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陪到底。”简书伸手,稳稳握牢,站了起来。“输者如何?”
“上来就问输家如何?担心了么?”简锦挑眉玩笑。
“自然了,我最关心你的未来。”简书笑着四两千斤的拨回去。
简锦吃瘪的皱眉,“既然是兄妹,就不要太血腥,这里的好酒让我挑十瓶就好。”
简锦略带轻松的微笑,刚刚兄妹二字出口的时候,心竟然疼了一下。
简书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简锦说兄妹,她还是把他当做哥哥么?永远只是当做哥哥么?握着简锦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简锦感觉到简书的力量,抬头询问。
简书一愣,“一言为定。”简书笑着开口,有些落寞。但是不想破坏今晚的一切,难得的平静夜晚,也许下次吧。简书看着简锦是笑容,心里有些酸涩的感觉。一点点来,不要吓到她,只要她在身边,他就可以慢慢来,一辈子都不长。让她慢慢来,不要吓到她。“落霞湾见!”简书笑着开口,伸手轻轻拥住简锦。
简锦心中一紧,但是简书的拥抱,简单有礼,分明只是礼节上的而已,没有过分的靠近,只是简单的相拥,简锦纷乱的心渐渐平复下来。“星空下见!”
但使晨光过沧海 151
真的存在不该爱的人,因为知道自己不够好,因为知道自己不配,因为认得自己。
——陆楚桥
陆楚桥打开房门,看到简锦正蜷缩在他的沙发上,伴娘礼服摊在边上,身上穿着他早上洗干净晾在阳台上的T恤衫和休闲裤。休闲裤裤腿水袖一样荡在半空。
“礼物!”简锦看到陆楚桥,拿起桌子上的葡萄酒摇晃,“夏末酒庄出品哦。”
陆楚桥皱眉,见过简书之后,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心情,让人起疑。
“谢谢。”陆楚桥掩住好奇,微笑着关上门走过来,“玩的还愉快?”
“每次看到有人享受生活就扪心自问,为什么我要这么做牛做马辛苦?他却能如此怡然自得?”
“答案是?”
“我只空闲一晚已经内疚之极,觉得自己亏欠光阴。”简锦苦笑着摇头,“看来我是天生的劳碌命了。”
“呵呵,为何穿我的衣服?”
“我找不到自己的钥匙了。”
“却找到了我的?”
“我怕有此类事情发生,或者万一哪天惹怒你被你拒之门外,所以偷偷藏了一把你的钥匙在外面一个秘密的地方。”简锦坦白。
“还真是用心啊。”陆楚桥笑着站起来,拿起葡萄酒走去厨房。
简锦跟着走过去,看着陆楚桥打开葡萄酒,取出酒杯。葡萄酒瓶口快要贴到酒杯的时候,简锦开口,“我都知道了。”
酒瓶顿了一下,接着继续,陆楚桥开口,“知道什么?”
“遗书的事。”简锦还是看着陆楚桥手中的葡萄酒,话刚出口,下一秒薄如蝉翼的酒杯就被陆楚桥敲碎了。嫣红如血一般的葡萄酒从破碎的玻璃杯中跌落,铺满一地。
简锦低头看着葡萄酒肆无忌惮的在陆楚桥的厨房地板上游走,没有勇气抬头看陆楚桥。她害怕看到陆楚桥的反应,她不想看到他的震惊和错愕,她给他时间,整理好自己的思绪。酒瓶轻轻的放到料理台上,陆楚桥迈步走了过去,完全不理会一地的凌乱。
擦过简锦的身边时,停住。“如果你想,我可以辞职。”
辞职?简锦转身,陆楚桥已经先一步迈开离去。
“陆楚桥!”简锦想上前,却忘记身上穿着陆楚桥的裤子,脚踩到了裤腿,一下跌在地上,砰的一声门响,陆楚桥走了。
简锦顾不得疼,踉跄着站起来,追出去。走道上空空的,已经没有人了。
为什么要跑呢?为什么不听她把话说完呢?简锦站在门口皱起眉头。
一直等到深夜,陆楚桥也没有出现。转天清晨,简锦在陆楚桥客厅的地毯上醒来,没错,她又跌下来了。
第一时间跑去陆楚桥的卧室,空空的,陆楚桥一夜未归。若是平时,她并不担心陆楚桥一夜未归如何安身,只是昨天,陆楚桥一句话未说就离开了,他从未这样过。
要不要打他的手机呢?也许他只是想安静下。
简锦打电话给易宁,说自己今天会晚些到,然后问陆楚桥有没有出现。
易宁说没有,只有秦先生来上班了,好像要和会计师讨论第一笔资金的运作这样。
“我知道了,你和秦先生说,让他等我午餐。”
“好的。”易宁收线。
简锦下楼去找管理员,说自己的钥匙不见了,让管理员帮忙开门。
换好衣服,她还要先和秦子章解释一下那天自己的失言。多半,聪明如秦子章,也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面色很差。”秦子章坐到简锦对面,自己倒是很神清气爽。
“不要笑得像只狐狸。”简锦平静地指出。
“我就是狐狸,难道要笑的像大象么?”秦子章招手,招来侍应生点餐。“你要什么?”
简锦摇摇头,过了昨晚,她实在没有心情吃东西。“不用了。”
秦子章微皱了皱眉,一口气点了七八道菜式。酸甜苦辣咸,面面俱到。
“不吃饱肚子做出的决定,很难正确。”秦子章端起一碗排骨例汤递到她面前,闻到味道,简锦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
简锦伸手接过,“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假订婚?陆楚桥是非法移民?”秦子章笑着问。
“呵呵。”简锦被逗笑,“不是。”
“你若不想说,可以不说。”秦子章看出简锦情绪低落,不想逼迫。
“与此事无关,只是有些累而已。”
“酒庄一晚做了什么很刺激的事么?这么累?”秦子章挑眉。
“你这么喜欢八卦。”
“娱乐至死。”
“我以为那事之后,你会讨厌。”
“怎么会?”秦子章向后靠去,“就拿这里说,”秦子章手滑过身边略带喧哗的餐厅。“每个人都有故事,个个都是主角,且个个都以为自己的故事天下第一,他人无法超越。”秦子章笑着,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透彻,“感同身受这种话,永远只是安慰人的,即使真的一模一样的事件,因为人不同,也会有不同的感受。真实的想法就是,所有人都是过客,都是配角,身为主角的你,会关心配角的命运么?”
“你我也一样,就算出现在报纸上,也只是个配角,是个故事而已。”秦子章看着餐厅中的芸芸众生,“只不过你我的故事在记者眼中比大多数人的精彩,所以特意动笔立传,如此而已。”
“真是个冰冷的人。”
“没有这种认识,被伤害的时候,会不想活下去的。”秦子章开口,“若自己不看轻自己,反而天天想着自己天下无双,无人可及,只会死的更惨。”
“呵呵,说得好。”简锦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我的故事是这样的。”简锦微笑,“ 从前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国家,国王王后和小公主。”
秦子章笑出声,点头让简锦继续。
“国王和王后先后离开了小公主,新王后将小公主扫地出门,让自己的孩子做了新国王。”
——贱人!你给我滚!
“小公主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骑士出现了,带走了小公主,说自己是很早以前,小公主的母亲安排,保护小公主的。”
——陆楚桥。我是已故许文珊女士的代表律师。
“骑士带着小公主去找母亲留下宝藏,并且教导小公主本领,帮助小公主夺回自己的国家。”
——你若不马上辞职,快快安排未来,一辈子就只能人后追赶,就像刚才。
“宝藏需要两人的力量才能开启,于是骑士向小公主求婚。”
简锦抚摸着自己的订婚戒指,陆楚桥,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就是这样了。”简锦说完看着秦子章,等待他的反应。
“你要抢回简氏?”秦子章皱眉。
简锦沉默,那晚过后,不,其实很早以前,从有锦书的那天开始,抢回简氏似乎就已经不再是她心心念念的事了。
“我现在只想做好锦书。”简锦回答,“和大家一起。”
秦子章笑着点头,“所以,随时可以解除简锦婚约啊,为什么不呢?”
简锦一惊,秦子章一语点醒梦中人。对啊,为何她从未想过?遗嘱并没有规定一定要维持订婚的状态,只是要订婚。妈妈只是想用这件事确定她不只是年龄上的成年,而是心理上也能成熟的思考而已。
所以是订婚,不是结婚。
陆楚桥也是知道的,所以才决定同她订婚的。
陆楚桥……陆楚桥现在到底在哪里啊?她有那么多事要同他商量,他却偏偏不见了。
他从未离开过她这么久,没有联络的。
他千万没出什么事情才好,简锦心里祈祷。
电话突然响起。秦子章接通,神色瞬间冷峻。“易宁,不要着急,此事由我处理。”
易宁?简锦抬头,待秦子章收线后问,“出了什么事?”
“你和我一起来。”秦子章招呼服务生结账,拉起简锦走出去。
车停在市医院的门口,简锦直觉同陆楚桥有关,心提到了喉咙,说不出话来。一路只是跟着秦子章走到一间外科门诊,门口三三两两的站着几个穿制服的警察。
简锦一惊,快步跑了过去。秦子章也跟着加速。
“你们是哪一边的?”有人拦住简锦。
哪一边?
“我是陆楚桥的同事,这位是他的未婚妻。”
“哦。”对面的人点点头,“你告诉他最好和我们合作,沉默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事儿不大,但是态度很重要。”
“我要见陆楚桥。”简锦开口,没有见到本人前,绝不做任何承诺。事大事小,不是这人说了算的。
“我们一定配合你们的工作。”秦子章开口,来人让出一条路。
简锦急着冲进去,推开门,陆楚桥抬头,看到简锦愣了一下,随即继续低下头,不再说话。
“联络公司律师。”简锦对秦子章说,秦子章点头走出去。
陆楚桥浑身无大碍,只是嘴角一块乌青,再无别的伤口。简锦放下心来。“你必须开口告诉我什么事,我和秦子章,你选择一个人,必须说!”
陆楚桥抬头看简锦,简锦一脸坚定地看着她。陆楚桥深吸一口气,开口。“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从律师楼刚走出来,那群人就围上来,说要找我打官司,我回答下班了,他们就开始动手了。”
“寻仇?”简锦皱眉。
“的确可以和一个正在办案子扯上些关系。”
“为什么不告诉警方?”简锦话出口,随即明了,“这种时候还要讲职业道德?”
“如果我说了,委托人别无选择要换律师。”陆楚桥突然骄傲的一笑,“但,我是最好的。”
“明白了。”简锦点头,“我去问下情况,看你何时可以离开。”
简锦胸中一团怒火,努力压抑自己,不要在陆楚桥面前爆发。
“我要和那几个人谈谈。”简锦走出去,对着其中一人开口,语气坚定冰冷,不亚于简书。
“我只是想亲自问一下和解的条件,表示我的诚意。”简锦浅浅微笑。“只是这点小事,实在无需占用太多的政府资源,如果很快就可以解决,又何必闹的太复杂,辛苦大家呢?”
“我很有诚意要和解。”简锦重申。“请通融。”
那人点点头,挥手,另一个门打开了。
“谢谢。”简锦道谢,走进去,秦子章也急忙跟着尾随进去。果然陆楚桥是无事的,对面三个人个个鼻青脸肿,有的嘴角还有血迹。真真活该!一眼就知是地痞模样,这样的人会请陆楚桥打官司?分明有鬼。
“请问哪位是做主的?”简锦站着开口,其中一个伤势稍微轻些的,抬眼看着简锦一眼,站起来走过来。
“我愿和解,报个数目。”
“嘿嘿,我们不想和解。”男人笑笑,“我们不在乎钱,我们现在要告他伤人。”
“何为伤人,如何定性你知道么?”简锦开口询问,男人一愣。
“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律师知道,我们的律师很快就到了。”男人无所谓的摇头,坐到病床上。
“这位先生,可以角落借一步说话么?”简锦微笑着走到一角,示意秦子章不要跟过来。
男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先生,我现在用极小的音量同你说话,所以不管我说什么,请注意控制你的反应。”简锦开口,双眼犀利冷峻,“因为,如果你大声反应,你的兄弟就会听见,会起疑,到时候我就必须把我的话大声重复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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