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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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征途-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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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铮乘此机会问丁大庆:“你说的那笔钱准备了么?”

    丁大庆点点头:“只等您发话了。”

    贺铮吩咐:“再加一万,争取此行把合同签了。”

    丁大庆笑了:“我所言不虚吧,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

    贺铮满脸苦笑。

    丁大庆取过放在身边的皮包,数出厚厚一叠钞票,装进一个大信封。

    须臾,田副总返回。

    贺铮递上一支中华烟:“田总呵,两瓶茅台已经所剩不多,要不要再加一瓶?”

    田副总连连摆手:“不要了,再喝就醉了。”

    “恭敬不如从命。”贺铮顺势打住,“那咱们就是杯中酒,到此为止。”

    田副总点头同意。

    三个人共同举杯,酒宴尽兴结束。

    服务小姐送来时鲜水果,田副总用牙签选择了一小块多汁的西瓜用来清口。

    贺铮用目光示意丁大庆。

    丁大庆会意,取出那个装满钞票的大信封,双手送到田副总的面前:“田总,为了感谢您多年的关照,这是我们贺总的一点意思。”

    田副总似乎有些意外,望着贺铮问:“你这是……?”

    “一点小意思,无足轻重,请田总千万别嫌少。”贺铮故意表现出轻描淡写的神态。

    田副总大刺刺地笑了:“既然是你贺总的意思,那我就别不好意思了。”

    言罢,田副总当仁不让地接过信封,装进衣袋。

    贺铮心中暗叹,这年头真是人欲横流,竟然发到如此**裸不加掩饰的程度,连假意推辞的客套都省略了,倒也***痛快。

    田副总神情得意地吸着烟:“贺总呵,你此行的用意我十分清楚,有关合作的方式和标准我也说得很明白,就看你贺总有没有诚意了。”

    “当然有诚意。”贺铮态度坚决,“一切都按照你田总的要求办。”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好,请丁部长明天随我去公司签订合同。”田副总终于开了金口。

    贺铮喜出望外:“田副总一诺千金,令人钦佩。”

    “不过,咱们把丑话说在前面。”田副总话锋一转,“咱们只能先签订一百吨,等这个合同执行完毕,货款两清之后,咱们再签订下一个一百吨。不要嫌麻烦哟。”

    贺铮心中明白,这个家伙是怕失去主动,一定要等回扣装进腰包才肯进行下一步,循序渐进,永远稳坐钓鱼台。这样也好,自己公司的货款也相应有了保障。如今这世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索取回扣明目张胆,吃喝嫖赌大言不惭,事事处心积虑,步步防患于未然。世风日下呵!

    “我非常理解你田总的谨慎。”贺铮进一步表态,“等一单合同执行完毕后,我会派丁部长亲自来履行咱们之间的承诺,今后就由丁部长同你单线联系。”

    “如此最好。”田副总放心了,然后又客气地表示歉意,“明天我就不请你贺总去公司了,你官大招风,办这种事情还是低调为好。”

    贺铮笑着表示理解:“我明白,你田总不用客气。”

    “好啦,酒喝完了,正事也谈完了。”田副总吁了一口气,忽然转向丁大庆,“下一步安排什么节目呀?”

    “看您田总的兴致。”丁大庆笑着反问:“是先去歌厅?还是先去洗桑拿?”

    田副总略作思忖:“咱们还是先去洗桑拿吧,蒸一蒸醒醒酒,做做按摩松松筋骨,然后咱们再去歌厅尽兴。这里歌厅的小姐全城闻名,清一色的大学生,一个赛一个漂亮,让贺总也开开荤。”

    贺铮慌忙摆手:“那种地方我可不去。”

    田副总有些扫兴:“怎么,你又要保持土八路的本色?”

    “田总别误会。”贺铮解释,“丁部长可以证实,我家夫人可是个好女人,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

    田副总哈哈大笑:“想不到你贺总还是个守身如玉的痴情郎。”

    “请田总千万别介意。”贺铮敷衍,“让丁部长陪你去吧,一定要尽兴。”

    田副总不再勉强,在丁大庆的陪同下去寻欢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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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扣事件(下)】………

    贺铮独自回到房间,躺在宽长厚软的床上,感觉头痛欲裂。。今天的经历实在苦不堪言,仿佛蒙受了被逼良为娼的耻辱,心中羞忿,耿耿难眠……

    此行京城,虽然可以说是大功告成,但是却花销了近四万元的高额费用,还承诺了销售额1%的现金回扣,得与失演绎着现实的悲哀,真真切切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贺铮回到公司,把全部情况向郑天龙汇报之后,郑天龙为收获了巨额的销售订单而兴奋,对花销的费用也表示理解,唯独在销售回扣的问题上产生异乎寻常的警觉。

    “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打个招呼?”郑天龙满脸不悦。

    贺铮苦笑:“事到临头来不及呀,再者说,这种事情也由不得我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郑天龙表情严肃:“这种事情说轻了是违规,说重了是违法。”

    贺铮无奈:“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呀。”

    郑天龙在办公室不停地来回走动,面容凝重,一双深邃的眼睛闪动着诡谲的心机,仿佛获得了某种提示,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贺铮提议:“我们开个班子会吧,大家讨论一下,形成集体决议就有了几分合理性。”

    “不可!”郑天龙倏然停往步,神态机警,“这种事情,知情的范围控制得愈小愈好,绝对不能张扬。”

    贺铮有几分茫然。

    郑天龙返身坐在贺铮对面的沙发上:“我知道,你的这种做法也是迫不得已,更是为了企业。所以,我同意照此办理。”

    贺铮吁了一口气:“只要你支持,我心里就有底了。”

    “此事由你全权操作,我知情,但是不便插手。”郑天龙神情诡秘,“一旦有人追究,我承担领导责任。”

    贺铮点头:“为了企业,我们共同承担责任。”

    郑天龙沉重地叹了口气,另有所思:“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不能长此以往,要想出个两全齐美的办法……”。

    贺铮不解:“这种事情就是一厢情愿,难有两全齐美。”

    “事情是死的,人是活的。”郑天龙莫测高深,“一定会有办法的。”

    贺铮苦笑着摇摇头。

    如此重大的事情竟然就这般简单地做出了决定,郑天龙居心叵测,贺铮却是城府浅薄了。

    此后,在贺铮的全权操作下,不仅把丢失的客户全部恢复了合作,还发展了更多的新客户,企业营销一片兴旺,经济效益直线上升,南纺集团进入了历史上最发达的时期。

    但是,每每谈及回扣的事情,郑天龙都是一副情不愿心不甘的样子,总是若有所思地说:“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出两全齐美的办法!”

    半年之后,郑天龙果然想出了一个让贺铮大出意外也大为惊愕的办法。

    那是一天傍晚,快下班的时候,郑天龙推开了贺铮办公室的门。

    “老伙计,下班后有时间吗?”郑天龙亲热地问。

    “有事么?”贺铮反问。

    “请你喝酒呀。”郑天龙笑着说,“最近新开了一家香港美食城,我去过,很正宗,味道不错。”

    贺铮明白了,肯定是有事情要说。这个郑天龙近些年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当有大事商量的时候,都要安排在饭店酒楼,一边吃喝一边相谈。表面上说是他请客,实际上都是公司报销。

    下班后,两个人驱车去了市区,在繁华的市中心耸立着一幢装饰鲜亮的酒楼,门前摆放着两列高架花篮,显然是刚刚开业。

    走进酒楼,郑天龙安排了一间雅静的包房,点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

    贺铮不解:“咱们就两个人,吃不下这么多的菜?”

    “吃不下打包。”郑天龙理直气壮,“让老婆孩子也尝尝鲜。”

    贺铮无语,心里却是耿耿不平。身为领导干部随便吃喝已然相当过分,还要顺手牵羊,实在是贪心太重。

    这种行为也就是发生在仅仅拥有权力的当年,如今的郑天龙说破大天也不会做出这种吃饭打包的勾当,有钱人丢不起这个脸!

    两个人酒过三巡,郑天龙点燃一支烟:“老伙计,你我辛辛苦苦几十年,混到今天还都是个穷光蛋,连个体户都不如呵。”

    贺铮不以为然:“那要看同谁比,如果同普通工人比,我们还算是高收入的有钱人。”

    “你的标准太低了。”郑天龙不屑地讥笑,“如今这年头,不能发财的都是弱智。”

    “你言重了。”贺铮不能苟同:“我们的收入虽然不高,但是含金量却是不低。像这样吃饭喝酒,我们不花自己的钱,坐的车子也是公司配置的,连往房都是分配的嘛。老兄,知足吧。”

    “你呀,目光短浅。”郑天龙神色忧虑,“据可靠信息,马上就要进行房改和医改,以后住房看病都要自己掏腰包。我们在职在位还马马虎虎,等将来离职退休了,恐怕得了大病连手术费都交不起。”

    “你思虑得太远了。”贺铮笑着宽慰,“你说的是整个社会问题,到时候国家会统筹解决。”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郑天龙含意颇深,“如果我们不乘现在的有利时机发财致富,等真到了穷困潦倒的那一天,非把肠子悔青了不可!”

    贺铮似有警醒:“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直说嘛。”

    郑天龙举杯示意:“来,我们先干一杯。”

    贺铮举杯迎合,两个人一饮而尽。

    郑天龙一也斟酒一边说:“这还要从销售回扣的问题说起。”

    贺铮洗耳恭听。

    “搞销售回扣,我们是迫不得已,也是市场营销的潜规则。”郑天龙深思熟虑,“但是,长此下去日积月累,数额会像雪球愈滚愈大,一旦有人追究,我们难逃干系,弄不好会吃官司的。”

    贺铮点点头,郑天龙绝非危言耸听。

    “如果为此丢官卸职倒也罢了,而搭进身家性命可就太不合算了。”郑天龙深入浅出,“企业是国家的,为了国家的企业我们个人承担这么大的风险何苦来哉!”

    贺铮无言以对。

    郑天龙循循善诱:“因此,数月以来我一直在思考,既不能违背市场营销的潜规则,我们个人又不要为此承担风险,两全齐美才是上策。”

    贺铮困惑。

    “于是,我想出了一个借鸡生蛋的办法。”郑天龙面露几分得意。

    贺铮急问:“怎样借鸡生蛋?”

    郑天龙神情诡谲:“我想以我弟弟的名义注册一家私营公司,也搞毛纺生产营销,然后利用这个渠道转销我们公司的产品。也就是说,这个公司将买断我们公司的产品,再转销给我们的客户,如此所有客户的销售回扣就由这个公司来支付,从而解脱我们的干系。私营企业空间大,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约束,我们就利用这种优势借鸡生蛋。”

    贺铮大出意外,这个郑天龙年轻时就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如今更是老谋深算。这个办法故然可行,但是,感觉上似乎有营私舞弊的嫌疑。你郑天龙是南纺集团的总经理,利用职权把产品卖给你弟弟的公司,且不说这种方式本身就存在暗箱操作的可能,哪怕真的是一潭清水也说不清楚呵。

    贺铮轻轻地摇摇头:“你这个办法好说不好听,存在更多的隐患。”

    “你的疑虑客观上确实存在。”郑天龙目光深邃地直望着贺铮,“与其不好听,不如干脆就不好说。”

    “此话怎讲?”贺铮疑问。

    郑天龙举起酒杯:“来,我们再干一杯。”

    贺铮迎合,两个人又是一饮而尽。

    郑天龙再次点燃一支烟:“老伙计,你我共事多年,也算是情谊深厚吧?”

    贺铮茫然地点点头。

    “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郑天龙面色凝重,“想出这个办法之后,我也有你同样的疑虑,再深入思考,结论是不如干脆就来一个假戏真唱。你我兄弟乘此机遇发财致富,也***早日奔小康!”

    贺铮似乎有些明白:“具体如何操作?”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郑天龙面露峥嵘,“我们公司的产品以成本价格卖给新成立的私营公司,增值的利润截留下来,我计算过,一年最少也有千万元之多,减除方方面面的费用,余额你我兄弟平分秋色,几年过去,我们就***富甲一方了!”

    贺铮大为惊愕,这种思谋纯粹是想发财想疯了,竟敢明目张胆地吞噬国家资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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