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大梨吧。恩令一直爱这么叫我。”瘦瘦高高的女孩子大大方方的介绍。
“叫我欧洋。话说,你比许恩令描述地美多了。”最后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热情地说。
梁倾慕听罢,咧嘴一笑,明媚地开口:“你们好。”
随后几个女孩子就围着许恩令开始唠家常。
梁倾慕也不开口,就是一边笑一边静静地听着。
最后大家在讨论该把新娘的红鞋藏在哪儿的时候,个个兴致勃勃,梁倾慕不懂这些,还傻傻地问了一句:“藏鞋做什么?”
“让江允找啊。习俗中找到了红鞋才能抱恩令走。”大梨一脸奸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然后她们三人就开始满屋子物色起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可是藏哪儿都不满意。
许恩令坐在床上有些哭笑不得:“差不多就行了,别太为难江允。”
欧洋一脸鄙视:“这你就心疼啊。鄙视你。”
许恩令一脸无语,对上梁倾慕的眼,梁倾慕一脸新奇的表情并不替她说话。
相反,当大梨还苦恼着另一只鞋该藏哪儿的时候,梁倾慕说:“放我椅子下吧,靠角落里。我坐在这里,裙摆挡着应该不会太容易被找到。”
她们都觉得是个好主意,于是就藏在了梁倾慕靠墙的椅子下。
房间外人来人往的声音越来越多,还有小孩子追逐打闹的声音。来了几拨人,都是女方的亲戚,许恩令的长辈。说了些话便出了房门在客厅里吃糖聊天。
十点的时候,江允男方的迎亲队伍终于浩浩荡荡地来了。欧洋反应极快地关紧了房门并且锁了起来。梁倾慕撑着下巴晃着腿,好笑地看着许恩令更加频繁地深呼吸。
梁倾慕探过身子握住了许恩令的手,许恩令忐忑地说:“怎么办,倾慕,我心脏要跳出来了。”
梁倾慕好笑地松开她手说:“瞧你那点出息。”
话音刚落,房门外一阵欢呼与骚动,接着房门被用力敲响,传来了江允张狂地喊声:“老婆!开门!”
外厅的人一阵哄笑,许恩令在房间里也红了脸。
潘棋乐扯着嗓子:“学长,要开门,红包先递来!我们这有四个人,包四份!”
然后就听江允在吵吵:“四份!这么多?包多少?阿焕你借我几张票子,我身边没带多少现金!”
梁倾慕听到门外顾珩焕不爽的声音:“是你娶老婆还是我娶老婆?”
听到这句话,大梨很不厚道地用手肘顶了顶潘棋乐,阴阳怪气地说了声:“顾学长也在外面哦。”
反正当江允把红包一份一份地从门缝底下塞过来的时候,梁倾慕已经笑得不行了。
欧洋喜滋滋地数着红包里的票子,“哇塞!五张红爷爷,学长出手就是大方!”
大梨也是喜形于色,说:“上个月我表姐结婚,我也是坐房里等压岁钱来,结果门缝里递过来的红包里就两张五块,顿时就想跟我姐说你别嫁了。”
梁倾慕把玩着手里的红包,也没拆开来看,而是幸灾乐祸地看着许恩令一个劲地催潘棋乐开门。
门一开,江允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他从小在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兄弟们。
梁倾慕一抬头一下子就对上了顾珩焕深邃的眸子。黝黑的瞳孔盯着她,梁倾慕很快地回过神,对顾珩焕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梁倾慕暖洋洋的笑像是感染到了顾珩焕,顾珩焕也看着她笑了。
在梁倾慕和顾珩焕眉来眼去的这会儿,江允已经把手里的花放在了许恩令手里。
大梨问:“说三个你要带走新娘的理由。我们觉得合格才行。”
“靠,怎么这么多规矩。”江允急得爆了句粗口:“要什么理由?我爱我媳妇我媳妇也爱我。这理由还不充分?”
欧洋伸出两个手指,说:“只能算两条。还差一条。”
“我要给她个家。”江允一说完许恩令的脸就红到了耳根。江允的发小们都怪叫着起哄,连顾珩焕也递给了江允一个“你肉麻死了”的眼神。
梁倾慕看着这一幕,心里的触动在一点点加深。她真为许恩令高兴。
梁倾慕这一副动容的表情被顾珩焕尽收眼底。
江允说完就要去抱许恩令,大梨连忙制止:“学长!你不要这么急好不好,你还没给新娘找到鞋呢。”
江允一头雾水:“鞋?什么鞋?”
“新娘的红鞋。”大梨回他。
“靠!这你们都藏!”
“这是规矩。”
结果江允和他的发小们翻来覆去也只在喜被里找到了一只。还有一只死活找不到。
顾珩焕倒是没动手帮忙,可他锐利的眼却在房间里上上下下地打量。
梁倾慕也不知道是自己脸上哪个表情背叛了她,或者说浑身上下哪一点被顾珩焕看穿了。总之,顾珩焕看了她几秒就朝她走了过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梁倾慕发现似乎顾珩焕一靠近自己,心里就会特别忐忑,心里的小鹿就会撞得特猛。
可此时梁倾慕的表情是很无辜的,她听见顾珩焕在唤她:“倾慕。”
“嗯?”梁倾慕应他,尾音有些小小的醉人。
顾珩焕一把抓住她胳膊,把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梁倾慕穿着高跟鞋有点没稳住,顾珩焕反应很快地搂住了她的腰帮她稳住了身形。
梁倾慕惊讶地扬起下巴看着顾珩焕,顾珩焕的下颚棱角分明,薄唇开启:“阿允,这边椅子下。”
梁倾慕还靠着顾珩焕的体魄,对她来说周遭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房间里的人都在江允找到鞋抱着许恩令出房门后渐渐散去,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俩的小粉红。
顾珩焕这时才松开紧搂她腰的手,帮她稳住脚。梁倾慕很疑惑:“你怎么知道鞋在我这?”
顾珩焕看她良久,胳膊环住她脖子,英俊的面庞上那双坏笑的眼睛朝梁倾慕眨了眨:“直觉。”
然后搭着梁倾慕出了房门。
很多人都不认识梁倾慕,但是顾珩焕多少是有些耳闻的。不仅是大院里的伙伴和他们大学的同学们,连江允和许恩令自己也对梁倾慕和顾珩焕的关系非常好奇。看着他们亲昵的勾肩搭背,不少人心里都暗自腹诽。
婚车是顾珩焕开的。后座上坐着江允和许恩令。梁倾慕只瞅了一眼自己心爱的卡宴,就听见许恩令在那边哼哼:“别想了,一会儿你妈来的时候让她开回去,现在,你给我上这辆车!”
当顾珩焕领着一众婚车开回军区大院时,大院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梁倾慕下车后有些好奇,看着门口的哨位兵,想着原来大院是长这样子的。
都是很普通的房子,但是看这独门独户的架势,想必生活在这里的人军勋级别都不低。
梁倾慕跟着顾珩焕往老宅里走。在最后一层台阶上顾珩焕停下了脚步,抬手指着远处的一栋房子说:“那是我家。”
梁倾慕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敷衍应着:“哦。”
许恩令和江允给长辈敬完茶后,许恩令就一直呆在婚房里。梁倾慕陪了她一会就想下楼看看。刚下楼就撞见了叶眉,梁倾慕觉得自己不说话有些不尊敬她,于是淡淡地喊了她:“伯母你好。”
叶眉倒是没摆出以往冷冰冰的姿态,相反还点了点头。正当梁倾慕犹豫着是下完最后一层楼梯绕过叶眉还是转身上楼重新去找许恩令的时候,顾珩焕出现在了楼梯口:“妈。你怎么来这么早?”
叶眉看看梁倾慕,又看看顾珩焕,说:“我来帮你江姨的忙。”
顾珩焕点了点头,然后解救了梁倾慕:“下来吃点东西吧。”说完拉过梁倾慕往大厅走去。叶眉回头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叹了口气。
顾珩焕端过一碗刚下好的汤圆,递给了梁倾慕,说:“吃吧。”
梁倾慕接过来,坐在桌旁乖乖吃起来。顾珩焕端了一碗给自己,然后坐梁倾慕身边吃起来。
桌边上的长辈大多是大院里的,自然认识顾珩焕,一位头发苍苍的七旬老人拉拉梁倾慕的袖子,说:“你是我们小焕的女朋友呀?”
慈祥的面孔让梁倾慕一阵无措。顾珩焕握着老人的手说:“唐爷爷,您的这碗要凉了。”
梁倾慕笑盈盈地听着老人模糊的发音,低头吃了个汤圆。在吃了四个以后,顾珩焕发现梁倾慕老毛病又要开始犯了。
这也不怪她,芝麻馅的汤圆本就甜腻,一碗有八个,她怎么可能吃的完。因为江南人喜甜,婚礼当天江允家才下汤圆的。所以为了迎合女方家里人的喜好,江允妈妈下了好多汤圆。当然大部分军区里的人都是吃面的。梁倾慕有些幽怨,怪顾珩焕为什么不拿面给她。
顾珩焕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冷哼一声:“难道我拿了面你就不会给我留饭碗?”
梁倾慕愣是接不上话。现在,桌上的人刚刚换了批,都是顾珩焕的发小,还有许恩令的室友。要梁倾慕剩半碗留在桌上然后离去,似乎很不礼貌。
她为难地看着桌上的饭碗,撑着头冥思苦想,那副表情乐坏了顾珩焕。
“阿焕,介绍介绍呀?这是不是你的新情况?”李唐贼兮兮地问。周围几个家伙都是兴奋的表情,梁倾慕继续想她的汤圆该怎么办,完全没注意顾珩焕一个眼神就让那些狐朋狗友们闭了嘴。大梨新奇地看着梁倾慕,一脸探究。潘棋乐都是尴尬,想试探又不敢的样子。
突然梁倾慕像是想到了什么,撑着下巴转过头望向顾珩焕,别有用意地问他:“汤圆好吃吗?”
顾珩焕朝她挑了挑眉,不上当。果然,梁倾慕靠近顾珩焕,问他:“我把我的一并给你好不好?”
可怜巴巴的样子让顾珩焕心里直叹气。他其实也不乐吃甜的。
见顾珩焕碗里还剩最后一个了,梁倾慕觉得再不做就晚了,所以没等顾珩焕答应就把碗里的汤圆一个一个全舀进了顾珩焕的碗里。
桌旁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当然了,梁倾慕从来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眼神。
这样就不会有人说是我留饭碗啦。梁倾慕的表情略显得意,顾珩焕揉了揉梁倾慕的头发,语气很无奈:“你啊。”
然后在众人的呆滞的目光下淡定地吃完了本该属于梁倾慕的那半份汤圆。
这样还用什么试探。这根本不用试探了。潘棋乐失落地吃起了面,食不知味。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许恩令嫁出去了。
祝,阅读愉快!
☆、缘来有你。
梁倾慕翘着二郎腿坐在许恩令的婚床上。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许恩令一脸奸诈地推了推梁倾慕,问:“我今天看你跟阿焕情况不对头啊。”
“有吗?”梁倾慕不以为意。
许恩令撇撇嘴看她一脸不愿多谈的样子,说:“我和江允看你们俩猫腻太多了,果然住一起就是有八卦。”
“有你许恩令的地方才有八卦。”梁倾慕语气欠扁。
而此时楼下,江允也乘着空当盘问着顾珩焕:“诶我说你差不多得了啊,今儿个你可不是主角。你俩腻歪过头了啊,昨天我说你你还装正经不承认。真有你的。”说着拳头捶了一下顾珩焕:“诶,跟兄弟讲讲,你跟她有没有戏啊?”
顾珩焕斜睨他一眼,不屑地骂道:“八婆。”
江氏夫妇愣是撬不开俩人的嘴。可能潜意识里梁倾慕和顾珩焕觉得还是彼此做朋友更合适。他们这种没有关系的关系相处起来才更随意和舒服。
有时候,人就爱享受这种若即若离可有可无的暧昧,在不点破的情况下,暧昧似兄妹。好感是人最初的感官,是在惊鸿一瞥里最完整的保留。
也许在梁倾慕心里,顾珩焕更为特殊。他是在她极为崩溃之际最先出现的盾,是她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之后唯一出现的救命稻草,她依赖他也是情有可原。
而顾珩焕呢,他说不清自己对梁倾慕的感受。她是鹿,是猫,是刺猬。她是所有鲜明特征的综合体,是所有矛盾的结合。她的一颦一笑都能使他感觉到安宁。像这种既是玫瑰又是罂粟的女人,总是会让人忍不住靠近的。
或许顾珩焕更多的是心疼,可那不是爱。
这一点,顾珩焕无比清楚,所以才会无比迁就。
应女方家要求,酒店里的午宴改成了晚宴。
江允和许恩令站在门口欢迎来宾,而梁倾慕站在他们身边无所事事。顾珩焕倒是在一边跟发小交谈甚欢。
梁倾慕一直很随意,直到符嘉卫大咧咧地跑进来,拍了一下许恩令的肩就抱住了梁倾慕,喜滋滋地说:“姐!有没有想我?”
顾珩焕停止了交谈,眼神直直地看了过来。梁倾慕跟符嘉卫和符叔说着话呢,根本没注意到顾珩焕毫无遮挡的视线。
但是顾珩焕只停顿了五秒,然后不留痕迹地收回了视线,再也没看梁倾慕一眼。
赵书龄跟梁国赫一家是前脚后脚一起到的。
梁倾