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床底下的刘喜财,也瞅见了怪物,吓得浑身骨头顿时散了架,趴在那儿直筛糠,大气不敢出一声。他正不知该如何才好时,怪物也往床底下钻来。他再也顾不得许多,连三赶四地往外爬,又恰巧撞在怪物身上。“扑通、扑通”两声,他和怪物同时摔倒了。
常言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刘喜财摔倒后,嘴正好触着怪物的耳朵,他一张嘴使劲咬住了。只听那怪物倒吸一口气,刘喜财就觉得肚子猛地一痛,不知道什么家伙戳了进去。他忍痛又一使劲,“咯嘣”,咬下一块耳朵来;紧接着,他又挨了一家伙,便人事不省了。
却说治保主任李青山,昨天在公社开会时,公安人员一再强调,近来为银元的问题,出了不少案子,要提高警惕,严防走私犯把银元捣腾到国外去。因此,他一大早就赶回来,打算跟沙大发好好谈谈。谁料,他来到沙家门前,连喊几声没人应,隔门缝一瞧,堂屋门大开,却没人影。他感到不妙,翻墙进院,到屋内一看,大吃一惊:沙大发的老婆和刘喜财都倒在血泊中。急忙查看,见沙大发的老婆还有一口气,刘喜财已经死了。他顾不得多想,转身出去,扣上房门、院门,匆匆跑进屯,一边派人去公社报案,一边让队长领人把沙大发的老婆送医院抢救。随后,他带了两个民兵,又奔回沙家,仔细查看起现场来。
李青山当了十几年治保主任,经手不少案子,哪一件也没今天这事奇怪。他左看右查,前思后想,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在检查伤口时,他猛然发现刘喜财的嘴里好象噙有东西,便找来一根筷子,撬开刘喜财紧咬着的牙关,发现了一块耳朵。他正摸不着头脑,后院。传来了刘二能两口的吵闹声:“不让说,我非说!你八成是偷女人了。”“胡说!”
“没偷女人,你那耳朵是狗咬的?”接着,便是一阵厮打声。
李青山心中顿时亮了,急忙领着两个民兵往后院奔去。他一见刘二能,果然左耳缺了一块,二话没说,命令两个民兵把刘二能监管起来。刘二能还要争辩,见李青山两眼死盯着自己的左耳,顿时骨头发酥,软瘫在地上。
原来,前天晚上刘喜财和老伴的对话,被隔墙的儿子刘二能听见后,他也起了偷银元之心。昨天,见沙大发和他爹妈都不在家,便瞅准了这个机会。半夜里,他趁老婆熟睡之机,悄悄爬起来,用红颜色和锅烟子抹了脸,掂了把杀猪刀,翻墙进了沙家院子。他进院时,正赶上沙大发的老婆在查看鸡笼,所以,比他爹进屋晚了一点。后来,当耳朵被咬住时,他一时性起,用准备拨门的杀猪刀连捅了两下,谁料,却把他爹给捅死了。首发
李青山问明了这些情况,又仔细揣摸一下,便对整个案情明了啦。他心中万分感慨:为了一百块银元,儿子叫父亲送命。唉,这个沙大发也不象话,你刨到银元,献给国家,国家也不会亏待你,干么要藏在家里呢?
想曹操,曹操就到。李青山刚回到前院,便碰上了急匆匆赶回来的沙大发,他劈头就问:“你那一百块银元在哪儿?”
沙大发正是为那一百块银元的事,才起五更跑回来的。他见李青山追问,愣了一下,说:“我哪来的一百块银元?”
李青山火了,严厉地说:“为你这一百块银元,出人命了!”
沙大发一听这话,慌了神,急急分辩:“真的,我真没有一百块银元,就刨出来一块。打说着,从怀里摸出了那块“袁大头”。
李青山略一想,便明白过来,感到好气又好笑,说:“你呀……快带上钱去公社医院吧,你老婆是死是活,还不好说哩!”
沙大发如同当头挨了一棒,顿时呆若木鸡,好大一会才愣过来,“哇”的一声哭了,随即发疯似地往公社医院跑去。
_故事到这儿结束了。可听故事的人,大都想听个头尾,咱就把结果告诉大家吧;刘二能被判了死刑,缓期二年执行;他老婆跟他办了离婿手续,卷起家当,回娘家去了,沙大发欠了整整五六百块的外债,才救活他老婆的命,孩子却丢了。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红山县。不知是哪个土秀才,除编了那四句歌谣外,还编了一副对联:
刘二能错杀他爹——钱迷心窍!
沙大发赔钱丢娃——自讨苦吃!
弄假成真
在省城工作的辛小梅,有一天突然接到父亲拍来的加急电报。她急忙拆开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速归。”她顿时吓了一跳,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吗?一想到这里,辛小梅的心里陡然
紧张起来,捏着电报纸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她赶忙向领导告了假,急匆匆坐了火车赶汽车,下了汽车徒步行,一路上人不歇脚,马不停蹄,来了个萧何追韩信——连夜赶。
当辛小梅侠到村边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她心急步快,走着走着,猛然发现路边的小山坡上增添了一座新坟,坟上有一个人,正在用双手一捧捧地在给新坟加土。辛小梅一看这个情景
,心里免不了有几分害怕,便赶紧加快了脚步。
“哒哒哒”,脚步声惊动了站在坟头上的那个人,他猛地转过身来。辛小梅回头一看,哎呀!一颗心腾地跳到了嗓子口。你瞧那个人:蓬头垢面,目光痴呆,衣衫褴褛,如狂似癫,着实
吓人!
奇怪的是,那人一见辛小梅,突然两眼圆睁,放出一种异样的光焰,疯疯癫癫地说:“啊哈!那不是小……小辛吗?你……你还活着呀!嘻嘻……”
辛小梅一听,又惊又伯。咦?他怎么知道我叫小辛呢?又怎么说出这种没头没脑的话来呢?她正感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时,不料,那人却一边笑,一边叫着,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这可
把辛小梅给吓坏啦。首发
辛小梅胆战心惊,急忙转过身,“刷刷刷”直往村里跑;那疯子拚命喊着,“咚咚咚”紧紧在后面遭。辛小梅气喘吁吁地跑到家门口时,幸亏她父亲听见了响动,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来
,上前挡住了疯子。辛小梅这才脱了险。她踉踉跄跄地跑进房里,“砰!”把门关个死紧,“扑通”倒在床上,张着嘴巴直喘气。
那疯子也怪,被辛老爹拦住以后,既不发狂发癫,也不大吵大嚷,反倒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说:“大伯,你……你怎么也骗我呀?你怎么也不让我见小辛呀?你知道,没有小辛,我…
…我可是活不了呀!”
辛老爹深深叹了口气:“唉!可怜的孩子,你认错人啦!”
疯子连连摇头说:“不不!我,我明明看见小辛回家来了。大伯,你就让我见见她吧!只要有小辛在,我……什么病也会好的呀!”
辛老爹一听这话,心里一动,就安慰说:“看你这疯疯癫癫的样子,一身遗遗遢遢,谁家姑娘敢见你呀?你先回去理理发,洗洗澡,换换衣服,改日再来吧。”
疯子看了看自己,脸上露出一种羞愧的神色,尴尬地笑了笑,顺从地点了点头。
疯子走了,辛小梅如释重负地对父亲说:“真晦气!一回来就碰上个疯子。”
辛老爹说:“孩子,你别骂他,他可是个顶好顶好的人呀!他叫杨晓,跟你姐姐在一个学校教书,还是你姐姐的……”
辛小梅“啊”了一声,惊愕地瞪着眼睛,问:“是呀,姐姐呢?怎么没看见她呀?”
辛老爹见问,禁不住老泪纵横,呜咽着说:“你姐姐她……唉!你再也见不到她啦!”
“啊!”辛小梅如同晴天霹雳,一把扶住老爹的双肩,泪水刷刷地流:“爹!姐姐在哪呀?出了什么事呀?你快说呀!”
辛老爹悲痛难忍,含泪叙说了最近发生的一件极为不幸的事。
原来,辛小梅的姐姐辛丽丽本是学校的代课教师,初到学校时因缺乏教学经验,连课堂秩序也维持不好,常常急得一个人躲着直掉眼泪。这时候,一位叫杨晓的教师,就主动帮助她,鼓
励她,使她的教学水平很快得到提高,心里自是十分感激。特别是有一次学校组织小朋友到鄱阳湖边的著名风景区石钟山去春游,辛丽丽班上有个调皮的学生刘二毛,不小心掉进了鄱阳湖。
辛丽丽吓得手脚无措。幸亏杨晓闻声跑了过来,二话没说,“扑通!”纵身跳进湖里。这儿水深漩涡急,杨晓好不容易把刘二毛救起来,可他自己却昏迷过去了。
杨晓被送进了医院,辛丽丽想:要不是杨晓奋不顾身地救起了刘二毛,那可真闯下大祸了。从此,她对杨晓越发敬重,在天天探病的不断接近中,不知不觉就萌发了一种爱慕之情。杨晓
呢,也不嫌弃她是个代课教师,两人情投意合,真是沙锅里炒青豆——又青(亲)又热。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出了一桩意想不到的事。有一天,杨晓在外地工作的弟弟来看望哥哥,偏偏那天杨晓的课程排得紧,离不开身。辛丽丽就自告奋勇要代他到汽车站去接。杨晓当然高
兴,就把弟弟的照片交给了她。首发
辛丽丽对着照片找人,很快接到了弟弟,两人高高兴兴地往回走。从汽车站到学校,要横跨一条铁路。当他们快走近铁路时,只见两个小孩在铁轨上嬉闹。这时候,恰好开来一列火车,
丽丽他们急得连忙高声呼喊:“快下来!危——险!”不料,那两个小孩见一个庞然大物“轰隆轰隆”地直压过来,一时惊得反倒象钉子钉住似的,站在铁轨上纹丝不动。杨晓弟弟一见,慌
忙丢下行李,飞快地跑上去抱着小男孩跳了出来。与此同时,辛丽丽也冲上了铁轨,一把抱起了小女孩,谁知由于心急慌忙,脚下一滑,竟摔倒在铁轨上。眼看着火车就开过来,杨晓弟弟也
顾不得危险,返身又冲上铁轨,把小女孩推了出来。就在这时,“呼!”火车无情地滚过去了。小女孩虽然脱离了危险,可杨晓的弟弟和辛丽丽却双双被压在了车轮下……
当杨晓听到噩耗,赶到铁路上,目睹这个惨状,当即大叫一声,昏倒在地上。
杨晓怎能不痛心疾首呢?这飞来横祸,使他一下子失去了两位亲人哪!一个是他亲手拉扯大的唯一的弟弟!一个是他倾心相爱的丽丽啊!他悲伤,悔恨!我为什么要让丽丽去接弟弟呢?
这……都是我的罪过啊!
在这个突然而来的沉重打击下,杨晓一下难以自制,顿时神志错乱,思绪迷离,一醒过来就狂呼乱叫!“都怪我啊!都怪我啊!”从此整天到处乱跑,谁也拦不住,劝不醒。可怜他竟得
上了忧郁性精神病啊!
杨晓虽然疯了,可他每天都要到弟弟和辛丽丽的坟上去痛哭一阵,再加上几撮土。
辛老爹讲完这段伤心事,听得辛小梅就象万把钢刀吞进肚里,早已哭得泪人儿一般。辛老爹却叹着气说:“唉!死了的再也回不来了,只可怜活着的却还在受着折磨啊!杨晓这孩子,十
里八村,谁不夸他呀!没想到却落到这个地步。唉!真痛心啊!”
辛小梅不解地问:“那……他为什么要追我呢?”
“你们是孪生姐妹,他是把你当作你姐姐啦。”停了一会,辛老爹又说:“听医生说,因为精神上受了刺激而发疯的人,除了医药治疗以外,更重要的还要靠精神治疗。只要精神上得到
安慰,消除了病因,说不定就能治好哩。只可惜你姐姐她……杨晓这孩子要是明天再来,唉!还不知咋办才好哩!”
这一天一夜,辛小梅是吃不下,睡不着,她哭姐姐,也同情杨晓,多好的一对啊!她也想起了父亲的话,如果精神上得到某种安慰,患忧郁性精神病的人也有可能治好的。可是姐姐……啊!谁还能给杨晓以精神上的安慰呢?难道这么好的一位年轻人,这一辈子就这样毁了吗?唉!
第二天,杨晓急不可待地来了。这次,与昨天一比,判若两人。你瞧他那清瘦的脸庞刮得干干净净,身上的村衣穿得整整齐齐,举止斯文,行动规矩。一进门就对辛老爹说:“大伯,丽
丽没死呀!你怎么也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呢?快让丽丽出来,我……我要见她呀!”
辛老爹一再说他认错了人,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可杨晓哪里相信,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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