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酸-饶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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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酸-饶雪漫-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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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刘老三说,“马爹利,喝过吗?”

    “你说话算数吗?”我继续问,“我陪你喝酒,他的账一周后再算?”

    “当然。”那男人咧开大嘴笑了。

    我不顾周楚暮惊讶的眼光,在酒吧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大声对刘老三说:“上酒。”

    当然我明白,这个世界从来就是这么实在,想躲过灾难就得抛开尊严抛开体面抛开所有的一切,这个道理我其实早就明白。

    我豪气干云地想,为了周楚暮,为了爱情,我没什么不能做的。

    几杯酒。我林枳不怕。

    话是这么说,可是,当那个所谓的老大刘老三把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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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指甲的手不老实地伸到我的衬衫底下去的时候,我到底还是没忍住,把一杯价值人民币228元的洋酒,直接泼到了他脸上。泼过之后,我想逃走,却不小心滑了一跤,膝盖狠狠的撞在了低矮的桌面上,顿时又痛又麻。

    事情变得真不是一般的糟。

    一旁的周楚暮看着我,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对不起,妹妹,这一次我也帮不了你。”

    刘老三把脸上的酒用掌心抹掉,问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答他。

    刘老三又说:“我干一个女人之前,一定要弄清楚她叫什么名字。”

    我开始在发抖。

    就在这时候,周楚暮上前,护住了我,对刘老三说:“算我闯的祸,大哥你别计较了,我今晚一定把钱还你,并当众给你赔礼道歉,你看如何?”

    “怎么赔?”刘老三说。

    “我找莎丽来陪你。她还真是个中学生,不懂事。”周楚暮说,“你饶她一次?”

    刘老三看看我,再看看周楚暮,坐下来说:“好吧,两小时内还钱,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谢谢。”周楚暮说完,把我拉到角落,塞给我手机说:“快,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带钱来救命。”

    我刚打完于根海巴掌,怎么可能跟他打电话?

    我想了想,蹲下来,蹲在酒吧的角落里,给田丁丁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带一千块来“算了”救命。

    其实,她来不来,会不会带钱来,我一点把握也没有。我知道,她的家境也实在算不上宽裕,就算她肯来,可能也拿不出一千块。

    结果让我多少有一些些小感动的是,一个小时之后,傻姑娘田丁丁果真带着一千块钱来到,当她带着侠女般的表情冲进包厢,四下张望着打算给我“救命”的时候,饶是我心情坏到极处,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我不会不帮你的。”田田丁第二天对我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在你有困难的时候不伸手呢?”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笑着的。我又一次发现,她的笑是那样的美丽迷人,让我自惭形秽,只是我不再嫉妒,而是欣赏。在她的面前,我原来的一切都不见了,只有慢慢慢慢地低下来的骄傲。

    我哑着嗓子说:“我会把钱还你。”

    她只是笑,不说话。

    我忽然很想哭。但我终于忍住了。我不能在田丁丁面前哭,绝不能。

    只是我欠她的,我该如何才能还得清?

    最让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的是,那晚,周楚暮居然还有心情邀请田丁丁喝酒。第一次,我觉得他那张英俊的脸有点欠揍。他从他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摸出一百块,爽气的拍给服务生,而那杯酒,居然被傻到绝顶的田丁丁一口灌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误会,我竟然发现,周楚暮用看我的那种眼神在看田丁丁!

    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我拉着田丁丁就走。可是还没走出酒吧街,不争气的田丁丁同学,就吐得不省人事了。

    我用尽全力,好不容易把她从地上拖起来,可是刚拖起没多久,她又像个巨大的包袱似的滑落在地上,任我怎么努力都没法扶起她。周楚暮从后面追上来,替我一把把她拉起。

    “谢谢你。”他对我说。

    其实不用,我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我自己,不是吗?

    “你吃醋了?”他看着我,再看看田丁丁,问道。

    “没有的事。”我转开头,招了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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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我扶着田丁丁上了车,没想到他也拉开车门,坐到前面,对司机说:“去天中。”

    那晚,是他一直把我和田丁丁送回了学校。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他送到校门就不能进去了,我回到宿舍把田丁丁安置好后,一路小跑地回到校门口,发现他竟然还在,手插在裤兜里,来回散步。

    他终于为我而等待,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值得?是不是应该有守得云开见月的庆幸?

    此时,晚自修已经下课,铁门锁上了。我出不去,我们就这样隔着一扇大大的铁门对望。月光真正的好,不明白每一次和他在一起,怎么都有这么美这么美的月光。周楚暮笑了笑,把手从裤子口袋里伸出来,一直伸进铁门的缝隙。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林林。”他说,“我不会忘记。”

    “什么?”我低声问。

    “你对我好。”他说,“很久不曾有人对我这么好。”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不明白什么叫幸福,那么,这一刻,请来采访我。

    如果第二天早操以后,丁力申没有在回教室的路上拦住我,我会以为昨晚的事,只是我、周楚暮和田丁丁三个人的秘密。

    所以当这个男生摆出一副克格勃的样子横在我眼前,压低声音问我“你昨晚是不是在算了”的时候,他忧虑的嗓音,他的嗓音听上去很焦虑,这让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哦,原来,貌似我最近正在走桃花运。

    呼呼,原来他对田丁丁的那些不着边际的关注,重点完全在我身上。

    请不要问我搞错没有,要知道,有些事情,我只要读对方一个眼神,就能完全心领神会。不然你以为智商的高低到底能决定什么?

    “你跟踪我?”当我反应过来他暗恋我这个事实,胆就肥了起来,就没理搅三分地倒打一耙,“丁力申,做人要厚道哦。”

    “我没有!”他急忙否认,“我只是……关心你。”

    “谢谢你的关心。”我一边从他身旁轻巧地跑过,一边咯咯笑着说,“可惜我现在要去上早读课,我们以后再讨论这个问题?”

    他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我只听见远远的一声模糊不清的嘟囔:“林枳,别傻了好不好?”

    “别傻了好不好?”

    这句话听得我心中一颤。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丁力申对我的判断没有错。我有足够的高智商计算方程式的平衡,却无法分清生活中的轻重缓急。

    比如,我当然记得我借了田丁丁的钱,但是,我却没有钱可以还给她。

    因为我把我的生活费,都全交给了周楚暮。

    因为那一天我去他那里,发现他竟然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他半躺在那里,有气无力,甚至都不愿意跟我说话。

    “也许……”我试探地说,“你可以去找份工作。”

    “好了!”他不耐烦地打断我,“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每当这种时候,他的脾气总是显得特别暴燥。

    “我们去吃面吧。”我说,“我肚子饿得很厉害,我知道有家面馆,里面的面很好吃,离这里不远。”

    “我不饿。”他说,“而且我请不起你。”

    “我请你。”我用我认为最合理的措辞说道,“再说我和你,有什么区别吗?”

    “你还是走吧,我很困了,要睡一觉。”他看我一眼,倒到床上,用被子把头蒙起来,不再理我。

    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钱留给了他,放在他的枕头边。然后,我起身走出了他的小屋。

    没过几分钟,我感到他从后面追了上来,我能听出他的脚步,一定是他,肯定是他。但我没有回头,我倔强地往前走着,直到他伸出手,拉住我,叹口气说:“我终于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比我更倔的人。”

    我不知道他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但总之,我很高兴。

    他追上来,说明他在乎我,不是吗?

    “我们去吃面吧。”他说,“吃完面,我们去看电影。”

    说。其实我很想说,电影不用看了,那些钱留着吃饭比较要紧,但我不敢说,我怕他会不开心。至于钱的事,或许,我可以想点别的办法。

    后来,我们没有去看电影,还是去酒吧玩了。不过因为上次陪酒事件的阴影,我们去的是另一个酒吧,没去算了。那天真的玩得很HIGH,他喝多了,我没想到他酒量并不怎么样,因此我就没有拦他,谁知道他很快就烂醉如泥,最后是待应生陪着我,和我一起把他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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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上,我带着他回了家。

    那间房子一如既往地脏乱差,屋里很黑,我扶着他小心翼翼地往里走,生怕踩到啤酒瓶碎玻璃或者没有燃尽的烟头。

    他的酒好像醒了一些,进了门,倒在床上,忽然又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

    我打开了灯。

    “关掉。”他挥手命令我。

    然后,他忽然从床上坐起来,以不可思议的敏捷,哗啦一下拉开了窗帘。

    “节约用电吧,”他说,“有月亮。”

    他虽然喝多了,但他说得没错。我这才发现,原来这间房子的窗户开向西边,夏天的下午一定热得像蒸笼,可是,在现在,在下半夜,真的有着很好的月光。周楚暮站在窗边,月亮把一束银白色的追光打在他脸上,他忽然变得那么帅那么帅,帅得一尘不染,令我窒息。

    “很好的月亮。”他说,“你把衣服脱了吧?这里太热。”

    “我不热。”我说。

    他又笑,在月光里这笑也有一点遥远,他就那么遥远地笑着,用一种遥远的声音对我说:“林林,也许我们不该遇到,你说对不对?不过我还是很高兴,我们遇到了,你能听得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点点头,微微地红了脸。

    他又把窗帘拉开得更多一点。然后他说:“林林同学,现在我要脱衣服了,如果你不敢看,就转个身。”

    我站着不动。他胜利般地笑了,然后脱下了他的T恤。

    “你帮我看看,”他忽然转过身说,“小时候,你咬过我的那块疤,现在还在不在?”

    我没动。

    “帮个忙呀!”他催我,“我每次洗澡的时候都想自己照一照,洗到最后又总是忘了。”

    “为什么?”我傻傻地问。

    “可能是因为,不管是有疤还是没疤,我都会有一点点失望。”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口气说。

    这句话,听得我动容。

    于是我轻轻走上前去,轻轻张开我的胳膊,然后,轻轻地,抱住了他。

    “你现在的想法纯洁吗?”他问我。

    我摇摇头:“疤没有了。”

    “当然不会有了,小傻瓜啊。”他轻轻拍拍我的头,“我在骗你啊。谁给谁的伤疤能留一辈子呢?”

    “你现在说的所有的话,是不是都是在骗我?”我问。

    他想了想说:“是的。”

    我点点头。

    然后我把手反到身后,轻轻解开了我的裙子。

    他笑着拉了拉我的领口。“你真傻。”他说,“像我这样的人……”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哑着嗓子问,把他的手轻轻按在我的胸口。

    “你想清楚了吗?”他把头埋下来,亲吻着我的颈窝,喃喃地问,“你以后不会后悔?”

    我摇摇头,用一个猛烈的动作把他的身体拉向了我。

    然后我看见月光突然发疯似的流淌起来,像一条河。我的身体在这河中飘荡,一个一个巨大的浪头打过来,我放弃了挣扎,瞬间倾覆。

    第二天早上四点半钟的时候我醒来。当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动静大了一点,被周楚暮迷迷糊糊地一把拖住:“不要走。”

    我轻轻地,然而坚决地挣脱他的手:“我还是要去学校。”

    他不快地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把背朝向我。打开他家的门,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不敢回头去看一眼床单上的痕迹。我不敢想象,如果那条床单上沾染的不是少女纯洁的印记而是经年累积的污痕,我这颗在清晨时分无端脆弱的小心灵,该如何在以后的岁月里,修补这一刻永远无法修补的不完美?

    原来林枳,你还是会害怕的,不是吗?

    我梦游一般地打车回到了学校,梦游一般地请门卫肯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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