚光滑的宝贝问:“既然都磨的这么圆了,为何不雕些东西在上面,不是更有趣还好看么?”
濮阳宗政一笑,故意用一种很高傲的语调说:“除了你的名字意外,还能有什么东西可以配的上我的的这块纪生石?”
纪生石?沈蝶烟疑惑的看着濮阳宗政,虽然不明白着纪生石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何用处的,但是,看着濮阳宗政说话时的模样,她还是下意识的握紧手,将濮阳宗政看重的东西紧紧地用自己的手包住了。9。
“好好的一块玉石,居然拿要起这么个奇怪的名字——不是,给一块石头取个名字,做这种事情的人本身就是很奇怪的。还是说,这石头难不成还有什么天大的用?”
“自然是有天大的用处的。”濮阳宗政神秘一笑,伸手将垂下的丝绳系到了沈蝶烟的脖子上。墨玉看着不小,但是应该是比较薄的原因,所以并不是很重,沈蝶烟正好能感觉的到那东西垂在沈蝶烟的胸扣,微微往下坠着的感觉既然清晰又很不真实。她问:“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这个石头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如果是一般二般的东西,我可就直接扔着这个里面了——”沈蝶烟一边说着,玉指一伸,指着的正是桌上的墨洗。3。那尾小鱼在清澈的水中游的正欢,一圈一圈的绕着墨洗。
濮阳宗政但笑不语,被沈蝶烟磨了一会后,仍旧是一副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说的样子,沈蝶烟不满意了,挥着手就要赶人走不准濮阳宗政进屋。
雀鸣这丫头一直站在两人的旁边,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很严肃的插了一句话进来;“这三晖殿是宗主大人的,屋子是宗主大人的,就连夫人您都是宗主大人的——”
雀鸣这话像是只说了一半,但是谁都知道那剩下半边的意思——夫人您凭什么不让宗主大人进屋?
沈蝶烟一听这话,有些赌气的说:“那我就走,去不是他濮阳宗政地盘的地方。4。”
雀鸣接着说:“那估计要到鬼王大人的鬼界或者天界去了,您同百雨金夫人说说,看看能不能去,毕竟,钟离殷大人的地盘也是不好进的。不过,咱十三殿中,有处地方倒是能收留夫人您,那就是言一彦大人的彦揽殿。夫人你若是小住一段时日估计言一彦大人会卖您个面子的。”
说着说着,话题就偏远了,居然扯到了沈蝶烟若是要离家出走,究竟有哪些地方是能去的,合适去的。沈蝶烟斜飞着眼睛瞪了雀鸣一眼,但是顺着她的话却想起别的一件事情来。
她两手攥着濮阳宗政的那块纪生石,有些奇怪的问;“前些日子我去彦揽殿,见着了那位言夫人——”
沈蝶烟的话还没说完,濮阳宗政难得的打断她接了一句:“你见着言夫人了,怎么样,我是有好些年每见过她了。6。好像还是以前她刚刚被言一彦带进十三殿的时候,见过几次。言一彦将她看的那么紧,怎么会舍得将人带出来给你看看的?”
听完濮阳宗政的话后,沈蝶烟更觉得奇怪,那言夫人竟然真的整日带着一方园子中,真不知她是因为那副样子而出不了门,还是因为常年出不了门而变成了这幅样子。沈蝶烟接着说:“哪里是言一彦大人带出来介绍的,是我们偷偷瞄见的。你可记得言夫人之前是什么样子的,那日我见着她的时候,怎么觉得人不太对劲,呆呆傻傻的,似乎是连言一彦大人都认不清了。5。”
濮阳宗政却不甚关心:“我怎么会记得她,不过,听你说起来,那言一彦的日子也不好过。整日听他将他夫人挂在嘴边,如今却是这幅样子,他这是自欺欺谁呢?”
沈蝶烟瞪了濮阳宗政一眼,表示对他的话很不满。她接着将自己最奇怪的事情问了出来;“我不是想只跟你说别人家的私事的,我只想知道,我以前有没有见过那位言夫人?”
“言一彦的宝贝,你怎么能见过?”濮阳宗政好笑的回答。
“那为什么我觉得那言夫人很是面熟?”
沈蝶烟的这句话,让濮阳宗政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他蹙着眉问:“烟儿,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会见郭那言夫人。3。更何况,即便是你以前机缘巧合见着了她,你现在失了忆,怎么还会记得她?恐怖,只是那言夫人长的太过普通,你看着谁都像罢了。”
沈蝶烟手指一指。也肯定的说:“对对对,就是你说的这句,你看,我现在失了忆,就连你都忘记了,更何况是别人。但是,我现在整日在三晖殿中,根本就见不到几个人,那自然也不是现在见到了。言夫人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么能跟普普通通的庸脂俗粉相比较,肯定不是因为长的太普通的原因。我既然觉得她面熟,那总归是该有些理由的。”
濮阳宗政看着沈蝶烟这幅肯定的模样,自然不会说些什么打消她的情绪。3。他只说:“你若是想跟那言夫人相处,我就去让言一彦将他夫人带过来,你们好好聊一聊。你既然如此在意她,也许就是因为有成为知音的缘分在。”
沈蝶烟想到那日在彦揽殿的园子里,言夫人垂头坐在花园中的木然模样,以及言一彦离开时,寒气森森的眼神,连忙摇头。
濮阳宗政也不问原因,在他看来,沈蝶烟与外人接触越少越好,若不是她难得对一人有了如此大的兴趣,那人还是个女子,还是言一彦的夫人,否则他也不会说着上面那番通情达理的话来。
桌上的那几枝合欢早就有些凋败的迹象,沈蝶烟却舍不得扔,依旧插在精致的高颈瓶子中。花枝下,就是养着红鲤的墨洗,偶尔有花跟叶子落下来,也是飘飘悠悠的落进墨洗中。那鱼就会游上来去衔那花叶,小小的一片水面,立刻就有了涟漪,一层层的荡出来。濮阳宗政看了那花一眼后便对沈蝶烟说:“这都败了还留着做什么,我去帮你再折几支换上。”
“好好的扔了挺可惜的,摘了人家来也就罢了,不再好好的欣赏怜惜,那可就真的是辣手摧花了。”
沈蝶烟这话只说了不扔,却没有说不能摘。濮阳宗政微微一笑,伸手在她脸上抚了一下后说:“那你等着,我去去就来。我一定要给你折下最高的一支。”
沈蝶烟点着头微笑:“恩,好啊,我等着。”
濮阳宗政果然朝门外走去,沈蝶烟手里握着他的纪生石,忽然朝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你可还没有跟说我这纪生石的典故呢?”
“让那些小丫鬟跟你说。”濮阳宗政头也不回的说出了这句话,声音出奇的响亮。沈蝶烟听着有些奇怪,转头对雀鸣说:“他这是怎么了,莫非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不成?”
雀鸣本是扳着的脸,停了一会后,忽然就如变脸般扯出一个性质高昂的表情,同时缓缓的点着脑袋。
进殿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断鹊桥】………
4o74
沈蝶烟见雀鸣这幅样子,也来了精神,拉着雀鸣坐在自己的身边:“快说,快说,这纪生石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雀鸣点着头郑重其事的说:“恩,是个很宝贵的东西。”
“宝贵的东西多了去了,你总说咱这屋子里,随手拿一件就是珍奇精品,可你面不改色的摔了多少宝贝,你快说,再卖关子的话我就去问鸶庭了。”
“找啊,你若是能找到的话你就听她说好了。”雀鸣一脸的暗自得意,“她去百雨金夫人那里了,您怎么找?”
沈蝶烟有些奇怪的说:“难怪我没有见她,不过她去百雨金那里干什么?”
“从前两天起,就经常听她在念叨着,说黑甜香还有几根几块,还能用到什么时候,估计,她就是为了那黑甜香而去找百雨金夫人的吧。7。”
“什么?”沈蝶烟猛地就坐起来了——鸶庭这丫头居然跑到人家那里要东西去了,要的还是人家的定情信物,真是丢人啊。鸶庭挺聪明的丫头,怎么也学着雀鸣办起了糊涂事来。
沈蝶烟朝雀鸣摆摆手:“你还是跟我说那个纪生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濮阳宗政正大光明的走到三晖殿外,人并没有走向那株合欢树,反而是朝着南吕楼的方向去了。前几日,他暗自拿了一块黑甜香给了医廷的医官,让他们照着这原物查出它的方子,再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可谁知,勉强等了三天,那群医官却说那黑甜香中有一味药,连他们都每见过,自然也就调配不出那种东西来了。4。
是以至此,只能让百雨金自己说出来方子了。
春望城中,濮阳宗政的几十位姬妾,有半数的人,濮阳宗政是连人都没有见过的,自然也不知道他们被安排到了什么地方芳华渐去孤身终老去了。另外剩下的半数人中,再有大半数,也仅仅是让濮阳宗政知道有这个人而已。所以,先不说那日在三晖殿中,几位在濮阳宗政跟前稍微承些雨露的夫人门听了百雨金的剖白有没有人信,单是百雨金如此的受濮阳宗政这般重视,也足够叫旁人醋缸里扑腾的了。这殿中,比百雨金更有姿色的多了去了,性子也有更好的,你说那百雨金温柔,可宣夫人是出了名的似水性子,要说百雨金有主见,那秦夫人也是个刚强的性子……比百雨金好的去的女人又不是只有一个两个的,凭什么都让百雨金一人占了恩宠。6。
濮阳宗政的性子自然不会去琢磨这些女人间的心思。百雨金够聪明,也知道拿捏分寸,这便是两人能接触的最好理由。
果然,等他刚刚进了南吕楼见着百雨金的时候,就瞅见对方一脸意料之中的笑容。还不等濮阳宗政开口,她直接就把话给说完了:“今天早晨我看到窗口的桃枝上停了一只褐色脑袋的喜鹊,,我就猜着,宗主大人是不是也该朝着我这里来一趟了,果然。”
濮阳宗政没兴趣跟她说什么喜鹊的话,直接就问:“你给烟儿的黑甜香究竟是什么方子,为什么医廷的医官都查不出来?”
“若是什么都能把方子给研究透了,那药不就跟糖丸一样便宜了,本来就是给服过珠帘隔的人用的,哪有那么多的要用这香的。6。况且,那些人若是能制出这药了,我那窗口的那只喜鹊不就白唱白跳了么?”
“我不同你说这次无用的话,烟儿那边,你在送去一些,那东西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现在不敢短了她一会。”濮阳宗政有些烦躁的说着。
百雨金缓缓走到濮阳宗政身后,一只手慢慢的搭在他的肩上:“她若是出门怎么办,你难道还是那些小丫鬟捧着香炉不离她半步?”
“是又如何。”濮阳宗政快度回答。
“没什么,只是觉得鸶庭那些小丫鬟太辛苦了些,做主子的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后知后觉的,幸亏做丫鬟的倒是机灵,什么都没问就猜出了大半。1。”百雨金有时说话,明明好好的一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