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顾珩焕一听她难得又气又急的声音,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来。
瞧,梁倾慕只要做些幼稚的举动来尝试打破这尴尬,她就会发现其实这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
顾珩焕把lucky放下,小家伙就立刻把这当自己家开始撒起欢来。他走到她面前,一把拽起了她。
面对面的面孔,近在咫尺。顾珩焕的瞳孔勾勒着梁倾慕的眉眼,深情迷人。他拉起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搂过她的腰,把她拉进自己,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转过头凑在她耳边说:“倾慕,以后不要一个人生闷气。不高兴就告诉我,嗯?”
永远这么温柔。
梁倾慕第一次这么踏实,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不然老得太快我嫌弃了你可别怪我。”
梁倾慕一把推开顾珩焕的胸膛,又气又笑地赏了他个白眼。
雾霾像是爱上了北京。
它消散不去,梁倾慕和顾珩焕只能呆在家里,哪也去不了。
梁倾慕不安份,坐在沙发上硬是要把腿搁置在顾珩焕的大腿上。两条细腿禁锢着顾珩焕不让他回书房,这是顾珩焕第一次陪她看电视。梁倾慕调着综艺,手里还不忘抓几片薯片塞进顾珩焕嘴里。
顾珩焕早就过了吃零食的年龄,可是他一看梁倾慕递来的手就自然而然张开了口,身体总比理智来的诚实。
梁倾慕的脸上卸去了仇恨和防备,整张脸光彩照人,明媚又鲜活。她毫无察觉地看着电视,顾珩焕大大方方地看着她。
看她笑得眉眼弯弯花枝乱颤,顾珩焕也跟着笑出声。
他长臂一捞,手抚摸上梁倾慕的脖颈,向后探去,手指穿入梁倾慕发间,漫不经心又柔情似水。
顾珩焕偷袭的速度实在太快,梁倾慕的双眼扑闪了几下,便闭上了眼反搂上了顾珩焕的脖子回应他。她双唇微启迎接着顾珩焕的侵犯,这个吻因为梁倾慕的回应而变得热切起来。
她和顾珩焕之间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单单用依靠与照顾这种话来搪塞和定义她跟他之间的感情已太假太力不从心。取而代之的,是充斥着索取和占有。
梁倾慕攥紧了顾珩焕的后领,唇舌的交缠让人呼吸急促。
终止这个吻的是叶眉的电话。
顾珩焕不得不停下来。他松开梁倾慕,近距离地对上她的眼,痞痞地笑了一下,语气戏谑:“没喝啤酒你的脸也能这么红?”不等梁倾慕反击,他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接起了电话。
梁倾慕抿了抿嘴唇,心室里像是有鼓槌在击打一样轰隆作响。她咬着下嘴唇,负气地捞起地毯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到了最大。
顾珩焕边说着话边回头看她,梁倾慕像是宣战似的,回头给了一记你奈我何的眼神。
可是顾珩焕似乎不是因为电视声音太响而注视她。那一句低沉的“我知道了”清楚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顾珩焕挂了电话朝她走来。他坐在她身边,拉过她的手问:“你爸要给你办生日宴?”
“嗯。”
梁倾慕不愿多谈。
“貌似花了大手笔啊。怎么办,我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看来我也只能乖乖拿着请柬去赴宴了是不是?”
梁倾慕的眸子喜悦式地亮了一下。她斜睨着顾珩焕:“什么惊喜?”尽管梁倾慕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过分的得意忘形,但是她的眼睛骗不了人。
顾珩焕勾着嘴角吊儿郎当地靠在沙发背上,半天说了五个字:“我还没想好。”
梁倾慕一气之下把手里剩余的布丁全塞进了顾珩焕的嘴里,简单粗暴。
梁倾慕没有告诉顾珩焕自己答应梁国赫赴宴的真正原因。真的,相信难得生日,没有什么能比跟那对母女一起过生日更让人倒胃口。或许心血来潮她当众许个“愿陈思芸孤独一生且长命百岁”也有可能。
梁国赫只是开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作为最大的生日礼物,赐予梁倾慕,这是他作为父亲后半生愿意给她的最完整的补偿。
许恩令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那张红色的请柬,对着江允嘟囔:“没听倾慕说起这事啊。梁伯这么大排场,倾慕会买账?”
“既然他们给了咱就去呗。现在梁倾慕有事阿焕担着呢,已经轮不到你了。”江允说的一脸欠揍。
十一月八号。
梁倾慕故意没有穿正装和礼服。她穿了件Miu Miu玫红色的长衬衫,配上窄腿铅笔裤,腰间一条宽皮腰带,显得无尽随意。她在梳妆台上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执起了眼线笔和口红。迪奥口红的色泽非常好,梁倾慕的眼睛本就出彩,上妆后的她有种浓郁的复古美。
她心里小小的愧疚了下,许恩令的婚礼上她都只涂了隔离霜和抹了唇彩,根本没有今天那么的,那么的有备而来。
她开车到盘古酒店的时候,就看见梁国赫在电梯口眼巴巴地候着她。
“老头,先说好我不会呆到这宴会结束的。”梁倾慕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站在梁国赫身后的陈思芸一眼。
梁倾慕自顾自的走进宴厅,大厅里金光璀璨,小提琴声洋洋盈耳,数米长的桌上摆着各种美食与洋酒。
大厅里已经站了很多人。男人们西装革履,顶着一丝不苟的发型和系着工整的领带。女人们则长裙飘飘,画着精致的妆容和带着昂贵的珠宝。
她一进门做的事就是搜索顾珩焕。其实她不用费多少功夫,因为许恩令已经在朝她招手。
顾珩焕看着她一步步靠近,眸子里有类似于惊艳的东西。本来梁倾慕的眼睛就生的漂亮,一画眼线就愈发的有神和勾人。顾珩焕眉角微动,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
许恩令就像是料定了她会这副装扮来:“今天你可是寿星,好歹也去理发店整个发型啊,长发飘飘的,像刚度假回来似的。”
梁倾慕站定在顾珩焕身边,双眼却噙着笑回答许恩令:“这不下百号人,认识我的只不到十个。我这个寿星,只不过是噱头罢了。”
许恩令皱着眉,嫌弃地扫视着周围说:“我也不喜欢这种场合。我本来计划赶着回来给你过生日的。这些人根本不是诚心来祝贺的嘛,打着庆生的名号变相地攀比,你看看她们手上戴的那些玩意儿,像闪不瞎谁似的。”说着还转了转自己的婚戒。
江允和顾珩焕看着许恩令搞笑的动作,都不禁笑出了声。梁倾慕没好气地说:“好了我看见了,我要被你闪瞎了。”
梁倾慕发现顾珩焕跟自己属于同一类人。连江允都被世俗礼仪所捆绑穿起了燕尾服,顾珩焕有本事穿了件薄薄的灰色连身长风衣外套就来了,不羁的脸上挂着散漫的神情。
趁许恩令跟江允捣腾的时候,梁倾慕转头好奇地问顾珩焕:“你爷爷怎么也来了?”
顾珩焕扬扬下巴示意她看梁国赫。
梁倾慕不明白。
“问你爸不就知道了,他请的人他写的名。”顾珩焕其实也挺疑惑,倾慕过生日似乎还出动不了顾峥嵘。
“我面子还挺大。”
顾珩焕没在意倾慕的感叹,他英俊的眼眸盯着正跟梁国赫讲话的顾峥嵘,身边还站着自己端庄的母亲。一种预感盘踞在心间,他说不清是好的还是坏的,他下意识地看向梁倾慕,她淡淡的表情游离于那些与她擦身而过的女人们,跟她时间相处久了,才能发现她眼角的那抹轻。她似乎是在打量她们,可事实上她们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时间指向了晚上七点。
梁国赫满脸笑容地走上台阶,示意来宾安静。
梁倾慕不屑听梁国赫在说些什么,可是他那句“我大女儿梁倾慕的二十四周岁生日”还是不依不挠地钻进了耳朵。
“倾慕,来,你上来。”梁国赫朝她招手。
见她不动,恩令推了推她。
玫红色的衬衣本就瞩目,她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原来这种感觉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雀跃。她不疾不徐地走近梁国赫,在所有眼睛的注视下。
大型的双层蛋糕被推了上来,白色的奶油让梁倾慕一阵反胃,她猛然想起,顾珩焕曾在喧闹的人流里温柔地给她刮奶油,那沉溺在夜色里的眼和笑,让梁倾慕一个心悸,没来由地去看他。
顾珩焕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
梁倾慕的指尖有些颤抖,为梁国赫即将兑现他的承诺而颤抖。自己漫长的二十四年,在这一刻即将成为风水岭。她满怀野心的回来,想要对这现实进行讨伐。
结果呢。她没费吹灰之力就赢了这场战争。虽然还没迎来陈思芸的破碎及悔恨,但是现在梁倾慕依旧感到知足。她从不是个跪在地上乞求怜悯的人,她骄傲的自尊心不允许,赵书龄离开家门时那凄冷的身影也不允许。
还好,上帝还在乎她。
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在所有人面前执起了那把切蛋糕的刀。
终于,梁国赫说出了那句她期盼已久的话,那是她今晚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在我女儿二十四岁生日这天,我打算把我手里中致的所有股份以协议转让的形式全部转让给梁倾慕。”
时间停了三秒钟。
三秒钟后,如她所预想,底下炸开了锅。
千种人有千种表情。饶是他们装的修养再好,现在也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顾珩焕看着梁倾慕波澜不惊的脸,心头划过一丝不满。
她居然瞒着他。
相较于顾珩焕的沉默,许恩令倒是兴奋多了。
梁倾慕用刀尖轻轻地拨了一下那朵最精巧的奶油玫瑰,看着它软趴趴地倒了下来,她才抬起勾人的眼眸去欣赏陈思芸的神情。
可是让她失望了。陈思芸的表情显然没有孔闵琳那么的震惊与愤恨,即使透露着不甘,但是她一副早就了然于胸的表情还是让梁倾慕蹙了眉。
梁倾慕拿起蛋糕旁的香槟,敷衍地举了举,对底下的人说:“你们随意。”
等她走下台阶的时候她才感觉到怪异。因为梁国赫还拿着话筒,他还没有说完。
都等不到她转身,梁国赫的声音赫然响起,给余温未息的人群里又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而梁倾慕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眼神第一次惊慌失措地去看向顾珩焕,那句话像是勃朗宁M9射出来的子弹一样穿透梁倾慕的心脏,空洞和震惊让她僵硬地无法动弹,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落,四分五裂的玻璃渣突兀又冰冷。
她从来不是一个赢者,梁倾慕突然意识到,至少目前不是。她脑袋嗡嗡地,努力站稳脚跟,迫切地希望看清此刻顾珩焕的神情。
此刻的顾珩焕愤怒已达到峰值,英挺的五官却不动声色,眼里是阵阵冷气。他终于知道顾峥嵘为什么站在这里了,是为了让梁国赫说的一切更具有说服力和更具有话题性。
“还有一件好消息我也想现在就公布。我的小女儿梁闵琳即将与顾老司令的孙子定下婚约。我们两家已协商一致,今天顾老司令也在场,希望各位同我们一起见证梁顾两家带来的兴旺和效益。”
☆、我就是爱你。
浓重的黑夜,繁华的北京。
临近奥林匹克的盘古酒店里,汇集着房地产的悉数名流。本是觥筹交错声色俱全的宴厅里,只因梁国赫的一席话,而安静无声。
梁倾慕是完全地愣了。她完完全全没有想到在她的生日上,梁国赫居然还留有这一手。暂且不谈他不知她与顾珩焕的关系,梁国赫错就错在时间点没有选对。这下好了,她发现自己说的一点儿没错,她只是今晚的“噱头”罢了。
不知是谁最先带动,人群里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掌声。随后,那些后知后觉的人才跟着大众拍起了手掌,那穿刺耳膜的掌声愈演愈烈,梁倾慕死咬着下嘴唇,神情阴郁的盯着顾珩焕。
其实她光顾着盯着他的脸看了,所以她以为他无动于衷,毕竟那张线条分明的脸上还有着桀骜的笑容。
她忽略了他紧握的拳头。
掌声渐渐弱了下来,梁倾慕转过身,微扬着下巴看着浅笑吟吟的陈思芸,眼眸里尽是冷凝和不甘。顾峥嵘拄着拐杖正欲往台上走去,想为梁国赫所说的话给出个强有力的证实,梁倾慕胸腔里积蓄的愤恨就爆发了。
可是在她有所行动之前,顾珩焕截住了她的话。
他的动作更快。
“梁伯,您好像搞错了。我想要的不是这一个。”
调笑跟不屑并存的声线,不咸不淡不高不低地让顾珩焕云淡风轻地说了出来。
那镇定的表情,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说的话带了多少反抗色彩,眼神里浓浓的叛逆让梁倾慕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
梁国赫被当众打脸,脸一下涨成了紫红色。顾峥嵘和叶眉则有些尴尬和慌乱,陈思芸跟孔闵琳的表情就更丰富多彩了,那大快人心的羞辱让梁倾慕自叹不如,顾珩焕简简单单一句话的陈述比她十句的诅咒都来得强,看来她的道行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