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美苦恋:错爱- 第23部分

　　她这辈子最疼的就是我跟妈妈，可我们却都不肯陪在她身边。

　　我总是想，等我在S城工作得再风光些，收入再多些，房子再大些，就把她接过来享清福……

　　为什么不等等我，外婆。

　　为什么不等等我，时间……

　　我赶到的时候，舅舅们已经把后事办得差不多了，他们说快九十的人走了是喜丧。可大家却还是哭得不行。

　　差不多有5天的时间都在为了葬礼四处奔走，不可避免的经过了很多承载着回忆的地方。这个城市的好多建筑物都在改变，旧楼翻新，比原先更繁华的闹市区，新建的高档公寓替代了陈年的小区，连原先就读的中学小学都变了新的模样。可我一点不觉得有陌生的感觉，也许……我还是属于这里。

　　葬礼结束之后，我负责卖掉外婆的房子。再次走进这个我生活了五六年的房间，我还是有点恍惚。好像能看到外婆跟十几岁的我还坐在餐桌前聊天。

　　我一个人躺在少女时代曾经偷偷猫在被里抹过无数次眼泪的床上。也许是太累了，居然从晚上五点一直睡到第二天。梦境里杂乱无章，好多小时候的回忆，甚至有小雨跟夏雪的出现。但是……没有他。

　　真的……释怀了吗？

　　不去想。

　　不敢想。

　　联系了这个城市最好的房屋中介，办完手续，竟遇到了夏雪。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她从另一间办公室出来，白色的蕾丝上衣跟高跟鞋，levis的贴身牛仔裤。依旧是黑色直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把她精致的小脸更加鲜明的展现出来。她还是那么清纯美丽，似乎跟十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本想就这么默默的目送她离开，她的目光却停留在我的身上，迟疑了一会儿，她笑着走了过来，“小柔。”

　　就好像十年一样，就好像从前她对我一样，就好像我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一样。我突然难过得眼眶酸涩。

　　外婆家楼下的蛋糕店现在已经改成了甜品加油站，好多学生情侣坐在里面。

　　“我们应该是最‘高龄’的顾客了。”夏雪笑着说。

　　“是啊，我们认识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他们这个年纪吧。真快……十年，一转眼就十年了……”

　　“过得好吗？”

　　我点点头，“去年升到人事部的经理。因为是外企，竞争很激烈。再往上升几级怕是不大可能了，生活……也还算忙碌且安逸吧。”

　　“这样挺好。”夏雪捏住勺子把轻轻的搅拌着咖啡，长长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留下美丽的阴影。这十年，形形色色的人接触很多，美丽的也不计其数。可我仍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女人。只是……她快乐吗？和十年前唯一不同的，应该就是，我再也看不透她眼底究竟暗藏着怎样的情绪。

　　“你呢？”我问。

　　她抬起眉眼，定定的看着我，突然笑开脸，“我要结婚了。”

　　我有些惊讶，但还是由衷的说，“以前，总在想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儿，究竟会嫁给一个怎样的人……真好。”

　　“你不想问问那个人是谁吗？”夏雪放下咖啡杯，微笑着望着我的眼。

　　我心虚的难以附加，握着杯子的手忍不住加重了力度，我的心怦怦地跳得厉害。她果然还是知道了，那他……也知道了吧。那么，他们……他们……

　　我勉强地牵扯出微笑，轻轻的，却用尽全力的摇摇头，“我不想知道的。”

　　“那我们就不说他。”夏雪没有继续追问，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迟到的道歉，迟到的等待
可我不想再逃避，这个道歉在我的心里埋藏了十年，对她的愧疚感……不，应该是对他们的愧疚感也折磨了我整整十年。我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自私，不识时务的小女孩。

　　“对不起，夏雪，对不起。我……”

　　“你不用说了，”夏雪温柔的握住我的手，“我明白。”

　　“不，我必须得说。那个时候，我不懂得成全，也不懂得坦诚。只是自私的想留住他，不想让步，不想放手。我对不起你，其实我也对不起他。所以我当然不值得得到友情跟爱情。怎样的结果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会也不配有任何怨言。可我真的想告诉你，我一定要告诉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谢谢你……对不起。”

　　“说没怨过你，太虚伪了呢。”夏雪托着腮，含笑的望着我，“那一段，是我最低迷的时间。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不能违心说不算‘沉重的打击’。就在同一个小区，就隔着同一个人，想起来就会觉得很难过。可是……我不恨你，我懂的，人活着，总是被好多条条框框栓起来，好多人在说，好多人在看。可爱一个人，哪顾得了什么先来后到，仁义道德。毕竟能让我们肯不顾一切，奋不顾身的人，这辈子又能遇到几个呢？”

　　“夏雪……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善良，这反而会让我更觉得……”

　　“不是善良，我原谅你，是因为我也爱过，我也自私过。所以我懂，爱一个人的心情。”夏雪顿了顿，说，“真没想到会再遇到你，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以后再遇到可能就很难很难了，所以，我也想对你说。我也好想谢谢你，在我最最低迷的时候，你也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我反握住夏雪的手，就像十年前一样。最近总是特别容易哭，特别容易感伤。是不是回到这个城市的原因呢？

　　“你的婚礼是哪天？”我问。

　　“21号。下周。”

　　“我正好是那天下午的返程飞机……”我有些遗憾的说。“不过，新婚礼物我一定会找人帮忙送过去的。”

　　夏雪笑笑，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你呢，现在有定下的人吗？”

　　“没有，这次回去之后……也得开始抓紧找了。”

　　夏雪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手机，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我得先走了，婚礼还有好多细节得商量。最近睡眠都严重不足呢。”

　　“嗯，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祝你幸福。”

　　夏雪拎起手包跟我告别，走到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冲我笑着说，“小柔，我也会给你一份礼物的。”

　　“礼物？为什么？”

　　“嗯……跟十年前一样……只是提前了两个月的……圣诞礼物。”

　　我低下头，从皮包的化妆包里取出那只已经用光了的唇彩。“不用了，这个我还留着呢。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的礼物，宝贵得很。”

　　夏雪怔怔的望着它，好一会儿才恢复原来的笑容，“傻瓜……必须要的，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拜拜。”

　　我望着夏雪的背影从视线里一点点的消失，有些失神的坐回座位。

　　“是秦老太太的孙女儿吧？”已经变成中年妇女的老板娘有些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问道。

　　“王婶儿？好久不见！”

　　“以前还是个瘦巴巴的小姑娘，现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这小气质，我都不敢认了。你跟你妈妈在S城过得不错吧？”

　　“嗯，挺好的。妈妈也挺好的。”

　　“结婚了吧？你今年也该二十六了吧？”

　　“过年就二十八了。结婚呐……快了吧……是时候该找一个伴儿了……”

　　“还是早点结婚好……别耽搁了。”

　　“嗯……那我先走了。”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总在楼下接你的那个男孩？挺时尚的那个。”

　　我的心突然悬了起来，我几乎是屏息着问，“怎么了？”

　　“说来也挺怪的，你搬走后没多久，他在这楼底下站了能有一个月呢。”

　　我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心像是被谁狠狠的揪紧了。

　　“后来这小伙子，站的我都感动了。我还准备跟秦老太太要你的地址，等他下次来告诉他。结果一拖，这孩子就再也没出现过。”

　　我的眼泪终于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十八岁的那一年，一首叫做《后爱》的歌红遍了大江南北。在MV的结尾，有一句独白——“衣小柔，我爱你。”

　　十八岁的那一年，我找到了他曾经住过的公寓，又看到了那个女人，她告诉我，“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已经买走这个房子一个多星期了。说什么，要用卖房子的钱，做EP。”

　　也是十八岁的那一年，已经随母姓的我，找遍了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叫蓝景炫的人。

　　所以，告诉我，让我怎么释怀呢？我怎么可能忘记你。

　　我没办法形容刚刚离开你时，日夜被思念折磨的痛苦与煎熬。更没办法形容得知一切真相时的懊悔与悲恸。

　　与你在一起的一点一滴，反复在我脑海中翻涌折磨。

　　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的人。

　　再也没办法这样的爱一个人。

　　所以，扯平了吗？我欺骗了你，隐瞒了你，把你的最爱掩盖在你的视线之外，也误会了你。所以，我必须得用这十年，和往后无数个只能活在遗憾与回忆里的日日夜夜来偿还。

　　我不敢奢求老天能够怜悯我，能够让我再见你一面。

　　可我真的好想知道，你过得好吗？

　　你……会偶尔想起我吗？

　　在这座城市的最后一天，我起得很早，化了点淡妆。

　　十年前脸颊的婴儿肥早已退去，消瘦了一些，显得五官也更加的立体。眼底的倔强与尖锐也被生活悄悄的打磨，变得柔和了起来。身高在大学开始突然窜到了170公分，工作之后我也终于学会了选择适合我的衣着装扮。虽然不至于到哪里都成为焦点，但也会吸引到一些目光。我得承认，退去了青涩与尖锐，我比十年前要美丽。

　　所以我更加感谢，在我不够好的时候，你曾陪在我身边。

　　所以我更加遗憾，在我最美丽的时候，却再也没办法遇见你。

　　我穿上刚刚在商店买的昂贵的高跟鞋，一个人走遍了这座城市每一个你曾经经过的角落。感受着你可能呼吸过的空气。

　　我们初相遇时的蛋糕坊，已经变成了一栋百货大厦，我站在橱窗里向外望去，好像还可以看到你。你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突兀而又温柔的闯入我的生命。

　　我们曾经一同坐过的公车，已经换了路线，可当我靠在窗边，好像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你。感觉得到你的手轻轻的挡在我的头顶。你手中的烟头忽明忽灭，点燃我眼底的爱意。

　　你曾经出现过的，外婆家的楼下。我流过泪，伤过心，也曾紧紧的拥抱你。这次我没有等到第一场雪，可我真的可以看到你。看到你深邃的双眸，看到你张开怀抱等在那里，你说，“我不想再让你受伤。”你说，“我相信你。”

　　Love　club还在，尽管换了装潢。你还会喝那么多酒吗？你还和从前一样，到哪里都是焦点吧？我在门口，好像又听到了那些为了保护我而故意开口的伤人的话语。你总是那么傻，你不懂得怎样去表达自己的感情，你只会以行动的方式表达你对我的好。亲爱的，对不起，我总是误会你。

　　你的公寓，还亮着灯。我闭上眼，还是可以听到你温柔的开口，“所以，连最起码的信任也不肯给我吗？”“我不是想跟你上床，玩玩就完了的，我想跟你走下去，我想跟你一起生活。”“我以为你懂的，你是第一个拿到我家钥匙的女人。不要再怀疑我，也不要再战战兢兢了，好吗？”……

　　对不起，我还是怀疑你。对不起，我没能信任你。

　　我的脚有点疼，到这里就停止吧。

　　为什么，总是有一个人，他让你心跳加速，他让你觉得人生美好，他让你相信爱情，他让你愿意用一切赌一次幸福的可能，他让你笑着流眼泪……

　　可最终，他还是不属于你。

完结篇
跟爸爸一起吃过午餐，我拖着行李一个人来到了机场。我能看出他眼底的不舍，可我必须离开。

　　我没办法放弃我好不容易才奋斗到这个地步的工作，尽管我有多么想陪在他身边照顾他。

　　我爱这座城，可我不能靠回忆过日子。我必须开始新的生活。

　　这就是生活，身不由己，只能前进的生活。

　　我坐在候机室的咖啡厅里，看时间，夏雪的婚礼应该正在进行中吧。我让表弟帮忙送去了一份礼物，是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这么美丽这么公主样的鞋子，只有她才适合。

　　其实跟她见面的第二天，我就知道那并不是她与蓝景炫的婚礼。蓝景炫的名气，驱使着任何跟他有关的绯闻都不得不浮在风口浪尖。五年前，夏雪通过一个广告迅速走红，之后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