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脸,化妆,穿凤冠霞帔……
足足一个时辰,迎亲的队伍来了,没有意料中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只是有个管家摸样的人前来,对姑奶奶道:“请新娘子上花轿吧。”
姑奶奶蹙眉,“你们世子爷呢?”
她站在门口看了眼迎亲的队伍,只聊聊数人,心中顿时火冒三丈,欺人太甚!
可是她又能说什么?
对方是武乡侯府,过了定,就是李朝朝不想嫁今日也得上这花轿!
院子里一间厢房里,两个丫鬟扶着头上蒙着大红绣鸳鸯的喜帕的新人从屋里出来,姑奶奶见状只叹了口气什么也无法说,不能误了吉时,否则就不吉利了。
还没出门,大夫人忽然被新买来的丫鬟推到院子里,朝着那个刺目的红,憋着一口气朝着她呸了声,只一声就是她全部的话。
此时晨曦的光刚刚露出天际,黑与白的搏斗出长空,最好的时光在这一刻绽放,映照着李朝朝身上正红色的绯罗攒金丝刺五凤双层广绫大袖吉服上,随着她的摆动,胸前那一颗玛瑙嵌红宝石流转着熠熠的艳光,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底下依旧是正红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缎彩裙袂上绣着石榴鸳鸯花样,长长裙摆曳地随风而动,上缀有数枚十色闪耀的细碎宝石,光彩夺目中更添了几分福泽之气。
直逼人眼。
大夫人觉得眼睛都花了,可是就是不肯移开,恨恨地瞪着她,心里发狂地诅咒着她——李朝朝害她,夺四姑娘心上人,她只要踏出这门进入武乡侯府,今生今世必定不幸,比她不幸,比四姑娘还不幸!
不幸不幸不幸!
姑奶奶本就心中有气,看着大夫人那个样子更是万分恼怒,但当着武乡侯府人的面,决不能让五姑娘有一丝难看,她皮笑肉不笑地上前哎哟了声,暗地里手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大夫人,“瞧把嫂子高兴的,这是又忘记吃药了吧!我知道你是为了五姑娘高兴,想说说不出来!走回屋先吃药,别耽误了姑娘的吉时。”
她一挥手,春丽和冬月一左一右地扶着李朝朝上了花轿,新人上门一路上不许说一句话,春嫂跟在后面在后面小心着提点着,李朝朝早有过一次经验,并不在意方才大夫人的恶毒,一身淡漠地上了花轿。
武乡侯府的管家喊了声:“起——”
后面的小厮进屋去抬嫁妆,结果众人还没走到巷子口,忠义公云锋突然出现,笑道:“今日我亲自为外甥媳妇送嫁,也让众人知道知道这天大的喜事!”
迎亲管家看着忠义公坐在高高的大马之上,朗声一喝:“绕城三圈。”
那管家差点吓尿了!
绕……饶……永康城三圈?
那岂不是到晚上都不能回府?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侯夫人已经交代过今日的事要低调低调,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是武乡侯府娶亲,他本来答应的妥妥当当,想着那户人家都是女眷,又没个人做主的人,以为很好拿捏,可是这时候忠义公出现他……他怎么交代?
管家见无计可施,清了清嗓子对花轿里的人说:“额……”
他抿了抿嘴,忽然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称呼人。
管家硬着头皮喊道:“小姐,您初来乍到是不晓得,永康城可大着咧,绕城三圈的话就到晚上去了。”
他说的是官话,就有点拿乔,瞧不上这自以为是乡下来的女子,态度也不清不楚,不甚恭敬。
花轿里的人不说话,春嫂在旁冷冷地接话,“新娘子不能开口说话,请您去和忠义公说吧。”
春嫂用的也是官话,很是地道,听得那管家一愣,一个下人婆子都会说,那这轿子里的小姐肯定也懂的。
管家可不敢和忠义公理论,只能听之任之,只要默默地绕城三圈就好,熟知忠义公自己还带了自己的喜乐,跟在轿子旁好不热闹,就是想不知道的,被那些围上来的百姓问了一通,还有专门撒银钱铜板的,这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武乡侯府的世子爷娶亲咯!
那整整齐齐一共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彰显着武乡侯府的高贵,只是不知道他们家是娶了谁家的贵女,居然这么阔气!
一百二十八抬!连那管家也震惊了,他明明记得只送了几十抬而已,这女方家又不是什么有钱的人,怎么会多出这么多来!
女方的嫁妆少都会被人瞧不起,可是现在这位未进门的少奶奶拿出这么多嫁妆来,那就有了足够的底气,旁人都无法置喙什么,甚至给武乡侯府长脸了!
管家他此时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完完完了,这下子侯夫人失策了!
李朝朝稳坐在轿子里,等武乡侯府那边到了时辰没还接到新娘,倪氏就接到前来回话的小厮,嘴角冷冷地勾着笑,忠义公居然和他来这一手,他有张良计,自己就有过墙梯!
再回过头,倪氏就进了老夫人的院子里回话,到了午时三刻,花轿终于到了武乡侯府的门口,那管家擦了一把汗好在没有耽误了时辰,他点头哈腰地对忠义公道:“公爷,请先进去吧,新娘要进门了。”
忠义公深深地看了一眼花轿,管家硬着头皮继续道:“公爷请!吉时耽误不得!”
云锋想到昨夜羽儿派人来送的信,没想到倪氏果然动了歪脑筋,他才会让人摆足了架势,让满城皆知。
现在让他自己单独进去,倪氏一定有新的花招。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他是看准了这新媳妇的能耐,她和羽儿那小子联手,倪氏未必是对手。
不管倪氏做什么,他都相信羽儿和朝朝两个人都有万全之策。
云锋忽然笑起来,翻身下马,把缰绳帅气地扔出去,喜气洋洋地走进大门,今日是羽儿的大喜之日,他说什么也要多喝几杯。
好久没喝喜酒了,就连自己的喜酒都忘了其中滋味。
花好月圆人长久,只是当时已惘然。
管家松了口气,以为忠义公会坚持到底,他就真的可以跟侯夫人以死谢罪了。
他冲着八抬大轿的几个人招了招手,“走,进门。”
八个轿夫用力抬起来,随着管家的脚步往前走,走的却不是正门,而是南北的侧门。
这不合规矩!
此为姨奶奶之礼!
春丽和冬月不明白,可是春嫂是过来人如何看不明白。
她倒吸了口气,没想到倪氏竟然敢这般明目张胆。
春嫂压低声音,凑到花轿的帘子前低声道:“姑娘,咱们走的是侧门!”
花轿中的人不说话,只冷冷地笑了笑……早就猜到了。
------题外话------
我……华丽丽的卡文了。
明天要去一趟成都机场,不知道何时回来,不过最少也五千字。
这两章别看字数少就跳定啊。
是大婚和洞房啊。
本来一万字搞定的……但是这两天着实有点琐碎的忙。
另外《**经》和《洞玄子》是春宫图,我查了很久,哎呀我真是个写实派!
大家可以去查看哈哈哈哈……
明天洞房。哦也。
==大婚倪氏都不放过他们。你们猜。洞房会顺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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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章
入目就是刺眼的红,李朝朝索性就闭上双眸,这八抬大轿还是很平稳,她端端正正地坐着,什么也不能坐。
即使是上一辈子,已经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有些片段就如烙印一样雕刻在人的心上。
并不能轻易忘记。
她记得很清楚,之前嫁进蓝家哪怕是继室,可也是明媒正娶,现在走了小侧门,无疑是降了她的身份,早安有一天,倪氏想拿捏自己完全可以用今日的事来说话。
饶是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李朝朝想着倪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只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可当听到发生了如自己意料一般的事,她的嘴边还是冒出了讽刺的笑。
李朝朝并不生气,只是觉得倪氏的手段也不过尔尔,她并不是神仙什么都能算对,但也与自己预料中的差错不大,想必倪氏也在猜测自己的身份蓝翎羽的想法,不过她有个致胜的法宝,那就是把倪氏的底牌看得一清二楚。
她今日进了武乡侯府这门,无论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蓝翎羽身边,那个男人只会是自己的,所以她并不介意是否走大门侧门,或是有没有拜堂……
这一切早晚会有的,只要她想要,什么都能努力得到。
李朝朝闭着眼睛想她的目的是进门,这点折辱又算得了什么?以前的蓝翎羽在没有她的时候,一定有很多很多次都被那个后母给坑了。
以后有她在他身边,该小心的可就是她后母了。
花轿一路从曲径幽处绕着前厅避开人离开,在二门处没停下,穿过垂花门,到了紫苑大门前,新郎官无法亲自迎接,等待多时的喜婆过来背着李朝朝到了正房的屋里,屋子里四个大丫鬟和管事婆子分两边站着,李朝朝虽然被蒙着头,但上辈子眼睛瞎了后,眼睛是极为灵敏,她甚至能根据衣服在空气中所发生的阻力来判断这个人是谁。
李朝朝在紫苑也呆了几日,对府中上下的情况有大致的了解,哪怕那几日都被蓝翎羽看得紧紧的,至少对紫苑的情况算是了如指掌。
喜婆说了几句吉祥话,就拿眼看这屋子里的架势是谁送她赏钱啊?
她知道今日成婚与以往不同,这位新人直接从侧门连堂都没拜就直接送到房里,如果说是个妾侍不拜堂也没什么,可又偏偏住在正房奶奶的屋里,这就让人稀奇,她甚至连称呼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只那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屋子里面无表情的几个人嘿嘿地干笑。
李朝朝不方便说话,春丽上前打赏,荷包还没递过去,有小丫头忽然不冷不热地开口,“不懂规矩,打赏是你这种下人做的吗?”
听声音是紫南,这紫苑里东西南北四个大丫鬟,其中紫东和紫西是蓝翎羽的人,那两个就是蓝翎羽不说她也猜得出来是谁派来的。
紫南一把将春丽撞开,讽刺地看了眼她手中干瘪的荷包,从怀里掏出个银锭子,“今日辛苦你了,你且回去吧。”
喜婆有些尴尬,这……就完事了?
还从来没听见过谁家的成婚夫妻不拜堂就算了,连洞房花烛夜都不请新浪出来。
她忽然记起这是冲喜娘子,新郎官蓝世子正躺在床上下不来呢,喜婆抬起头看了眼瞪着虎眼的小丫鬟,瘪了瘪嘴什么也没说就退出了房门。
紫南又规规矩矩地站在四大丫鬟的最末端,春丽、冬月和春嫂站在另一侧,屋中其中有个四十多岁的婆子走上前,尖声尖气地笑道:“见过新奶奶,我是紫苑的管家婆子,大家都称呼我一声周妈妈,时辰不早了,新奶奶还是先歇着吧。”
春丽和冬月对视一眼,怎么着?连姑爷都不让见?
春嫂暗暗看了她俩一眼,三个人谁也没说话,毕竟连五姑娘都没有开口,她们必须稳住气。
来之前,姑娘跟她们三个都交代清楚了,忍得一时才能赢得一世。
她告诫她们:必须谨记于心。
周妈妈见李朝朝不说话,笑靥如花地笑着,只是笑容里有些尖酸,“奶奶不说话是不满意安排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床榻上背脊挺得笔直的女子,过了有半晌,那处才传来细弱蚊蝇的声音,“我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冬月和春丽忍俊不禁地抿起嘴角,她们都忘了不让姑娘开口说话了。
周妈妈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已经没有外人新奶奶可以说话,三夫人之前吩咐新奶奶进门是给三爷冲喜,三爷如今还病着无法拜堂,至于行房事也等三爷身体康健了再说,不然会损耗精元这可是谁都吃罪不起的,毕竟新奶奶进门也是为了冲喜,不过新奶奶您放心,我们府上是最有规矩的,绝不会怠慢了您。”
李朝朝的坐姿十分标准,虽然看不见周妈妈脸上的表情,但只从她说话态度上就能感觉到她的倨傲和高高在上。
这老东西说的话甚是微妙,李朝朝都能猜到必定是倪氏一个字一个字得教出来的。
话中的含义无非有两层,一、她和蓝翎羽不能同房。二、蓝翎羽病好之前大家还是敬着你,但心里未必把你当成正房奶奶。
其实还有一层含义李朝朝也理解的透透的,虽然周妈妈没说,但已经可以透过她偷窥到倪氏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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